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就这样,吴老在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状态中,看着石壁上显现出来的金色大字,不断呢喃着。

而我,则静静看着,静静听着。

然而,就在那不断闪烁的金字,快要占满整块石壁时,突然,洞口那边,“轰隆”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我只觉脚下大地一颤,紧接着洞口旁边石壁上的金色大字也是忽然间光芒大盛,但光芒大盛的瞬间,那些金字就像是融化了一般顿时变成了团团光影。

看着石壁上原本的金色大字,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化成团团光影与广场上那些金色光芒融合为一体,我整个人顿时懵了。

而也就这时,吴老目光一凛,猛地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瞬间,他目光如电般朝洞口打量而去。

可此时却是只能看见无数碎石正在滚落,洞口坍塌倒是还没有坍塌。

“怎么回事?”吴老扭头朝我看来,眼神中少见的生起了一丝愠怒。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着吴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吴老刚才处在忘我状态,能观察防患外面情况的我就只有我,眼下出了这种事,我再说不知道……可我是真不知道啊。

摇了摇头,我心中有些想要骂娘,但此时你就算是骂老天爷也都不管用了,毕竟石壁上那些金字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吴老叹了口气,怅然若失的道:“马上,我就能全明白了啊!”

我知道吴老在说什么,但也不敢妄自揣测,犹豫了下道:“吴老,那石壁上的字,是不是就是将金魂珠取出来的关键?”

“是有怎样?现在全都不见了。”吴老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再说什么,其实我想问吴老那石壁上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不懂,但他现在心情不佳,我也就只能等会儿再问了。

只是没想短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吴老却是主动开口问我道:“小墨,你知道刚才石壁上显现的字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吴老也没打马虎眼,直接道:“虽然我也没有完全懂得,但也能够感觉的出来,那是一片古心法。”

“刚才想必你也看见了,我魂飞天外,整个人到了忘我的境界。但那不是我主动冥想忘我,而是石壁那些字将我吸引了进去。”

“那是一片清明的世界,很安静,什么都没有,上就是天,下就是地,好像我就独立与天与地之间,而且在那片世界中,我六识变的极其敏觉,但我却是不能感受到我的身体,比如说我想看多远就能看多远,想听到什么声音就能听到什么声音,但这一切却都不是我的身体在控制,而是一种,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在控制……”

吴老说着,神色惘然,好像再一次进入了他所说的那片世界之中,我却是听的迷迷糊糊,虽然听起来很是玄妙,但我却是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述说的那种感觉。

不过有一些我却是听懂了,那就是金魂珠。

吴老说金魂珠周围的无形庇罩是一种禁制,而石壁上显现出来的古心法,每一段中都有一个“秘”字。

他说,虽然他还不知道这片古心法总共有多少段,但据他所看到的那些字来推断,不是十段,就是十二段,因为他感觉那些“秘”字,极有可能是暗含天干地支的,所以,不是十段,就是十二段。

而只要得到这片古心法中的十个或着十二个“秘”字,就能解开金魂珠的禁制,从而将金魂珠拿下来。

可就在石壁上刚显现出第八段文字时,石壁旁边的洞口突然“轰隆”一声炸响,不仅导致石壁上原本出现的那些文字突然消散,而且也还直接抹掉了后面文字出现的机会。

听着吴老,我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清醒过来时为何会生气了。

这能不生气吗?这也就是吴老,要是我的话,肯定直接就炸了。

要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打扰吴老感悟心法的事情了,而是直接关乎到,我们能不能拿掉金魂珠。

金魂珠周围的那鬼禁制,大家也都看到了,根本就不能用平凡手段破除,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突然就这样没了。

这一瞬间,我心中也不由涌起了怒火,目光瞬既朝那该死的洞口望去。

只是我也知道,那洞**炸的莫名其妙,又不是人为的,你就算是再生气也没啥用,总不能冲过去把那洞口踢两脚吧?

要是踢两脚有用的话,我早过去踢了。

摇摇头,压下心头的怒火,可怒火又变成了闷气,我看向吴老,吴老好像察觉到了我心中在生闷气,伸手拍了一下我肩膀说:“风水玄术一途,最忌躁怒,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想其他办法吧!”

话完,吴老便朝洞口那边走去,看样子应该是想查探洞**炸的原因,我紧跟而上,只是心中那口闷气却还是出不来,难道是我把得失真看得太过重要?

叹了口气,我快步跟上吴老,可就在快到洞口跟前时,一个人影突然莽莽撞撞冲了进来。

我心中一惊,立即弯腰藏在石像后面,吴老也是立即吹灭火折子,藏在了一座石像跟前。

火折子一灭,我们周围顿时变的黑漆漆的,不过冲进来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矿灯,倒是不影响我们的视线。

我紧屏住呼吸,紧紧等待着他朝我们这边走来,当然,他也不一定会走我们这个方向。

此刻距离较远,而且矿灯的灯光很强,我也看不清这人的模样,不过能够感觉出来,这人应该不是术士界的,因为术士界的人,很少有人会用矿灯这玩意儿。

毕竟术士界的人是有正事要干的,又不是盗墓贼,整天戴着矿灯去盗墓。

见此人并不像是术士界的人之后,我稍微轻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我心中就又是一惊,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术士界的人,那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别说这里,恐怕就是无始森林他都不能活着过来吧?

想到这点,我原本稍微松了口气的心瞬时又紧了起来,我想对吴老打声招呼,但我们周围黑漆漆的,我打招呼吴老也看不见。

收了心,我不再多想,紧紧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只见那人用头上的矿灯一边照来照去,一边不断发出惊叹,随即他走到一座石像跟前,狠狠地摸了一把石像的脸颊,兴奋道:“奶奶的,发了!”

“哈哈,这才是真发了!”

我看的一愣,难道真是普通的盗墓贼?要不怎么见着一座普通石像都能兴奋的得意忘形?

忽然我心中又是一惊,刚才这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耳熟归耳熟,我也没去细想,目光再次紧盯上了他,不过由于灯光太强的缘故,我还是看不清他具体长什么模样。

只见他继续走了起来,走动的方向却是我们这边,我看得心中松了口气,准备等他过来时,就一举将他拿下。

可他走的却是极为缓慢,迟迟都不到我们这边来,其实也不是慢,而是他每走到一座石像跟前,就打着矿灯细细瞅上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一声,就这样一边瞅,一边笑,一边往我们这边挪动着,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般。

我看的不禁一阵无语,心想这人是从没见过石像咋滴?不就几座石像吗?有必要这样?

就在我心中极度无语的时候,他逐渐到了我们跟前,我深吸了口气,准备随时起身将他拿住,当然,就算我不出手,吴老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

可就在我脑海中生出这个念头,准备随时起身时,我忽然看清了眼前这人的面貌。

而当看清这人的面貌后,我身体一僵,整个人瞬时就呆住了。

不过就在我呆住瞬间,吴老的身形突然闪现而出,随即抬手就朝眼前这人的脖颈打去。

我看的一惊,赶紧大声道:“吴老,别!”

话音刚出,吴老身形猛的一滞,已然攻到那人身前的手又强行收了回来。

而那人,也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的吴老吓呆了还是怎么,这会儿才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身形猛地朝后一退,同时大声喝骂道:“你大爷的,敢偷袭我!”

说话间,我看他伸手就朝腰间摸去,好像要掏出什么东西,顿时无语的赶紧现身出去,同时出声道:“胖子,行了啊。”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龙王宫中我遇见的陈三钱,说实话,第一眼看出是他时,我也是惊呆了,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见他呆住,我上前笑骂道:“怎么?不认识你陈爷我了?”

听到我话,他才猛地惊醒过来,随即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陈……陈哥?”

我点点头,刚想回话,没想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变,随即从怀里迅速摸出一张符篆指向我,然后啐的一声,吐出一口吐沫,怒道:“码的,差点被你给骗了,说,你是谁?”

看着他一脸已经将我看穿的表情,我则直接懵了,这……

就在我发懵的时候,吴老眼神满是如同看智障一般的扫了一眼胖子,然后对我道:“你朋友?”

“嗯。”我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二话不说朝胖子走去。

他刚不问我是谁吗?我这就告诉他。

见我朝他走来,胖子脸色一变,随即色厉内荏的道:“你……别过来,我有符篆,我知道你是鬼,我告诉你,我这符篆可是天雷符,茅山清一道长亲自炼制,打你身上,一道天雷下来,你可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你……你,停下,我叫你停下!”

“好,好,你既然执意如此,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胖子心惊胆战的一边说着,一边两腿发抖的往后退,我差点都忍不住大笑出声,摇了摇头,快步上前,猛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符篆夺掉,随即道:“行啦,哪有那么多鬼。”

“再说,真有鬼,你这身形,鬼也未必看得上你。”

听到我话,胖子惊了惊,道:“你……你真是陈墨?”

“废话,我不是陈墨,你是陈墨?”

“呃!”胖子尴尬笑了笑,当即摆手道:“我这不是被那些鬼啊怪啊啥的给弄怕了嘛,所以才……”

我本来有些无语的想笑,但随即我就同情起了胖子。

他一个普通人能从神农架跑到这里来,肯定受了很多磨难,看他这样,估计心里都已经有了阴影,否则也不会如此敏感。

想着这些,我不禁摇头道:“行了,先把你灯移开,我眼睛都快瞎了。”

听到我话,胖子嘿嘿一笑,随即把矿灯取下,拎在了手里。

我瞅了他一眼,发现他身上已经破破烂烂,好在里面穿的棉服,倒是不影响啥,随即便指着吴老给他介绍道:“吴老,……”

本来想介绍吴老的身份,但“吴老”二字刚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毕竟重生这种事,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而且就算说了,胖子也不定相信,想了想,我也就索性打住,换了个话题问他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跑着来了?”

我本以为胖子要说,他没回家,可没想一听我话,他就立即哭丧起了脸,随即说:“我是回家了啊,可我家老爷子一见我回家,就顿时将我打了出来。”

“打我的理由则是,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回来,白费他心血算卦!”

“你说……我唉!”

虽然他一脸委屈,但我却是没心情管他,而是一阵无语道:“老爷子不让你回家,打你出来,这好像和你跑来这里没啥关系吧?”

听到我话,胖子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跳脚道:“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要不是他,我能来这鬼地方?”

“告诉你,就这一次,这辈子就这一次,这次回去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