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我今天所要的冥桥,却是比一般常用的冥桥要大得多。
像给人办丧事,渡亡魂之类所用的冥桥,就只是个意思。
那样的冥桥大的有五十公分,小的则只有二三十公分,而且还是纸糊的。
而我今天所需要用的,则是宽一米二,长三米的冥桥。
所以,郝清河说我和他两人,一会功夫就能编出来,这完全就是扯淡。
这么大的冥桥,我和他别说一会儿功夫了,就是一整个晚上也都不可能编的出来。
而听到我让他一会儿跟着村民也一起编冥桥的郝清河,则眼神顿时有些古怪的看向我。
就这样看了我一会儿之后,郝清河最终还是有些忍不住道:“陈兄弟,我怎么总觉着你有些不怀好意啊。”
“哪有。”
“呀,人来了。”
听着屋外村民们的声音,我赶紧起身朝屋门口走去。
而我这边刚到门口,村长就已经带着三个年级和他相差不多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我在门口,村长赶紧道:“陈兄弟,来了。”
“这是老栓,这是新民,这是社会,他们三都是咱村的编筐好手,当年他们凭着这把手艺,还走过南闯过北呢。”
“哎呀老石,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啥。”听着村长介绍,三人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栓叔,新民叔,还有社会叔,先进屋。”看着他们不好意思,我笑笑赶紧迎着他们进屋。
这些都是名副其实的手艺人,看现在社会的发展,估计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全都失传。
微微摇了摇头,我看向村长道:“石伯,这三位叔伯恐怕还不够,我要做的冥桥挺大,而且你知道,子时的时候我就要用,也就是说子时之前必须得做出来。”
“否则,开鬼门这事就只能推迟一天,到明天晚上了。”
听到我话,村长愣了愣,然后赶紧看向我道:“陈兄弟,你说要多少人。”
“怎么也得要十个人,而且编筐的技艺还要熟练。”
“行,我这就去找。”
村长应了声,然后就直接快步出了屋门。
看着他动作麻利的出了屋子,我不禁微微一愣。
这……能找到?
按我的想法,他听到我说要十个人,怎么也得要皱一下眉头吧。
毕竟十个编筐手艺熟练的人,可不怎么好找。
可他却是二话不说,应了一声之后,直接就出了门,仿佛转眼间就能找到似的。
当然,这方面我也没工夫去想太多,找不找的到,那是待会儿的事情,现在既然已经来了三个,那就可以先开始工作了。
给三人散了一圈烟后,我便开始把接下来做的事情给他们简单说了一下。
他们也都是老伙计,大概一听,便明白了我的想法。
不过开始行动之前,他们却是看向我道:“陈兄弟,你说子时要把东西做出来,你看咱们编疏一点行不?”
“疏一点?”我微微一愣,然后道:“疏密你们看着办,反正结实就成。”
“好。”
三人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行动起来。
而看着三人动作,郝清河却是还在发愣。
见他发愣,我不由笑了笑,出声道:“郝师傅,你也一起啊。”
我这话一出,郝清河整个人顿时一惊,然后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经起这折腾。”
“可话说回来,你这弄的也大了吧?”
见他这样说,脸上还带着一丝震撼,我则无奈苦笑一声道:“郝师傅,成千上万只孤魂野鬼啊,不弄大一点,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渡完?”
“说实话,这也就是时间紧张,要是时间宽裕的话,我还想弄更大的呢。”
听着我话,郝清河不禁瞬时明白了过来。
而明白过来后,他脸色也不由苦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想要渡完成千上万只孤魂野鬼,最起码也得四五个小时。
这还是不发生意外,然后我们毫不停息引渡的情况下。
当然,只要引渡一开始,我们也不可能停歇,因为稍微一停歇就会出乱子。
所以,所谓的引渡,其实也就是四五个小时,甚至五六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
像我还年轻还好一些,他这个年纪,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恐怕到时候还真吃不消。
不过好在我们是两个人,可以随时替换。
就这样,老栓叔新民叔,还有社会叔开始快速工作起来。
而他们没工作一会儿,村长就又找来了十三个人。
其中八个年纪和老栓叔他们年纪相差不多,剩下五个则全都是二十八九岁的青年。
村长说他们也都会一些,可以给老栓叔他们打打小手。
我很纳闷村长怎么一下子找到这么多人的。
经我一问,才知道,原来石台沟村早些年除了种地,就是编筐。
那些年,集镇上买的所有箩筐背篓,几乎全都是石台沟村子人编的。
所以,我一下要找十个会编筐的人,对于石台沟村来说,完全就是小意思。
就这样,众人热火朝天的开始忙活开了。
我和郝清河也没闲着,冥桥不只是编织出来就能完事,还要一百零八道阴灵符箓。
除了这一百零八道阴灵符箓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给阴曹地府的奏文,颂文,箴言等等之类的东西需要准备。
其实通俗点讲,就是此次一下涌入地府的孤魂野鬼太多,需要给地府承表缘由,为啥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孤魂野鬼,还有就是顺便把阎王老儿给夸一夸,让他觉得咱们不只是把他们当垃圾桶,收容站。
而是非常尊敬,非常有礼节的。
反正就是,各个方面,能说好话就尽量说好话。
毕竟猛地一下子送去这么多孤魂野鬼,饶是阎王老儿也要头疼好一阵子。
就这样,我写符箓,郝清河写一些奏文颂文之类的东西,直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们才终于全都写完。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手都已经麻了。
更别说年纪比我大很多的郝清河,放下手中毛笔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得到大赦一般,顿时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