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轩辕冶便如此暴怒,张奇水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轩辕冶,有道是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就是虚,仅凭三言两语你就认定陈墨他是伶牙俐齿的奸诈之徒,如果真论这样算的话,那你现在跳脚暴怒,岂不明摆着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
听到这话,本来暴怒的轩辕冶突然目光极其阴冷的看向张奇水道:“张奇水,你说谁公报私仇?”
这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极其浓烈的火药味。
不过张奇水倒也显得平静,并没有因为轩辕冶阴冷的目光,而露出什么情绪波动。
“你我皆心知肚明,无庸赘述。”
“好,好好!”
“张奇水,你今天是护定陈墨这贼子了是吧?”
一时间轩辕冶冷笑连连,紧接着一张脸几乎变得扭曲起来,死死盯着张奇水道:“张奇水,我不管北风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但陈墨此子犯下如此滔天之事,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所以,就算是他北风亲自到来,我也要斩他!”
“还有,今天术士界几大世家宗门皆亲眼所见,你龙虎山张奇水妖魔不辨,正邪不分,一心想要庇护贼子陈墨。”
“所以,等这次正事完结之后,我必会邀请诸位同道,前往你龙虎山,看看以浩然正气著称的天下道门正统龙虎山,到底要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话音落,轩辕冶扭头看向一旁的阴阳门老头,随即出声道:“楚兄,你觉得如何?”
听到问话,阴阳门老头轻抚了抚胡须,微笑回说:“甚好!”
见阴阳门老头回应,姬茂也立即上前一步,急忙表态道:“轩辕冶兄说的没错,堂堂道门正统龙虎山正邪不分,必要让他们给术士界一个说法!”
“我也一样!”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姬茂话音刚落,一时间其他一些宗门世家也纷纷附和起来。
而再看张奇水,除了之前赞成他说法的姜鹤外,却是已经不再有人替他说话。
当然,此时的姜鹤,也没有多说什么,顶多算是还没有完全表态而已。
见到如此情形,张奇水面色不禁发沉起来,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术士界这么多人,居然没一个是站在他这边的。
短暂的发沉之后,他面色忽然恢复平静,随即长叹一声。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睛只认衣冠不认人。”
随着这首诗缓缓而落,他目光望向我道。
“陈墨,古往今来,历史的篇章,皆由成功者而作,所以,今日之事,我也只能到此了。”
“愿你,往生极乐吧!”
这话说完,他也不在这儿待了,直接转身,朝着龙虎山安营的地方走去。
看着他身影,在烈日下逐渐淡出人群,我心中叹了口气,一时间当真是五味杂陈。
张奇水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我也不清楚,但今日之事,足以见得,一塌糊涂的的术士界,仍存在着一些心有良知之辈。
只是,这样的心有良知之辈太少,面对如今术士界虚伪无耻之徒的浩瀚洪流,顶多也就只能做到独善其身罢了。
甚至如果不小心的话,还有可能被这无耻的洪流卷走吞噬,直到最后,连一点渣都不剩。
所以,对于张奇水做出这样的抉择,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只不过是看到被无数人尊崇的术士界,竟如此的乌烟瘴气,心有感慨罢了。
而就这时,轩辕冶等人也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淡漠离开的张奇水,登时怒喝一声道:“张奇水,你说谁眼睛?”
怒喝声传出去了老远,但却没有迎来张奇水的回应。
最终,轩辕冶扭曲着脸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后,他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然后一脸狞笑的朝我看了过来。
“陈墨,你是不是没想到?”
他看着我说,紧接着狞笑的神情变得无比得意起来。
见他这样,我心中不由一阵好笑加无语,真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就是逼走了张奇水吗?
难道逼走张奇水,我就要任由他们宰割了不成?
一时间想着这些,我不禁摇头道:“没,想到了。”
“我不止想到了你们会逼走张天师,还想到了接下来你们就要杀我,但你们却是想不到,就在你们拿张天师开涮的时候,我已经悄悄布置了阵法。”
看着他们,我面色平静的缓缓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实话实说,并没有骗他们的意思。
而听到我话后,轩辕冶等人脸色果然一变。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我就继续道:“当然,你们人多势众,而且各个个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仓促之间布置的阵法,自然是入不了你们的法眼,但我这人你们也知道。”
“对于敌人,我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也不会管你们是什么宗门,什么世家,这些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所秉持的就是,你们想要我的命,那就是我的仇人,甭管什么世家宗门,只要是仇人,那就该杀。”
“当然,你轩辕冶,姬茂,还有你这个阴阳怪气的阴阳门老头,还有你,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人,或许我就算是拼了小命,也伤不了你们一根汗毛,但你们的门人弟子,在我阵法之内,我却是随手可杀。”
“刚才我已经数过,你们各家族宗门加在一起,和我年纪差不多的有四十二人。”
“你们放心,我并不是什么贪婪之辈,就只是简单的想将这四十二人全部抹杀,外带你轩辕冶姬茂等人当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下去给我陪葬就行。”
随着我面带微笑,缓缓将这话说出。
脸色本就有些不太好看的轩辕冶姬茂等人,脸色瞬时变得更加难堪起来。
当然,这种难堪并不是指他们对我所说产生了畏惧,而是就只是我这样一个黄毛小子竟然敢如此威胁他们,这让他们感到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