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会结束后，周前在会议室外见到了一个身形小巧可爱的女警，周前知道，她定是前晚误抓了小国的那个化妆侦察的女警。于是周前便想拿她开开心，说吴局表扬她顺利搭到了一名嫌疑人。

舒小雅道：“吴局这是故意挖苦我吧？” 杨建插话道：“小国这孩子这次也是大失水准。之前他不论是对嫌疑人特征的描述，还是对现场的足迹分析，可谓是入木三分，让我这个老刑警都大开眼界、钦佩不已，这次他竟然没看出咱们小雅是名化妆成旅客的警察，怪事！”

“或许是他早就看了出来呢？”周前看着舒小雅，话中有话。

“你骗人。”舒小雅眨巴着一双不解的大眼睛，“看出来了还送我干啥？”

“小国同志说，他是因为——”周前故意挖了个坑，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偷偷打量着舒小雅的表情。

“因为什么？”舒小雅果然中招，她急着问。

“他说怕你冻感冒了。”周前有意逗舒小雅开心，他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还有嘛……”

“还有啥？”舒小雅依然急着问。

“他说呀，他是怕你真的被坏人盯上，所以就把你带离了那个事非之地！”

“他真这么说的？” 舒小雅刚问完就后悔了。她看到周前似乎不怀好意的笑容，便红着脸不再说话。

周前悄悄观察着舒小雅，忽然又说：“舒警官，我见你不停往会议室门口瞟，你这是在等人吗，等谁呀？”

“我，我——” 舒小雅一时语塞。

周前故意叹了口气：“哎，国强他夜里送人出了身大汗，后来没有及时穿衣服又冻了一下，今天我去厂里叫他开会，都没见到他人，肯定发了高烧，来不了啦。”

“真的感冒发烧了？”舒小雅似乎有些焦急。

“那肯定是，而且病得不轻，要不他能不见我这兄弟？”周前说，“一大早我去厂里他来开会，他连厂门都没有出来。”

江滨市棉纺一厂内，气氛压抑。

王久堂拉着副队长老朱的胳膊和保安小李一路小跑来到国强面前。

王久堂喘着粗气道：“小国，昨晚就是他俩在一起喝酒的，我把人都给你叫来了，下面你来审。你别怕，他们要是不说实话，我会给他们来点颜色的。”

老朱和小李早就吓得面如土色，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国强犹豫了一会，才将鼻子凑到老朱和小李脸前，仔细闻了一番问：“你们俩昨晚喝了多少？”

“就——就七八两。”老朱说。

“对，一瓶都没喝完。”小李补充道。

王久堂也凑到老朱和小李嘴边闻了闻，他忽然喝道：“老实说，你俩到底喝了多少？”

老朱和小李互相看了看，小李终于低下头：“也不算多，就一斤多。”

老朱补充道：“王处，是两人喝了一斤多，虽然有点多，但我们都没醉。”

“喝酒的还有旁人吗？”国强问完又说，“你们要实事求是，这对找出窃贼很重要。”

“只有我们两人，没有旁人了。”老朱和小李说。

国强了解到，昨晚小李在厂正大门值班，值班时间从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老朱值的是队长班，负责在厂区内巡逻和监督门卫。

据老朱和小李反映：昨天晚上六点来钟，老朱来到小李值班的保安室后，两人聊了一会天，小李让老朱在门卫室等一会，他到食堂打来了饭菜，两人正吃着饭，老朱见办公桌上有两瓶酒，便问小李是谁的酒。小李告诉他，酒是大张放在这的，老朱拿起来看了会说这是好酒。小李便说：“朱队，要不咱俩弄几杯如何？”

老朱起先不肯，说怕喝酒误事，但小李已经把酒打了开来：“朱队，大张跟我关系不错，谁让他把酒落在咱手里了，不喝白不喝。”

老朱只好半推就就，于是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一瓶后还未尽兴，又把第二瓶喝了一半。

听了二人的话，陈劲忽然大喝一声：“小李，还不老实交代！”

“我——我交代啥？”小李一脸委屈，吓得双腿打起了哆嗦。

“当然交代你是如何和同伙密谋，盗窃财务室的。”陈劲一脸怒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现在说出来，我保证不把你交到公安局去。”陈劲这是在唬小李。

小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陈秘书，你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啊。喝酒误事我承认，但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偷钱啊？”

小李吓得面色煞白，他指着老朱说：“不信你问问朱队长，昨晚我俩喝多了以后，就一直在保安室打盹，一步都没离开过。”

“是啊，虽说喝了不少，但我和小李都还有点数，也就是打打盹，没有睡着。”老朱也吓得面如死灰，“后来到了 12 点，换班的小王来了，小李就回家了。我是看着他骑车走远了的，之后我就到值班室睡觉了。”

“没你们的事了，你们还是回到保卫处呆着，哪也不要走，过会再有事，咱们还会找你们了解情况。”国强说完，把小李搀了起来，又和老朱握了握手，这才目送他们离开。

老朱和小李走了后，王久堂又找来了下半夜值班和小王和侧门值班的两名保安。在了解昨晚的情况后，国强也安慰了他们一番，还是客客气气地和他们握了握手，让他们回保卫处待命。

见几名保安都走了，陈劲责怪道：“小国，你说这也不是贼，那也不是贼，我看这案子你有点悬。”

小国说：“真的不是他们，你想，窃贼首先要锯断气窗上的三根钢筋，接着要撬开金库的防盗门和两个大保险柜。那可以重体力活，因此窃贼的手心一定破了皮，最起码也得肿起好高，刚才我用力握了握他们的手，发现他们都没有吃疼，所以不会是他们。”

“原来你小子这么鬼！”陈劲想到自己上回被国强逮个正着的事，脸上有点尴尬，但却恢复了对国强的信心。

王久堂问：“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可就麻烦了，喝酒的只有老朱和小李，若排除了他们俩，那么窃贼尽管知道昨晚金库里有几十万巨款，他俩要是不喝酒，他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呀？”

“是啊，他俩喝酒只是临时决定的，之前并没有人知道。”陈劲补充道。

国强没有出声，他盯着财务室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陈劲和王久堂不敢打搅他，都微张着嘴，心急如焚地等着国强开口。

焦急地等候了十多分钟后，国强忽然说：“我差点漏掉一个重要线索。”

不等王久堂和陈劲弄明白，国强已向保卫处跑去。

进了保卫处，国强将一脸沮丧的老朱和小李拉到门外：“你们俩说说，酒是哪来的？”

小李哭丧着脸道：“国队长，我真的不是贼，前两天修围墙时我做得确实过分，今后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但钱我真的不敢偷，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少废话，酒是哪来的？”刚刚赶来的王久堂喝道。

“小李说过了，酒是大张放在门卫室的。”老朱解释道。

“他的酒又是哪来的？”

“好像听他说，是他老家的一个亲戚来看望他，就带点酒给他尝尝。”小李想了想说，“大张下班时可能忘了把酒带回家，我们就，就把酒给喝了。”

“你能确定是大张外地过来的亲戚带来的？”国强问。

“国队长，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们确实喝酒误事了，这我承认，也认罚。” 小李急道，“大张是当天把酒放在门卫室的，他亲口告诉我，说这是外地亲戚送给他的好酒。对了，他还说——”

“还说什么了？”

“说我上次送过他一包好烟，他要送一瓶给我喝，说是还我人情，所以我才敢把他的酒喝了。”小李说。

国强紧盯着小李又问：“啥牌子的酒？”

老朱和小李抓着脑袋，一起说：“我，我们忘了。”

“剩下的酒在哪？”

“剩下的半瓶在门卫室床底下。”老朱说。

“好，你们这就带我过去看。”国强说完，带着老朱和小李急匆匆向门卫室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