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雷邵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穆子星的脸当场唰然变得惨白。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LA乘坐的是雷邵的私人飞机,上面被安装了炸弹,那么对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先生?
如果不是LA的人坐了,那么在某个时刻可能死在某个地方的人就是雷邵.......穆子星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心跳却仿佛失了速,咚咚咚的一下一下撞的他耳膜生疼。
他完全无法思考,只怔怔的看着雷邵,隔了良久,他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抱住了对方,声音颤抖地说,“他们是冲先生来的。”
季邵泽挑了挑眉,想起看到的飞机残骸上扭曲变形的那个L标识,问雷邵道,“是你的私人飞机?”
雷邵点头,他回抱住穆子星,手不小心从对方空旷的T恤下摆摸了进去,结果摸到了一手冰凉的冷汗。
穆子星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抱歉,稍等一会我们再谈。”
雷邵对季邵泽转身说了一句,随即拉着穆子星直接进了他们暂住的房间,然后把人压在墙上,俯身吻下去。
他的吻并不温柔,舌尖顶开牙关后就是霸道的吮咬,穆子星哼了一声,没有躲开。
津液在彼此口中交换,穆子星伸手抓住雷邵的衣服,在这种直观的带着血腥味的掠夺中,他所有的恐惧和后怕反而都渐渐消散开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变得平静,雷邵的吻也跟着变得轻缓下来,过了一会,他稍稍退开,问,“好点了吗?”
“嗯,”穆子星很轻的应了一声。
揩掉穆子星嘴角的一点湿渍,又揉了把他的头发,雷邵嗓音低沉地安抚道,“没事了。”
两人挨的很近,鼻尖相触,呼吸交融,穆子星喘息着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浅色的眼睛,雷邵也正垂眼看着他。
“那我们出去?”
“先生不能有事。”
两人同时开口,雷邵放开了穆子星,而后站直身体,深邃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柔和。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等返回众人所在的客厅后,季邵泽瞧着穆子星红润的嘴唇哼笑了一声,而后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至于是什么样的炸弹,我得带专业的人过来查看过事故现场后分析了可能才能知道。”
季邵泽抱着臂看向雷邵,“现在我的建议是,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而且还很危险,不如先回去,我留下人在这边,有结果了就告诉你们。”
“现场我看被当地人破坏的很严重,能分析出来炸弹类型么?”这次跟着雷邵一同前来的庄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季邵泽倒是没闲他多话,好脾气道,“不一定,看运气,我已经叫人把飞机坠毁的那块地方保护起来了,防止二次破坏。”
庄时,“......”
他其实很想说破坏了才好,最好是来场暴雨或者泥石流什么的,把证据给全部冲刷的干干净净。
如果雷邵没有收手,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根本不会让飞机在陆地上爆炸,这样会留下太多的证据。
所以原本他们选择的最好的引爆地点是松海或者马罗但湾,这样爆炸后飞机残骸掉进海里,连黑匣子打捞起来都十分困难,
如此这般就不会留下线索和痕迹,完全可以当成一次意外事件。
然而现实却让庄时暗自直冒冷汗,他不由得偷偷去觑自家先生,但见雷邵脸上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雷邵答应了季邵泽离开M国,先回去的建议,临走之前,穆子星找到季邵泽看着对方道,“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么?”
季邵泽当时正在拆卸一把大狙,听闻穆子星的话,他抬起头玩味道,“来,叫声哥哥就给你。”
穆子星抿着唇不吭声。
季邵泽好整以暇的瞧着他,眼前的青年头发细软,眉目精致,抿紧的嘴角带着一丝倔强,明明身上也留着季浩东的血,模样却跟他老子一点儿也不像。
主要这小孩儿不跟其他季浩东在外面的私生子一样,老惦记着认祖归宗,继承家产,穆子星倒是头一个天天追着自己老子想要他命的。
季邵泽不禁失笑,穆子星脸色冷了几分。
“不好意思,没忍住,”季邵泽舔了下嘴唇,而后抬抬下巴,“把你电话给我。”
穆子星从兜里摸出手机丢给他。
季邵泽输了一串数字进去,“这我的私人号码,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
他知道死的人都是穆子星的兄弟,这小孩儿心里不好受,季邵泽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颗水果糖逗猫儿似的递过去。
穆子星没接,面无表情的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转身说了句,“谢谢。”
回到C市后,穆子星去见十六,庄时趁着他不在的时间急急忙忙跑来见雷邵。
“先生,季先生他会查到卖给我们炸弹的Harriet身上么?”
“如果现场残留痕迹够多,”雷邵默了几秒说,“查到Harriet是迟早的事。”
庄时脸色一变,“那怎么办?要不把Harriet……”
他顿了顿道,“Harriet若是死了,就彻底的死无对证了。”
“我没打算杀他。”雷邵说。
“可是若是星哥查到了他身上,那很快就会顺着线摸到我......”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把你杀了?”雷邵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庄时一眼,“这样才能算是斩草除根。”
庄时顿时哑了声音,说不出话来。
“先生,您......是不是......”
半晌,庄时观察着雷邵的神色迟疑地蹦出了几个字,他想问您是不是想让星哥查出来?但到底是没敢问出口。
“我不该让他们走这一趟,”雷邵却主动开口,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转身看着院子里地灯发出的点点亮光,眸色深处的平静好像被什么打破,起了波澜。
“我后悔了,庄时。”
庄时听到雷邵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