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姜卫国在外地经营一家洗车行,弟弟姜海波是我市一家私企的部门经理。两人的妻子也有工作,一个帮着老公经营洗车行,另一个则是我市文化馆的一名管理人员。
这两天过去我们详细调查了姜海波的社会关系,他手下的员工对他的评价还挺不错的,暂时也没有发现他与人结怨,基本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性。
另外我们调查发现凶手没有动过案发现场的财物,也不是为了钱财作案。至于情杀,姜海涛结婚前倒是交往过好几个女朋友,不过这些年都断了联系,我们调查过她们没有作案时间,情杀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
所以我们初步推断凶手可能是随机选择的作案目标,可能是姜海波一家人有满足他作案条件的地方,这一点就要靠你这个专家来做最后的判断了。”
慕晚晴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刑警队加班加点调查这个案子,传统的查案方法他们都用过了,该查的地方自信没有漏掉,但还是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听慕晚晴说到这里,张云清有意放缓了步子,笑道:“晚晴,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没说?”
“漏掉什么?”慕晚晴反问道。
“首先,受害者的人数多达六人,那么这个案子是单人作案还是多人作案?如果是单人作案他又是怎么做到连杀六人的呢?你们刑警队对这方面应该有过调查吧?
其次,这个案子案发的时候我正在工地执行任务,当时莫妮卡跟随你们来了现场,她是怎么分析这个案子的?她为什么会说这个案子和弑影和蝰蛇有关系呢?”
面对张云清的问题,慕晚晴却是苦笑道:“关于是单人作案还是多人作案我们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晰的结论。
因为现场比较凌乱,凶手对受害者有很明显的区别对待,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的行为,而一个人也很难完成连杀六人的犯罪行为。
然而莫妮卡当时在现场一下就认定这是单人作案,而事后我们也在几名受害者体内也找到了一定成分的安眠药,凶手很像是先将几名受害者弄昏再将几人杀害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单人作案的可能性并没有排除。
我知道羽佳分析这个案子可能是弑影犯罪集团中的‘山猫’所为,但我更相信证据,所以这个问题也不敢贸然下结论,毕竟犯罪分子的人数也会影响到我们的调查方向。”
“莫妮卡当时在现场还说了些什么?她为何会觉得这个案子和弑影和蝰蛇有关?”张云清接着问道。
如果他记得没错,当初他跟雷军在工地监视周海波的时候就跟莫妮卡联系过,当时莫妮卡就推断这个案子和蝰蛇有关,他好奇的是莫妮卡是从哪个方面做出这样的推断。
“这一点就简单了,凶手作案后挖走了姜海涛和李兰的双眼,我想莫妮卡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做出这样的判断的吧。
杀人挖眼按照你的分析也算是弑影团伙成员的犯罪标志了,再加上当时蝰蛇在你们工地那边现身了,她要借助这个案子来牵制我们警方的警力,所以这样的推断也合情合理。
只不过……”慕晚晴话锋一转,“在没有排除模仿作案的前提下,我不会完全认可这个结论,还是那句话我更相信证据。”
“你不是相信证据,你是信不过莫妮卡。”张云清笑道。
慕晚晴闻言俏脸上流露出一丝被人窥破心思的尴尬之色:“你用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是!我是有些信不过她!她毕竟刚来,我对她的事情和能力也不清楚,要是你做出这样的结论我会相信,但要让我完全信任一个新来的,这不可能,她的推理毕竟影响到了我们后续的调查工作和方向。
我手下的兄弟也是血肉之躯,我不忍心他们陪着我做太多的无用功,我需要更高效更可信的分析结果。”
“别说是你了,就算我站在你的处境也不会听信莫妮卡的一家之言,否则我也不会问你这件事情了。”
“我还以为你要责怪我不信任莫妮卡呢。”慕晚晴睨了张云清一眼,脸上尴尬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过这一次我可能会站在莫妮卡那边。”
“怎么说?”
“首先这个案子从很多方面来看都是蝰蛇刻意安排的,它发生在蝰蛇在工地出现之前,只为牵制我们的警力保证她的安全;其次,杀人后挖眼的行为根据我之前的分析已经不是蝰蛇专属的作案标致了,这已经成为了弑影集团成员的作案标致;
再次,蝰蛇在这个案子上让凶手杀人后挖眼只为了进一步加强这个案子对我们警方的影响力,她要用案子告诉我们警方她或者她的人又出面作案了,她要以此来加强我们对案件的重视程度,这样可以尽可能地把我们警方的警力都吸引过来。
也因为这样凶手挖走的是姜海涛和李兰的眼睛,他只需要让挖眼的行为在案件中出现即可,而并不在意被他挖走双眼的人是否存在更深的联系,简单的说他只需要挖眼而不在乎挖走的是谁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也感觉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挖走姜海涛和李兰的眼睛,姜海涛妻子周江的眼睛则是好好的,我还为此苦思冥想了好久。”慕晚晴郁闷道,“那你觉得是单人作案还是多人作案?”
“现场的照片我之前也看过,看上去一个人的确很难完成这个案子,不过单人作案和多人作案的可能性依然都还存在,我需要看看现场再做判断,我也不想砸了我的招牌,呵呵。”
在张云清想来,刑警队里不乏一些很有经验的探员,他们竟然都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举棋不定,这里面必然存在着不少的不确定因素,张云清需要弄清楚是什么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走吧,前面那栋楼就是了,关于这个案子第一个阶段的调查工作我们这边也算完成了,等会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再跟你解释。对了,忘了问你下午几点的飞机?”
“一点。”张云清抬手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如果来不及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安排一辆车送我和肖青过去。”
“不用客气,一路平安、早去早回。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放心把这边的事情交给张昊他们。”慕晚晴笑道。
“你不也建议我这么做吗?要说一点不担心那也不可能……就让他们试试好了,实在不行我再入手。”这话张云清不仅是对慕晚晴说的同样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张云清与慕晚晴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进了案发的单元楼。上了电梯、进了楼道,转了两个弯,张云清几人也来到了受害者家门口。
借着警员掏钥匙开门的时间,张云清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问慕晚晴道:“报案人是谁?”
“受害者的邻居。”慕晚晴朝案发现场旁边的住户门口看去,“报案人姓蒋,就住受害者隔壁,案发后吓坏了,不顾我们的叮嘱做完笔录就带着一家人去外地亲戚家过春节去了。”
“有问题吗?”
慕晚晴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报案人家收回:“据报案人交代,案发当日晚上受害者家里的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一家人休息,不过因为过节的关系,他们也不方便过来提醒。
就在除夕那天早上,受害者家里的电视还在开着,蒋先生应妻子的要求过来叫门就发现屋内没人搭理他,蒋先生随后就联系了物业管理……
我们赶到现场时屋内的电视也还开着,声音开到了最大,想来是凶手在作案时要用电视声音来掩盖一些声音,也因为是过春节的关系,让这个案子没有被及时发现。”
慕晚晴话音刚落案发现场的门开了,一股异样的气味顺着凉风扑入了几人的鼻息,慕晚晴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戴上手套,领着张云清几人穿过封锁线走了进去。
“凶手是从正门进来的,房子的门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当时几名受害者应该正在屋里吃,我们检查过死者饭菜,里面化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同时死者的胃容物和血液中也检验安眠药的成分……
凶手应该是把药下在死者饭菜里的,只是还没查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慕晚晴还在跟张云清讲解他们调查到的情况,张云清已经在犯罪现场来回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