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8月30日,洛杉矶的巡警在街道上巡逻时发现了一起群殴事件。当时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男人,巡警立刻上前阻拦,那名被殴打的男子躺在地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看到巡警后,一边请求帮助,一边承认自己正是被警方通缉的连环杀手理查德·雷瓦·拉米雷斯。
从1984年6月起,洛杉矶就相继出现了一系列谋杀案,被害人有男有女,有幼童也有老人。有的被害人被凶手一枪毙命,有的被害人被凶手活活砍死。这一系列谋杀案在洛杉矶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人们都很担心自己会成为凶手屠刀下的下一个亡魂。警方为了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就耗费巨资研究出了一个电脑辅助识别系统。警方将案发现场采集到的指纹和以往的犯罪记录输入了这个电脑系统后,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他就是拉米雷斯,也就是在8月30日差点儿被一群人殴打致死的男子。
一个名叫皮诺的56岁男子告诉警方,当时他正在车下修理自己的汽车,当他听到汽车被发动后立刻从底盘下蹿了出来。他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就是拉米雷斯,他立刻用手掐住了拉米雷斯的脖子。然后皮诺就听到拉米雷斯说他有枪,但皮诺根本不在乎,他直接回了一句:“没人能拿走我的车!”当皮诺发现拉米雷斯想要开车逃走时,就死死抓住拉米雷斯。拉米雷斯驾驶的汽车由于皮诺的原因一直无法平稳行驶,先是撞倒了一片篱笆,后又扎进了车库里。当车停下来后,皮诺立刻打开车门,将拉米雷斯从车里拽了出来,并一路拖到大街上。
拉米雷斯当时的目的是想盗取皮诺的汽车。在犯下连环杀人案前,拉米雷斯是个盗窃惯犯。失败的拉米雷斯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立刻逃离了皮诺所居住的街区,他来到了另一个街区,想抢劫一辆汽车。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坐在车里。这个女人是个美籍西班牙人,28岁,名叫安吉丽娜·德·拉·托雷斯。拉米雷斯走到车窗前,命令安吉丽娜将车钥匙交出来,不然就杀了她。安吉丽娜被吓了一跳,立刻尖叫起来。
安吉丽娜的家就在附近,而她的丈夫曼努埃尔在听到她的尖叫声后,立刻拿着一根铁棍从后院冲了出来,直接朝着拉米雷斯的后背敲了一棍。拉米雷斯吃惊地看了看这个打他的男人后,立刻惊慌地逃走了。
曼努埃尔没有打算放过拉米雷斯,一边在后面追赶拉米雷斯,一边喊人帮忙。邻居们听到曼努埃尔的喊声后立刻跑出来,一同追赶拉米雷斯。当拉米雷斯跑不动后,就和一群人打了起来。显然,拉米雷斯不可能是这群男人的对手,于是就只能挨打,所幸巡警及时赶到了,拉米雷斯立刻紧紧地抓住了巡警这根救命稻草。
拉米雷斯第一次杀人发生在1984年6月28日的深夜,当时他潜入了一名住户的家中,他的目的是盗取金钱或值钱物品,但他在屋子里翻找了许久都没什么收获。一怒之下,拉米雷斯就拿着刀刺向了正在睡觉的79岁的珍妮。他一连刺下了许多刀,然后割开了珍妮的喉咙。最后,拉米雷斯强奸了珍妮的尸体。
在拉米雷斯被捕的两年后,警方将他的DNA与一起女童被害案中所掌握的DNA证据进行比对,发现拉米雷斯涉嫌参与杀害了9岁的梁美珊。1984年4月10日,梁美珊在旧金山田德隆区的一个家庭旅社地下室被害。当时拉米雷斯正好在附近旅馆居住,梁美珊极有可能是拉米雷斯杀害的第一名被害人。
从珍妮被害以后,拉米雷斯就喜欢上了黑夜杀人所带来的刺激感,他在选择目标的时候没有什么标准,只要是个人就可以。在杀人方式的选择上,拉米雷斯尝试了许多种作案工具,例如刀、手枪、木棍,甚至会用双手将被害人掐死。拉米雷斯只会在黑夜疯狂地杀人,到了白天他就会变成邻居们眼中的阳光男孩,主动为他们提供帮助。
1985年3月17日,拉米雷斯在洛杉矶西北部的一处居民区随意挑选了一户潜入,他在厨房将人杀死后,将尸体倒立在一个洗手盆里,离开前他还顺手拿走了一顶海军帽戴在自己头上。拉米雷斯在车库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子,于是立刻掏出手枪指着女子的额头,并用一种十分冰冷的目光看着女子。女子害怕极了,不断哀求拉米雷斯饶过她。当拉米雷斯发现女子想要逃走时,立刻开了枪,女子随着枪响倒在了地上,但很快爬起来继续逃跑。拉米雷斯一边紧随其后,一边不停地开枪,但都未击中女子。于是拉米雷斯放弃杀害女子,将枪插回腰间,转身离开了。
这个女子名叫安吉拉·巴里奥斯,在晚上11点左右下班回家。当她将车开进车库停好后,就遇到了穿着黑袍、戴着蓝色海军帽的拉米雷斯。当时安吉拉害怕极了,先是向拉米雷斯哀求,然后趁机逃走。当她发现拉米雷斯离开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家。就在安吉拉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有血迹,她跟随血迹来到了厨房,眼前的一幕让安吉拉差点儿吓死。厨房里到处都是血,室友达利的尸体正倒立在洗手盆里,洗手盆中淌满了鲜血。
等安吉拉的情绪稍微平复后,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安吉拉将自己差点被一名男子开枪打死的遭遇告诉了警察,并提及凶手长得高高瘦瘦,穿着黑色的外袍,头上戴的那顶蓝色海军帽是她送给室友达利的生日礼物。
拉米雷斯在离开安吉拉所居住的街区后,在蒙特利公园附近的一条街上看到一辆车,车里只坐着一个女人,于是拉米雷斯将女子拖出车并朝她开了数枪。这名女子是位华人,名叫余彩莲,30岁。余彩莲虽然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但因抢救无效死亡。
10天后,当地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对60岁的老夫妇在自己家中被人枪杀。警方赶到案发现场后,看到了十分血腥的一幕:男主人的尸体倒在沙发上,头部中弹而亡;女主人的尸体在二楼的卧室,卧室里到处都是女主人的血迹,她的腹部有多处枪伤。对于目睹案发现场的警察们来说,这一幕让他们毕生难忘,有的甚至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
在接下来的3个月内,拉米雷斯在洛杉矶频繁作案,他所选择的作案时间都是深夜。有时他会直接给被害人一枪,有时他会用锤子砸死被害人,有时他会挖出被害人的眼睛,有时他会强奸并肢解被害人的尸体。拉米雷斯十分崇拜魔鬼撒旦,他在杀人后,通常会在被害人的家里播放自己喜爱的乐队唱片,然后一边吃东西一边在墙壁上画下有撒旦象征意义的倒置五角星。据一名幸存者回忆,当她遭受拉米雷斯强奸时,拉米雷斯会强迫她说“我爱撒旦”。
拉米雷斯被捕后,按照程序应该接受审判,但拉米雷斯的案件却拖了4年才作出了最终的死刑判决。按照美国的法律,为了判决的公正,参与审判的法官不得带有个人情绪,但当时拉米雷斯所犯案件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再加上拉米雷斯的被捕地点并非犯罪现场,所以他的案件一直在往后拖。
1989年9月20日,在最后一次庭审中,拉米雷斯表现得十分张狂,他一边晃着椅子一边对着被害人家属冷笑,还主动向媒体展示自己画在手掌心的倒置五角星图形。当他得知自己被判处死刑时,表现得非常猖狂:“我超越了你们的认知,我的行为已经超越神圣和邪恶的范畴,我不相信这个伪善、说教的公民社会,你们全是伪君子!死亡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别想用死刑吓唬我,反正谁都会死,咱们在迪士尼乐园见。”
最终拉米雷斯被送往圣昆丁监狱等待死刑,这座监狱还被称为“活死人监狱”,有大量的死刑犯在这里等待死亡,有许多死刑犯根本等不到死刑就病死了。
拉米雷斯虽然是个邪恶的连环杀手,却拥有一大批女粉丝。她们眼中的拉米雷斯是个帅气逼人的男人,而且她们还坚信他是无辜的。在1987年的一次听证会期间,大量的女粉丝聚集在场外声援拉米雷斯。
在拉米雷斯被宣布判处死刑时,一个名叫辛迪·黑登的女陪审员站出来为拉米雷斯说话。辛迪也是拉米雷斯的疯狂粉丝之一,在庭审过程中,辛迪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拉米雷斯,当拉米雷斯注意到辛迪的目光后,两人开始偷偷眉目传情。之后,辛迪为了表达自己对拉米雷斯的爱意,开始频繁给他送礼物,还在情人节那天特意做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我爱你”。
在圣昆丁监狱里,拉米雷斯的日子过得十分疯狂,每天都有大量的女粉丝等待他的接见。拉米雷斯也十分擅长在女人们之间周旋,他会刻意在她们之间进行挑拨和教唆,然后看着她们为了自己相互吃醋和仇视。
1996年,拉米雷斯和一个名叫德琳·里奥的女粉丝在狱中结婚。德琳在采访中表示,自从她看到拉米雷斯的照片后就深深地迷上了他的眼睛,之后就不断给拉米雷斯寄情书,并通过书信告诉拉米雷斯她还是个处女,其实德琳还是个智商很高并且拥有双学士学位的女性。
这时,美国人权组织和妇女保护机构站出来呼吁,无限期推迟对拉米雷斯的死刑执行,不能让德琳成为寡妇。于是拉米雷斯的死刑便一直拖延下去,直到2013年6月7日早上,拉米雷斯因肝功能衰竭在狱中去世。
1960年2月27日,拉米雷斯出生于美国得克萨斯州,是家中6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他的父母是墨西哥移民。在拉米雷斯出生之前,他的母亲身体非常虚弱,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孕育生命,不少人都劝她放弃这个孩子,更何况之前她还生下了两个有缺陷的孩子。而且拉米雷斯的母亲在一家化学工厂工作了很长时间,即使怀孕期间也从未中断过上班。有专家认为,拉米雷斯的基因在核辐射和化学毒素的影响下变得具有暴力倾向。
拉米雷斯的父亲曾是墨西哥警察,他的父亲脾气非常火爆,动辄就会打骂家里的孩子,但拉米雷斯很少挨打,因为他是父亲心中的乖孩子,不像其他儿子那么淘气。拉米雷斯的母亲是个十分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天按时祷告,按时去教堂。
作为一名拉丁裔美国人,拉米雷斯经常受到歧视。在当时的美国社会,种族歧视是一种十分严重的现象,像拉丁裔和黑人都是弱势群体。在这种不公平环境下长大的拉米雷斯一直对社会存在一种抵触和仇恨心理,并导致他开始崇拜恶魔撒旦。
年少时的拉米雷斯是个腼腆的男孩,待人非常和善,在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曾和拉米雷斯交往过的女孩在采访时表示,拉米雷斯是个非常温柔的情人,没有什么攻击性。
七八岁时,拉米雷斯曾亲眼看到自己的哥哥被邻居猥亵。但拉米雷斯是否遭受了猥亵或性侵,他和他的哥哥都不记得了。从五年级开始,拉米雷斯的癫痫频频发作,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开始变得不同了。
12岁时,拉米雷斯开始和表哥迈克密切来往。迈克是个退伍军人,曾参加过越南战争,在回到美国后就开始吸毒,还教唆拉米雷斯和他一起吸毒,很快拉米雷斯也染上了毒瘾。迈克总会给拉米雷斯讲一些自己在战场上的遭遇,还会时不时地给拉米雷斯看一些他在越南拍摄的色情照片。不论是毒品、残酷的战争场面,还是色情照片,都给拉米雷斯带来了不一样的刺激体验,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经常去找迈克,总和迈克待在一起。
有一次,拉米雷斯又去找迈克,迈克便拉着他一起吸毒。就在两人享受毒品所带来的快感时,迈克的妻子正好回来了,当她看到丈夫又在吸毒,就开始抱怨。迈克被妻子的抱怨激怒了,直接拿枪朝妻子开了一枪,妻子当场死亡。杀死妻子后,迈克才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他要求拉米雷斯对这件事情保密。这幕场景在拉米雷斯的脑海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将另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死,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后来,迈克因杀人罪被警方逮捕。作为重要证人的拉米雷斯对此事选择了沉默,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答应迈克要保密。最终迈克因精神状态错乱被判无罪。
在拉米雷斯的回忆中,当迈克被捕后他与母亲一起去迈克家里收拾东西,重返案发现场的他不仅没有恐惧,反而觉得很兴奋,甚至还能嗅到空气中散发着的血腥味。
13岁时,拉米雷斯搬去和一个哥哥居住。如果说表哥将拉米雷斯引入歧途,那么这个哥哥则带着拉米雷斯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拉米雷斯开始尝试大麻以外的毒品,例如摇头丸、迷幻蘑菇、天使粉,这些毒品与大麻这种成瘾性较低的毒品不同,成瘾性很高,虽然能给吸毒者带来极强的快感,但难以戒断,而且会使吸毒者进而寻求更大的快感,例如吸食更难戒断的毒品,或者加大毒品的剂量,或者从吸食改成注射。后来,拉米雷斯开始吸食可卡因,并开始用注射的方式尝试毒品。拉米雷斯从十来岁左右就开始吸食毒品,而且吸食时间长,毒品对他大脑的发育起到了十分严重的破坏作用。
拉米雷斯还从哥哥那里学会了偷窃,他屡次因偷窃被警方逮捕。在家乡埃尔帕索,拉米雷斯屡次因抢劫、偷窃和吸毒被警方逮捕,是警察局的常客,后来他为了更顺利地偷窃去了洛杉矶。
18岁时,拉米雷斯接触到了一本和魔鬼撒旦有关的书——安东·拉维的《撒旦圣经》。阅读完这本书后,拉米雷斯就开始崇拜撒旦。在美国社会,撒旦虽然是一种宗教形象,却是恶魔的象征,被主流文化和信仰所厌弃。但有些叛逆的青少年会故意违背主流社会,从而出现崇拜撒旦的现象,但这种现象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消失。拉米雷斯不仅没有放弃撒旦这个偶像,反而专门去旧金山参加一项仪式,正式成为撒旦的门徒。据拉米雷斯回忆,在举行仪式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来自撒旦的触摸。
除此之外,拉米雷斯还很喜欢看恐怖血腥的电影和听重金属音乐,后来他迷上了地下天鹅绒乐队的歌曲,在一次作案时,他还专门穿上了该乐队的衣服。
从1978年起,拉米雷斯就切断了与家人的联系,家人也找不到他的踪迹。1983年,拉米雷斯的姐姐在洛杉矶汽车站附近的廉价旅馆里找到了他,当时拉米雷斯正在给自己注射可卡因。拉米雷斯的姐姐劝他回家,说家人可以为他提供帮助,姐姐还劝他信仰天主教。但拉米雷斯拒绝了,他对姐姐说只有撒旦能保佑他。
【邦妮和克莱德症】
在拉米雷斯被捕后,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像拉米雷斯这样的连环杀手本应该受到人们的唾弃,但他却拥有了一大批疯狂的女粉丝,例如陪审员辛迪和智商很高的德琳。其实拉米雷斯不是唯一一个和女粉丝结婚的连环杀手,泰德·邦迪在被捕后,就受到了许多女粉丝的追捧,她们为了表示对邦迪的支持,专门在庭审时留起了中分发型,与被邦迪害死的女子发型一样。后来邦迪和一名女粉丝卡罗尔·安布恩在监狱里举行了婚礼,而邦迪在被处死前,卡罗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女**上连环杀手的奇怪现象呢?女**上连环杀手的心理被称为邦妮和克莱德症,也就是说这些女性与连环杀手之间的恋情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她们的心理需求。邦妮和克莱德症可分为主动型和被动型两类。
被动型又被称为救世主情节。被动型的女子占总人口的15%,她们的性格往往高度敏感,特别容易投入感情,会将自己幻想成救世主,轻易地对罪犯产生特别的同情心,想要和罪犯建立一种可以预测的关系,例如结婚,之后会想凭借自身力量来拯救罪犯。
心理学家和研究人员表示,被动型女性常有遭受虐待或尊严受到侵害的经历,这种经历会导致她们容易爱上有暴力罪行的犯人。因为与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建立恋爱关系,会给她们带来一种安全感,她的男朋友或丈夫被关在监狱里,不可能殴打她或虐待她。
主动型的女性和被动型的正好相反,她们会像邦妮一样,希望有一个像克莱德一样的伴侣,两人一起去犯罪,通过犯罪来证明自己对伴侣的忠诚度。通常情况下,主动型的女性会容易接受暴力,和尚未被捕的罪犯一起去犯罪,例如协助伴侣寻找目标、抛尸等。在主动型的女性看来,能与一名男子一起去犯罪,就好像两人共同与全世界为敌,过程虽然很危险,但能带给她莫名的刺激和快感。
不论是被动型还是主动型的女性,都会因邦妮和克莱德症的影响陷入恶性恋爱关系中,或者饱受虐待。在拉米雷斯与德琳结婚后,人权组织与妇女保护机构为了德琳到处呼吁推迟拉米雷斯的死刑,从而避免德琳成为寡妇。但从德琳的角度看,她越早成为寡妇,就能越早从与拉米雷斯的这段恶性婚姻关系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