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时润显然是个傲娇人格, 他终于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下来,也开始正视许悠悠,盯着她瞧了一会之后, 他拿出自己的卜挂最后在桌上算了一卦。

许悠悠看不懂卦象,便问说:“前辈, 你这又是在算什么。”

张时润没有回答许悠悠的话, 他沉默地看着这卦象良久,而后推开了窗子, 窗外的景色千变化万,似乎有随时就要崩塌的模样。

他们破了这个九州神祭,这个化灵秘境就该消散了。

他翻开自己的衣袖, 瞧着戒脉从自己身上消隐,转头对许悠悠道谢,语气中多了诚恳。

“小姑娘,多谢。”

许悠悠正迷茫着, 裴栖寒一旁出声言道:“秘境将消。”

“那你岂不是就要死了?”许悠悠惊说。

张时润纠正她的说法,“我已经死了, 困在这里也是受苦。你们能破坏神祭,我很是欣慰。”

随后他看向裴栖寒,“后生,我收回之前的话,也恭喜你, 修为高了七个境界。”

裴栖寒颔首,算是默认。

许悠悠不会害死他,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张时润目光在他二人间游移着, 他想起桌上那副卦象, 即是大凶也可谓是大吉, 绝处逢生,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谶言。

“你们该走了。”张时润提醒道。

两人恭敬地同他告别,裴栖寒御起惊鲵,他向许悠悠伸出手,“上来。”

许悠悠眼眸异常明亮,她将自己的手递给裴栖寒,他向上一拽,许悠悠就站立在了惊鲵的剑刃上。

“再见。”许悠悠告别的礼节还没有忘。

张时润本不想再度多语,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他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可他是张时润,因天罚而死,被天神诅咒。

魂体就此消散后,连来世也不能期许。

但他从不后悔他所做的这一切。

“再见。”在他的身体消散之前,张时润唇角泛起一笑,他能够与自己和解了。

许悠悠在裴栖寒的身后,看着他御剑极速的前行,她身后的世界已经化成了白茫茫地一片。

她回望,就见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奔袭而来,她扯了裴栖寒的袖子,“师兄,那是什么?”

裴栖寒回首,将那道金芒抓在手里,他将掌心翻开,是一滴水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这是秘境的精华。”说着,裴栖寒将这滴精华注入到许悠悠的额间,瞬间她便感觉自己身体轻盈,好像连筋骨都强劲了不少。

她身上一阵白光泛起,许悠悠愣怔着,她这是修为有所突破了?

裴栖寒的话笃定了她的想法,“你现在修为已至筑基七境,回到铜临可以开始尝试着御剑了。”

许悠悠眼睛亮了起来,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就让她的修为提升了一个层次。

见他们两人平安的出来,陆息很是满意,一个化灵秘境毁了,却能够得了裴栖寒的晋升。只是陆息并未对裴栖寒有任何的夸赞,他只是拦着许悠悠的肩膀对她赞不绝口。

许悠悠瞄了一眼白衣青年,小声补充道:“师兄他也很厉害的。”

陆息好像是在生裴栖寒的气,既然他能从化灵秘境中出来,并且能够得到晋升,这就说明了他这过去的四年中是一点都没有想自己好。

他这是在与他负气。

陆息冷着脸,对裴栖寒道:“先回去好好养伤,余下的事情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论。”

“是。”裴栖寒应声后,没走,反而是看着许悠悠。

许悠悠问陆息道:“师父,我现在已经成为筑基七境了,是不是可以怜惜御剑飞行了呀?”

虽说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才可以御剑飞行,但御剑的基础便是要从筑基期开始打下。

“是,”陆息对许悠悠道,“你想让谁教你?”

许悠悠看了裴栖寒一眼,兴致冲冲道:“我想让师兄教我。”

曾经,她让裴栖寒教她剑术,他交得不情不愿的,许悠悠心中一直对此事心怀气愤。

这回他们关系都这样好了,他定然是不会在拒绝她的吧。

她得找他要点补偿。

许悠悠心中这么想着,走到裴栖寒跟前故意对他说道:“要是师兄不愿意,我也可以换别人。”

裴栖寒一句跟我走,许悠悠就知道她没有拒绝他,然后她便兴冲冲地跟在裴栖寒的身侧,活蹦乱跳地走了。

出了山洞禁地,许悠悠张开双臂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她侧首眼中细细地描摹着裴栖寒的形体,看得有些入神,连他的视线过来也没有察觉。

“嗯?”裴栖寒出声。

许悠悠回神,心满意足道:“感觉想是新生了一样。”

“确实。”裴栖寒简单接话道,而后他带人去了后山,也是曾经第一次他教许悠悠练习剑术的地方。

许悠悠重回故地,忽然觉得心情万般舒畅,这一回她可是让裴栖寒心甘情愿的教她来着。

“哦,对了。师兄,你的伤没事吧?”许悠悠关切问,她们刚从化灵秘境中出来,按理说应该好生休息一会的,就算是学习御剑之法也不应当如此急切。

“无碍,已恢复完全。”裴栖寒道。

许悠悠追问:“师兄,那你身上的天罚可有彻底根除?”

她记得,她看见裴栖身上的天罚消失殆尽,又是在九州神祭上,说不准真的就彻底消失了呢!

这样,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裴栖寒:“并未,只是暂时褪去。”

天罚平日不会发作,九州神祭上是事出他因。

“这样啊。”许悠悠的语气中还有些可惜。

裴栖寒手中幻化出惊鲵剑,缓缓坠置在地上,“将你的佩剑找出来。”

许悠悠在自己的小荷包内翻找着,然后将自己的那把破烂玩意儿也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裴栖寒瞧过一眼,问说:“可有剑名?”

剑名?许悠悠心里在苍谷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剑无用,只是一把破烂玩意儿,所她在心里就一直破烂不堪玩意儿破烂玩意的叫,但要说这剑名……

许悠悠咬唇,在裴栖寒面前,这剑名似乎是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无剑名?”

“有……有的。”许悠悠赶忙道,她舌头打结,在他面前害起羞来,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用来糊弄他噎她的剑名竟然会让难堪她如此。

许悠悠真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垂首,小声说,“小裴。”

“嗯?”

裴栖寒似乎是应了一声,许悠悠的脸当即就红透了半边天,她眨巴眨巴眼,分外无辜地告诉裴栖寒道:“师兄,我是说,这把剑,他的名字叫小裴。”

裴栖寒闻言沉默一瞬,过往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愣在原地并没有多言。

许悠悠觉得窘迫至极,整张脸通红的,咋咋呼呼道:“要不然我马上把它的名字给改了吧!”

裴栖寒正色说:“剑名一旦确立便不可随意更改。”

那这样岂不是冒犯你了?许悠悠在心里暗自捉急,但她见裴栖寒无意在论她的剑名一事,她也不想多言。

裴栖寒将御剑的口诀传授给她,“你试试,能不能将你的佩剑从地上召起。”

许悠悠依言照做,可是她的那把破烂玩意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什么动静也没有,她试过五六次,依旧是什么起色都没有。

裴栖寒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她,御剑对她来说到底是一件难事,一个时辰匆匆过去,她口干舌燥精疲力尽,剑一动不动,稳如老狗。

她不觉有点气馁,便问裴栖寒,“师兄第一次御剑的时候也如此艰难么?”

“惊鲵很是听话,一召便起。”

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许悠悠深吸一口气,打击更大了。短短几个字让她觉得沮丧,果然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裴栖寒唤一声惊鲵,惊鲵剑便从地上召起。

他提议道:“你不妨试试,唤你的剑名。”

“唤剑名?”许悠悠犹豫着,当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笑呵呵摆手道,“这不太好吧?”

但是眼看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怎么介意的样子,她过度的扭捏也不大正常。

许悠悠便凝气静神,本来是想豪情万丈地唤一声小裴,但这两字个烫嘴,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又软又糯的两个音节。

在外人听起来简直是像在撒娇一样,许悠悠欲哭无泪地看着裴栖寒。

她的破烂玩意儿依旧是没什么动静。

“无妨,再来。”裴栖寒安慰她道。

许悠悠强忍着自己的羞耻心,又唤了一声,嗓音稍微大了一点,依旧是软乎乎的。

偏偏裴栖寒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许悠悠只觉得脚下的地都分外的烫,烤得她的脚想溜。

剑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许悠悠看向裴栖寒,回忆一幕幕的往她脑海里钻,许悠悠不自觉地就喊了一声小裴。

她没在喊她的剑。

裴栖寒不知怎么了偏偏应了她这一声,许悠悠如雷劈一般,她连忙拾起自己的剑,脚底抹油一般就跑了。

她对他,他对她……这一切,好像全都不一样了。

她似乎没办法在将裴栖寒当做是一个普通朋友了,就算是两肋插刀的也不行。

小裴是不一样的。

他是不一样的。

次日,朝阳局的门扉被人扣响,许悠悠开门,门外站着裴栖寒。

“后山练剑。”他言简意赅道。

“嗯呢。”

许悠悠经过一晚上的调整自己的遐思,反复给自己洗脑,她现在已经能坦然的面对他了。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两次生死,就算是生出一点感情倒也无可厚非,就是他长得十分之帅气迷人,她也不是非要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毕竟等成功的阻止他黑化之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裴栖寒会是她永远的朋友,她还是不要越界为好。

一上午的练习,了无长进,中场休息时许悠悠忽然想起曾经裴栖寒对她说过一句话:你没有剑意,所以拿不住剑。

“师兄,你能再让我看看什么是剑意么?”

裴栖寒点头,他召出惊鲵,舞起剑,招式异常简单快捷,剑气凝结飞舞,丝丝意韵交织,忽地蔚蓝的天幕中显现出一只麒麟,似乎是和他的剑意有关。

“哇,好厉害,好炫酷,好拉风!”许悠悠道。

他道:“有意才能有气,气之上便是形。”

许悠悠似懂非懂,这就是说着天空中的麒麟是裴栖寒的剑意所化。

麒麟乃是瑞兽,凭空出现在铜临山的天幕之中,引的众人仰头望着天空。

有人惊奇道:“是麒麟!”

“这不是是谁的意兽?”一人问说。

能幻化出意兽,不仅是修为,连心境都需要很高的领悟,有人问说:“是师尊的意兽么?”

“也只能是师尊了。”

“不对,”另一人说,“我见过师尊的意兽,是一条黑蛟。”

众人沉默。

“这难不成是裴栖寒的意兽?”不知是谁打破了这良久寂静,一语激起千层浪。

“……恐怕是。”有人弱弱地附和了一句。

“嘶……那也就是说裴栖寒从化灵秘境中出来了?修为还高了七境?”说话这人几近不可置信,这段时日一直都没有裴栖寒的消息,他们近乎都以为裴栖寒连同他们那个小师妹都已经葬身在了化灵秘境之中。

一时众人面色各异,内心已是翻江倒海,一时众人都沉默不语。

半响,人群中有一人缓缓感叹道:“裴栖寒真厉害。”

四下沉静,无人反驳。

在远离晴昌邬的一座偏僻宅院之中,邵云程看着天幕中出现的麒麟将手掌颤抖着,药碗中的苦涩汁水有半数都洒了出去。

郭焦抬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劝说道:“师兄,喝药吧,能好的快些。”

……

练剑之余,许悠悠抽空去看了贺生,两人闲聊一阵,裴栖寒便来此寻她去往后山学习御剑之术,一连七日,她日日学习六个时辰,可这剑怎么都起不来,更别谈什么御剑之道。

怎么别人都行,就她不行呢!

许悠悠想不明白,晚上自己同自己生气,气得睡不着家,半夜时常做梦梦见自己御剑,然后从剑上摔下来,她被噩梦惊醒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便大半夜起身,顶着自己的头顶上的月亮在朝阳居内偷偷练习御剑之道。

说什么都要给自己争一口气不是?

又是七日过去,她每晚都做梦惊醒,而后跑去练剑,几番痛苦折磨之下,她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眼下的阴郁色藏不住了,活像一副被鬼吸了精气的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

早上裴栖寒敲门,见她如此,不由得蹙眉,“怎么了?”

“师兄,怎么办啊,我是不是特别笨,学不会了!”许悠悠委屈道。

裴栖寒只好同她说寻常弟子练习御剑之术少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她不过学习了半月之久,不必如此烦心。

许悠悠闷闷地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是没精打采的。

若是将她放在寻常弟子中一起练习,她断然不会如此,可是她身旁是裴栖寒,那个第一次便能召起惊鲵御剑的裴栖寒。

怎么办呢!更加焦虑了。

练习两个时辰之后,许悠悠颓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撑着脸望天出神。

一刻钟过去,裴栖寒走近对她道:“再试一次。”

许悠悠懒散劲上身,便推拒说:“再休息一会。”

“多久?”

“一刻钟。”

时间已到,裴栖寒出声提醒,“练剑。”

许悠悠啪地一下都岩石上跳下来,拍拍自己手上的灰尘,她心中起了杂念,不再全神贯注,口诀被她含糊地糊弄过去。

“起。”软绵绵地一句话,本像是应付一下,谁知这破烂玩意儿还真的从地上起了。

她手一松,剑便跌落。

许悠悠口唇微张,不是吧!

她竟然学会御剑了!

圆眸睁得老大,眼里震惊与惊喜并存,她扭头呆呆地看着裴栖寒,强迫自己冷静,“师兄……我学会了?!”

裴栖寒应一声,算是承认。

许悠悠当即笑得花枝乱颤,原地蹦跶了好几圈才能够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这么快就能够将剑召起,就算不是一个大天才,那也这么着也算是一个小天才了!

“再试一次看看。”裴栖寒道。

她闻言照做,她一声起便将那把破烂玩意儿从地上召起。她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扬起头颅骄傲极了。

裴栖寒一手背在身后,双指并拢,指尖亮起微光,许悠悠收诀时那光芒也迅速的黯淡下去。

许悠悠嘴角咧开,粲然一笑,愉悦地点点头,很是认可自己的“功绩”。

裴栖寒静静地看着她,顿觉天气明朗,夏风恣肆。

这才是她。

一连几日,许悠悠都能够自己将剑召起,虽说失败的时候居多,但她也总归能够召剑。

如此可喜可贺的事情,她在心里可藏不住,于是,她就决定当即从铜临山挑选一个弟子前去炫耀,这人头当然便算在了贺生头上。

食舍内,许悠悠兴致冲冲地对着贺生道:“贺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贺生上下打量了许悠悠一眼,然后见怪不怪道:“什么好消息?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修为突破道金丹期了吧。”

当初许悠悠从幻境内出来,他既高兴又觉得惊奇,这小师妹修为暴增,当然修为连带着一起进阶的还有裴栖寒。

“哪有这么快。”许悠悠眼睛亮晶晶的,对着贺生扬起下巴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以召剑了。”

“召剑?”贺生看她一眼,当初陆息给她的那把剑就是铜临山内最普通并且是最低阶的剑,用这把剑,那多少有点配不上如今的许悠悠。

“当然。”许悠悠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瞧道:“你说我厉害我,我一共就练习了不到一月,我就能把剑召起来,御剑想来也没那么难嘛。”

贺生挑眉,频频点头,他给了她一个非常诚恳的建议,“小师妹,你没有考虑过让师尊给你换一把剑么?”

“为什么好换?我这把剑可好这呢。”许悠悠道。

她那把剑还好?能用这样的剑根本就承载不住人的重量,没有剑气。贺生笑道:“不就是把破剑么?怎么这么宝贝它?”

许悠悠解释道:“它才不是破剑呢,他有名字的,何况它跟着我出生入死很久了,是我的大功臣。”

“哦?还有名字?那它叫什么?”贺生问。

许悠悠咿呀地难以启齿,当着旁人的面喊小裴,那多难为情啊!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这剑到底叫什么?”贺生催促问道。

许悠悠耳根一红,反正早晚也是得喊的,她迅速克服自己的羞耻心,挤出一个笑容答说:“我这剑叫小裴呢。”

说完,许悠悠便见贺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像是一幅便秘的样子,果不其然,许悠悠立马听见贺生道:“咦,许悠悠,你也太恶心了。”

贺生摸摸自己的胳膊,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肉麻了,你也好意思。”

许悠悠解释道:“诶,不是你想的那样。”

贺生显然不信,许悠悠啧了一声,顿感语塞,果然她还是找个好时机重新为这把剑取个名字吧。

“我给你表演一下召剑,你要不要看。”许悠悠道。

贺生一脸狐疑的看向许悠悠道:“你该不会是又想用当时的招数吧?我口袋里的钱还没捂热乎几天呢。”

“想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人吗!”许悠悠道:“再说,我现在可不差钱了,就你口袋里的那点小钱,我还看不上呢。”

贺生哼笑:“行行行,请开始你的表演。”

末了,他在许悠悠面前道:“你放心,我看着你,要是从天上掉下来,我觉得替你挡着。”

“切,少瞧不起人。”

两人从食舍内出去,到了外面一处空旷的地界,许悠悠将自己的佩剑放在地上。

她聚精会神,口中默念这诀窍,想着裴栖寒教的她的心法要紧,她双指并拢,对着地上的佩剑猛然一声道:“起。”

那剑没有丝毫的反应。

许悠悠不服输,“起。”

还是毫无反应。

“起起起!”

眼见许悠悠有些急眼了,贺生在一旁劝她道:“行了,小师妹,你省省力气吧,说不定你先前只是运气好,这这种时候是常有的。”

“我不。”许悠悠有些上头,她又念着起起起,面盘通红。

终于在她最后一声起的时候,佩剑终于从地上给飞了起来。

许悠悠扬眉吐气对贺生道:“看见了没,我是不是很厉害?”

话毕,许悠悠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剑,然后她就见着了飞剑后面的裴栖寒。

许悠悠高兴地向他打招呼道:“师兄,你看。”

裴栖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飞剑在天空中穿梭。

许悠悠道:“我真的学会了。”

裴栖寒走到她身侧,对她道:“收剑。”

许悠悠为难地皱着眉头,对着裴栖寒笑道:“不会。”

裴栖寒现场便手把手的教起了她。

贺生默默退到一边,驻足观看,瞧了一会他收回视线。

这两人,真是没眼看。

单凭那把剑的品质,说是许悠悠能够将它驾驭,说她是金丹期他都信不过,更别提许悠悠才筑基七境,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贺生看得明白,之所以许悠悠的剑能够飞的起来,是因为裴栖寒到来后在他的剑上施了术法。

可是……至少是在贺生的印象中,裴栖寒向来严苛,一丝不苟。

能为许悠悠如此费心,也是难为他了。

许悠悠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想来是这小丫头练了几天的剑便吵着练不下去,要不就是间接性颓丧一阵,裴栖寒才会出此下策。

贺生又朝那边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或许不是难为,而是乐得其中。

“不是这样。”裴栖寒抬起许悠悠的手,认真的教着她。

他凑得很近,虽然两人相处的久了,她会对裴栖寒的美貌有一些免疫,可是他实在是长得惊为天人,许悠悠盯着他看的久了,也难免会心猿意马。

“在想什么?”裴栖寒问。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道:“没,没想什么。”

“师兄,今天好不容易是个休息,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吧。”说着她连忙离裴栖寒退远了几步。

大庭广众之下,她脸有一点点的热,她回眸去瞧贺生,就见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恍若参透世俗的高僧。

怎么办,贺生的表情真的让她很想笑,她颇为得意地朝贺生做了一个鬼脸,窃喜中她又偷偷地打量起裴栖寒来,美貌真是这人的第二大杀器。

周倏然,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她一瞧,原来是邵云程和郭焦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师兄已经学会逗悠悠开心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