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就说嘛,原来是暴雨。”

“对啊,这鬼天气,好端端的来暴雨,还真是吓人。”

“今早出门的时候一阵阵闷热,我就知道可能有雨,没想这么快就下了。”

众人神色缓和过来后,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气氛瞬时变得轻松起来。

但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却是没有一点散去,也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而且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几乎片刻间,整个天地就彻底黑了下来,就像是突然间进入了黑夜一般。

要说刚才,乌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芒,没了太阳的天地还只是暗了几分而已,可现在,整片天地却是彻底黑了下来。

刘民生他们虽然一脸轻松的说着即将就要下暴雨的事情,但神色间却是显得有些紧张,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暴雨”好像有些不同凡响。

我没有说话,望着黑云轮罩的天空,一颗心不由感到有些凝重。

我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要知道现在才早上九点多,虽然正值夏日,正是暴雨雷雨多发的季节,可早上突然下暴雨,依旧还是很罕见的。

望着黑云压顶,几乎要将整片大地都要吞噬的天空,我忽然响起术士界的一句谚语。

“尸王出,末日临!”

这句话由来已久,是说尸王出现,天地间就会迎来末日一般的景象,同时也应证了尸王的恐怖。

但尸王这东西已经几百年,上千年都未曾出现过了。

再者现在天地大变,又怎能孕育出尸王这种恐怖的东西?

思虑着这些,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毕竟尸王这东西,现在已经成了传说,要是说出现就出现,那和大路货又有什么分别?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刘伯突然看向我道:“陈兄弟,看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您看能不能把下葬的时间稍微提前一下,否则待会儿真下起雨来的话……”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顿时看向我,目光中的意思和刘伯一致。

见他们这样,我不禁沉思起来。

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们说,这应该不是要下暴雨,而是一种天地异象。

虽然我不知道天地突然出现这种异象,到底代表了什么。

但提前下葬,是绝对不可能的。

到也不是说,定好的时间不能改,而是眼下天地出现了这种异象,我生怕提前把德顺老爹葬下去,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在此之前,德顺老爹不愿进祖坟这件事还没有解决。

想到这儿,我心忽然一惊。

难道说是德顺老爹不愿进祖坟,被我强镇ya带进来才引发的天地异象?

脑海中猛然冒出这个念头,我不禁浑身一震,但紧接着我又摇了摇头,觉得不会。

天地异象,这只有是大功德,大福泽之人才会引发的东西,普通常人,又怎么会引发如此天地异象,这根本就不可能。

虽说德顺老爹一辈子都是好人,但与那种大功德,大福泽之人还相差甚远。

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那种大无私,大无畏,大抱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甚至为往圣继绝学,为天地开太平之人。

只有这样的人,再离开人世之后才会引发天地异象,令天地也为此感到悲悯痛惜。

所以像德顺老爹这样,是绝不会引发天地异象的。

“陈兄弟,您……”

就在我皱眉想着这些时,刘伯再次开口,神色间显得有些着急。

我知道他着急什么,毕竟在他看来要是天下暴雨,就无法让德顺老爹入土为安了。

这里不像城市,也不是只有一个骨灰盒。

在这遍地黄土,就连墓坑也只不过是个土坑的地方,要真下起暴雨,那迎来的就只有满地黄泥浑水,甚至要不了一会儿,就连墓坑里也会聚满水。

墓坑里都是泥水,那还怎么葬人?

不过说归说,理解归理解,我还是不能答应下葬时间提前。

略微沉思了一下,我看向刘伯道:“刘伯,时间是前几日定好的,这个不好提前,你也知道,风水这方面……”

听到我话,刘伯有些难受的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至于其他人一听风水,也全都不搭话了。

见他们不再提时间的事,我略微轻松了口气。

其实我已经能够肯定,天上虽然黑压压的,但绝对不会下雨。

因为我没有感受到空气中有水汽弥漫。

一般来说,如此厚重的乌云,要真下暴雨,空气中早就已经水汽弥漫,而且眨眼的功夫,豆大的雨珠就会打落下来。

但现在,天气干燥异常,根本就没有一点水汽,也丝毫没有要下暴雨的一点迹象。

想着这些,我摇摇头,蹲地上点着烟开始细细琢磨眼下天地间的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我刚点着烟,一口烟雾还没吐出来时,停放在墓坑边上的棺椁突然“咯吱”一声响。

由于众人刚听了我话,全都沉默着,所以这一声响,可谓是异常的清晰。

所有人都是一惊,目光随即全都望向棺材。

而下一秒,停放在墓坑边上的棺材又是“咯吱”一声,声音还没落下,紧接着又是一声。

这一瞬间,在场的人,脸色霎时间全都变了。

可还没等人们惊惧,发了三声异响的棺材突然间剧烈震动起来。

没错,就是震动起来,就像是里面有人剧烈摇晃一般。

而与此同时,天地变色,狂风怒吼,鬼哭狼嚎。

我心一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时间去想发生了什么,几乎下意识的就冲到了棺材跟前,同时咬破中指,立即用鲜血在棺盖写起了镇魂符!

镇魂符写完,剧烈摇晃的棺材猛地一震,随即稳稳停在了地上,不再发出动静。

我松了口气,可心却是沉了下来,同时满脑子都是疑惑。

按理说德顺老爹一辈子好人,死了之后肯定也不会有啥怨气,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我急速想着这个问题时,刘民生快步走到我跟前,满脸惊惧的看向我道:“陈兄弟,这……”

“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

“这……”

见众人脸色突然间变的恐慌起来,我心中忽然一动,看向刘民生道:“对了刘叔,这两天德顺老爹停在家里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况?”

“异况?”听到我话,刘民生一愣,随即摇头道:“没有,没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这就怪了……”

我眉头皱了皱,有些想不通了。

按理说,如果德顺老爹真有怨气,那肯定在家里时就会显现出来,可现在家里停了三天都没事,偏偏在祖坟圆出事。

难道说,真是刘家祖先不要德顺老爹?

思虑到这点,我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对。

从头到尾我都没感受到这祖坟圆有什么阴戾之气,那就说明并不是刘家祖先不要德顺老爹。

可如果不是这个,那还能是什么?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刘民生突然一愣,随即看向我道:“对了陈兄弟,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给德顺叔棺材里铺了一段丝绸,他睡得不踏实,才会这样?”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一惊,瞬即全都出声。

“没错,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嗯,德顺叔一辈子节俭惯了,如今睡这丝绸,恐怕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对啊,德顺叔肯定是知道我们为他大肆操办后事,有些不踏实……”

“唉,德顺叔你这又是何苦啊……”

随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我神情一凛,看向刘民生道:“刘叔,什么丝绸?”

听到我话,刘民生一愣,随即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时给德顺叔入殓时,棺材底原本不是铺了一张草席嘛,我们看见有些寒酸,心里就过意不去,然后李婶就把她母亲当年逃难过来时所带的嫁妆给拿了出来,嫁妆里有一段新丝绸,我们合计了一下,就给德顺叔铺在了棺材底……”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好像也没什么,难道是我想多了?

而就在我以为自己想多了的时候,被我刚刚镇压不久的棺材,突然“咔擦”一声,随即“砰”一声巨响,整个棺材盖子顿时冲天而起!

“砰”又是一声沉闷巨响,棺材盖子落地。

刹那间,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全都看着没了棺材盖子的棺材,脸上的恐惧震惊已经无法形容。

“跑啊!”

忽然间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随即所有人逃命般朝坟地外面冲去。

霎时间,整个坟地乱成了一团。

“不要乱跑,全都待在我身后!”

我猛地出声大喊,但作用却是不大,只有离我最近的一些人满脸恐慌的立即躲在了我的身后。

而直到现在,停放在墓坑边上的棺材,除了刚才棺材盖子飞出外,却是仍没有一丝动静。

我深吸了口气,让身后的刘伯刘民生他们不要乱动,随即朝德顺老爹的棺材,缓缓走了过去。

本来我还以为没什么,顶多就是尸变,可没想待我走到跟前,看到棺材里面的场景时,整个身体瞬间就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