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田野寿夫来说,却是觉得真的学到了东西,他本来对张五金只是一种假客气,一场酒喝下来,到是真正的五体投地的敬服了。

一瓶红星二锅头喝完,再又拿了一瓶出来,张五金可以排酒,是个无底的酒桶,田野寿夫反而受不住了,这种红星二锅头,52度呢,两个人几乎一人一瓶,一般人是真受不住的。

喝得半醉的田野寿夫充分暴露出日本人的天性,又喊又叫,又唱又跳,又还说要拜张五金为师,闹得一塌糊涂。

一直喝到晚上八九点钟,这才罢休,田野寿夫问清张五金给安排在后勤部,顿时连连摇头:“张君如此高手,怎么能做那种贱务,你来给我做安全助理,每月五千第纳尔,如何?”

五千第纳尔,相当于四千美元的样子,也就是两万多人民币,而这边来打工的中国工人,一般也就是七八千人民币的样子,张五金若是普通人,这待遇可以了,第一天来啊。

张五金当然不会拒绝。

戴玉莲本来的安排,是让他接近杨志,如果能靠近孟先行,自然更好。

结果杨志孟先行影子没看到,到贴身靠上了田野寿夫,也算是钻到了和美公司的肚子里了,张五金当然愿意。

田野寿夫又把张五金的宿处安排在了这一边的楼里,高森帮着张五金把行礼提过来,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把张五金送的烟退给他,张五金呵呵一笑,拍他肩:“拿着抽吧,都是中国人,互相照顾。”

“张哥,你是这个。”

高森翘着大拇指,他年纪比张五金大,这会儿叫上哥了。

“孟总哈日,以前中国人老是受欺负,不过以后有了你,应该没人敢随便欺负咱中国人了。”

“嗯。”张五金点头:“腰杆挺直了,咱是中国人,到哪里都不要怕。”

他现在说得豪气,却忘了,四年前,他也是一只缩头缩脑的小木匠而已。

人啊,要想挺胸,首先就要拳头硬。

今天的张五金,谁也不怕,可要求所有中国人都象他一样,那也太不现实了。

随后几天,田野寿夫热情依旧,甚至可以说越来越热情,天天跟张五金试手,天天给张五金虐一顿,天天哈依不断,不仅是那份儿热情,那份儿恭谨,也让人感动。

或者说,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因为张五金了解日本人的那份儿德性。

有时也感慨,难怪很多人对日本人有好感,在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做为朋友,做为学生,绝大多数日本人要比中国人可爱。

高寿仙第二天也知道了张五金的事,立刻就露出了讨好的表情,张五金只能摇头轻叹。

孟先行一直没有出现,问了一下,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在意大利那边,养着好几个美女模特呢,基本不会在这边出现。

第三天到是见到了杨志,杨志近四十岁年纪了,中等个头,黑瘦,戴副眼镜,有点儿书生气,又带着常年野外工作的爽朗,到是挺好打交道。

不过张五金并没有过多接近,戴玉莲的想法,是把杨志发展成内线的意思,张五金却觉得没必要。

他还是那个想法,如果需要的话,到意大利找到孟先行,分筋错骨手下,不怕孟先行不说,什么发展孟先行为内线,纯粹是舍本逐末。

至于说逼问孟先行是犯法,抱歉,张五金心中没有这个想法,别说逼问了,就杀了孟先行,那也就杀了,这种贪污国资的人渣,在张五金眼里,就是一条蚂蟥,捏死一条蚂蟥,会有心理负担吗?

至于法律,不是吹,他就当着尚锐的面杀人,然后尚锐把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专家都找来,也找不到他杀人的证据。

他可以让孟先行当场死,也可以让孟先行几小时后死,或者几天后死,甚至一年之后的今天死,都不难。

说起来,神之又神的点穴功,就是用来玩这种阴招的。

简单的说,气血是按时辰流转的,例如气血流经小肠经的时辰是下午一点到三点,上午截断小肠经,当时不会有事,到下午,气血到这里,过不去,就会发作。

就如弄塌公路的某一段,车没开到就没事,到这里,就出事。

要是几天后死,主经之外,还要配几个经外奇穴。

要想一年后死,同样是配经外奇穴,主要是伤五脏,封某一个脏器的奇穴,让这个脏器,在这一年里,始终得不到营养,就如花朵,始终得不到水分,慢慢的也就死了。

这些慢的,具体操作很复杂,都是神耳门的功法,道家的传承,张五金只在玉人中学过,没有实践操作过,不耐烦,也没必要,但真要实践起来,不难。

他就等着戴玉莲来,问问戴玉莲的意思,如果戴玉莲愿意,他就去帮着把孟先行抓了,审一下,如果戴玉莲硬要绕着弯子来,他也无所谓,但他不会主动替戴玉莲抓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不主动送脸上门。

很多时候,主动送上门的脸,真的不如屁股。

小木匠是宠大的,骨子里,有点儿傲娇。

戴玉莲是美女,但美女也得反过来求他,戴玉莲若不求他,再美他也是不会搭理的,只除非戴玉莲成了他的女人,那又另说。

说起来,小木匠还有点儿大男子主义,他的女人若不听话,要打屁股的。

但戴玉莲一直没过来,电话也没一个,可能是怕窃听还是什么原因,而先前的约定,是她过来后通知张五金的,所以张五金也懒得打电话给她。

这么过了七八天,田野寿夫天天好酒好菜招待,住则同宿,出则同行,加上工地这样的独特环境,张五金的感觉中,有点儿武松在快活林遇施恩的味道了。

即然是施恩,必有所求,果然,又过了两天,田野寿夫对张五金道:“张君,我想去找个东西,拜托你与我同行,可不可以。”

“理所当然。”

张五金慨然点头,很表现出了一点武松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