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没有了,坏消息倒是有一个。晨会上晚晴姐以加强合作为理由让陈江带着两个刑警队员到我们小组来协助我们的工作,一直到这个案子侦破之后才回去。

人已经过来了,我安排他和他的人去调查田兰公司去了。陈江这小子以前就是个叛徒,现在还过来做卧底,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看样子他在刑警队也混得不怎么样,就跟个弃婴似的。”张昊笑道。

弃婴?张云清嘴角**,想起陈江那张凹凸不平的脸,实在没办法把他跟婴儿联系到一起。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在晨会上说我们小组困难,又缺经费又缺人手慕队长也不会把陈队长安排过来吧。最让人纳闷的是慕队长刚提出让陈队长过来你就连声应了下来,真不知道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要是不高兴当时怎么不反对呢?我身为你徒弟都要鄙视你。”

“废话,你懂什么。大家在一个单位的不同部门,合理竞争资源是必须的,我身为小组副组长当然得为我们小组考虑了。再说了咱们小组本来就困难,云清哥刚买的新车也拿来公用了,我跟局里提点小要求有错吗?

等逆徒你坐到为师这个位置的时候就知道为师的良苦用心了。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为师高兴了,随随便便就往我们小组塞人,现在陈江来了、雷军也在,咱们小组都快赶上八国联军了。”

“要我说你就是小心眼,哪里都想占点便宜,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付晓宇知道自己说不过张昊索性将头扭向一旁,我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结果脑袋上还是挨了张昊一巴掌,“逆、徒!”

“好了,你们也别争了,陈江要过来就过来吧,就算不让他过来他平时找到时间也会往我们这边钻的。星月刚走,也得有人把我们这边的调查情况和分析结果汇报过去,这反倒省了我不少的口舌。”张云清笑道,“说正事,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逆徒……你倒是快一点啊!磨磨蹭蹭的!”张昊说着又在付晓宇头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后者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份叠好的图纸给张云清递了过去。

这是张昊几人过来之前张云清让他们准备好的雨花公园的地图,张云清接过图纸展开一看就见上面用红色的圆珠笔画了不少的圆圈。

张云清正纳闷,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张昊解释道:“云清哥,图纸上画圆圈的地方是这几年雨花公园改建过的地方。你上次不是让我和逆徒找公园的园丁问过公园的情况吗?我都记下来了。”

张昊有他细腻的一面,知道张云清让他准备雨花公园的地图就是想要调查当年赵琳和田兰在这里的情况,所以把这些年公园有过改建的地方都标注了出来方便调查。

“做得好!”张云清赞扬道。

“呵呵,我也帮忙回忆了。”付晓宇憨笑道。

“圆圈是我画的。”一直在开车没有说话的杨涛说道。

“我一边回忆一边指导他们做的。”张昊道。张云清有些哭笑不得,说得好像多大的功劳似的,每个人都想要占一份,付晓宇就不说了,他天天跟着张昊受张昊的影响很大,连杨涛也跟着参合,都是三岁小孩吗?要不要一人赏一根棒棒糖啊?要不要举高高啊?

张云清实在没精力和心思跟张昊几人开玩笑,他将手中的图纸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看了几遍,然后结合自己的记忆仔细回想,很快就将这份地图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张云清看图的时候张昊几人也没有打扰,开车的开车、玩手机的玩手机,车内难得的安静。

当车子快到达雨花公园的时候张云清提前对几人做出了安排,他让几人到了公园后去找几个了解当年情况的人来见他,这一次不再是张昊他们询问,他要亲自问问当年的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张云清的车子在雨花公园门口停下,此时雨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的,偶有凉风吹过只感觉比下雨时还冷了几分,这让刚刚从空调车里出来的几人都打了个寒颤。

张云清不是第一次来雨花公园了,但对这里谈不上熟悉,只因为他前几次来这里都是奔着后山的凉亭去的。

今天过来张云清打算把这里好好转上几遍,好在雨花公园比起他之前去过的南山公园、白塔公园要小很多,一圈转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张云清将见面地点定在后山的凉亭,就让张昊几人寻人去了。

不知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还是这次来的时间不合适,雨花公园比起上次张云清来时要冷清了许多,公园门口的小操场里只有几个小孩活动的身影,操场右手边靠近公园办公室的地方围着一群老头老太太。

这群老年人都穿着色彩艳丽的演出服装,有的腰间别着锣鼓、有的手里拿着花边扇子,看上去像是一支老年演出队。只因为刚才下雨的关系他们停止了练习躲在办公室周围的屋檐下避雨。马上要过年了,市里排练节目的表演队伍随处可见。张云清在嘴角挂起一丝笑容,顶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朝这群老年人走了过去。

“老人家,看你们这身行头是在排练呢……哦,我姓张,是我们天枫市话剧团的一名青年演员,也是书法家协会的会员,最近我们团要排一个反应我市时代变迁的话剧,我到公园来找找人物感觉就看见你们在排练。

刚才躲了一会儿雨,我等雨停了就想过来跟你们聊聊,你们看我也不像坏人吧……是啊,书法家协会的会员,刚加入不久,还是新会员呢……”

套近乎这种事没有谁能比张云清更擅长,这不、他三言两语就让这帮老头老太太相信了他的身份。

其实在这一点上张云清还是占了些外形条件的优势,他的着装、谈吐都大方得体,身上原本就带着一点文艺青年的气质,再加上他那干净阳光的笑容只让人感觉特别的亲切。

别说是这帮老人,如果王羽佳和张昊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张云清都有可能相信张云清的身份。

之所以要选择一个虚假的身份欺骗这帮老人,张云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百姓大多对警察敬而远之,尤其是一些上了年岁的,本来法制意识就不高,再加上一些老思想的影响就更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了。

都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他们深怕惹上官非。就算惹不上官非,无意间说出的话也有可能惹上什么牛鬼蛇神的,谁知道呢?这是老百姓的智慧,也是警方在调查取证方面的无奈。

张云清现在利用这个假身份就是在刻意营造一种氛围,你们是搞艺术的、我也是搞艺术的,咱们是一家人啊。

为什么要多一个书法家协会会员的身份呢?那是为了增加话题面,提高自己的公信力,也吸引一些爱好书法的老头的兴趣。

你们看我这么年轻就有了一些成就,你们这些搞民间艺术的还不多跟我取取经,学习学习?

很快,这帮老头老太太都围在了张云清身边,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小伙子,我是这个老年舞蹈队的队长,你是话剧团的演员,你在艺术鉴赏方面应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了?等一会儿我们给你跳一段,你也给我们指点指点?”

“呵呵,大娘,不是我跟你吹,我在我们团那可是台柱子。指点谈不上我们相互交流学习才是真的,我还有很多地方要跟你们请教呢。”

“小伙子,你歌唱得怎么样?表演和书法老头我虽然不精通,但我唱的歌去年重阳节我们单位组织的夕阳红晚会可是得过优胜奖的,你不信我跟你来一段你听听……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江西山冈万丈高,江东江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

张云清:“……”

“小伙子,看你这么年轻还没有谈对象吧?我老伴的表妹的丈夫的姐姐的邻居的一个远房亲戚今年二十四岁也没有谈对象,小姑娘长得特水灵,要不要大娘给你介绍一下,大娘想吃你们的猪头肉……”

张云清:“……”

好在张云清有足够的耐心,将这些层出不穷的,稀奇古怪的问题都一一应付过去,否则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关系也融洽了许多,张云清见时机成熟,才道:“大叔、大伯、大娘、大婶,其实我这次来这里是来找人物感觉的。

我最近看了很多的报告文学,还是找不到角色的感觉,你们能不能也给我指点指点?你们经常来这个公园排练吧?要不也给我说说这个公园的情况,这里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我以小见大,以此来体会时代变迁、环境变化带给人的变化。”

张云清相信他面前的这群老人里就有人住在雨花公园附近,对雨花公园的情况应该有一些了解。只要他不问老人家里的情况就行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家的事情透露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知道,这犯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