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铝材公司附近老陈带着我们进入了厂区的保安室内。后勤部的经理来接待了我们。老陈和这个经理明显关系不错,聊了两句找了个去他办公室喝茶的借口就跟他一起离开了。我们则抓紧时间调阅监控。

很快我们就看到12日晚上大约11点07分左右有两辆面包车从物料区大门离开。其中一辆是张国伟驾驶的套牌面包车。副驾驶座上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李贵喜。车后座上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能看到有人乘坐。第二辆面包车由卫向武驾驶,副驾驶座上坐着其中一名涉案人员。只可惜的是这两辆面包车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回来过。

我匆忙地固定证据,就在这个时候监控室的大门被推开。此时我看到一个穿着得体又透露着几分干练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略有些慌张的后勤部经理和以及脸色阴晴不定的老陈。

此时那个中年人用当地方言问道:“老陈,这个同志有点面生啊?这是你们所新来的人?”

老陈打着哈哈说道:“卫总这是开啥玩笑呢。他头都秃了怎么可能是我们所新来的?这位同志是市局宣传口的。最近不是短视频流行么。他来采风这个案子做点基层素材宣传宣传。”

我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卫向文。紧接着卫向文就笑着又试探地笑道:“我跟你们市局的张科长很熟啊。他派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们先忙你们的。一会忙完了不要走啊,这已经饭点了,我让厨房做点准备一点工作餐。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么。”

老陈赶忙笑道:“卫老板好意我们心领了。今天一会是真的有事儿,取了证就得马上走。手上还有别的案子呢。”

卫向文一听也没有再挽留,只是说道:“要是这样那我就不妨碍你们办正事了。一会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跟黄经理说就行。别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跟我们摆摆手就离开了监控室。

等他走后,监控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们心里清楚我们应该是暴露了。重点并不是向卫文会不会给张科长打电话,而是他基本确认了我们已经盯上了他。

从铝材公司走远后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停车。老陈说道:“刚才大意了。调监控我带着所里的人去就行。卫向文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说道:“这倒不是重点。向卫武作案后并没有离开本地说明他们根本有恃无恐。化肥厂的那个案子有一个点我这两天一直挺疑惑的。他们既然能带走那个胖子,为何会把杀手的尸体留在现场?”

老郝说道:“那个杀手不是勒死后伪装成了自溢么,故意制造了一种畏罪自杀的假象。或许他们觉得凭借伪装能够躲过警察的追查吧。”

我点点头说道:“有这个成分吧,不过现场伪装得太粗糙了,应该不是主要目的。他们既然能把那个胖子带走,难道不能把尸体一并带走?什么都不给我们留下岂不是更加完美么?”

老郝问道:“他们是把尸体故意留给我们以此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是这个意思。贵喜这帮人跟袁初生显然是一伙的。袁初生突然死亡必然会引起我们注意。李贵喜通过那个胖子应该是知道了袁初生死亡的内幕,生怕我们真的把袁初生就是幕后真凶,所以紧接着13日凌晨就把杀手的尸体送给了我们。我猜想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化肥厂,这伙人还会通过其他方式引导我们找到化肥厂。在他们眼里,这个杀手身上的事情就够我们忙活一阵子了。这样一来转移我们的视线也就为他们争取了时间。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那个杀手只是一把锁,而这个胖子才是打开这把锁的关键钥匙。我推测那个胖子目前的人身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当然不排除他们会利用这个胖子做文章。毕竟袁初生的死有明显的指向性,他们也可以利用这个胖子给对手做文章。现在我们手里有他们作案车辆的具体线索。这比大海捞针要强不少。我先上报。”说完我便跟刑宗耀汇报这里的情况。

刑宗耀得知这个情报后喜出望外。同时他也告诉我另外几个人身份也被查明。除了李贵喜、张国伟、卫向武这三个人之外,袁初生出事当天负责跟踪策应的另外两个人身份也浮出水面。首先是那个骑着踏板摩托车的中年男人名叫刘英杰,今年47岁。而那个开黑色越野车的男人名叫王磊,今年49岁。刘英杰的背景信息丁俊峰还在进一步确认,而王磊的背景信息已经被我们先一步查到。原因是王磊在兴和县属于重点管控人口,在07年他因故意伤害被判刑5年。案发前在兴和县新建西街经营一家旅馆和一家KTV,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灰色产业。从他的涉案卷宗上得知他并非兴和县人,04年从老家到兴和县谋生并定居。目前有一个小组已经在找他的下落。

挂断了电话后我们便在老陈的带领下沿着乡道寻找他们去化肥厂的路线。李贵喜等五人都是在03年之后或回到了兴和县或到了兴和县定居。这显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袁初生大概率是参与了这次李建忠和吴彩霞失踪的部分过程,不然对方肯定不会把他请出来当替罪羊。那李贵喜他们这个五个人一定是知道一些内幕了。

铝材厂通向化肥厂有三条路,而且还都是偏僻的乡道。一路上我们都没找到什么线索。中午时分老陈带着我们回到镇上吃饭。此时张长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们他根据我这边查到的车辆信息对案发时段的所有跟化肥厂方向相关的车辆做了一次简单排查,目前依旧没有发现这两辆面包车的下落。这两辆车就跟见鬼了一样神秘消失了。我跟他了解了一下附近监控的布置情况,然后把这个情况跟老陈简单的说了一下。老陈拿出来一张当地乡镇的地图找一根铅笔画了一个圈说道:“如果他们没有再次出现在监控里,眼下唯一的解释他们就在这个范围内潜藏。不行我们就用最笨的办法把他们给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