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16日,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布拉克斯堡的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导致32人死亡,这是美国历史上甚至是世界范围内单人作案死亡人数最多的枪击案,而制造这起枪击案的凶手是韩裔美国人赵承熙。
这天早上7点15分,赵承熙背上自己准备好的登山包,里面装着锁链、锁头、一把锤子、一把刀以及两支合法购买的半自动手枪和将近400发中空型子弹。赵承熙来到安布勒约翰斯顿西侧的宿舍楼,枪杀了一男一女后离开。由于当时绝大部分学生还在睡觉,所以没有人看到赵承熙开枪,倒是有不少学生听到了枪声。
等警方赶到案发现场后,就看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躺在地上。女性死者名叫艾米丽,男性死者名叫克拉克。警方初步推断,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情杀,于是准备开始调查艾米丽的男朋友。
枪杀了两个人后,赵承熙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开始清除电子邮箱内的邮件,还拆除了电脑的硬盘驱动器。之后,赵承熙将一个装着文章 和录像带的包裹拿去邮局邮寄,寄给了NBC新闻频道。早上9点45分,赵承熙回到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并进入工程系诺里斯教学楼,他先将楼内作为主要出入口的3扇大门锁好,并在每扇门前放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禁止进入,不然会引爆炸弹。”一名老师发现纸条后,立刻到教学楼的三层,将纸条交给了学校的行政管理人员。
接着,赵承熙企图打开两间教室的门,但门被里边的学生用东西堵住了,他根本打不开,于是只好放弃。之后,赵承熙打开了206教室的门,当时一名教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赵承熙将教授射杀后,就开始对着学生们继续开枪,学生们惊慌地躲避子弹,而赵承熙则面无表情地不停开枪,在此期间一句话也没说。教室里一共有13名学生,赵承熙杀死了9个学生。
离开206教室后,赵承熙来到了204教室。利维乌·李布雷斯库教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他是一名犹太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犹太人大屠杀中的幸存者之一。李布雷斯库教授意识到不对劲儿后,立刻用身体抵住了教室门,并让学生们赶紧逃走。学生们迅速地打开窗户并拆掉窗纱,通过跳窗来逃生。赵承熙此时一直不停地朝着门开枪,李布雷斯库教授被门外射入的子弹击中,当场身亡,此时大部分学生已经从窗户逃了出去。剩下的未逃走的学生则遭到了赵承熙的射杀。
在赵承熙开始射击后的几分钟内,就有人报了警。接到报警电话的警方立刻赶到教学楼前,但教学楼的许多门都被锁上了。警方在强行将门打开后,迅速朝着枪击案发生的教室跑去。当警方找到赵承熙时,赵承熙已经自杀身亡,他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了最后一枪。
在枪击案发生后,赵承熙的名字立刻传遍了美国。在之后几个月内,警方和媒体一直试图从认识赵承熙的人那里了解他的作案动机。赵承熙的父母和姐姐自然成了首要调查对象。他们在得知赵承熙所犯的枪击案后十分震惊,他们知道赵承熙是个非常孤僻的人,但没想到他的内心已经变得如此扭曲。
在枪击案发生的前一天夜晚,父母还给赵承熙打了一通电话。赵承熙像往常一样只说了一句:“我很好,也不需要钱。”就在赵承熙准备挂断电话时,父母对他说:“我们爱你。”第二天一早,赵承熙就拿着自己准备好的手枪射杀了32人。
赵承熙出生于韩国,在出生后不久就患上了百日咳,后来又因肺炎住院接受治疗。3岁时,赵承熙因心脏有问题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医院治疗。当时医生采用了一种“侵入性程序”的治疗方式。从那以后,赵承熙就很讨厌和他人接触,即使家人也无法与他进行亲密的接触。在韩国时,赵承熙就是个性格孤僻的孩子,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游戏。
1992年,赵承熙8岁,他和姐姐赵善敬跟随父母移民美国,之后他就在华盛顿郊区长大,他的父母则在一家洗衣店工作。在刚到美国后不久,父母因手续不齐全,得回韩国办理手续,在此期间只有赵承熙和姐姐二人待在美国这个陌生的环境中。
对于赵成泰和赵香林这对夫妇来说,他们是为了让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才选择移民美国。他们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希望孩子们能健健康康长大,并在美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但对于赵善敬和赵承熙这对姐弟而言,陌生的环境和语言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外界孤立了,没有孩子愿意和不会讲英语的孩子做朋友。这让本就性格孤僻的赵承熙变得更加内向和孤僻。
在赵家,没有一个人会说英文。赵成泰和赵香林都在洗衣店工作,每天工作得很辛苦,工作时间也很长。而且他们的工作环境几乎不用讲英语,所以对他们来说英语并不是一种必须掌握的语言,在家中他们都说韩语。
赵善敬和赵承熙一直在努力学习英语,但他们经常因口音被同学们嘲笑。大约两年后,赵氏姐弟总算基本掌握了英语,能够与人交流,在上学时能够阅读、理解课文以及进行英文写作。但是在这个家里,家人之间进行交流的语言依旧是韩语。赵承熙则变得更加孤僻,他拒绝说韩语,几乎不与家人交流,只会偶尔和姐姐说几句话,他甚至会避免与父母进行眼神接触。
赵香林很快就注意到了儿子的不对劲儿,她会主动和赵承熙交流,但赵承熙一直不给她回应,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赵香林都会被赵承熙的冷漠逼到崩溃,她会用力按住赵承熙的肩膀,并使劲摇晃他,赵香林希望儿子能给她一些回应,但赵承熙还是无动于衷。
每当家里来客人的时候,赵承熙都无法与他们进行简单的问好,只能点头表示“是”或“不是”。如果客人一直努力和赵承熙交流,他就会变得十分紧张,会手心出汗、全身发抖,甚至还会哭出声来。
赵香林虽然很担心赵承熙的状况,但她和丈夫每天都忙着工作,几乎没有时间去开导儿子,她只能不停地鼓励儿子走出去,与他人进行交流。赵善敬作为姐姐,花了很长时间去帮助弟弟尽快适应美国的新环境,她不停地主动与赵承熙交谈,并鼓励他勇敢与别人交流。但赵承熙的状况并未因家人的鼓励而得到改善,他还是不爱说话,即使开口说话,声音也小得可怜,也不敢直视他人,每天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1997年,在赵承熙即将升入中学的暑假,赵成泰和赵香林接受了学校的建议,带着赵承熙到“多文化公共事业中心”接受心理咨询。对于这对韩国夫妇来说,能迈出这一步相当困难,这就意味着他们承认儿子有精神疾病,而对于韩国人来说,精神疾病一词意味着极大的侮辱。
赵承熙在接受了一系列心理咨询后,心理学家认为他患上了严重的社交焦虑障碍。之后,赵氏夫妇一直带着儿子治疗,尝试了多种治疗方式,例如艺术治疗,陪着他到篮球场、跆拳道馆或教室交朋友,但赵承熙还是很孤僻。
在一次艺术治疗中,治疗师让赵承熙用橡皮泥制作一间房子。赵承熙所制作的房子没有窗户,也没有门。这栋房子象征着赵承熙的内心世界,而窗户和门则象征着一个人对外界敞开心扉的程度,由此可见赵承熙的内心是多么封闭。
在另一次艺术治疗中,赵承熙对自己的橡皮泥房子进行了改造,他将房子捏成了一个洞穴,他在课外作业中写道:“我想要重演科伦拜恩高中校园枪击案。”制造科伦拜恩高中校园枪击案的人是埃里克,赵承熙在寄给NBC新闻频道的文章 中就提到了埃里克,还有制造帕杜卡枪击案的丹兰。
赵承熙将埃里克和丹兰看作是殉道者,他非常欣赏这两个人,因为他们做了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他在埃里克和丹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后来赵承熙被精神病学家诊断患有“选择性缄默症”,这是一种少见的语言心理障碍,是由严重的社交焦虑引起的,会在某个场合下突然失去语言能力。赵承熙在服用了医生开的抗抑郁药帕罗西汀后病情所有好转,但在1年后,赵承熙停止了用药。
在进入尚蒂伊维斯特菲尔德中学后,老师和同学们很快注意到了赵承熙这个孤僻的人。校方为了让赵承熙更快地融入校园生活中,就安排赵承熙参加了一个特殊的教育项目。于是赵承熙只能被迫每周接受一次语言疗法,最后以平均分毕业。之后赵承熙拒绝继续接受治疗,还尽可能地避免开口说话。
与同学们相比,赵承熙总显得格格不入,他经常受到同学们的嘲笑和辱骂。赵承熙从来不会还嘴,他只会因尴尬和难堪而脸红。有一次,赵承熙按照英语老师的要求当众朗读课文,他奇怪的口音和低沉的嗓音在教室内响起后,同学们哄堂大笑,赵承熙又羞愧又愤怒,只是他并未发泄,而是像以前一样选择了压抑。或许正是长时间的压抑,导致赵承熙形成了扭曲的认知方式。
赵承熙只有在面对父母和姐姐时才会抱怨和表现出自己的愤怒。每当父母逼着赵承熙与他人交流时,赵承熙会因压力而表现得非常愤怒。当父母要求赵承熙继续接受学校的语言治疗时,赵承熙向父母抱怨道:“我一切正常,为什么还要去治疗?”对于赵承熙来说,与家人的相处会让他觉得很轻松,父母和姐姐都很了解他,对他也比较耐心。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却无法像家人那样谅解他,在赵承熙看来,学校是一个十分糟糕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像一所监狱,会让他觉得压抑,老师和同学在他眼中就是敌人一般的存在,每当他看到自己的“敌人”快乐地在学校里学习、交友时,赵承熙就会莫名地感到愤怒。
高中毕业后,老师建议赵承熙在离家比较近的一所大学上学。但赵承熙没有接受老师的建议,他报考了弗吉尼亚理工大学,他的学习成绩很优秀,如愿取得了录取通知书。按照惯例,赵承熙的中学档案被送到了弗吉尼亚理工大学,但档案中并未提及赵承熙的心理状况,连他接受特殊教育项目的经历也没有提及。
暑假期间,赵成泰带着儿子去了教堂,他希望儿子能在神职人员的帮助下变成一个正常人。赵成泰从神父那里得知,《圣经》具有非常神奇的魔力,能帮助赵承熙摆脱精神问题。
赵承熙只在教堂接受了短暂的治疗,就去上学了。在枪击案发生后,神父也接受了采访。在神父的回忆中,赵承熙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能轻易理解《圣经》,但他无法与人交流,对他来说与人交谈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赵成泰和赵香林只能寄希望于赵承熙在进入大学后能敞开心扉,但他们的愿望最终落空了。赵承熙在大学时期依旧非常孤僻,而且开始流露出暴力倾向,例如在聚会上用水果刀划破地毯。
格莱沃是赵承熙的室友,在枪击案发生的当天,他还在卫生间遇到了赵承熙,格莱沃前一天晚上都在学习,早上回到宿舍后,只想在洗漱后简单睡一会儿。两人并未打招呼,赵承熙像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格莱沃当时并未觉得异常,在他看来,赵承熙就是个极度内向和害羞的人,不会和人说话,也从来不看别人,通常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算有人主动和赵承熙打招呼,赵承熙也不会理会。
有时,赵承熙也会和格莱沃聊一会儿。不过赵承熙聊天的内容,格莱沃常常无法理解。赵承熙会说自己有个女朋友名叫杰莉,她是个超模,居住在外太空。赵承熙还说,他和普京是好朋友,曾一起度假。这些话在格莱沃看来,很明显就是在吹牛。有一次,赵承熙非常烦躁地对格莱沃说,他想要自杀。格莱沃就将赵承熙的情况报告给了学校,于是赵承熙被送到当地的精神保健中心接受治疗。
在大学期间,赵承熙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同学们嘲笑,同学们对他都很友好,尤其是罗丝·阿拉迪曼。据罗丝的朋友反映,罗丝是个很友好的人,从来不会拒绝别人,会主动和人做朋友。当罗丝注意到性格孤僻的赵承熙后,就在教室里主动和赵承熙聊天,但赵承熙对他的态度非常冷淡。在枪击案发生的当天,罗丝正在上法语课,也被赵承熙射杀。
没过多久,赵承熙就回到了学校。为赵承熙进行心理治疗的医生觉得他虽然被心理问题困扰着,但并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危险。回到学校后,赵承熙每次外出时都会戴着墨镜和帽子,即使上课时也是这副打扮。赵承熙这么做是想让自己封闭起来,不让别人注意和看到自己。
赵承熙在刚上大学时,所学的专业是商业信息技术。大学二年级,赵承熙突然决定转到英语系读书。许多人都不理解赵承熙的这个决定,因为他的英语学得很不好。赵承熙的姐姐知道弟弟为何这么做,因为赵承熙想要成为一名作家。赵善敬曾见过一封来自出版社的退稿信,之前赵承熙曾给出版商寄过一部稿件。这次退稿给赵承熙带来了不小的打击,赵善敬发现弟弟比以前更加郁郁寡欢,连英语成绩也下滑了。
在枪击案发生前,赵承熙就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只是那时并未引起校方的注意,只有他的英语老师鲁兹达·罗伊注意到了他的问题,罗伊还专门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用电子邮件发给了学校的心理咨询服务部门,但并未引起重视。
2005年夏天,罗伊成了赵承熙的英语老师,她专门教授英语写作课程。罗伊为了训练学生们的写作能力,经常会留一些自由编写英语剧本的作业。罗伊在批改作业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赵承熙的暴力倾向,因为赵承熙的剧本内容充满了暴力和仇恨。
在赵承熙所写的独幕剧《理查德·麦克比夫》中,13岁的男孩约翰和他的继父理查德·麦克比夫之间经常发生矛盾,约翰会控诉理查德性侵他,污蔑他杀害了自己的生父,他还会不时地袭击理查德。后来约翰甚至还挑拨母亲和继父之间的关系,让母亲对继父产生误会,引发两人的争吵。最后理查德被约翰激怒,就杀了约翰。在两人的冲突中,赵承熙描写了十分暴力危险的场面,例如理查德和约翰会用锤子和链锯进行打斗。
赵承熙所创作的剧本,有很多都像《理查德·麦克比夫》一样充满了暴力和死亡,他笔下的人物总会愤怒地想要杀死别人,或者威胁要杀死对方。在赵承熙所创作的作品中,只要涉及父子关系,那么父亲的形象往往是负面的。在现实生活中,赵承熙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很紧张,两人经常发生争执。
赵成泰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只是他不像赵承熙那么孤僻。赵成泰虽然比较理解儿子的内向,但对赵承熙要求很严格,从来不会表扬他,还要求赵承熙要对他保持绝对的尊重。
当赵承熙的家人看到他充满了暴力的文章 后,十分震惊,他们从来不知道赵承熙的内心世界如此扭曲和危险。在家人看来,赵承熙很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在电脑上打字,他从来不会让家人看自己写的东西。
大学三年级时,赵承熙被送到一家精神病治疗机构接受治疗,他还被确诊患有精神疾病。但赵承熙只在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就回到了学校。对此他的家人一无所知,赵承熙本人、医院和学校都未通知他的家人。赵承熙的父母在提到此事时表示,如果他们早知道赵承熙被确诊患有精神疾病,那一定会让他休学,带他回家。
【退缩性心结】
赵承熙虽然患有选择性缄默症,无法与人交流,甚至不会与人产生眼神交流,但他并不是自闭症,他在表达思想和情感上并无缺陷。从他寄给NBC新闻频道的文章 和视频中就可以看出赵承熙不仅具有表达思想和情感的能力,而且十分擅长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NBC新闻频道所收到的包裹里有录像带、照片、一份手写宣言和日记,随后NBC的总裁将这些资料交给了警方。在这份手写宣言里,赵承熙表达了自己被同龄人排斥和伤害的愤怒与不满,例如他写道:“你们践踏了我的心灵,强奸了我的灵魂。”这些被赵承熙常年压抑的愤怒就像一个火药桶一样,随时准备着爆发。
心理分析专家在研究这份宣言时发现,赵承熙在对自我进行描述的时候走了自卑和自恋两个极端。赵承熙会自卑地认为自己是个可悲的男孩,也会狂妄自大地将自己视作上帝般的存在,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心理分析专家认为,自卑和自恋的两种极端自我描述显示出赵承熙对自己的憎恨和厌恶。赵承熙不仅憎恨自己,他对所有人都是憎恨的,这源于他早年受到的情感创伤。
赵承熙在8岁时就跟随父母移民至美国,对于他来说,美国这个陌生的环境让他厌恶而恐惧。在赵承熙刚来到美国后不久,他的父母就回韩国补办不齐全的手续,这让赵承熙陷入了更为孤独和恐惧的情境之中,他也因此产生了心理创伤。
对于每个人来说,成长的过程就意味着独立,因此许多父母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都十分注重独立训练。但对于一个年仅8岁的孩子来说,独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培养他的安全感。而安全感的培养除了需要依恋对象的陪伴外,熟悉的成长环境也很重要。赵承熙不仅被迫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环境,他所依恋的父母也离开了他。虽然离开的时间很短暂,却给赵承熙带来了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
在父母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赵承熙和姐姐为了生活下去,必须得出门面对陌生的环境,例如去商店买东西。在美国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人种,白人和黑人十分常见。而且,他们又不会说英语。
一个人在12岁之后,会渐渐摆脱对父母的依恋,从而产生独立需求。如果赵承熙的父母及时意识到儿子难以适应美国的生活,立刻带着赵承熙回国,回到那个熟悉的环境中,等到赵承熙的心理发展成熟后再让他移民美国,那么赵承熙就能更好地适应美国的生活,从而避免悲剧的发生。
由于对美国这个新环境充满了恐惧,赵承熙只能采取封闭的态度来对待陌生的一切,渐渐地形成了退缩性心结,他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完全封闭起来,不对任何人敞开。例如赵承熙从来没有朋友,他不和任何人说话,总是面无表情。赵承熙虽然不与人交流,却有一个丰富的内在世界。在他想象的世界中,他就是上帝般的存在,是个复仇天使,随时准备着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以发泄自己许多年来遭受的痛苦。
对于人类来说,嘴巴和眼睛是人与人之间进行交流的最重要的器官,我们可以通过看着对方进行眼神交流,会通过说话了解彼此。但赵承熙却紧闭嘴巴,眼睛也从不看人,他将自己永远封闭了,这是因为他觉得恐惧,他一直没有从8岁的恐惧感中走出来。
赵承熙因恐惧心理产生了退缩性心结,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渐渐渴望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于是越来越倾向暴力。许多枪击案的主犯们都和赵承熙一样,因为饱受周围人的嘲笑而封闭自己,会形成一种特有的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方式。于是他制造了一起枪击案,并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他达到了复仇的目的,而那些无辜者都是他的陪葬者。赵承熙会极端自恋和自卑,就是长期的恐惧感影响所致。越是恐惧,他就越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越会幻想自己是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