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20世纪20年代的欧洲变态杀人犯来说,死亡并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早在我们介绍虐杀幼童的德国变态彼得-科腾和现代版蓝胡子亨利-兰杜时就讲过,这两人最终被都被斩首,但其头颅并没有和身体一同被埋葬,而是留在了科学研究所供后人研究,直至今日仍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1924年5月17日,几个孩子正在海伦豪森城堡附近的河边玩耍,他们热衷于一种游戏:从河岸上捡起一些物品,之后将它们扔进河水中,物品落水时激起的水花会让他们兴奋不已。玩着玩着,一个孩子忽然尖叫起来,在几块石头中间,一个人类的头骨格外突兀。5月29日,又有民众在第一个头骨的附近捡到了新的头骨。6月13日,当在河流的沉积物中发现了另外两个头骨时,一股恐惧感将整个城镇笼罩住了。
警方迅速出动,对这四个头骨进行了检查。尸检表明,其中三个头骨来自18至20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属于一名12岁的孩子。虽然当地一直都存在年轻男孩时不时失踪的情况,但这些头骨的出现一开始并没有引发什么恐慌,就连警方都没把这件事当作凶杀案处理,只认为它们有可能来自于上游的哥廷根解剖研究所,或是当地的盗墓贼在销毁证据时扔进河里的。
这种猜测很快就被现实击碎,头骨被发现不久后,又有孩子在当地的沼泽地带找到了满满一袋子的人类骨头。至此,终于有人将失踪事件和这批骨头联系了起来,坊间也开始流传可怕的言论——一批人肉已经出现在了汉诺威的市场上!值得一提的是,到1923年,此地已经累计有600名年轻男孩被报告失踪,失踪者的年龄大概在14-18岁之间。
1924年的圣灵降临节,数百名志愿者在汉诺威周边搜索人类的骸骨,警方则在莱纳河上筑坝拦水,对汉诺威流域进行了细致的打捞工作。恐怖的是,他们从河底捞出了整整500根人类骸骨!经过拼接,警方认为这500根骨骼来自22不同的人,其中三分之一的人的年龄在15-20岁之间,有一半的尸骨已经在水中浸泡过一段时间了。
案发后,汉诺威的每一个有案底的小偷和性犯罪者都被带到警局接受审问,其中就包括弗雷德里克·哈曼。仅从外表来看,哈曼根本就不像是个罪犯。他友好、乐观、彬彬有礼,有宽阔而结实的中等身材,一张粗糙的“满月”脸上挂着一对干净而开朗的眼睛,一副洁的浅棕色小胡子是他脸上唯一的亮点。
哈曼的身体虽然粗壮,但也略带女人味,说话“就像老妇人的怨声载道”,喜欢像烘焙和烹饪这样在当时被打上女性标签的爱好,但同时也钟爱抽浓雪茄。当时抓他来的警员还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即将成为的德国历史上杀人最多的连环杀手。
弗里德里希·海因里希·卡尔·哈曼于1879年10月25日出生,是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生下他时,哈曼的母亲已经41岁了。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得到了母亲的宠溺。哈曼从小就跟同龄的男孩不太一样,当其他小男孩忙着调皮捣蛋,踢球和玩打仗游戏的时候,哈曼则喜欢和他的姐姐们待在一起,玩过家家和毛绒玩具,有时还会做针线活。更值得一提的是,哈曼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父亲,这种厌恶持续了一生。
哈曼的父亲是一个脾气暴躁的火车司炉,嗜酒如命,每天都要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在酒馆闹事。哈曼的母亲年长他父亲7岁,在出嫁时带来了一笔不菲的嫁妆,可惜这些钱并没有让她获得家中的话语权。哈曼的父亲靠着妻子的财富跨越了阶层,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出轨。
哈曼的童年几乎是在和父亲的争吵与相互威胁下度过的,他们的关系差到什么程度呢?这对父子会互相陷害,哈曼曾经为父亲的陷害而被关进过少管所,他父亲也被哈曼设计陷入了一起谋杀案,还短暂做过一段时间的牢。
除此之外,他的童年是相当幸福的,在母亲的宠溺下,哈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询问他童年时期的玩伴,会得知哈曼有两大特点:第一,在上学时表现出了明显的女性倾向;第二。尤其享受恐吓别人这件事。他希望将自己的姐姐们绑起来,经常在深夜敲击窗户装神弄鬼。
1895年4月,没能完成锁匠学徒期的哈曼被父亲送进了一所士官学校,他在那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体操运动员和听话的士兵,但在经历过因此意外事故造成的脑震**之后,哈曼出现了严重的癫痫症状,经过检查后,军医认为他已经无法服役,于是学校将其开除,哈曼回到了家里,开始为父亲工作。
他在父亲的雪茄厂工作了一年,这一年中,哈曼针对儿童的犯罪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受到的猥亵指控也在逐渐增多。终于,他在猥亵一名小男孩时被当场抓获,镇里的医生在对其进行诊断后得出结论——这个变态患有无法被治愈的精神错乱,哈曼由此被送进了当地的精神病院。
接受了6个月的“治疗”后,哈曼逃了出来,并在瑞士生活了两年,之后重新回到了汉诺威。1900年,哈曼与当地一名女子订婚,正当双方父母期望婚姻能改变这个男人时,他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哈曼化名比尔,抛下妻子和当时还未出生的孩子,悄悄参了军。
在后来的回忆中,哈曼称在军队那段时间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惜这段时光一瞬即逝,1902年,哈曼就因为身体原因再次被军队开除,还为此拿到了一笔补贴。哈曼又一次回到了自己不喜欢的那个家,在父亲的小商店中帮忙。
朝夕相处间,父子俩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没过多久,他们就再次升级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哈曼状告父亲,要求法院以自己没有工作能力为由停止其对父亲的赡养义务,但哈曼的父亲对此提出了抗辩,让诉讼被撤销。之后因为一次暴力冲突,哈曼的父亲以死亡威胁的罪名将哈曼告上了法庭,由于缺乏证据,该指控同样被撤销。
从此之后,哈曼彻底脱离了这个家,和未婚妻一起开了一家鱼店,神奇的是,这次开店他还得到来自父亲的资助。1904年,哈曼结束了和未婚妻的婚约,因为他怀疑对方有了情夫,可鱼店是以未婚妻的名义注册的,哈曼再次成为了无业游民。
人活着就要吃饭,由于他长期以来的坏名声,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于是哈曼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小偷,终日在火车站游**,偷窃来往的旅客。在哪里混得久了,哈曼甚至还能和走私团伙搭上线,偶尔赚上一小笔黑钱。
不过他的偷盗手法并不高明,经常会被火车站巡逻的警察发现,每次被抓都会被拘留几天。一来二去,哈曼和当地的警察越混越熟,警察看他冥顽不灵,干脆让哈曼当起了线人,帮助警方监控火车站内的犯罪活动,哈曼也十分乐意接受这份工作,因为了有了这层身份,自己作案会方便许多。
1914年,这样的日子迎来了终结,哈曼因为偷盗和诈骗被捕,这次数罪并罚,被判处4年监禁。1918年,哈曼出狱,此时的德国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导致经济萧条,民众贫困不堪,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然无法找一份正经工作,于是哈曼再次成为了一名小偷。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他开始偷窃,有关其猥亵儿童的指控也再次成批出现,这次,警方还打算采取以前的策略,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次哈曼的犯罪可不止猥亵那么简单。
1918年9月25日,一个名叫罗特的少年失踪了,他的朋友向警方警方提供了许多信息,全部都指向哈曼,于是警方决定对后者进行抓捕。破门而入后,映入警方眼帘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哈曼和一个13岁的男孩相拥着躺在**,在那个同性恋违法的年代,哈曼这样的行为让他再度收获9个月监禁。很遗憾,那个男孩不是罗特,警方当时也没有搜查公寓。几年之后,当哈曼成为“汉诺威屠夫”时,他才向警方承认,罗特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受害者。
这次监禁并没有阻挡哈曼的杀戮步伐,从监狱出来后,他又将这种行为持续了六年。
哈曼的受害者主要集中在离家出走的青年、年轻的男性通勤者以及男妓。他哄骗这些人的手段多种多样,有时会冒充警察,要求受害者配合自己的检查;有时则说些花言巧语,譬如邀请离家出走的人到自己家小住,请他们吃东西,或者为他们找工作,把这些可怜的男孩们骗到自己家里。
除了手段多样,他杀人时也没有固定的手法,通常都是趁受害者没有防备的时候,用刀割喉或用锤子重击后脑。最变态的是,有时哈曼还会直接用自己的牙齿去撕咬,直至割开他们的气管。
当哈曼确定男孩们已经死去后,他就会扒光受害者的衣服,在他们身上释放自己扭曲的欲望。心满意足后,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将骨头和肉分离,将所有有价值的物品(包括人肉)在黑市里卖掉,再趁着夜色把剩下的人骨扔进莱纳河中。如果看到一些特别有意思的好东西,哈曼会把它们送给自己的爱人——一个叫汉斯的男妓。
这样的手法哈曼屡试不爽,因为大多数受害者的父母和朋友都要在一段时间后才发觉异常选择报警,那时哈曼早就将这个人吃干抹净,不留一丝痕迹,警方就算能查到他的头上,也找不出任何证据。
仅1923和1924两年,哈曼就谋杀了大概27名男孩,他的最后一起案件甚至发生在头骨被发现后!6月14日,哈曼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法杀死了一个名叫埃里希·德弗里斯的男孩,之后就落入了警方的监控中。
6月22日晚,负责监视哈曼的警员发现他正在和一个孩子争吵,之后哈曼居然拽着男孩主动走向了当时正在巡逻的警员,要求后者将男孩逮捕,罪名是伪造证件。随后男孩向警方反映,自己已经被迫和哈曼一起生活了4天,期间多次遭到其强奸,此时又正值警方调查莱纳河尸骨一案,哈曼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嫌疑人。
哈曼被捕后,警方终于搜查了他的公寓,不但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血迹,还找到了一些属于失踪男孩们的物品,铁证之下,哈曼逃无可逃。他承认自己在过去的八年时间里杀了不少人,但具体是多少,哈曼只是很笼统的回答说:“差不多在50到70个的样子吧。”。虽然最终警方确定哈曼的杀人数是27,但他们相信,这个杀人魔至少杀了50个人。
1924年12月9日,哈曼被判处死刑,听到这个判罚哈曼很激动,他在法庭上说:“把刀磨快一点,这样我好快点从这痛苦的生活中解脱。我不奢求宽恕,我只想在监仓里喝杯酒,抽根雪茄,吃块奶酪,然后诅咒我的父亲。如果这些都做完了,我会像迎接新娘一样迎接死刑。”
1925年4月25日,如哈曼所愿,他在汉诺威监狱的刑场中被斩首,执行处决之后,他的头颅又在哥廷根医学院中被封存了89年,最终于2014年被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