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训浅浅一笑,眼眶微微泛红,却还是勉强笑道,“这是应该的,这些饭菜都是云儿亲手做的,太子不妨带些前去,也省的太子妃骇的跑前跑后,太子妃前些日子风寒才刚好,实在不适劳累。”

杨勇岂能看不出云昭训的委屈,眸中划过一丝感动,轻轻捏了捏云昭训的手心,“难为云儿你了

。”

“一切都是云儿心甘情愿。”云昭训环上杨勇的腰身,脑袋轻轻抵在杨勇的胸膛上,一只手抚上杨勇的心口位置,“只要太子这里还有云儿的一席之地,就算让云儿去死也是值得的。”

不想辜负云昭训的一番好意,杨勇将云昭训做好的饭菜吩咐人拿上几样,就去了元柔的宫中,元柔看见杨勇进来,起身行礼,被杨勇扶住,“你病才刚好没多久,不必多礼。”

元柔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江杨勇那张温润如玉的容颜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说道,“太子用过膳没有?”

杨勇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人手中的食盒,“还没有。”

元柔低头一笑。

桌上的饭菜一样样的摆好,元柔亲自给杨勇布菜,有取杨勇带来的酒水给杨勇斟上,杨勇看着手中的酒杯,却迟迟未动,给元柔夹了一块脆藕,“你尝尝。”

元柔受宠若惊,“这藕做的倒是十分入味,既入了味,还不失脆偶本身的清香,倒是难得。”

“这是云儿的手艺。”杨勇笑道,“本宫也一向是十分喜欢这道菜。”又给元柔夹了一块豆腐,“尝尝这个。”

元柔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筷子停滞了几分。

“柔儿,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上次风寒痊愈之后。胃口一直不怎么好罢了。”

杨勇温和道,“既然胃口不好,那就吩咐小厨房以后给你做点清淡的。”

“多谢殿下关心。”

桌上的饭菜已经吃了不少,但是杨勇面前的酒杯却一直未动,元柔给自己斟上了一杯,笑道,“殿下,柔儿敬您一杯。”

杨勇心下有些抗拒,却也知道大局为重,脸上依旧温柔,心中却满是苦涩。先是清梨,离自己远去,纵然自己如何挽留

。终是没有挽留的住,皇上的命令,有谁敢违抗,后来,有了云昭训。那个温柔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眼下,自己却再次要背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勇懂,今日。独孤伽罗的警告狠狠地触动了自己,自己是太子,可以保全云昭训,因为,自己是太子。寻常人怎么敢动自己心爱的女人,但同样因为自己是太子。自己最不能保全的也是云昭训,只因为上面还有杨坚,独孤伽罗,甚至,自己暗地里的敌人,也盯紧了这个柔弱的女子。即是如此,那就让自己彻底将自己的心事隐藏起来。

喝下手中的酒,元柔笑的越发娇媚,云昭训,你送来这些羞辱我又如何,终究我才是名正言顺。

酒醉人更醉,一壶酒已经被两个人喝的一滴不剩,元柔的脸颊娇艳欲滴,满眼的温柔只属于眼前的这个男子,大隋的太子,元柔咯咯娇笑,“殿下,妾身跳舞给你看。”

这一支舞,是元柔很早之前就会的,说是要跳给自己未来的夫君看,彼时的元柔还是元府那个飞扬跋扈的嫡女,性格骄纵,舞姿却是过人,王侯将相家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能歌善舞。

长袖轻甩,柔媚的腰身轻如同一条水蛇一般,眼前的元柔云鬓微乱,一双眸子却是亮的吓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转到了杨勇的身边,腰身旋转的却是越发急促,宽大的衣袖不时地拂过杨勇的脸颊,元柔整个人如同一团赤色的火焰一般,热烈魅惑,杨勇捉住元柔的一角衣袖,元柔已经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杨勇的怀中。

元柔醉眼迷离,宽大的衣袖顺着玉藕般的手臂滑落到肩上,柔软温热的肌肤贴上了杨勇的,杨勇低头,吻上了元柔薄唇,辗转间,两人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落下,杨勇抱起元柔,**的幔帐轻轻落下,屋内的红烛早已经无人问津,一夜垂泪到天明。

独孤伽罗得知这个消息,颇有些欣慰,只是云昭训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却是十分棘手,这是大隋的皇长孙,不能没有一个名分,只是云昭训的出身到底是不够,若是先有孕的是元柔,这该有多好?

正在这个时候,杨坚却是进来了,独孤伽罗急忙起身,却被杨坚伸手拉住,独孤伽罗看见杨坚蹙起的眉间,亲手给杨坚倒了一杯清茶,“皇上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杨坚叹了一口气,“国事再忙,也是要来看看你的,不然,朕心中总是觉得放心不下。”

独孤伽罗笑道,“这样一来,倒教臣妾有点无地自容了

。”转念一想,“臣妾有件喜事要告诉皇上。”

杨坚眉心微微舒展开来,笑道,“什么事?”

独孤伽罗起身,拉起裙摆,盈盈拜倒在地,“臣妾恭喜皇上喜得皇长孙。”

“什么?”杨坚脸上难掩喜意,“太子妃有喜了?朕要当爷爷了?”

“不是太子妃,是一直居住在东宫的云昭训。”独孤伽罗盈盈笑道,“那个丫头,臣妾是见过的,倒也算的上懂事。”

杨坚的心猛然沉了下来,云昭训,又是她。

独孤伽罗笑的越发温柔,“那依照皇上的意思?”

“伽罗,勇儿这个孩子,你觉得如何?”杨坚避开了独孤伽罗之前的问题,反问道,

“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杨坚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关系到血亲,杨坚到底是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毕竟杨勇是杨坚亲自认定的太子,“伽罗,你应该听说过吐谷浑屡屡侵犯我大隋的边境,这阵子,更是愈发猖獗。”

“臣妾却有耳闻,听闻皇上已经定下了元谐为大元帅。”

杨坚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朕还打算让一位皇子亲随。”

独孤伽罗愕然,转而笑道,“打仗这些事情,阿英是在行的,皇上大可以让阿英前去。”

事实上,这件事,独孤伽罗早已经知道,只是,还是装作不明白的好,这样,是否杨坚的心中就少了一份对自己的疑心?

“朕属意的是勇儿。”杨坚苦涩笑道,“只是,朕万万没想到的是,勇儿,竟然为了那个叫云昭训的女子,将我大隋的布兵图出卖了。”

独孤伽罗的脸上一片震惊,“布兵图,那大隋岂不是岌岌可危?”

“只交出了广陵一代的布兵图。”杨坚脸上浮现一丝怒意,“广陵何尝不是我大隋的土地,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为了一个女人,出卖我大隋的江山,这样的太子,教朕如何敢信任

。”

李渊进来的时候,萧钰正在修剪花枝,看见李渊进来,萧钰迎了上去,笑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这本就是我答应你的。”李渊淡然说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萧钰觉得刚才李渊的那句话似乎夹杂了一丝暧昧,而萧钰,对于感情一事,向来是斩钉截铁的,笑道,“那也是要感谢的。”

李渊但笑不语,萧钰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样让皇上改变主意的。”

“钰儿,你想不相信,一切都是天意。”那一日,城隍庙中,并非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就是李渊,说来也巧,当日,云昭训失踪之时,李渊恰好经过云昭训的小院,本欲一路追踪,奈何实在脱不开身,只好将这件事情委托给了元谐,元谐与李渊本是至交,元谐一路追踪到了城隍庙,本来想要救出云昭训,却发现,那一切,不过是云昭训的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元柔跟杨勇的洞房之夜。

那侍女本就是云昭训提前雇好的人手,元谐亲眼看见云昭训在给了那个侍女不轻的银两之后,那个侍女却并没有离开,不多时,又进来了一个黑衣男子。

云昭训吓得花容失色,孰料会弄假成真,那黑衣人冷笑不语,黑衣人来到之后,那个侍女转身离开,之后的事情,就是杨勇所看到的那般,黑衣人索走了广陵一代的布兵图,放了云昭训。

元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渊,李渊虽然震惊,却依然打算按兵不动,若非萧钰找上了李渊,这件事之后对李渊的帮助,不可估量。

萧钰只猜对了一半,听李渊说到这里,心里明白了为何之后云昭训会对杨勇说的上是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为了杨勇千方百计来试探自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又何尝能过的了英雄那关?

“伽罗,朕之前只是觉得勇儿虽然多了些书生气,到底是识大体的,竟然教朕这般失望。”

独孤伽罗听完杨坚的诉说,心中亦不是滋味,这个孩子,重情,或许是个好夫君,可是这样的男子,何以承担天下,创业固然艰难,守城还需宽广,这守城的人真的只能是阿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