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

不过众人也都是官场混迹多年的了,知道谨言慎行,说道两句,也都闭了嘴。

柳遇卿清了清嗓子,“都好好评判。”

徐文还是翘着腿。

柳遇卿皱了皱眉头,“徐博士,你收敛些。”

徐文拍了拍试卷,“你叫我怎么收敛,这写的真是入不了人眼睛的一堆废纸,这几十张还都是,不知道写出这种东西的东西,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不,他们没脑子。”

柳遇卿,“……”

徐文说,“干脆啊也别看了,这堆纸就送到太监那里,给他们茅房里的用纸吧。”

柳遇卿尴尬,说不出话。

就算是写的再不行,也用不着这样说吧。

柳遇卿说,“你看着改,实在不行的给我看。”

徐文没应他,继续翻看着。

又看了十来张,徐文说,“算了吧,我怕你看了,隔夜饭给吐出来了。”

柳遇卿,“……”

到日落西山,卷子被改完了大半。

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也不全是客。

赵云过来了,进了门。

特意对小李子说,“你进去了别出声,让他们好好改,别扰了他们的思路。”

“是。”

其余人都留在了外面,两个人悄摸的进去了。

基本上都在埋头认真阅读,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看到的也被赵云一个眼神告诉,“别出声。”

就在这里溜达了两圈。

赵云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突然又听见了,角落里的一声,“天哪,这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

赵云看过去。

是角落里的一位,和柳遇卿挨着,攥了一把试卷。

赵云,“?!”

这是……

正好也有人看见了赵云。

急忙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皇上?

柳遇卿看过去,还真是赵云。

放下手里的试卷,“参见皇上,皇上您怎么想到过来了。”

赵云满不在乎,“朕就过来看看。”

徐文自然也看见了听见了。

还是有点吃惊的,皇帝过来了?!

那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被看见了?

那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给……

徐文按耐住内心的惊涛骇浪,也走过去。

赵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是?”

“卑职徐文,参见皇上。”

徐文?

赵云问,“你担任什么官职?”

徐文,“只是一博士而已。”

柳遇卿说,“徐文博士是右丞相的夫婿。”

原来如此啊。

赵云笑笑,“这些文章写的有那么差?让徐博士气愤成这个样子。”

距赵云多年观察与经历,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小说电视剧或是电影里,这一类人,敢在这一大群人里放纵,不是真的有权有势,就是真的有才华有本事。

要不然,就是脑子不清醒。

赵云看徐文,八成就是第二类。

丞相的女婿,现在的丞相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放纵自己女婿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看管的严,更不会任由女婿在外头任意胡来。

徐文撇撇嘴,“唉,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臣可是记得,去年见过一位,也是在会试结束后跟着批改,说那文章,写的一个是比一个出彩,为何到了我这里,就都是这么些东西。难不成今年的考生,在出生时他们亲爹都学了刘备?”

“哈哈哈。”

赵云笑出了声。

估计其他人也有这些疑惑。

赵云和柳遇卿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赵云说,“那或许就是徐文你倒霉,写的差点就都分到了你这里,说不定其他人也不是。”

徐文,“……”

大概,可能……

是这样吧。

赵云其实本来就不在意,也是一副无所谓的的样子。

他说,“徐文啊,你在心里气愤气愤也不要紧,只是大声说出来,难免影响其他人。”

赵云对徐文批改试卷的心理感同身受。

想许多年以后,不早说考试后改卷子,全校学生的卷子,水平自然高低不齐,遇到写的不错的,字迹工整的,当然心情也好,到那些作答的文字如同外星文字,写的句段也是牛马不通。

撕卷子的心呼之欲出。

现在徐文的境界是……

是他一手造成的。

赵云还颇是愧疚的拍拍徐文的肩膀,“徐文啊,你好好改,好好改,改完了朕有赏。”

徐文抬眼,一脸疑惑。

这句话也入了屋里其他人的耳朵,赵云一看,周围人的眼睛也纷纷看向他。

这是,都来找他讨赏来了?

众人的目光炯炯。

赵云又笑笑,说,“大家都好好改,改好了,朕都有赏。”

柳遇卿在心里哈哈大笑。

其中的一篇文章,虽然语言并非某些诗文能手所作的那般华美绮丽,分分钟让人如同深入其境,却是逐字逐句,入了心的,且思路奇特,在一众文章中颇是显眼。

柳遇卿看着这一篇。

他叫了赵云,“皇上,您来看。”

赵云不太明白。

柳遇卿说了这一篇的过人之处。

“哦~”赵云感叹一声。

也成功吸引了徐文的注意。

“我来看看。”

三个人就围在一张桌子边上,挤着看这一张纸。

大致看完后,纷纷露出赞叹的笑容。

三日后,是开榜的日子。

排上了榜高中的,在前一天已经列出了名单。

那以前语言朴实无华,却吸引人的文章,最后才得知,是陆文川所作。

“陆文川?”

柳遇卿思索了一下,很快想到了是紧挨着自己监考位置的那一位。

最终陆文川被定位第三名。

开榜前一日,陆文川、吴公子以及猴子几个人去了寻江楼吃饭。

酒过三巡。

几个人基本上对会试成绩并不在意。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

吴公子纳闷,平日里千杯不醉,不醉不休的陆文川怎的今日,三杯过后便不再饮。

吴公子问,“陆文川,你今日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不喝了,平日里是你喝的最多最快,今日也是我请客,怎么不想着好好宰我一顿?”

上一回,会试结束后,几个人可是让陆文川把腰包掏的干干净净。

最后还是不够,还差点让小厮去陆府要钱。

吴公子有点过意不去。

陆文川靠在墙上,说,“明日会试开榜,我得去看看,喝多了起不来,当然要控制。”

明日会试开榜?

这几个人才想起来。

陆文川说罢,几个人噗嗤一笑。

最欢的是猴子。

猴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陆文川,哎,你平时可是一篇诗文十天半月都背不下来的,你能记住多少东西,那试题说的是什么我都不懂,你能懂?会试开榜与我们无关,你今儿是怎么了,脑子这样不清醒?”

陆文川简要说,“与你无关,与我有关。”

然后一言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