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播报！播报你支棱起来啊播报！」
「前面的夺笋呐！明明乐开了花，还要在这里装伤心」
「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个播报什么时候会暴毙了（滑稽）」
「前面的大胆点！说不定下一个播报就是我们的友军！」
游戏弹出进入倒计时。
玩家们傻愣愣的站着，眼见着凯瑟琳这位保管着场景核心的BOSS被爱丽丝2号和5号连拉带拽，按进了祝闻的仓库。
凯瑟琳的咆哮仍然回**在他们耳边，那叫一个他娘的余音绕梁。
玩家们麻木了。
从今天起，他们也是见识过怪场面的人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说出“卧槽！”二字——除非有人把游戏拆了。
强调一下，不是关卡场景，是游戏本身。
玩家们觉得不可能。
哈哈！
要是游戏那么好拆，他们这些年又何必接受游戏的毒打、毫无还手之力呢？
玩家们想悟了，认真的听着游戏弹出的倒计时。
祝闻低头看着游戏面板，沉吟了一声。
随后，他抬手看向季霜：“《游戏大师》的等级刚好卡在4级的92%了，这样看，下下关才是特殊关卡。”
季霜颔首：“那刚好，留点时间找队友？”
祝闻觉得这事不急：“你说有没有可能，队友越多、游戏难度越高呢？”
季霜摇头：“游戏的事情说不准，我之前从来没见过特殊关卡。游戏在很多时候很会摸玩家的心思。”
“你觉得它会在人数增加的前提下进行难度递增的时候，它可能会反其道而行、搞出人越少越难的关卡。当然，也可能出现什么事都没有的情况。”
季霜抱臂道：“总之玩家没有必要去揣测游戏，于你而言，就更不需要了。”
祝闻盯着游戏面板，一面看一面笑着回答：“也不必要对我过分抱有信心。”
季霜不赞同：“相信队友是必要的。”
祝闻：“那顾岁宁呢？”
季霜：“……也勉强能相信。”
祝闻：“顾岁宁流泪。”
季霜：“别贫。”
她耳边是玩家弹出的倒计时，凑到祝闻身边争分夺秒的问：“在看什么？”
祝闻耸肩：“看看现在的积分排名。”
祝闻现在的游戏积分总和是30314分。
按积分面板上的排名，是190112名。
而他上次看自己的排名，是第三关的复活赛后，那个时候是30万名左右。较之之前，祝闻上下翻动排行榜，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分差已经变得相当少了。这样看，积分上有个百来分的增加，就能往前跳几十上百的名次。
但与上次查看排行榜不同的是，排在祝闻后面的玩家中，灰名的、也就是被游戏判定死亡的玩家占比比之前要多出不少。
祝闻看向季霜，“照这个进度，再有5、6关就能踏进高分玩家的行列了。”
他低头计算时间：“快的话，算上中间的休息时间，两个月可以搞定。”
季霜：“……你搁这年末冲业绩呢？”
她本意是吐槽，却没想祝闻一本正经的接话：“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我找人呢。”
说到这，祝闻嘴里蹦出一句烂到家的名言：“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季霜扶额。
她按了按额头，扯开话题，轻声道：“核心碎片带出去了就别在带回来。”
祝闻：“嗯？”
“等下。”
祝闻沉吟一声，皱眉：“我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干。”
季霜：“是重要的事……”
剩下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人把话说完。
【玩家弹出倒计时——3、2、1】
【玩家弹出】
……
“……啧。”
祝闻在沙发上睁开眼，多少有点无语。
1分钟的游戏弹出准备时间，来回也就是几句话，一个话题才开了个篇，就结束了。
所以。
“到底忘了什么事？”
他嘀咕着爬起来，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
餐桌上还扔着一台架好的平板，平板上正滚动播放着——【祝闻哥我带薛晨晨回家吃饭了！回来call我！！！】
这操作，一看就是顾岁宁这个人才。
等一下。
“薛晨晨……哦，对。薛晨星。”
祝闻这一关的雇主嘛。
好。
祝闻别开眼，终于想起自己把什么事情忘记了：“……”
——薛曼婷还在他的仓库里。
再然后，说到仓库……
——那3个变异的玩家也还在仓库里。
祝闻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拨通顾岁宁的电话。
顾岁宁很快接起了电话，不等顾岁宁吱声，祝闻便劈头盖脸道：“出大问题。”
顾岁宁：“……嗯？”
顾岁宁几乎是带着满头“？？？”的薛晨星飞回来的。
他一进门，就道：“祝闻哥吃饭没！江铃姐这几天不在，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哇！”
祝闻抬手撑着额头，慢悠悠的别过脸：“现在的问题是吃饭吗？”
顾岁宁“哦！”一声：“是薛曼曼留游戏里啦！”
跟在后面还不愿接受现实的薛晨星一听，直接“啊！——”一声，倒沙发上了。
“不是。”
祝闻纠正顾岁宁：“现在的问题是薛晨星的心理健康。”
薛晨星抬起眼，一口老血含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卡死。
他不明白！
薛晨星抱住头：“为什么有个大活人在仓库里这种事都能忘记！”
祝闻纠正：“其实是4个。”
薛晨星想自杀。
其实他完全相信在祝闻的保障下，就算薛曼婷留仓库了，下一关也能平安无事的过去。
这是来自他自己确实在祝闻的保护下平安无事、甚至什么事也没做就过关了的经验；以及顾岁宁一家的担保，最后还有“Echo”在境内玩家中的信誉带来的信任。
可是！
他的妹妹啊啊啊！他已经3天没有听妹妹和他说早安了啊！！
可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顾岁宁只觉得牛批！
他“哇哦！”一声，双眼晶亮：“祝闻哥！这关复活赛是不是特别好玩？你玩了快3天呢！”
祝闻：“很难说好不好玩。”
顾岁宁：“嗯？”
祝闻撇嘴：“场景崩了，游戏算我们通关了。”
薛晨星猛抬头：“啥？！”
顾岁宁震声：“牛批！！！”
薛晨星：“……？”现在是喊“牛批”的时候吗？
薛晨星似乎隐约明白了，“Echo”的新生代都是些神经病。
他的表情几经扭曲，问：“……那曼曼怎么办？”
“嗯？”
顾岁宁抬手搭住薛晨星的肩膀：“这还不简单，你们再请祝闻哥带你们一关，你和薛曼婷的游戏时间不又统一了嘛！”
说完，顾岁宁朝祝闻挤眉弄眼：“你说是吧祝闻哥！”
祝闻朝薛晨星摊开手：“上一关的尾款，谢谢。”
薛晨星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祝闻和顾岁宁：“你们……你们！强买强卖！”
吼完，薛晨星一个急转弯：“考虑包月……哦不！包年吗？！我也可以住在仓库！”
祝闻板起棺材脸：“这次是我的问题，不过我们不接长期雇佣合同。”
薛晨星：“再考虑一下？”
祝闻：“不。”
薛晨星：“加钱！”
祝闻：“不缺钱。”
薛晨星：“……？”
他沉默片刻，知道祝闻为什么不缺钱了。
于是，薛晨星转头看向顾岁宁：“请问顾总愿意撤资吗？我这边可以无缝连接，直接顶上。”
顾岁宁：“滚！”
薛晨星滚了。
他得打个电话回家吱一声。毕竟再跟祝闻走一局，算上剩下的休息日，少说也得10天后才能回家了。
顾岁宁目送薛晨星滚远了，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祝闻哥。”
他看着祝闻道：“东旭哥昨夜回来了。他早上打电话给我，说……”
祝闻：“嗯？说什么？”
顾岁宁眨巴眨巴眼：“说让你回来联系他一下。”
祝闻“哦”了一声，直接掏出手机给阮东旭发了短信。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扬了扬眉。
这次阮东旭回来的很快啊，前后好像没超过20天？
不过说起回来要联系人，祝闻突然想起来了。
他还得找一下梁商。
就是这次进游戏前联系他，询问NPC拐卖事宜的、刑侦0组总局的人。
祝闻拿着手机发短信，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忙的。
他看向顾岁宁，问：“江铃姐去哪儿了？要很久吗？”
顾岁宁愣了一下，呐呐道：“啊，好像是组里有个前辈、之前一直在外地和别组的队友一起玩游戏的。说是……没了。”
他抓了抓头发，不太会转述这么沉重的事：“江铃姐说要去了解一下经过，回来后还得联系那个前辈的家人什么的，大概要忙好几天。”
祝闻顿了一下，低头“哦”了一声。
顾岁宁尬住了，看着祝闻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来。
祝闻低头分别给阮东旭和梁商发了短信，一抬头，就看到了顾岁宁的便秘脸。
他奇怪道：“你干嘛？”
顾岁宁浑身难受，憋了半天蹦出一句：“祝闻哥你别难过啊……”
祝闻直接翻了个白眼，随顾岁宁瞎想去了。
一般来说，攻略组里没了一个两个玩家，都属于“日常”的一环，说不好就会在下一秒发生。
祝闻刚进组的时候年纪小，阮东旭怀揣着一颗老父亲的小心脏，生怕祝闻天天看人血糊哈拉的回来、或者干脆直接听到死讯，一直在避免祝闻和组内通关方式激进的玩家相处。
用阮东旭的话说，那就是没有感情、就不会难过。
因此，祝闻和组内的其他玩家算不上关系多好，顶多也就是每隔几个月会见上一次面什么的。
不过祝闻内心毫无波动，并不全因为和组内玩家关系浅薄，而是来自他对游戏性质的推测。
游戏既然一直在筛选玩家，就说明被筛选出来的玩家必然能在某个方面派上用场，而死人是没办法派上用场的。所以祝闻渐渐觉得，被认定死亡的玩家，也未必就真的没了。
当然，纯属猜测，暂时找不到方法论证。
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祝闻一低头，哦，阮东旭的电话。
祝闻接起来，不吭声。
“我看到你之前给我留的言了，妈的，那破论坛就该关了！”阮东旭在手机那头骂骂咧咧：“一群人闲出屁了都，说自己的事也就算了，说你的事干嘛！还把0组的人招来了！”
祝闻满腔正义：“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0组。”
阮东旭：“草！”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行行好，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联系0组了？”
祝闻“嗯”了一声，“谈个条件吧和0组，我想知道之前在度假区海边发现的那一坨肿瘤，都研究出什么了。”
阮东旭“嘶……”一声：“你算盘打的还挺响，万一人家拿那是机密搪塞你呢？”
祝闻：“那我还有两套方案。”
阮东旭直接洗耳恭听：“哦？”
祝闻：“一，我有两个雇主，姓薛。”
阮东旭反应很快：“首都的人？”
祝闻：“嗯。”
阮东旭：“那二呢？”
祝闻笑了一声：“我手上有场景核心碎片，想要就拿报告换。”
阮东旭“草！！”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祝闻这边的手机听筒里就传出了急刹声。
紧接着，他听到了阮东旭的咆哮：“祝小闻！你他妈又在给老子整什么花活？！老子差点一脚油门飞出大桥！！！”
祝闻：“……安全驾驶，对生命负责，谢谢。”
阮东旭：“你他妈先对我的心脏负责吧！”
祝闻：“知道了，马上给你上保险。”
阮东旭直接气死，“等着！20分钟到！”
说完，他撂了电话。
祝闻盯着黑屏的手机，沉默。
半晌过后，他看向顾岁宁：“我可能要挨打了。”
顾岁宁“哈哈”一声：“……”您这话说的，谁打得过您啊。
20分钟后——
阮东旭扛着一把崭新的鸡毛掸子就踹门进来了。
这一刻，顾岁宁充分了解了积分上涨对玩家的体能加持有多强——那他妈可是装甲门啊！！！
祝闻从沙发上跳起来，看向阮东旭。
阮东旭拿鸡毛掸子指着祝闻：“你他妈给我站着！”
祝闻：“你看我傻吗？”
说完，他拔腿就跑，冲过去夺下阮东旭手里的鸡毛掸子，说了句：“别生气嘛，对肝不好。”撂下这句话，祝闻就溜了。
阮东旭直接血压拉满，“我看你是真把游戏当家了！”说着，拔腿跟上祝闻整一个要大义灭亲的姿态。
顾岁宁：“……”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是吧……顾岁宁算是看出来了，阮东旭也好、祝闻也好，一个不是真的想揍人、一个不是真的要逃命，只有他像个傻缺一样坐在客厅里，除了当背景板什么也做不了。
这可不敢吱声啊！
他俩是情同亲兄弟了，但顾岁宁这组员的名分拿到手还没焐热呢，可不想英年早逝。
所以，俩拆家能力拉满的人在客厅里上蹿下跳，那倒霉的不还是这个家吗？
顾岁宁：“……”罢了。
他坐回沙发上，满脸冷漠的打开电视。
随后，以狗血电视剧做BGM，顾岁宁摸出了手机，非常有眼色的开始知会自家的管家现场立刻马上！——整一扇全新的大门过来。PS：防御等级越高越好！
哦。
顾岁宁看着刚刚被踹裂的餐桌，麻木的低下头——请管家先生再加一张餐桌。
“……你、你停下。”
阮东旭捂着肝子，摆手：“不玩了，岔气了要。”
祝闻冷漠道：“人到中年，是体力不行。”
阮东旭咬牙：“按联合国标准走，我他妈还是青年！”
祝闻：“哦。”
阮东旭直接翻白眼。
完了，言归正传：“我没算错吧？是过3万分了对吗？”
祝闻“啊”了一声，“刚出头。家里活动不开，也不知道提升到底在哪。”
阮东旭直接坐地上了，也就这一会儿，气倒是捋顺了。
他有经验，摆了摆手道：“这一下两下的是看不出什么。”
顾岁宁人听傻了。
感情您二位把客厅都快拆完了，就是为了试试这新到的游戏积分都带来了什么好处啊？！
那您二位能先给个准话吗？哪里的习俗啊？上来就踹门劈桌子的跟他妈极道上门寻仇似的！
阮东旭这边已经言归正传了，“梁商给你回消息没？别是已经他妈开着飞机来了。”
祝闻扬眉：“怎么？你要去接机啊？”
阮东旭直接一个“我接他妈！”，他骂骂咧咧道：“找我的人，还他妈敢饶过我。0组总局怎么了？0局总局的人多长两个蛋啊？一点规矩不懂，我看他就是欺负你年轻没心眼！”
顾岁宁：“……？”组长哥哥，你觉得谁没心眼？
祝闻附和：“就是。”
顾岁宁没忍住：“草！”
这一声“草！”草的好啊！
阮东旭终于注意到顾岁宁了，他转过头盯着顾岁宁看了一会儿。
顾岁宁直接正襟危坐，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和阮东旭打交道。
阮东旭噌的起身，朝顾岁宁走去。
顾岁宁噌的站起来，准备来个大礼。
这边他腰还没弯下去呢，那头阮东旭已经握住了顾岁宁的手：“我知道你！”
顾岁宁：“……？”
阮东旭指着他：“财神！”
说完，勾了张凳子在顾岁宁身后：“坐！”
顾岁宁：“草！”
他转头看向祝闻，非常受宠若惊了属于是。
祝闻安慰他：“别怕，东旭哥纯是穷怕了。”
这倒是实话。
“Echo”刚到阮东旭手上的时候，账上能动的现金就6位数。日常花销不说，要冷不丁没一个组员，光是家属的安抚费用就是不小一笔钱。
再加上“Echo”对于组员接单带人过游戏抽成非常低，阮东旭一度穷的连买抽纸都他妈想看看哪个牌子比较划算。
但问题就在人阮东旭脊梁骨笔直，既不肯缩减去世组员的家属安抚费用，也不想抬高组员带人的抽成。
阮东旭瞪祝闻：“怎么和5000万说话的？”
顾岁宁：“不至于不至于。”
阮东旭点头：“确实不至于。”
顾岁宁：“……”是他理解有问题吗？这位组长哥哥怎么说话没逻辑呢？
他完全跟不上，朝祝闻投去疑惑的视线。
祝闻本着要让财神宾至如归的念头，友情解说道：“别理他，他有病。”
顾岁宁：“……”行。
阮东旭：“……”草！
他刚才也就是和顾岁宁开个玩笑，毕竟半大点孩子，跟他对上眼人都僵住了，他要是再一本正经打个招呼、走个上下级首次会面流程，指不定给顾岁宁吓跑了。
——绝对不是因为5000万太多了。
阮东旭清了清嗓子：“所以，场景核心呢？”
“等等，应该在这个兜。”祝闻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示意阮东旭稍等。
阮东旭直接不会了，瞪着眼道：“你回来都没检查一下是不是真带出来了？那你刚才那么自信说自己有核心碎片？”
祝闻：“季霜说肯定能带出来的。”
阮东旭：“……谁？”
顾岁宁在一旁小声道：“祝闻哥在游戏里认识的队友，又美又强！”
见阮东旭看过来，他比了个大拇指追加道：“还能100%对上祝闻哥的频道！”
阮东旭：“懂了，也是个大脑结构奇特的人是吧？”
顾岁宁：“哈哈。”
“诺。”两人说话的期间，祝闻从口袋里捞出了零零碎碎的核心碎片。
至于为什么是零零碎碎的，可能是压的吧。
毕竟这玩意儿，当时也没什么机会给它精包装一下，将就将就得了。说到底重点也不是核心长什么样的问题，而是成分问题。
至于接触到空气后内部成分会不会发生改变之类的、更复杂的问题，常规的保存措施也就没用了。
阮东旭瞪着祝闻掌心这一小块、一小块橡皮泥似的玩意儿，觉得此处应该有沉默。
于是，他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有余。
随后龇牙咧嘴道：“所以全球上百万的玩家，就是在被这坨鼻屎耍着玩？！”
祝闻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个比喻，让我很想扔了它们。”
“别介！”
阮东旭站起来，去柜子里翻出江铃用来分装化妆品、以便旅途带着方便使用的分装盒，把核心碎片分3批拨了进去。
“反正我们这也没设备检验成分什么的。”
阮东旭举着分装盒晃了晃，对着外头的日光看里面的核心碎片：“拿一点给0组，要求检验报告共享不过分吧？”
祝闻抱臂点头：“简直是慈善，完全可以再多要点。”
阮东旭：“确实。”
顾岁宁：“……？”
“好。”
阮东旭把东西递回给祝闻，笑道：“接下来就等0组的人联系了。”
他看向顾岁宁，朝顾岁宁偏头：“迎新是没时间搞的，我个人名义请你吃个饭，想吃什么说一声。”
顾岁宁“啊”一声，看向祝闻。
祝闻颔首：“不是在跟你客气，尽管点菜。”
顾岁宁“嗷！”一声放松了，噼里啪啦道：“那我们就近找个餐厅得了。我找人定了门和……新家具，6点左右会送过来呢~到时候家里可不能没人！”
阮东旭哭笑不得。
他请顾岁宁吃个饭，顾岁宁还得征求祝闻的意见？怎么的？祝闻是他二爹啊？
“行吧。”阮东旭摆了摆手，“那就旁边商场，走！”
…
…
PM09：37
祝闻还以为梁商今天是不会回信了呢。
结果他刚和顾岁宁安排好一屋子的新家具，清理了客厅的战后垃圾，就接到了梁商的电话。
“我都准备洗澡睡觉了……”
祝闻看着屏幕上亮起的备注，撇了撇嘴，正在考虑要不然装睡好了。
手机震动了1分钟左右，屏幕暗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电话又进来了。
祝闻看着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已经重开了800次的阮东旭道：“实在不行就放过游戏吧，别折磨手柄，快回去睡觉。”
阮东旭骂骂咧咧转过头：“怎么和老大说话的啊？你看好了，我这次肯定能过这一段！”
说完，手一滑，又死了。
阮东旭：“……”
这就很没面子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转移话题：“你手机都响半天了，谁啊？讨债的？”
祝闻撇嘴：“梁商。”
阮东旭直接挥手：“不接！也不看看几点了！这都到青少年上床睡觉的点了，睡晚了长不高他给赔吗？”
祝闻拆穿他：“我看你就是想拿乔，好诈诈他们带没带够诚意。”
阮东旭“哈哈”两声，闭上嘴重开游戏。
那可不是。
上赶着去可不好，整的他们多稀罕0组的资料库似的。
……
车上
梁商铁青着脸，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他少说有5年没被人挂过电话了。
坐在他身旁的青年凑过来看了一眼，嘀咕：“这什么人啊……怎么敢挂您电话呢？”
梁商：“……”你不说出来，我还没那么没面子。
他“哈哈”笑了两声，倒没太放在心上，挥了挥手道：“这年头有点本事的玩家，哪个不是脾气古怪？”
青年立刻接话：“您这话说的，我不就挺正常的？”
说完，青年低下头打开手机，点开美少女战士开始播放。
梁商：“……”你也配叫正常人？
他抿了抿唇，今天还真就和祝闻杠上了。
梁商再次拨通祝闻的电话，划了下屏幕将通话界面隐藏到后台，噼里啪啦的开始编辑简讯——
【不好意思，白天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忙】
【我下飞机了，方便现在见一面吗？】
【我在你家附近了】
收件人那当然是祝闻。
祝闻没回。
梁商这人吧，看着人高马大、虽说一看脸就知道年纪在45往上，五官中也透露着严肃和刻板。但近些年他自己是觉得自己这脾气越来越好了。
祝闻没回，他就当祝闻没看见呗。
这年头，手机越出功能越他妈复杂，就当练习打字算了。
梁商从兜里掏出眼镜架上，慢吞吞的发短信——
【没有提前说一声就来叨扰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也没有……】
梁商打字打到一半，顿住了。
他拍了身旁的青年一下，问：“你们年轻人管占便宜叫什么来着？”
青年即答：“白嫖！”
梁商：“对对对！”
说完，继续编辑短信——
【……我们这边也没有白嫖的意思，虽说游戏信息共享是为了全体玩家做贡献，但这事也不能勉强不是，我理解你们不想和0局多接触的心情……】
“啧、”
青年被打字声吵得有些烦躁，关掉手机看了梁商一眼。
随后取笑道：“您看看您，想道德绑架年轻人啊？我跟您说，年轻人就不吃这一套。”
梁商瞪眼：“我平时开会不都这么说的嘛！”
青年点头：“所以我们背地里都在骂您。”
梁商撸袖子：“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青年夺过梁商的手机，删除全部已编辑内容，“先别急着打死我，我先帮您把这短信发了。”
说完，直接开始编辑短信。
【下来聊天】
【我们带来了0291样本的研究报告】
【哦，0291样本就是之前在你们市发现的那块肿瘤】
【还有一部分可在现实世界交易的游戏道具】
【如果你这边给出的情报足够有价值，我可以在权限内帮你调阅一部分其他档案】
梁商看着肝都疼：“你这样搞得祝闻像财迷似的，人别到时候不高兴了。”
祝闻回信了——【10分钟后楼下小酒吧见】
梁商：“……”早知道晚两秒吐槽。
青年把手机丢回梁商怀里：“看，成了。”
梁商的肾都开始疼了：“你要不把0组资料库怼他脸上得了！谁让你瞎特么承诺的？”
青年耸肩：“我不信一个半大的少年手里有多少筹码，他顶多从我们这拿走0291的样本报告顶天了。”
梁商摇头：“谈事情不是这么谈啊孩子。”
青年：“您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梁商：“滚！看你美少女战士去！”
青年：“好嘞！”
……
10分钟后。
虽说是市内，但大晚上的道路确实畅通。
梁商带着青年准时出现在了祝闻指定的小酒吧。
酒吧里没什么人，酒保在吧台内擦着杯子，驻场歌手拎着把吉他哼哼唧唧的唱着梁商欣赏不来的歌。
这玩意儿，张大嘴把咬字清晰点是会被枪毙吗？
梁商都听不出他唱的啥。
他环视整个酒吧，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叼着薯条的祝闻，和拎着酒杯吸溜着果汁的阮东旭。
——别问，问就是那梁商必然调过祝闻和阮东旭的资料，就算他俩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阮先生，祝先生。”
梁商笑着上前，也没摆什么谱，朝他们伸出手。
几人乱七八糟的握完手，随后入座。
“那就直接说正事？”
梁商笑着问。
祝闻把薯条推给他：“路上辛苦了，垫垫肚子。”
梁商：“……”这他妈，谁拿薯条垫肚子啊？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摆手：“我们在路上吃过了。”
祝闻：“那可惜了，他们家薯条炸的挺好的。”
梁商：“……”
别说。
确实是少年人，说话没什么心眼。
他笑了笑，也不瞎寒暄，直奔主题：“还是之前我们在电话里说过的事，我们这边主要是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NPC为你做事的。”
阮东旭扶额。
他不是在无语，是在心疼梁商。
这一趟，0组必然血亏。
“哦，这件事啊。”祝闻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抬眼道：“一个是自己叛变的。”指死乌鸦。
梁商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另外两个……大概率是因为热爱学习。”指爱丽丝2号和5号。
梁商脸青了：“……”耍人是吧？
祝闻继续道：“还有一个游戏硬塞给我的。”指刚获得的、和祝闻两看相厌的凯瑟琳。
梁商张了张嘴，忍住喉咙口那声“草！”
他强笑了一下，道：“祝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时间宝贵，麻烦展开说说。”
祝闻觉得这个要求合理，虽然他觉得展开说也没意义。
按照经验，祝闻友情提醒道：“那你别喝水。”
梁商：“……？”
他握住水杯，本来不渴的，祝闻这一说，反倒有些渴了。
祝闻尽可能的精简语言，把死乌鸦、爱丽丝25、凯瑟琳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梁商心率平稳。
听到死乌鸦是因为看到了前任NPC的死所以决定叛变的时候，勉强觉得合理。
到爱丽丝2号和5号纯纯是游戏玩输了，被逼念书结果爱上了知识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些怪。
而到了凯瑟琳是被游戏安插过来，好方便随时捅祝闻一刀的时候，梁商捂住嘴，“草！”出了声。
“这里头难道真的没有半分技巧？！”
梁商问。
祝闻点了点头，遗憾道：“应该没有。”
他想了想，总结道：“0组不可能不知道，NPC是具有独立的思想和不同的性格的。而且它们和电脑游戏、手机游戏里的NPC的本质区别就是它们具有求生欲。”
“在具有求生欲的前提下，碰上立场并不稳定的NPC，就可能造成NPC向玩家倒戈的局面。”
梁商按着太阳穴，朝祝闻摆手：“你等一下。”他要消化一下。
祝闻耸肩，看了看阮东旭。
阮东旭在一旁幸灾乐祸——总算有人体会到我的痛苦了！
“所以！……”
梁商清了清嗓子，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也就是说，理论上玩家武力高于NPC，就可以实现这件事？”
祝闻点头：“大概吧。”
梁商还是觉得不对，“你多少分？”
库里没办法实时跟进玩家的积分记录，这玩意儿要靠玩家自觉上报，但这么自觉的玩家，10个出1个就不错了。
祝闻：“30314。”
梁商“哈哈”两声：“这有零有整的。”
说完，他麻着脸转头看向青年：“你多少分？”
青年：“6万5左右？这次出来前没仔细看，正经人谁算这个啊？”
不过梁商问分的意图他倒是看出来了。
青年放下手机，“不对。”
他看着祝闻道：“你现在才3万分，也就是说两局前你顶多两万分出头。你能搞定一个两个路人NPC很合理。要能弄死几个带剧情的NPC也勉强说的过去。”
祝闻抬眼看他，“嗯？”了一声。
青年继续：“但在你的描述中，除了那只乌鸦以外，剩余的NPC最低也是小BOSS级别的，我不认为你这个分段的玩家可以对付那种程度的NPC。”
他指着自己：“拿我自己说，6万5分的玩家，怎么可能对抗的了平均分6万5分的关卡的BOSS？”
“而且你还是向上跳级，而不是组队拉分炸鱼。这不合理。”
青年：“所以要么你在积分上说谎了，但我觉得没必要，虽然库里没有你的积分记录，但按你成为玩家的时间进行推算，就能算出最大分值。也就是说，你身上是有什么道具加成抬高了你的上限？”
祝闻撇嘴，“你可以这么理解。”反正他懒得编理由了。
青年自己把自己说服完了，抱臂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只是个个例。也就是说你的经验在我们这里并不适用，也并不能帮助到我们。”
“这样一来，之前答应你的那些交换条件，就做不得数了。”
祝闻点头：“我觉得也是。”
青年、梁商：“？”这么好说话？
祝闻摸了摸口袋：“所以我们要谈的是另一件事。”
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枚铜黄的袖扣，笑道：“监管中心出品，想不想要？”
梁商和青年噌的就站起来了，差点没把眼珠子抠出来扔袖扣上。
梁商：“这东西哪里来的？！”
祝闻：“监管中心。”
梁商头好痛，这玩意儿在他们的准备之外啊！
他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我知道你进过监管中心，也知道你拿了里面人的东西，但不是说带不出来，只有一张照片嘛！”
祝闻眨了眨眼，“那当然是骗人的，不然你们这群人早就找上门了，多烦人啊。”
梁商：“……”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
阮东旭无语了。
他在桌下狂踢祝闻，朝祝闻使眼色——你拿这玩意儿出来干啥？这搞得，总得给自己留个备份吧？
祝闻大逆不道，直接踹了阮东旭一下。
在阮东旭龇牙咧嘴的期间拿起手机给阮东旭发了条短信——【不怕，我又搞到了两个】
阮东旭看完短信，好险没心肌梗死。
祝闻这小兔崽子，胆子是一关比一关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