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出发前特意让人到茗香居给我带话,难道不就是想让我也来林州吗?”

“不是!!!”

虞非晚拔高了声音,差点想要放声尖叫。

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碰上封玄麟就碎成了渣渣。每次说不到两句话,就能被他三言两语撩拨的情绪失控。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缓了缓气息,强迫自己心平气和的说:“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说好了要合作,那我该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你,让你在京都遇上什么事,也能及时进行安排。”

话刚说完,虞非晚又觉得有些后悔,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两句。

他误会就误会了,自己干嘛要急着给他解释的这么清楚?

虞非晚气闷。

一时也不知是因为封玄麟,还是因为自己。

“三姑娘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只是,我也想遵循自己的心意。所以……我就来林州了。”

虞非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但封玄麟这话实在是太容易引人浮想联翩了。

她的耳根微微发热,心上也拂过一阵酥麻的感觉。

就在虞非晚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一阵热络的声音:“晚晚来了吗?是不是等很久了?”

虞非晚猛地松一口气,急切的站起身朝着水榭外面望去。

看清来人的面容后,虞非晚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长公主???”

来人赫然是景顺帝的胞妹,长公主江瑛。

恍惚间,虞非晚浑浑噩噩的想起来,长公主确实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林州养病。

之前她在京都为衢州的百姓们筹备完善款,在京都天气降温之前,就离开了。

只是……

长公主看起来精神头十足,非常康健,怎么也不像是病弱到需要在温暖的地方养病的样子。

封玄麟叹了口气,见长公主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暗道一声可惜,接着从容的站起身,朝着长公主拱手行了个礼:“长公主安好!”

江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白了封玄麟一眼:“你我之间就不要搞这些麻烦的虚礼了。”

看她对封玄麟这副熟稔的模样,虞非晚脱口而出问:“你们认识?”

话一说出口,她就暗骂自己一句傻瓜。

按辈分,封玄麟得叫江瑛一声姑奶,可不是认识吗?

接着,虞非晚又猛地想起上次在京都的长公主府,她曾听到屏风后面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闷笑声。

当时她觉得那道声音有些耳熟。

只是后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对方是谁。

现在想来,那道闷笑声倒是和封玄麟的声音很像。

原来,那个时候,他竟然就躲在屏风后面吗?

那自己当时做的那些戏,不是都被他给看见了?

虞非晚抿唇默了几秒,眼神似刀一般,凉飕飕的刺向封玄麟。

封玄麟满脸莫名其妙,不明白突然自己自己怎么好似得罪了她?

可是,自己分明已经有好一会儿不曾招惹她了。

江瑛笑着说:“认识有几年了。”

她并没有细说自己和封玄麟是如何认识的,只说:“之前在京都就时常听他提起你,本来我还想单独找你说说话的,但京都烦人的眼线太多,一举一动都会被人上达天听,索性就没再来找过你。现在好了,你来了林州,可要多住一些时日,陪我多说说话。”

江瑛拉着虞非晚的手,一副非常熟络的样子。

虞非晚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

上次长公主为衢州百姓募捐银子,自己前脚刚离开公主府,后脚皇后宫里宣旨的人就把自己召进了宫。

可以想见,她的一举一动,确实都瞒不过宫里的眼睛。

先前虞非晚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皇后离间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是想借刀杀人。

但现在听长公主的意思,倒像是景顺帝也在监视着她?

可是……

有必要这样防备自己的胞妹吗?

虞非晚心中疑窦丛生,可面对长公主时她的脸上仍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不出丁点异常。

“我平日里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清溪寺,还是昨日听他说你已经到林州了,才急着赶回来。这沁园是我名下的一处宅子,我也鲜少住在这里。你要是在你姑母那边住不惯,倒是可以搬来这里住,我也可以多个说话的人。”

虞非晚笑说:“先谢过长公主殿下了,不过我是来林州探亲的,若是就这样搬出来,只怕外人要说闲话。”

江瑛本来也不准备强求。

只是,听到虞非晚的称呼,她拧紧了眉头,做出一副非常不悦的样子:“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长公主殿下长长公主殿下短的,听得我累得慌。说起来,我和你父母以前是朋友,交情匪浅,往后你就叫我一声姑姑好了。”

“这……这怎么使得?”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这有什么使不得?当年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还同你母亲打趣,说要收你做干女儿来着。”江瑛浑不在意:“要不是后来出了一些意外,这会儿你该叫我一声干娘了。”

虞非晚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渊源。

但是真让她叫姑姑,她又叫不出口。

虞非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边上一直不说话的封玄麟。

心道如果自己叫长公主一声姑姑,那自己不是活生生比封玄麟要高出一辈了吗?

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可封玄麟却好似没有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别有深意的望了虞非晚一眼。

虞非晚没来由的感到有些生气。

她也说不出自己在气什么。

只是,被封玄麟这么一盯,她气血上涌,脆生生的对着江瑛唤了一声:“姑姑!”

叫完后,她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捂着脸呻吟一声,面颊烫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瑛脆生生的答应下来,得意的冲边上的封玄麟挑了挑眉。

封玄麟的眼底漾满笑容,借着喝茶的空档勉强将自己脸上灿烂的笑容给压了下去。

虞非晚沉浸在自己的羞耻当中,完全没有发现这两人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