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盼盯着赵文看了许久,好像要洞穿他是否在说谎。两人好像各怀心事,各打主意,顾盼盼在观察着赵文的神色,而赵文一样在提防着顾盼盼,在回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是否有漏洞。

但是目前为止,顾盼盼说的话,好像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是她的一面之词,没有肖雪的确认。

赵文问道:“老秦的死,是肖雪下的手?”

“老秦是被车撞死的。”顾盼盼说,“老秦无意中发现了康复楼的秘密,受到了肖雪的警告,肖雪威逼利诱,说要给老秦升职,如果老秦泄露了秘密,就会杀了他。”

“于是,老秦就被车撞死了?”

顾盼盼摇头回答道:“其实老秦被车撞死,跟肖雪一点关系都没有。车祸的确是意外。老秦被送来抢救的时候,恰好肖雪也在,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气息奄奄的老秦种了药,她试过活人,试过躺了很久的重症病人,但是就是没有试过‘新鲜’的马上就要死的人。”

赵文骂道:“作孽啊!为医者医德何在!她这样做,就不怕被这些被她害的人反噬吗?”

“其实肖雪一开始并不知道老秦没有死,老秦被送到殡仪馆之后复活,完全是肖雪下的手段起到的作用。复活后的老秦还残留着些许记忆,回到新兴医院,在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游荡,被肖雪发现了。肖雪又惊又喜,但是又害怕她的罪行被暴露出来,于是暗地里给老秦下了重药,结果,药力太大,导致老秦成为需要吸食鲜血的怪物……”

赵文打断道:“你等等!新兴市被‘吸血鬼’咬伤的人一夜之间可以上升到十多位,难道就是老秦一个人干的?他动作笨拙,从南郊到北郊,他走一趟都会到天亮,怎么会有时间去杀人?”

郭盼盼说道:“问得好!的确不是老秦一个人干的。但是,至今我都没有听肖雪说过,那些怪物与她有关系。可能……可能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个团伙吧。我所知道的‘吸血鬼’,就是老秦……”

“我身上被种下的蛊,和老秦身上的一样吗?”

“这个我就不懂了。肖雪不会傻到什么都告诉我,让我去做。”

“老秦在小树林没有伤害我,完全有可能是闻出了我身上的气息。知道我是他的同类。而我与老秦血液的特征相似,所以,我也被公安机关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连我做警察的弟弟都在怀疑我……”

“你的弟弟?”顾盼盼好奇的问道,“他是警察?”

“对。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主任怎么知道我的血液报告被泄露的?他昨天为什么要去帮我拿报告,他完全可以打电话告诉我,让我自己快点送过去。”

顾盼盼说道:“好吧,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我们早就知道你的血液有问题了。你还记得上一次的体检吗?就是你们后勤部职工的那一次体检,只是查了血液和脑电图。为什么呢?因为肖雪首先下手的就是你们后勤部的人,扫地的,送东西的,搬运尸体的,这些人进出康复楼的频率比较高,而且多没有心计,老实,而且,身体强壮。用这样的人做实验,简直就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啊!”

“她给这些人下了药之后,不知道每个人的具体情况,蛊虫到底有没有存活,每个个体的身体有没有发生变化。她不可能把每个被下蛊的人叫来问吧?”顾盼盼摊手说道,“她有院长做*,于是,就安排了那么一次体检,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医院的福利,其实呢,自己在做着小白鼠还不知道。她那一次的检查,看看血液有没有变化,看看脑袋里有没有长虫子……”

赵文拍案而起:“我要去赵肖雪问个清楚!她这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你不要冲动,现如今,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还在做着她的诺贝尔生物医学奖的美梦。而且,你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到最后,还落得个把自己送入精神病医院或者火葬场的下场。”

“那也不能让她在为所欲为!她有院长做*怎么样?这事情闹出去恐怕连省长都保不了她!”

“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那一次的体检报告显示,你是唯一一个蛊虫被植活的人,但是你体内的虫子并不多,而且生命力也不旺盛。于是……于是……”顾盼盼说着,欲言又止。

“说下去!”

“我不敢说。”

“说吧,反正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打击到我?”

顾盼盼怯生生的说道:“于是,肖雪就派我,给你送饭,让我把更大剂量的药,下到你的饭菜里……”

尽管做好了准备,但是赵文听到此,还是惊呆了!

原来顾盼盼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她打着美貌的幌子,说着甜言蜜语,做着让他窝心的事,却给他吃的是毒药!

他抬起手,想狠狠地给顾盼盼一个耳光。

但是怪谁呢?自己不被别人的美色迷惑,自己要是不胡思乱想,不去吃那饭菜,顾盼盼能硬塞给你啊?

他缓缓的把手放下。

“赵文,你觉得不解气,你就打我吧!”

“接着说!”

“好……我说,我给你送了饭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觉得我在杀人。当天晚上我就后悔了,我做噩梦梦见自己满手是血。”顾盼盼心有余悸,“我害怕得要死,于是,将这件事情悄悄的告诉了我在国外的父母。”

“我的父母非常重视这件事,当然也为我保密了。他们在医院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当然不希望医院成为肖雪的实验基地。于是就让我和我表哥暗中监视着肖雪的动向……”

“你表哥是谁?”

“忘记告诉你,我表哥就是你们后勤部的主任。”顾盼盼说道,“所以你的血检报告出问题的事情,我就告诉了我表哥,他为了方便照看你,保护你,将你调到了后勤部的办公室。”

赵文心里一沉,原来自己升职并不是什么表现优秀什么工作勤奋,他就怀疑着,为什么无端的给自己升职,并且发了巨额的奖金?

“他不如干脆放我离开医院,为什么要留下我?”

“放你离开?肖雪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外面要做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会放心吗?她会一不做二不休,让你像小张一样,来个不是意外的意外死亡……”顾盼盼说到这里,突然捂着嘴巴,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赵文听到了。

“小张也是肖雪弄死的?我早该想到了,小张的耳朵里出来许多虫子……她为什么要害死小张?”

“具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顾盼盼说,“我就知道小张脑子里的虫子,可以远程的控制,或者是给虫子一个意念,让小张在过马路的时候,有意识的撞车,就好像是命令一样,脑子里有一个人在指挥他,他的行动根本就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

“别说了!太恶毒了!你整天伴着这么一个恶魔,你还说爱你的工作!”赵文怒不可遏。

顾盼盼突然就失控般的哭了起来,她边哭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吗?”

“你还不是想守着你父母的家业,要是我,早就和这样的人分道扬镳了!”

顾盼盼摇摇头,咬着嘴唇,看起来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