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带来的不是商行的事,不是纱城的事,更不是他自身的事,他带来的,是国与国之间的事。

司徒靖与司徒寿这兄弟俩性情虽稍稍有异,但同样都是交友满天下的,司徒靖是无意中得到的消息,大容王朝边境的上良国,再过去便是吐齐勒,吐齐勒是个骠悍的民族,可说是全民都是马上英雄。

上良国因耿雅颂在大容王朝一再的被亏待,上良国耿姓国主心中甚是不快,就在这个时候,吐齐勒与耿姓国主搭上了线,秘密一商量,还真的成事了,大容王朝可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要咬上一口。

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可下口的地方。

吐齐勒民族最善长的就是争夺,他们的国土就是这样一寸寸的争夺而来,若有一天让他们安安静静的享清福,他们还坐不下来,一直争战,就是他们的使命,就是他们的天性。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这事还是秘密进行,知者甚少,大容王朝也必定得到一些消息,但是,这些消息会因为耿雅颂在皇城而有所轻忽,司徒靖带来的是更严重的的消息。

吐齐勒已经开始布兵。

暖朝听完司徒靖所言,在确定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瞎编的,于是,她亲自带他进宫面见皇上,容宴在听完司徒靖奉上的消息,沉默了许久,“既然你在纱城都能得到消息,七叔也一定得到消息了。”

大容王朝再也没有消息网可以与容冰相比,他手底下甚至养了一群专门为他搜寻消息的人,虽然,若要细找,还真的找不出有这么一帮人,可是,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容宴早就体会过了。

而今,若是吐齐勒与上良国勾结,欲对大容王朝不利,而七叔根本就没把这个消息告之于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是想眼睁睁的看着吐齐勒与上良国咬掉大容王朝的一块肉吗?

容宴怒火直往上冒,他一直以为,他们叔侄之间的争斗都是容家内部的事,从来不曾涉极国家大事,在大事上,他们彼此都是容易妥协的,他是,七叔也是,这一次,七叔为何不同以往,他不信七叔没有得到消息。

“七王妃,司徒靖,你们先退下吧,朕要好好的想一想。”

“是。”

尽完该尽之责,他们也该离开了。

出了宫门,司徒寿在等着,他们上了车,直往司徒府,司府家不算大,平日里,司徒寿不是住在徐家就是住在七王府,很少回司徒家住,他双亲已过去,身边又没什么亲人,有的是,是一帮朋友。

司徒家更像一个客栈,随时招呼往来的朋友。

司徒靖的身份,居住在司徒府最为合适,暖朝亦让司徒寿这几日都回司徒府住,并且,多派了两个丫环来司徒家侍候。

“无论如何,我们已尽臣民该尽之责,有劳司徒先生跑这一趟。”司徒靖是个斯斯文文的人,与司徒寿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两个长得也不像,不过,都是能一眼看去,是个优秀的人。

“王妃,靖实在担不起先生之名,还请王妃直呼在下之名。”

“好,司徒靖,”暖朝从善如流,“从纱城到皇城,从中路途遥远,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就在皇城多呆一段时日,让司徒大哥陪你四处走走,好好看看皇城的景至与纱城有何区别。”

“是,”他正有此意,行色匆匆不是他的本意,或许,皇上还会再宣他进宫,更详细的询问,他也可乘此机会好好了解徐家,好好了解皇城,还有眼前的徐家大小姐。

自他接下徐家在纱城的产业之后,一直都是书信往来,司徒寿去过几回纱城,亦是匆匆来匆匆去的,他与当家,当真的没有好好谈过,“待过两日,在下一定好好为王妃谈谈纱城的事。”

“这是应当的,眼下也不急,府里的事已安排妥当,你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诉徐青。”她派了徐青领着一个厨子,两名丫环来司徒家服侍。

“有劳青姑娘。”司徒靖还真的恭恭敬敬的向徐青道谢,徐青点了点头,客气的回了一声,“不敢。”倒是对眼前的司徒靖多了几分好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温和的像邻家大哥,比司徒大哥好相处多了。

司徒大哥平日里还有些让人难以亲近呢,特别是他一沉下脸来,还真的有些吓人。

好吧,看在他这么客气的份上,她就不怪他害她不得不离开小姐身边,要在司徒家呆上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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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皇上急宣七王爷,九王爷入府。

君臣三人密谈,他们的谈话内容,没有第四人人知道。

再随后,容冰与容止一同回了七王府,还进了临水阁,更唤来了暖朝,撤下了临水阁里大大小小的丫环,连瞳儿也让人给带下去了。

暖朝心里已经意识到他们所要谈的内容。

她亲自为他们倒水,才坐了下来。

“七嫂,听说你今天带了个人进宫,”容止先忍不住了,“那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是司徒队长的亲戚,无意中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千里迢迢来到皇城,希望能找机会将这个消息送出去,他告诉司徒队长,司徒队长告诉了我,我是衡量过后,才带他一同进宫面圣,至于这消息到底有多真,只怕,要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她委婉的道。

“的确需要进一步的证实,其实我们早就得到这个消息,只不过在未有进一步证实之前,并没有告之皇上,谁知道现在容宴那小子倒是一把火从头烧到脚了。”把他们召进宫去,就说些冷嗖嗖,酸溜溜的话,还拐弯抹角的直责他们。

他听得火大,直接挑明了,也把那小子的怒火给挑出来了,他还对着长辈拍桌子,差点就要把御书房给烧起来。

磨了半天,那小子才说,有人来密报,吐勒齐与上良国之间的那点勾当,还是由七王妃带人进宫来说的,否则,高高在上的皇帝,还要继续被蒙在谷里,那他得多冤啊。

容宴那小子在喊冤呢,也亏得他能理所当然的喊出来,这些年明着好似有人在斗来斗去的,暗地里,他也依整着七哥与他布下的各种网络。

有难题,他就知道找七叔了。

没难题就摆他高高在上的谱,那小子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七嫂身边倒是也有这些不当常的人,他怎么没有去告诉当地官府,而是想直接找宫里人。”真是让人疑惑啊疑惑,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像七王妃这样的人,更不可能轻易的就进宫去面见皇上。

“他与司徒队长有往来,当然知道司徒队长在谁身边当差,告之当地官府,一层层的,消息极容易走漏,九弟这是在指责他做错了吗?”暖朝视线未回避,直直的看着容止,他的言下之意,她还是能听出来的,“还是,九弟这是在指责我?”

“不不不,七嫂误会了,小弟怎么敢指责七嫂呢,只是觉得有趣,顺道的问一问罢了。”

顺道?

遣走了所有人,这还是顺道吗?

“不过,我也有与皇上一样的疑问,这事关国家大事,你们难道不该事先知会皇上一声吗?他是一国之君,有权力,也有义务知道这个国家将要发生什么事,”容冰阻止了这个机会,难道,他真的有心为帝吗?

她看着容冰,“还是外头的传言其中有一部份是真的,王爷想要帝位,所以,在慢慢的架空皇上的权势,让他一个人高处不胜寒。”容宴手上的权势若论起来,的确是没有容冰手上的多。

“你想当皇后吗?”容冰不答,反问。

“我不想,”不管皇上是谁,她都没有兴趣去母荑天下,她只是个再普通平凡不过的女人,所以,做些普通人该做的才是正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若是你愿意为后,本王倒也不介意去夺权,”他一脸的惋惜。你息勒皇。

表情可做得真好啊,将错挂在她的身上,“王爷不用愁没有皇后,不过,我并不认为去夺权会是个好主意,自古以为,夺权为帝,纵使英明再盛,如何传扬后世,仍是有抹不去的污名,王爷当真不介意吗?”

介意?

容冰仰头大笑,“本王何需介意,你可找太史令来查查本朝记载,本王身上的污名,可不少,还怕多添几笔吗?”

他说得有理,他的确是臭名远扬了。

“我知道王爷无意与皇位,那位,这一次的事不告诉皇上,只怕是王爷认为吐齐勒与上良国对大容王朝并无威胁吧。”rsyi。

“还是你了解本王,容宴那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本王的心思以往他还能抓摸三成,现在是连一成都不到,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