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大一的开学后,十二月份的某一天。
李炎衣着破旧,在学校里兼职助学工作。
除了忙碌的学业之外,被安排在餐厅帮忙的李炎一直在闷热的厨房里帮忙,直到所有人吃完饭之后,他才自己一个人准备拿着饭盒到外面吃。
但是,大学免费提供的米饭和菜色已经冷了。
完全失去了家人,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一个世界里的大一青年,坐在树下,捧着冷饭盒,没有吃得下一口。
即使是一个人,也能够努力生活下来,这是他对自己,对父母,对他的爷爷所说的承诺。
但是,那一天,李炎还是在空空****的树下,忍不住黯然失色中,热泪盈眶。
寒冷的大风吹拂中,一个女孩经过了。
她在后面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解开了自己的围巾,偷偷地围在了满是油烟的李炎脖子上。
“!”
李炎一愣之下,转过头看去。
树下,那是一位文静可人的女孩,那一双淡静如海的双眸静静地靠近着看着他,最终,她露出世界中,最可爱的笑容。
那一个笑容……如此的天意弄人,到如今,一片漆黑中,变得如此阴森。
昏暗的应急灯光下,穿着黑色衣服的文静学姐,如同披着美人皮的魔女一般,静静站在走廊上,看着李炎。
李炎的眼神有些复杂,那是一双悲叹的眼神。
两个人,这一见面,已经不再是彼此关心的学姐弟了,而是到了水火难容的对峙场景。
“嗯?”
有着瀑布一般秀丽长发的韩雪焉目光落到了霞之丘诗羽那边,她好奇问道:“霞之丘同学,你怎么在这里的?这里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的哦。”
霞之丘诗羽也有些惊讶韩雪焉的到来,她那眼神也随即警惕了几分,几分慵懒的脸蛋上倒是不再有太多敌意,说道:“同学,说话的时候请不要那么阴阳怪气好么?”
韩雪焉笑了一下,不清楚是听懂还是没有听懂,似乎并没有生气。
李炎观察了一下韩雪焉,他的目光渐渐恢复了冷静,说道:“你去了哪里?”
韩雪焉盈盈而笑,她的长发在走廊的威风中微微摇摆,回答说道:“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一下沐教授了哦。”
“……”
李炎有些意识到了什么。
韩雪焉微笑着对李炎公布说道:“今后,他再也不会来威胁我了,也不会再来迫害你了。”
“我把你介绍到老教授身边兼职工作,并不清楚有一天,学弟你会当了这一个人的助手,是学姐我不好……今天过后,他不会出现了。”
韩雪焉似乎在说着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对李炎继续宣布着她的成果。
李炎听懂了,他睁大眼睛,清晰地感觉到了这深夜丝丝渗人的寒风。
韩雪焉在黑暗中静静看着李炎的表情,她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都有些陷入在冰窟之中,露出忧色,一会儿之后,不安地问道:“李炎,你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你在害怕我吗?”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炎皱眉,警戒起来,问道。
“……”韩雪焉身躯抖了一下,她似乎很惧怕李炎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沉默不语起来。
“?”霞之丘诗羽仍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韩雪焉的状态有些不大对。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个笨蛋……大笨蛋,果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微微低下头,碎碎念起来,整个人在黑暗处,似乎在抱怨着什么一样,像是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女孩一样。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学弟,你应该懂的啊啊啊啊啊!!”
突然,黑暗中,韩雪焉抬起头来,睁大那一双带着泪光的眼睛,如同愤怒到了极点,对李炎狂喊了一句。
“!”
诗羽脸色都被韩雪焉这样的反应给吓蒙了。
一瞬间,李炎注意到了韩雪焉一直放在背后的双手终于探了出来。
“躲开!”
李炎眼神一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一旁的霞之丘诗羽,闪到了一旁。
霞之丘诗羽被这么一拉,她整个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随即的,一声锐利的【揪】的一声,耳边传来了忽的破空声,让霞之丘诗羽顿时浑身凉飕飕起来。
刚才的声音,她有了解过,只有子弹足够接近的时候才能听到那样的音效。
“怎、怎么?”霞之丘诗羽靠在墙上,神色惊骇,也不知道是对谁问。
不过,一瞬间,李炎已经砸掉了应急灯,抓住诗羽的手,迅速的开始往回跑。
“学弟,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那一个如同修罗一样的少女,拿着一把消音手枪,她已经举起手枪,手微微颤抖,痛苦地追问问道。
这一下,走廊里,李炎不得不带着霞之丘诗羽往回逃走,可恶的是,现在这一个时点,没有一个人,整栋大楼只剩下他们三个在这里,看来韩雪焉学姐早已巧妙准备好这一个场合来杀他了。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学弟。”
韩雪焉流着泪,右手拿着长管的手枪,在白色的月光下,快步走了过去。
啊,苍茫的月光下,明明是猎杀的夜晚,但是不知道为何,两个女孩,一个青年,总有一股月下回旋舞的节奏声。
“……”
霞之丘诗羽带着懵然的表情,在这一片只有月光能照亮的楼梯里,被李炎拉着手奔跑,就像是逃走的公主一样。
一扇又一扇窗帘在清风中徐徐飞舞,明亮的月光一束接着一束,一场扭曲的感情正在变得冷冽。
【揪!】
【揪!】
后面那一位带着泪光凄美的少女举枪,对准李炎开了两枪,但是她的枪法并不好,直接杀人也让她有些难以做出来,不然即使是有些障碍物,有一点技巧也更可能击中他们任何一个人。
两边的实验室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在急速奔跑的时候,李炎也有打算带着诗羽跳窗逃走,但是这里是四楼,即使是跳下去没事,在更加空旷的地方,也很容易被韩雪焉的枪击中。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这一步,你不是跟我说,你是喜欢李炎他的吗!?”
诗羽爬到五楼楼梯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对这一个女孩追问道。
明明说爱着他,又为何要恨不得杀了他?
诗羽完全无法理解,她不相信李炎做了什么让韩雪焉无法接受的事情。
“额……”李炎皱眉,沉默不语。
带着泪光的韩雪焉听到了,她的嘴角,在痛苦中露出悲冷的笑。
“为什么……”
韩雪焉走上了楼梯,说道:“就跟我告诉你的一样,我也喜欢这一个人啊。”
“但是,学弟……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样子是怎么样的。”
“我的名字带了个雪字,学弟的名字则是火,雪在遇到火之后,迟早……会自我融化掉吧。”
在那一个冬天,大一的时候,因为单纯地相信那一个人理解她,喜欢她,对她一直很好,她就风雨无阻地跟一位大学年轻的归国教授相恋了。
可是,她不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情侣,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一直相信这一个教授他还喜欢着他,即使是喜欢两个女孩都是真心的时候,她一度也痛苦不堪,为了不被家里知道她的恋情如此丑陋,她还是离开了那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她在不经意的时候,遇到了跟她一样同病相怜的新生。
那一个心如死灰的眼睛,深深吸引住了她。
重新开始吧!
她张开双手,欢笑地学弟说道,如此信誓旦旦。
但是,待在这一个应该能够理解她,也在关心她,保护她的学弟身边,她也越来越注意到一件事。
“学弟……喜欢的是没有瑕疵,清纯善良,温柔的学姐……但我已经不是这样的女人了!!”
韩雪焉那一双苦楚的眼睛,盯着李炎的背影,说道。
“我一直为了掩盖,答应着教授,帮他一起盗取学弟的研究成果,明明希望在学弟面前能够成为一个重新开始的人,但是却在惶恐中变成了越来越陷入深渊的恶魔……”
“我,已经不再是学弟认识的学姐了啊。”
韩雪焉走到了五楼,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啊……”
霞之丘诗羽听着徘徊在黑暗中害怕而扭曲起来的少女声音,一时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炎也听到了,他的表情越来越悲怆,但是还是不忘自己是在逃走,此刻的学姐不可能听得进他的话。
到了实验室之后,李炎将诗羽带进了实验室里,立刻将这一个厚重的大门锁了起来。
韩雪焉一步一步,朝着实验室走来。
“你,知道我的事情之后,也会像那一个人一样,抛弃我了吧……”
韩雪焉装了新弹夹,那一张没有生气的脸在月光中如此苍白,黯然地对门口问道。
“男人,都是那么贪婪的吗……”
“我以为你是特别的,李炎……”
前一段时间,李炎就发觉到了沐教授似乎跟韩雪焉认识。在最近一段时间,李炎又无意间听到了韩雪焉跟沐教授之间的对话。
世界里没有永远可以守住的秘密。
“已经没办法重新开始了,当我被恋情冲昏了头脑,想要把自己的感情都给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无法回头了……”
韩雪焉拿出钥匙,对门背后的李炎说道。
“你喜欢的,压根不是真实的我……对吧?我也知道你若是知道后,总有一天,也会抛弃我的,跟那一个人一样,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李炎,可是没有关系的……我还有一个办法,若是时间无法轮回的话,我就重新开始好了,我们一起去那边的世界,重新在一起吧。”
韩雪焉微笑着解释说道。
“我答应过那一个人,让你永远都不要损害他的声誉,他为了声誉抛弃了我,我就顺水推舟,帮他守住他那一份荣誉吧。我也让他遵守了承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伤害我了,所以我把事情告诉给了他妻子,跟他妻子一起合作,把他永久闭上了嘴。”
“我离不开你,李,我们是同样的人,我要把你一起带走,重新开始吧。”
李炎听到之后,这才意识到,那最火一瞬间看到的报纸,被逮捕的两人,并非是韩雪焉和教授,而是韩雪焉和教授的妻子。
其实,要将一个成年男性送进车内,一个女生的力气根本不够,肯定是有同伙的。
“……”
他并不知道这一段细节,终于,他也忍不住地,在漆黑的门后,闭上了眼睛,默默对神明祈祷了起来。
原本两个充满着希望的学生,有一个,却逐渐失去了信心……
※※※
在实验室内,放满了玻璃器皿。
李炎拉上了窗户,然后对着柜子搜着什么。
“李……”
霞之丘诗羽此刻明白了一切之后,她神色暗淡地看着李炎,想要问什么,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霞诗子老师,我曾经……真的很痛恨恋爱小说。”
李炎对诗羽说道。
“!”
霞之丘诗羽一震,渐渐地,回想起她自己写的东西,低下了头。
“恋爱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只要此时此刻两个人开心就好,几乎就像是相互欺骗一样,口口声声说喜欢,但是到最后都是如此不负责任……”
蹲在地上的李炎,带着无法看透的表情,默默说道。
“若是喜欢那一个人,就要把所有东西交给对方,我是这么想的。”
“包括我阻止她的力量。”
恋爱小说,那一种开心就好,只要恋爱什么都是无罪的言论,对于李炎而言,就是痛恨的。
他的父母,他的学姐……
世界里,哪有那么理想而没有责任的爱情。
“到底什么才是真物,才是真正的恋情,我在那边的世界里,也一直替学姐寻找着……被抛弃到害怕而变得扭曲的人,世界里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人无法用真情来对待彼此?”
李炎默默说完之后,终于找到了一瓶装满了像是雪一样白色的物体。
他回过头看着霞之丘诗羽,说道:“就像是你在餐厅跟我说的感言那样,我自己谱写的恋爱小说,都简直不像话……”
李炎的确把韩雪焉想象的太美好了。
他不知道,韩雪焉已经惧怕到被丢弃,惧怕到这一种地步。
“我已经明白了。”霞之丘诗羽黯然失色,她思考了很久,终于对李炎说道:“你,我,还有大家……都想要看的小说。”
说完,诗羽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喜悦,明明知道了自己要怎么写一本出色的恋爱作品,但是就是笑不出来。清风吹拂着她,她静静地看着李炎。
李炎点了点头,最终,他还是将目光看到他那一本,又一次没有来的送出去的小说……
……
紧缩的大门,缓缓的,被打开了。
韩雪焉很小心翼翼,她拿着枪,用手机探照着前方,以防被李炎反制。
但是开门之后,却是一大片白茫茫的雾气,让韩雪焉顿时一惊。
“干冰?”
韩雪焉一愣,她作为化工尖子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个原理。
实验室里发出嘈杂的声音,似乎是什么电磁走音一样,让人听了十分不安。
她立刻朝着可疑的方向开了数枪,但是,什么回应都没有。
韩雪焉不敢太靠近门,她并不傻,只要等这迷雾散去,自然就能找到李炎了。
“学姐。”
“!”
突然,韩雪焉听到了李炎的声音。
“学姐,你可以放了我吗?”
韩雪焉听到了,是在实验室右侧那边,那一种害怕的声音,似乎像是被几枪给吓住了一般,她喊道:“我做不到,我已经杀了人,我怎么把你让给别人!”
她重进屋内,对准右侧的实验室准备开枪。
但是,化学药剂杀人并不是自己动手,韩雪焉还是犹豫了一刻,但是她最终还是红了眼,准备动手。
不过一瞬间,韩雪焉怎么都没想到,那一个人并不是躲在那边,而是躲在了门边的柜子上面,李炎那一刻直接跳下来,在这一个狭窄的地方,反而最好制服持枪者的理想场所,韩雪焉顿时被压倒在地。
“啊啊啊!”
韩雪焉猝不及防,叫了一声。
手枪顿时掉落到地上,李炎正准备进一步压制学姐的时候,却感觉到手有一股滚烫的刺疼感。
“硫酸!!”
李炎立刻收起手来,他二话不说用毛布擦掉之后,将手放在不远处的水槽里冲洗了一下。
他疼到不堪,但是在他眼前,那一个倒在地上的韩雪焉,衣服冒着丝丝白烟,虽然有衣服格挡,但是似乎胳膊那里也被烫伤了。
李炎见状,立刻冲了上去,忍耐住疼痛,再一次压制住韩雪焉之后,将她脱离了硫酸区,对已经从柜子上下来的霞之丘诗羽说道:“霞诗子老师,快一点装多点水给我!”
“哈……”
韩雪焉痛的受不了之时,脸颊贴在地板上,黯然地苦笑了一下,说道:“李学弟,你……也学会骗学姐了呢。”
李炎撤掉了沾上了硫酸的衣服,他在帮韩雪焉沾到的硫酸之时,脑海中,不断想起自己跟学姐之前的点点滴滴。
“你害怕被抛弃,害怕到猜忌我的地步,甚至不惜走这一条路……”
李炎对她说道。
“某种程度,学姐,你已经难以回头了。”
李炎看着她,说道:“即使是被抛弃了,一路走下去,我也觉得人会重新找到归宿的,即使是你的历史再怎么黑暗,我也曾经……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李炎皱眉,许久之后,说道:“你要为所做的事情负责才行……”
“……”
霞之丘诗羽在帮忙运水的时候,显得有些狼狈,她看着这一对曾经彼此微笑的两人,如今在漆黑的尽头成了这一副模样,李炎痛苦着,对自己最牵挂,又最痛恨的学姐做出裁决,也一时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即使是如此,不懂得最根本的珍惜,你都是错的。”
霞之丘诗羽小声地说道。
这并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
凌晨2点。
警察在校门口云集。
在警察的协助下,地下车场那里找到了沐教授,出人意料的是,沐教授竟然存活了下来,似乎是他的妻子后面害怕之后,让人协助救了出来,不过吸入大量的毒气之后,似乎已经变成了脑瘫。
在被警察带走,要进一步做伤口处理的韩雪焉,在被送进车的时候,在漆黑一片的天色下,忍不住看了一眼李炎。
李炎没有在说话。
他看了一下霞之丘诗羽,而诗羽看到他,最终,她微微而笑,坐了下来,靠在李炎的背上,背对背坐着。
李炎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在心静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一个夕阳,那一个拥抱着他的布偶……
“……”
李炎沉默地想要回过头看一下诗羽,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再转过头去。
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过了一个多月。
被判处终身监禁的女孩,收到了一份李炎寄给她的东西。
一直彷徨地被单独囚禁的少女,在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打开了包裹,发现是一本小说。
一本……曾经只为了她而写的小说。
韩雪焉坐在**,看了李炎写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在偶遇了一位美丽的少女之后,一直跟这一位少女不断努力,克服心理的阻碍,克服痛苦的回忆,最终重新开始,最后结局的时候,在朝阳里彼此欢笑,迎接新生。
这,是李炎一直希望她能克服自己心魔的努力。
据说,这一个无法从监牢里出来的女孩,这样子一直写着小说,明明在最没有光亮的时候,她似乎变得轻松起来,专注在自己的小说那里。
……
另一方面。
因为这一件事,霞之丘诗羽最终为了配合学校和自己家庭的要求,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自己留学中国的旅途,在留学三个月之后,被父母亲自陪同送回了日本东京。
——【我会成为一位出色的作家。】
霞之丘诗羽在上飞机之前,对前来送行的李炎微笑着说道。
——【到时候……】
她不再像是曾经那样,小心翼翼,而是直接地,在机场的大风中,对李炎说了这一段没有说完的话语。
……
时光匆匆,诗羽下一部恋爱系轻小说出版了。
《让人不懂的恋情》,有着独特描述方式的轻松恋爱喜剧,却有着被读者认为极为保守含蓄的爱情观,男主女主从未说过我爱你,却一直用行动,用彼此的支持,彼此最终守护者约定,成就了一段精彩的故事。在连续接近一年的出版中,大受欢迎。
很快的,在她大四的时候,公司为她准备了一场签名会。
很早的时候,外面的队伍就排起了长隆,热闹非凡,而睡得不踏实的霞之丘诗羽,则是被三和文库的神乐坂菖蒲给拖拽着下了车,从后门走进去,稍微目睹到了这一盛况。
“……现在才7:15分啊。”
诗羽擦了擦眼睛,心想。
她被安排在座位上,等候着开场。
不知道为何,诗羽的心情有些紧张起来,她静静座位上,看着关闭的大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签名会了,但是心情莫名紧张……
不过,她想起了曾经有一个家伙,似乎很渴望有这样一个和谐的读者见面会。
霞之丘诗羽紧张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某个人。虽然不清楚三册小说一共15万本销量,是否已经算是一个成功的作家了。
她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就到了八点钟,书店正式开门了。
大门打开,东京的阳光已经照入,让坐在那里的霞之丘诗羽眼睛刺疼起来。
第一个排队的读者,在被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匆匆而来。
“非常谢谢你购买我的小说。”
霞之丘诗羽擦了擦眼睛,还是对第一位最忠实的读者说了欢迎词。
“你好,霞诗子老师,我非常喜欢你的小说,是你忠实的粉丝……虽然我到现在都不大喜欢恋爱小说,但是也请允许老师你替我写一行留言吧。”
“……欸?”
霞之丘诗羽听到声音,微微一震,她怎么忘记这样的声音,这一种懒洋洋,有点拖音,一听就不是老实人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啊……”
她抬起头看着,就看到了这一个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显得鬼鬼祟祟的一个青年。
这一个青年看着诗羽,微微笑了一下。
一旁的神乐坂菖蒲发觉到霞之丘诗羽似乎认得他,有些狐疑起来,立刻凑到她耳旁,小声说道:“霞诗子老师……你在出版社那里见过这个家伙吗……我提醒你一下,绝对不要叫出他的笔名哦,不然这里就危险透了。”
“什么?”
霞之丘诗羽一愣,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有些是过来买书的客人恰好买了几本轻小说,吸引了霞之丘诗羽的注意,一本热血小说第二册,作者名字就印上了【上杉炎】的笔名。
不过客人路过这一个首位排队的书迷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一个家伙,盯着他看了一眼,不过不管这几个人怎么捕捉,始终都不知道为什么捉不到他的正脸。
“喂……”
这一个口罩男小声督促了一下诗羽,说道:“麻烦你快一点写一些赠言吧……”
霞之丘诗羽看着他,终于,嫣然笑了起来。
“老贼……”
“!”
李炎抖了一下。
她在书本的第二页里,写下了一行字。
——【很喜欢你的书,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的哦。】
李炎一愣,看着霞之丘诗羽。
霞之丘诗羽站了起来,对他微微而笑。
李炎也看着诗羽,顿时也笑了一下。
曾经,在酒桌那里彼此对峙的两人,回到了今天,相聚在一起……
比赛仍旧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