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
李炎的身躯不断地往山谷的暗流中沉下去……
他的意识在高空中重重衰落在水面上的时候,早已被震得有些神志不清,眼睛昏花,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
鲜血蔓延在清澈的水中,他浑身动弹不得,试图不断挣扎着,眼睛充满着血丝,将手往那水面一律光亮伸去……
然而,一个广阔的水底中,一缕缕光线照入水底中,他眼前的上空中,正有十几个眼睛早已被毁去,狰狞而诡异的巫女怨灵潜下来,追逐着他的踪迹渐渐逼近,黑色的发丝飘逸在水底犹如彩带一样,有些飘渺,有些诡异……
在这一个似乎像是漆黑深海一样广阔无尽的谷底水潭里,渺小的李炎不断下沉,而数十米的水底上,那一群潜入的鬼怪依然对他穷追不舍,犹如油画的意境一般……
寒冷刺骨的地下水泉,冷冽刺骨折磨着他每一寸肌肉神经的温度,李炎好歹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计算着自己胸腔内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的氧气,在离别伙伴之后,就在穿行这一个古老隧道中遭遇到更加诡异和危险的袭击,整个隧道几乎枪声不断,杀戮没有停歇一下。
一群背负着巨大箱子的老者怨灵,拿着火把的神官冤鬼,还有的便是这样缥缈不定的巫女们,远近距离加上偷袭的敌手源源不断地朝他冲击过来……况且,偏偏那一个禁锢女性的笼箱能够抵御盐弹,这几乎就是李炎远程射击的天敌。结果在狭窄道路中以一敌众之际,他最终因为脚跟被抓住,给拖落掉到这一个十余米高的地下水潭上。
这一下,可谓前有狼后有虎,一下子将他逼到了绝境。
伸向阳光的手逐渐松懈下来,越来越僵硬。
他不可以死在这里……
即使是断了肋骨,四肢麻痹,他也不会这样放弃好不容易重新活过来的机会。
在冰冷的深水里,那一只对着一群巫女冤鬼的僵硬手掌,在流逝着鲜血中,开始散发出火光,手掌猛然握紧了起来。
一股星火,不断灼烧着李炎水中的衣裳,即使是冰冷的地下暗流,也无法熄灭他灵魂中突破黑暗的火焰。
这样的火焰,在水中不断燃烧,终于李炎的肌肉恢复了,他奋勇开始游了上去。
巫女冤鬼似乎在水里发出咆哮,集中向他游去,但是,冰冷的灵魂刚刚接近到那水中不灭的星火,就被烫的痛苦不堪,在一阵混乱中,李炎冲过了怨灵的袭扰,憋住最后一丝气脉,往水潭的岸边游去。
【轰隆】一声,一个手抓住了岸上的岩石,那一个身影逐渐爬上来,黑暗中,所有的灵魂都看到了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这一个死气沉沉的阴森之地。
一片沉默下来。
衣服上余火飞舞不断,李炎在黑暗中喘息,一会儿之后,湿漉漉的他迈出脚步,将掉落在岸上的那一把霰弹枪捡了起来。
弥漫在他周围的怨灵不相信他竟然这样也能够回来,终于,黑暗中传来了排山倒海一般的鬼鸣嚎叫,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他冲过来。
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一个身影毫无顾忌,他爬上岩石上,对着脚下密密麻麻攀爬上来的鬼怪瞄准扣动扳机,枪口火舌不断,整个宽广的隧道火光不断。
一瞬间,隧道中的战斗再一次展开,破灭的冤魂不断倒飞出去,如同水墨一般烟消云散,声音震耳欲聋。
终于,在子弹无法支撑的情况下,李炎终究整个人冲进潮流之中,再一次奋力跟这一群无法往生的怨灵打在一块。
在茫茫的手中,那一双灼烧的双手尤为显眼,似乎无论多少的怨灵都无法压制得住。
地狱的黑泽渴望着他的血肉,渴望着他灵魂的回归,似乎整个地狱都在**不安起来。
然而,李炎最终还是出现在山顶上的一个密道出口上,他攀爬出来之后,外面昏天暗地,大雨连连,电闪雷鸣,照亮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他急忙将隧道出口的盖子的锁头部分用匕首直接卡住,怨灵似乎这样就无法出来了。
这里是最高峰了。
“英梨梨,我来了……你不能有事啊。”
大雨清洗着李炎的脸庞,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山峰,默默心想。
双手端着那一把又冷又热的霰弹枪,李炎一步一步开始朝着山峰前进,在高空中,一览众山小,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偏偏的不远处的地方却是下着弥漫的风雪,如同两个世界隔岸相望的飘渺之感,这一个人影就在这一个高耸的黑暗山崖边缘,寻找着失散的搭档。
※※※
深夜,凌晨2点。
这里,地面上又有散落一地的盐弹,还有一把霰弹枪,看样子,绑架他的那一群雇佣兵似乎死的差不多了。
这一个地方,即使是他自己,也是竭尽全力,九死一生冲过来这边的。
在湿漉漉的树林之中,隐藏着一座山峰上的建筑,石笼的火光在雨中暗淡闪烁。
终于,在黑雨之中,那一个身影走到了这边,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看着这一个山顶中唯一的建筑,他意识到什么,站在门口前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端着枪走上台阶,直接推开了这一个有些沉重的宫殿大门。
他希望英梨梨并没有在这一个地方。
推开之后,眼前这一片地区,如同之前探索的地区差不多,果然又是一个用来禁锢人柱的地方。
日上山,是整个日本最接近地狱深处的外界之地,这里是连地狱少女力量都被能被禁锢的不祥之地,曾经这里一直都用周围具备灵力的女子作为人柱献祭给黑泽黄泉,用来压制黄泉外流,避免这一带引发灾难。
然而,似乎黑泽已经开始外流出来,所以这里不仅仅有依然希望拖男人去冥婚,女人去做人柱封印黑泽黄泉的神官巫女的鬼魂,还有从地狱那里跑出来杀人的怨灵鬼怪。
李炎没有心思理会这一个地方的事情,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仅仅只是带回自己的搭档而已。
屋内一片迷雾,李炎穿过这一层迷雾之后,就来到了这一个点满了蜡烛,中央放置了一个装满了黑泽的铁箱子。
“这里,似乎之前就有人来过的感觉。”
李炎总有这一个意识。
然而,阵阵夜风吹拂着这一个宫殿内,烛火闪烁中,李炎看到了地面上,掉落了一个钱包一样的物品。
“……”
李炎沉默片刻,他走上前去,蹲下来捡起这一个钱包。
手指打开钱包的动作有些缓慢,在昏暗的烛火中,李炎看到了钱包那里的学生证。
雨声滴滴答答的在外面响彻不断,李炎的心情似乎被雨水击打一般,一股浓烈的寒意从自己的心田中触动着整个身躯。
【咔嚓咔嚓……】
在电闪雷鸣的夜晚,一个开棺的声音在那一个铁箱子中幽幽传来。
就在李炎如同被雷电触到一般地看着这一张自己搭档的笑容照片的时候,那一个被铁盖死死盖住的箱子,突然动了。
那一刻,李炎抬起头,看着从箱子爬出来的黑色躯体。
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没有解救自己搭档,给予自己生活和工作新的开始,新的意义的重要之人的自己是多么的该死……
他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自己的无能和无力……
那一个爬出来的怨灵女子,无论是面容,还是发型,都跟英梨梨的样子极为符合。
在雨夜中,李炎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这一个冤魂。
“英梨梨……”
李炎声音颤抖着,对着那一只怨灵说道。
但是那一个魂体不断抖动着,似乎还不稳定,她发出痛苦的嚎叫,丝毫认不出眼前这一个人。
【沙沙沙……】
烛光不断闪烁,李炎似乎还带着几分希望。
“英梨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炎,我来带你回去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和大家都不会在意,你还是你,跟我回去吧,英梨梨。”
李炎抬起头看着她,祈祷着,盼望着,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诉说着自己的一丝希望。
但是,那一只怨灵似乎极为痛苦,完全不记得任何的事情,爬出来之后,飞舞到了空中,眼神怨怒而狰狞地朝着李炎靠近。
他看着那一个靠近他的怨灵,那一张已经不断扭曲却又熟悉的面容……
握住枪械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些。
他犹豫着,生不如死的犹豫着。
“英梨梨!”
他再叫了一声。
他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但是可怕的是,可悲的是,对方似乎已经完全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了。
那一张脸,似乎又一次回到日常生活的时候,那一个对着他有笑有怒,同甘共苦,一起在东京夜空憧憬着梦想,一起面对着创作的瓶颈,为了守住搭档的位置而跟椎名真白辛苦比赛的英梨梨。
——【我会做你身边第一的搭档啊。】
但是,那一只怨灵的少女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朝着他扑了过来。
“……”
李炎浑身寒冷,他有些颤抖的双手端起枪,直到自己心灵和灵魂完全破碎的那一瞬间,他也要做最后自己能够帮到英梨梨的事情。
她很痛苦,而他要做的,就是亲手帮她解脱。
李炎举起枪,对准了扑向他的英梨梨怨灵……
——【宅男李!】
最后那一刻,枪声响起之前,恍惚之中,李炎的记忆中,那一个露出虎牙的高中生少女回过头露出笑容,回应了他的呼唤。
【磅!!】
在宫殿内,清脆的枪声连续响起,闪烁着火光。
李炎端着枪,开始跟这一个鬼化的英梨梨展开周旋和战斗,他瞄准着飞舞在空中,又不断自我痛苦,又不断袭击他的灵魂开枪。
李炎那湿漉漉的脸颊,没有一点生气。
脑海中,他越来越忍不住回忆着跟英梨梨认识的开始,陌生到熟悉,重生后第一个搭上话成为朋友的身影。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他却要一枪将她击飞的遥远,迅速补充弹药,下一次一定要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眷恋着她,才更需要这么做……
最终,盐弹再一次准确击中了对方灵魂的心脏部分,直接打穿了,那一个灵魂终于坠落了下来,如同坠落的风筝一样,没有碰到地,就伴随着惨叫声消失在他的眼前。
李炎的枪,顺着他的手掉落在地上。
黑暗笼罩在他的身躯上,似乎,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灵魂,真的是黑色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个如同枯竭的身躯,再一次动了起来。
燃烧着星火的李炎走到那一个箱子前,想要把那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身躯带回到外面那里,他不希望英梨梨会在这里忍受孤独和寒冷。
“你在做什么?”
一个冷清的女子声音询问道。
“……”
李炎沉默着,回过头看了看对方,正是穿着黑色和服的那一位白色头发的少女,他没有再理睬这一个陌生的幽灵,伸出双手,准备将这一个无法辨认的躯体抱起来。
他的样子,几乎如同失去了一切一般。
白菊,这一个少女的名字,她看在眼里,之前还能杀遍四方的人类,此刻竟然会落到这样的悲惨境地。
但是为何其他的怨灵会如此集中袭击他,似乎整个地狱的灵脉都活跃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她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忍起来。
“那一个人,跟你完全不认识才对哟,她可是几百年前就做了人柱了,你抱走她做什么?”
白菊冷清地提醒说道。
“……”
“……”
“什、什么?!”
李炎这才从绝望中回过神来,猛然松开手,那一具躯体直接掉回到了黑泽泉水中,他从未露出这样复杂惊愕的表情,回过头呆呆看着白菊。
白菊说道:“你认错她也不是你的错,这一个人柱的确是留着双马尾,年龄,甚至容貌都跟那一位金发姐姐有些类似,最重要的是,那一位金发姐姐似乎闯进过这里,在战斗的时候被这一个人柱吸收了一些精气,就更加像你要找的那一个人了。”
“但是,我不是提示过你吗,那一个姐姐的求生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所以她不会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李炎眨了眨眼睛,他惊愕的表情,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此生此世,他从未有这么庆幸过,仿佛神明听到了他的忏悔和悲鸣,一切,都还来得及。
突然之间,他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浑身都是力量。
“等一下,这一位小姐,那英梨梨呢,她在哪里?!”
李炎庆幸的心情并没有留存多久,他立刻意识到更重要的事情,重新捡起了那一把枪,紧张地询问道。
“……”
白菊看着眼前这一个伤痕累累,依然毫无任何畏惧的青年脸庞,似乎有些羡慕那一个金发的少女,她是日上山的人柱,自然不会帮助生人逃出这里,但是,这一次她却稍微有些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沉默了一下,那一副蒙上了一层寒霜的面容才有了反应,说道:“的确,她的处境不会太好,你最好快一点过去比较好。”
※※※
树林里,英梨梨听到了枪声不断。
“又有枪声……不过他们那一群家伙感觉很危险啊,连自己伙伴都开枪,绝对不能靠近……”
她微微蹙眉,默默心想。
此刻的英梨梨,自己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在侥幸从那一个怨灵的攻击下成功逃走的英梨梨衣服完全湿透,被怨灵吸走了不少精气之后,现在的她显得更加难以忍受寒冷。
如今的她,拿着从咖啡店一个老奶奶借到的照相机,已经成功将自己美术社的同学带到某一个比较安全的山里位置,唯独剩下香取并没有被找到……
她极为害怕鬼怪。
但是,如今的自己,似乎开始体会到了李炎为何不愿意把真相告诉给她的心情了。
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更好一些……
到底李炎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危险,她越想越感觉到那一个身影隐藏着太多不可思议的秘密。
前天下午的时候,香取就开始提议要带着美术社的同学一起外出旅行。
英梨梨依然对那一座名为日上山的传说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然而她最终选择相信李炎的提醒,明确拒绝了香取的邀请,还以天气为由劝说过其他美术社的同学不要前往。
但是,即使是作为私立丰之崎学园的两大美少女之一的英梨梨,自己的魅力值有时候也无法对抗利益的**,她无法阻止自己的美术社同学跟着香取出门。
原本就对自己小学就一直认识的友伴有疑心的英梨梨,只能自己借口离开,去那一座小镇走走看看。
她无时无刻不希望李炎能够在这里帮他,那一段孤独的时间,她才明白自己已经多依赖这一个老贼的力量。
但是,一方面她并不能确定香取是否真的会去寻短见,另一方面,她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不希望因为她自己而让李炎再一次涉险了。
结果,在咖啡店那里,当那一位老朽的店老板得知了她的心事之后,便借给了她这一套能够除灵的老式照相机,和德国造的零式胶卷……
似乎,作为画师的她,对快速移动的物体捕捉具有相当高的优势,操作起来也得心应手。
昨天清晨之际,所有人吃早餐之后,英梨梨依然保持警惕,并没有吃下早餐。
在所有人都上车前往旅游目的地的时候,终于,没有上车的英梨梨,被要上车香取狠狠瞪着。
【你要是一起来,那该有多好,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明明是人,但是在英梨梨的眼前,那时候的香取怨恨的表情,如同恶鬼一般让人毛孔悚然……
也就是在昨天中午,在无法等到她们回来之后,英梨梨最终踏上了日上山,寻找她们。
天空落下的大雨中,英梨梨的情绪略带悲伤。
回想到这里,她其实差点也被怨灵抓到过,若不是有两位突然出现的和服少女先后牺牲自己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救出三位同学。
电闪雷鸣中,英梨梨漫步在树林的古道中,寻找着最后一个人,香取。
“香取,不要做傻事……”
英梨梨拿着相机,默默地心想着。
结果,来到了一条河边的时候,英梨梨却在草地上,看到了一个在雷光中反光的物品。
她迟疑着,将相机挂在自己的胸口上,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才捡到了一把修长的短刃……
“这是谁掉落的东西……是那一群也在寻找香取的持枪男人们的吗?”英梨梨好奇地思考着。
突然之间,在河的对面,却站着一个用黑纱蒙着脸,拿着跟英梨梨手中一样的短刀的巫女鬼魂。
“啊……”
英梨梨顿时一惊之下,准备伸出手去触碰照相机,但是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身躯竟然完全不能动起来。
对岸的巫女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开始往自己脖子的大动脉割去,然而,英梨梨的身躯和手似乎不听使唤了一样,竟然如同对着镜子一般,手不听使唤的将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啊!!”
英梨梨惊恐起来,立刻之间用自己另外一只勉强能动的手,此刻的她不由分说急忙将手抓在刀柄上,完全来不及按照相机开关,跟失去控制的手臂死死支撑起来……
电闪雷鸣中,英梨梨害怕起来,利刃已经触碰到了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
结果,侧过脸看去的时候,她却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青色的手臂抓住了她的手,控制着那一把刀割她……
“救命,救命啊!!”
一瞬间,如同曾经某一个人的梦境一般,英梨梨陷入绝望之际,喊出了哪一个人的名字。
“救我,救我……宅男李!”
黑暗中,身后草丛哗啦啦的响动起来,一只手在英梨梨喊出的时候,猛然抓住了那一只鬼手的手臂。
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竟然强行把巫女的手臂给移开之后,开始往英梨梨身后巫女的鬼魂脖子那里架去。
在黑暗中,李炎直接用力抹掉了这一个鬼魂巫女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
在英梨梨背后的鬼魂溅起一片黑血之际,那一个杀气肆意的恶魔身影跨前一步,将带着火焰的刀刃朝着对岸的巫女丢去,直接刺入那一个巫女的胸口上,直接将对方灼烧起来。
沙沙沙……
瘫坐在地上的英梨梨,呆呆地看着那一个除掉两个灵的身影。
“终于……”
那一身星火燃烧的身躯转过身来,喜怒哀乐几乎都出现在李炎风雨沧桑的面容上,活生生的搭档,他俯下身,抱住了英梨梨。
“终于找到你了……”
黑暗中,那一个燃烧星火而颤抖的身影,在黑色的雨中祈祷着,庆幸着,自己希望的火苗,并没有被无情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