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垂眼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是余皎皎。
她按下接通。
“阮律师,你方便过来一下吗?我这儿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初棠调整了一下情绪,“怎么了?”
余皎皎长话短说,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初棠眉头皱起,面露担忧,“等我,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初棠拿起包要走,“我有点事得走了,咱们下次再聚吧。”
陈媛媛撇撇嘴,“真有事儿?你不会是为了逃避我们的追问接了个闹钟就要走吧?”
初棠无奈地扶额,把通话记录给陈媛媛看,“不骗你,真有事儿。”
陈媛媛双手抱臂,“那行吧,下次我要严刑拷打,你要从实招来!”
“行。”
初棠丢下这么一个字就急匆匆地走了。
陈媛媛往周雪落身边挪了挪屁股,“雪落,你说……那个……是什么样的感觉?”
周雪落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
“是哦。”陈媛媛拍了拍周雪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样子,“你是乖乖女,你不准谈恋爱,那些黄毛都配不上你。”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她那不堪回首的初恋。
陈媛媛谈过一次恋爱,大一的时候。
对方是大她一届的学长,人长得挺帅,有不少追求者。
陈媛媛长得漂亮,家里又很有钱,追她的男孩子也不少,但是她偏偏就看上了那个学长。
学长主动追求她的。
刚谈上的时候,她跟学长整日里腻在一起,每天都要给周雪落和初棠撒狗粮。
俗话说“秀恩爱,死得快”,这话还真挺邪乎。
陈媛媛就是这样。
她谈了还不到两个月,学长的异地恋女朋友找上门来她才知道自己被小三了。
她联合那个女孩子手撕渣男,把渣男劈腿绿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他颜面扫地,成为了江大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秦言还冲到学校把那渣男痛揍了一顿。
最后秦言还动用了家里的势力迫使渣男退了学。
自那以后,陈媛媛就对恋爱有阴影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谈过。
她跟渣男谈的时候做的最亲密的事就是接吻,上床这种事儿她连想都没想过。
“唉……”陈媛媛叹了口气,“感觉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体验了……”
……
初棠开车赶过来的时候,余皎皎正在安慰一个哭得很伤心的小姑娘。
“阮律师你终于来了!”余皎皎见到初棠,眼睛一下就亮了,“帮帮小月吧,她真的太可怜了。”
初棠:“皎皎,你跟我详细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这个小姑娘叫柳月,是我租房的邻居。”
余皎皎沉沉地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同情,“月月父母双亡,跟哥哥相依为命,她哥哥为了供她上学,早早地出来打工挣钱,可是……”
余皎皎面露不忍,眼眶有了湿意,“可是月月前阵子查出了白血病,她辍学住院接受治疗,她哥哥柳明为了凑月月的医疗费,在工厂里没日没夜地加班,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说到这里,刚被余皎皎哄好的柳月又开始哭了起来,“我哥哥过度劳累,上班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差,操作机器时不小心被机器卷到了手,他现在整只右手都没了……”
柳月哭得一度说不下去,“我……我……”
余皎皎轻轻地拍着柳月的背为她顺气,“阮律,柳明现在在医院住院治疗,他这个完全就是工伤啊,可是工厂那边却没有给他赔偿,老板只给了两个月工资就把他打发了,现在柳明已经被解雇了,工厂那边一次性伤残补助金、一次性工伤医疗补助金、一次性伤残就业补助金这些都没有赔。”
柳月哭得特别伤心,“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可是我哥哥的路还很长,他之前挣的钱全部用来给我治病了,现在工厂那边不给钱,哥哥都快交不起住院费了,阮律师,求求你帮帮我吧。”
初棠的心脏闷得难受,她神色动容,安慰道:“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先别哭,现在方便带我去医院看看你哥哥吗?”
“嗯嗯!”柳月点头,“我带你过去。”
……
与此同时,明嘉苑。
“顾先生,这套房子您觉得怎么样?”穿黑色西服的房产销售笑着问。
他刚刚带顾泽川在这栋楼看了好几套房。
从这位的顾先生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套应该是他最满意的。
顾泽川双手插兜,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微微点头,“这套挺不错的,就这套吧。”
销售心中大喜,拿出售房合同,“那您是现在签合同吗?”
“嗯。”
“好嘞!”销售笑呵呵地将合同递给顾泽川。
顾泽川接过合同,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翻了翻,就拿起笔签了字。
上次许静萱给了他一张名片,他联系了那个人,对方果然给顾氏集团投了一大笔钱,资金到位后,集团的项目可以继续运行,没过多久顾氏集团又回到了正轨。
现在他不为钱发愁了。
为了可以经常见到阮初棠,顾泽川来她居住的这个小区买房了。
这个小区是前几年建成的,这里地段好,房子很快就销售一空,现在小区里已经没有新房了。
顾泽川买的这套是二手房,不过房子的前任业主不经常在这里居住,所以房子的生活痕迹不是很明显,跟新的区别不大。
签完合同,顾泽川当场付了全款。
销售走后,他细细打量起这套房子。
两室一厅的精装公寓,带一个大阳台,装修风格他不太喜欢,但是为了尽快住进来,他不打算再换装修了。
顾泽川心情愉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初棠,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
柳月坐上初棠的宾利,神色局促,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小姑娘轻轻扯了扯余皎皎的衣袖,“皎皎姐姐。”
“怎么了?”
小姑娘凑到余皎皎耳边,悄声问道:“阮律师这个车是不是很贵呀?”
她垂着眼看向自己的脚尖,小脸因为羞窘涨得通红。
今天下雨,路上泥水很脏。
柳月脚上那双洗到发黄的白色帆布鞋沾上泥水,脚尖发黑。
余皎皎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小姑娘的左脚轻轻擦着右脚,显示着她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