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问题！
梁商盯着祝闻掌心里的袖扣，一瞬间就明白了——这臭小子何止是在打0291样本报告的主意！
好啊……
好啊！
梁商梗了半晌，实在豁不出自己这张老脸说“那我拿0291样本的研究报告和你换这袖扣”这种厚颜无耻的话。
亏他还来之前做过准备，查过祝闻调阅过0291样本的初步报告，以为拿这玩意儿来怎么算都是祝闻赚了。
现在再一看。
祝闻朝梁商挑眉，温和的笑了一下：“要不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再谈？”
看看！
梁商的肾好疼——能说出这话，摆明了一开始就准备了好东西要炸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
稳重。
梁商深吸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也行。”他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装模作样的看了眼表：“是不早了，我明天再联系你们？”
祝闻合上手掌，将袖扣揣回口袋里，笑道：“好，等你们联系。”
梁商：“……行。”
他应完，就挤出座位匆匆向外走去。
监管中心的东西，倒不是他出不起价，只是这玩意儿到底值得他为祝闻将要的提出的要求退步到什么程度，他有些说不准。
毕竟人东西都拿出来了，想要的肯定不少。
这事啊，还是得回去和局里的人商量一下。
梁商带来的青年跟着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转头看向祝闻和阮东旭。
顿了一下，他朝祝闻笑道：“梁老头心脏挺脆弱，下次有这种惊喜，可以麻烦不这么突然吗？”
祝闻一本正经的点头：“好的。”
说完，抬手摆了摆当做告别。
等人走了，他才转头问阮东旭：“你说核心碎片算惊喜吗？”
阮东旭摇头。全心全意的装傻：“不算吧，碎片而已。完整的核心才算惊喜。”
这种事情，就是要整个急的，要是给人家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拿什么坐地起价啊？
他转头道：“你是不是过几天还带薛晨星进游戏啊？”
“嗯。”祝闻站起来往外走：“我把她妹妹落在仓库了，所以再友情追加一关。”
阮东旭：“……大活人都能忘，NPC你怎么不忘呢？”
祝闻埋怨的看了他一眼：“NPC能用，雇主能用吗？”
阮东旭：“……”差点就被说服了。
他抬步跟上祝闻，想起祝闻刚才说他还有俩袖扣，问了嘴：“怎么又进监管中心了啊？”
问完，阮东旭尬了一下。
哈！
怎么又进监管中心？
这欠揍玩意儿进去找茬了呗！
他就多余放这个屁！
阮东旭垮起个批脸，“算了，当我没问。”
祝闻：“刚好我也懒得解释。”
阮东旭：“……”
再次深呼吸，阮东旭不得不感叹祝闻这几年是真的在茁壮成长——太他妈茁壮了！营养都供给胆了！
为了自身心理健康，阮东旭不得不在这本来用来睡觉、并不适合长篇大论的深夜问：“一起说了吧，你还在游戏里干了什么好事？”
祝闻踏进电梯，低头想了想：“也……没什么了吧？”
阮东旭：“吧？”
祝闻：“诶~”
阮东旭：：“草！”
这谐音的便宜都要占？
“哦对了。”祝闻盯着电梯镜子中自己的倒影，道：“确实有一件事。”
阮东旭：“嗯？”
祝闻：“你知道特殊关卡吗？”
阮东旭皱眉：“那是什么？”
这下祝闻也跟着皱眉了，“没听说过？”
阮东旭“啊”了一声，眼看电梯到了，边往外走边说：“是没听说过，怎么？你在哪里听来的？”
“那这还真得提前说一下。”
祝闻看向阮东旭，试探道：“你要不要做个心理准备？”
阮东旭扶住墙，按住心脏：“……你、你说。”
祝闻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游戏大师》的称号，以及他和季霜对这个称号附带的特殊关卡的推测。
简单来说，这个特殊关卡如果真的过去从未出现过，那么很可能这就是游戏对祝闻的反击。
阮东旭的血压眼见着高了起来。
“你等会儿的。”
阮东旭摸进家里，背对祝闻摆了摆手：“我今天住这，这事儿明天再说，你等我琢磨一会儿。去洗澡吧，客房我自己整理。”
说完，阮东旭一屁股做沙发上了。
盯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看了一会儿，阮东旭捂着脸哼哼了一声——作孽啊！！！
阮东旭好一阵抓瞎，他怎么说也在游戏里混好几年了，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阮东旭搓了搓发际线，觉得自己也太苦了。
“Echo”最穷的时候，都没这么苦过。
他决定了！
阮东旭掏出手机，拨出了自己队友的电话：“歪！儿子！先别睡了，爸爸有事要问你！”
电话那头：“滚！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
…
翌日
祝闻一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脸。
他一恍惚，还以为这是游戏呢，抬手就给了那张脸一拳。
阮东旭直接现场表演了一个人仰马翻：“我草！”
他捂着鼻子，骂骂咧咧：“至于吗？我就进来看看你醒没醒！”
祝闻坐起来，问：“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吗？”
阮东旭鼻子发酸，心说祝闻这得亏是留了劲儿，不然他今天得交代在这。
他揉了揉鼻子，道：“我怎么了啊？”
祝闻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怼阮东旭脸上了。
要说祝闻恍惚间把阮东旭认成鬼给了阮东旭一下，要追责的话阮东旭自己得占50%的责任。
也不知道他昨晚上哪家做贼去了，整个脸蜡黄，黑眼圈都要挂到法令纹上了。
阮东旭盯着摄像头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脸：“是年纪大了啊……这熬一夜后劲那么大呢？”
说完，阮东旭觉得不对。
他在游戏里熬的夜也不少了，这一晚憔悴的，纯纯还是祝闻的问题。
阮东旭把锅甩回去，“怪谁啊都？老子一整夜都在打电话问人，还不是想搞清楚那见鬼的特殊关卡是什么！”
他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道：“我早跟你说了，高分玩家一个个苟的要死，那都是有理由的！得！现在好了！我问一圈了，马上电话都要打到境外去了！真没人听过特殊关卡这玩意儿！”
祝闻掀开被子下床，惊奇道：“这么说我在游戏那待遇还挺高？”
阮东旭：“……你要不把我弄死算了。”
祝闻：“使不得，怕坐牢。”
阮东旭：“……”
他放弃和祝闻耍嘴皮子了：“行了！刷牙洗脸出来吃饭！小顾呢？”
祝闻：“自己家吧。”
阮东旭：“那可惜了，我一大早开老远车去买的早餐。”他挥了挥手：“搞快，吃完说正事。”
祝闻撇嘴：“哪有那么多正事。”
阮东旭闭上嘴，不想说话了。
这位是一点都没发现，这一天天的这么多正事，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啊。
他木着脸，觉得自己还是滚出去给早上摆盘吧。留这儿再和祝闻多说两句，他怕他猝死在这。
可惜的是，所谓的“正事”还是没有说成。
阮东旭早餐才吃一半呢，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电话，直接把他call的当场立正了。对着电话那头“嗯嗯啊啊”两声，他朝祝闻比了个手势，去抓车钥匙。
车钥匙被祝闻截住了。
他把钥匙往兜里一揣，从桌上的零钱罐里掏了10块钱塞阮东旭手里，笑眯眯道：“打车吧哥哥，留点注意力干正事，别真猝死了。”
阮东旭翻了个白眼，朝祝闻摆手，真把10块钱揣兜里了。
你说这10块钱能干嘛呢？
打车都不够起步价的！
罢了。
就当做祝闻对自己的关爱好了。
阮东旭自我安慰有一套的，临关门前还朝祝闻喊了一句：“梁商找你你别急着去！记得喊我！”
祝闻连连点头。
阮东旭总算带着他一颗老妈子心滚了。
祝闻不紧不慢的吃完饭，低头给顾岁宁发了个简讯，叮嘱他和薛晨星记得带组队道。要不然游戏冷不丁一传，薛晨星这一路躺过来的选手恐怕要当场暴毙。
哦。
顺便，祝闻向顾岁宁确认了一下上一关从监管中心带回的那两个袖扣和半拉皮带放在哪儿了。
顾岁宁颠儿颠儿的回复——【放我爸的银行保险箱里了！！！】
祝闻沉吟一声。
这搞得，顾总的银行保险箱，居然用来放游戏垃圾了。
顾总为全体玩家牺牲颇大。
祝闻回了短信，让顾岁宁麻溜的去给那两件东西拍个照，尽快传回来给他。
得到确切的回答，祝闻起身整理的餐桌、慢悠悠的洗了盘子碗，蹲沙发上打游戏去了。
直到过了午饭的点，梁商的电话来了。
两人约定好了见面的地方，祝闻挂了电话。
回屋换个衣服出来，他又收到了阮东旭的短信，问他梁商那有动静了没。
祝闻一本正经的回短信——【有动静了，说明天见】
阮东旭直接一个【OKOK！那我睡了！】就没声儿了。
祝闻收起手机下楼。
和梁商约定的地方并不远，是步行就能到的距离。
这距离在市中心要是打个车，左左右右开几条单行道、再等几个红绿灯，还不如爬过去。
于是祝闻就真的不紧不慢，靠着双腿走了过去。
约定地点在附近一家酒店内10楼的小型会客厅，祝闻推门进去，看到了一大票人。
他眨了眨眼，在人群中找到了梁商，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要抓我。”
梁商：“……”这话说的，也没见你害怕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人脾气古怪的很。正常顺着逻辑交流是指望不上了，别被他带偏那就算赢。
梁商站起来，上前和祝闻握手，问：“阮先生呢？”
“别这样压榨老百姓。”祝闻无辜道：“东旭哥少说超过35小时没睡了，再来谈这种消耗脑细胞的事容易猝死。”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二郎腿一翘、左手拄着沙发扶手抵住额头：“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众人：“……”啥姿势啊这？老板等员工报告啊？
梁商：“……”行。
他在祝闻对面坐下，道：“祝先生可能不知道，不过游戏毕竟已经存在8年了，我们0组手上有关游戏的样本并不少，你手上……”
祝闻打断他：“我又不傻，那块肿瘤的样本编号都到0291了，你们那至少还有290件样本吧。”
梁商深吸一口气。
这谈话节奏是他妈起不来了！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梁商跟着祝闻摆出棺材脸，心说我还治不了你个小年轻？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没有质疑你们的意思，但祝先生既然说那只袖扣是从监管中心带出来的，我们这边也带了设备，是否可以交给我们做一下基础测试？”
祝闻抬眼：“嗯？”
梁商：“游戏内的东西都有一种特殊的放射性物质，我们只是做个初步检验，确定它真的来自游戏，那接下来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祝闻觉得这事合理，他从口袋里拿出袖扣，递给身边的人。
梁商笑道：“谢谢祝先生信任我们。”
祝闻摆手，跟着笑：“不客气，不怕抢。”
梁商：“……”我他妈就是走个流程感谢一下，你怎么搁这威胁上了？！
祝闻选择性装瞎，忽略梁商那张青的发紫的脸，道：“既然现在要做测试，那中间的时间也别浪费。”
梁商：“哦？”
别看他面部表情挺稳定，五官也还没开始乱飞，但心脏是确实突突了两下。
他就是担心祝闻又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宝贝，要真他妈走这个发展，那他昨晚这视频会议是白开了！
祝闻坐直了，道：“是关于游戏的一些零碎问题，前后没什么逻辑绑定，可以当做闲聊。”
梁商示意祝闻往下说。
祝闻：“一个我这关碰到了游戏内在逻辑出问题的情况。”
梁商：“什么意思？”
祝闻：“我这关主关卡是权杖局，在通关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场景中一个对剧情没影响、但逻辑上有问题的事情。”
“场景里有一台冰柜，在维持运行的情况下被砌进墙内，墙内没做任何散热措施，结合游戏剧情，冰柜在墙内呆的时间足够长，但仍旧保持正常运行。”
梁商明白了，“小BUG？”
祝闻点头。
老玩家对新手最常说的话就是“游戏剧情内设定在一般情况下会和现实逻辑对标”，结合常识理解就是拉电闸就会没电、跳楼就会摔死、给怪一脚可能会骨折，务必尊重人体工学以及位伟大的科学家经年研究的成果。
而如果有悖常识，那么其中必然藏有线索。
套用到之前的权杖局，那就是“保姆NPC”的尸体被扔进冰柜，并且在墙体里保留了一定年份，冰柜却没烧了，这不合理。
梁商低头回忆了一下，“这两年……确实是看过类似的报告。”
主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以玩家能存活并且通关做标准，这种不影响局内剧情的小概率事件，确实相比之下不那么重要。
可现在面对面被提出来了，而不是以普通的报告呈现在眼前，又是另一种感觉。
如果游戏内一直存在的基本逻辑逐渐崩坏，难保有部分玩家会被这种小BUG带偏，去寻找所谓与BUG对应的、但事实上并不存在的线索。
祝闻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复活赛他就被带偏了，要不凯瑟琳也不至于丢一只眼睛。
梁商想明白之后抬头，道：“单个事件不好做推测，具体得回去大范围的调取通关报告才行。”
祝闻颔首：“也是。”
梁商问：“还有别的事吗？”
他渐渐进入状态，觉得祝闻要一直这么好好说话，那今天的交谈应该会很愉快。
祝闻：“有吧？”
梁商：“吧？”
祝闻：“诶~”
梁商“嘿！”一声，直接蹦出乡音：“我这暴脾气！”
祝闻冷不丁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条件反射，不好意思。”
梁商：“……”你这条件反射它正经吗？
“说正事。”祝闻一本正经的把话题扯回来。
梁商：“……”行。
祝闻：“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梁商哈哈一笑：“你放心说吧，我们这边肯定有数的。”
祝闻：“哦，那我说了。”
他摸了摸手腕上玩家标志的位置，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游戏在一定程度上保全了玩家的隐私，对玩家的仓库并没有访问权。”
“咣当”一声，梁商站起来了。
“什么？”他当场破音：“根据呢？！”
祝闻：“肯定有数？”
梁商又坐下了。
总之就是非常尴尬。
祝闻悠悠看了梁商一眼，闭上嘴不说话了。
梁商急死了：“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啊！”
祝闻转移话题：“袖扣的测试做完没？”
梁商暴怒：“现在是聊那个的时！……”哦，他反应过来了。梁商直接垮起个批脸，道：“你想要什么。”
祝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话说的，为全体玩家做贡献的事，你怎么说的跟交易似的。”
梁商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摸出降压药。
——他是真的有高血压！
囫囵吞了药，梁商的面部表情已经有些蚌埠住了。
这他妈，又想坑人是吧？
他咬牙切齿道：“这怎么能是交易呢。祝先生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在代表0组感谢你而已。要不我们给你发个锦旗吧。”装傻嘛！谁不会？
祝闻一拍大腿：“这好啊！回头我给锦旗裱起来，立‘Echo’楼外，来往的玩家都能看到，也算是荣誉了！”
梁商：“……”
这阴阳怪气的，意思是他要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让玩家们看看0组对待玩家的贡献就是这么个处理方式是吧？
梁商直接一个破罐破摔：“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
“别生气嘛，身体要紧。”
祝闻笑着抬眼，“我不要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这个情报而言，我只要0291样本报告和游戏前5年的死亡玩家名单以及对应的玩家编号，我知道这个数量非常庞大，所以优先游戏积分在7万分以上的。”
梁商：“……”
啊，抓到重点了。
“就这个情报而言”是吧？
这小子，还挺懂循序渐进，坑人有一手的。
梁商深吸了一口气，“样本报告我懂，但你要玩家编号干嘛？”
祝闻摆正了神态：“我在监管中心内收集到了几个游戏内部工作人员的编号，他们的编号格式与玩家编号格式完全一样。”
“游戏新增积分排行榜的事你肯定知道，但我才3万分，3万往上的玩家名单对我都是隐藏状态。”
梁商听着听着，也不气了，皱起眉。
祝闻：“而我当时和游戏内安全维护部门的人员打过交道，对方不知是有意无意，暗示过灰名玩家未必……就是死了。”
梁商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头有点晕。
“安全维护部门？”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了：“你他妈平时在游戏都在干嘛？不过关吗？”
祝闻诧异：“过关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
梁商：“……”也、也是啊。
不是！
他不是这个意思！
梁商比划了一下：“你一关就去个两三天，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折腾？！”
“这简单。”祝闻眨眨眼：“少睡觉，多做事。”
梁商：“……”这是少睡觉就能做到的事？
你要说监管中心，那0组编制内玩家去过的也不少。
但问题是人家都是按照规定，以自身安全为最优先级，进去了也就抬眼多看几眼。心理素质好的，就和监管中心的人聊几句。
哪儿他妈有祝闻这样进去又是抢又是偷的？！
命不值钱是吗？！
梁商往椅背上靠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了。
祝闻这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要从0组薅什么不得了的道具走，他的目标都在游戏资料上。可能是“Echo”作为攻略组，能接触到的官方数据还是太过有限，他才打着交易的名号上他这儿来折腾人了。
梁商挥了挥手：“这个我现场就能答应下来，前提是你得签个保密协议。有些玩家涉及到的一些事物，我们尽量让他翻篇，别折腾还活着的人。”
祝闻点头：“那当然。”
梁商这小心脏，就这么前后20分钟，跟坐过场车似的上上下下——还他妈得是飞到一半半路故障失事的过山车！
他摆了摆手，“那游戏对仓库没访问权的事，现在可以展开说说了吧？”
祝闻点头，比划了一下：“访问权这种事肯定要分开说。”
“我们先看游戏本身，我进过监管中心办公室，也看过场景维护的执行指令，游戏的整个运行方式更趋向于一个固定的程序。”
梁商：“……”进过监管中心办公室？看过场景维护执行指令？你他妈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梁商忍着没接话，怕一接话，这话题又一跑十万八千里。
他示意祝闻往下说。
祝闻：“我们如果把它当做程序看待，那么游戏对仓库虽然没有访问权，但有系统中肯定是有记录的。”
“尤其是仓库更新过后，组队对话新增了队友获取当前场景道具的提示。说明游戏本身对玩家仓库内的物品是有数的。”
“所以我们说游戏对仓库没有访问权这个说法肯定是错误的，应该更精确的定义为——游戏对玩家仓库中的物品没有处置权。”
梁商：“……”这话说的，一听就是拿命试出来的。
祝闻：“所以游戏在我弄走了它的NPC后，没办法强制从我的仓库把NPC弄回去。当然，这件事针对道具或者普通物品，其实很多玩家在实操上都会。”
梁商：“确实。”
毕竟游戏对玩家仓库有没有处置权，正常玩家也不会去试探。玩家们只需要知道东西进了仓库，那就是他们的那就行了。
祝闻：“所以这个规则，我们要落实到实操上。”
梁商坐直了，可以说是听的非常认真了。
后头的测试人员也别过头，看向祝闻——他们是很想当自己不存在，认真工作的啦。但这玩意儿，也太劲爆了吧！
祝闻抬头看了那些测试人员一眼，朝梁商扬眉。
梁商明白过来，转头请大家先回避一下。
等人都出去了，才问：“所以？”
“所以。”祝闻说起这件事，那是真滴有点不好意思：“仓库能收人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毕竟这件事好奇心稍微强一点的人，就会想试一下。”
梁商：“……”也、也合理。
祝闻：“我这关带了两个雇主，因为雇主的身体原因、还有场景剧情问题，我将其中一个雇主和另外3名玩家放在仓库。然后，”
祝闻翻了个白眼：“我给弄忘了。”
梁商：“……”这孩子到底是精明人还是缺心眼啊？
“重点在这里。”
祝闻点了点沙发扶手：“我把人忘在仓库了，游戏顺利通关后，这些玩家并没有跟出来。”
梁商又想起立了。
他忍住了：“……会不会，只是你暂时没联系上他们而已？”
祝闻摇头：“其他3名玩家不说，作为雇主的薛曼婷，是在我家的客厅和我一起进游戏的。她是不是真的留在仓库里了，我有眼睛都会看。”
梁商：“……”
嘶……
薛曼婷？
嗯？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祝闻忽的笑了：“就这件事而言，确实是我的失误。但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我们展开说说这件事。”
“这是不是代表，有些玩家在发现这个规则后，会打开新的游戏交易市场？”
梁商“嗯？！”的一声，直接悟了！
他急切道：“只要把低分玩家放进高分玩家的仓库，就可以避免低分玩家的死亡了！毕竟分差较大的玩家进来后游戏整体平均分会拉低！低分玩家可以避免死亡、而平均分下降的关卡对高分玩家来说并不难！”
梁商看祝闻的眼神都变了。
这……这……
他“这”不出来了。
祝闻点头：“是这个意思。”
“但是。”祝闻示意梁商先别急着开心：“如果这样的操作方式广泛推广下去，会形成新的产业链。”
“而问题就在于，我们没办法确保跟着进去的‘雇主们’在游戏结束之后是留在仓库保全自己了，还是死了但接单的玩家故意不说。”
“我个人并不推崇这种玩法，我不聪明，但也能想到这种操作方式一旦扩大，玩家和玩家之间会出现很多麻烦的事情。”
梁商：“……”好一个“我不聪明”！
但祝闻一席话确实浇醒了梁商。
这种事也许他自己回去仔细琢磨一下，也会发现其中的隐患。但怕就怕要是祝闻现在不说，而现在他一头子热光想着其中的好处，一下把事情说出去了。
他理解祝闻为什么要求其他人回避了。
梁商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有些不放心：“可规则已经存在了，我们不说，玩家们也迟早会发现。”
祝闻点头：“所以我准备在未来的几关内，尽量利用这个规则，提醒游戏仓库规则内存在巨大BUG，迫使它修复这个规则。”
“毕竟按我对游戏的理解，游戏本身是需要玩家参与的，所以参与的玩家变少不符合它的预期。”
“可惜的是我们没法确定如果游戏真的开始修复这个规则带来的BUG，那仓库能进生命体的规则是否会被取消。毕竟极端情况下能在仓库里养伤、或者躲避攻击，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梁商沉吟了一声：“确实不好权衡。”
祝闻耸肩：“没什么不好权衡的，如果用这个办法的玩家多了起来，游戏一定会发现有大量的玩家躲在仓库里逃避游戏。那这个BUG迟早被修复。”
他撇了撇，“我们要做的只是催化这个结果，令它提前发生而已。毕竟游戏也不傻，就是慢半拍而已。”
梁商“哈哈”一笑，发现了：“你没被游戏弄死，那真是因为游戏不主动清除玩家。”
“谁说不是呢。”
祝闻跟着笑：“只要游戏还坚持自己‘上位者’的地位，执着于以上帝视角不干涉玩家的生死，我们就能在游戏打出数不清的突破口。”
梁商叹了一口气：“很多高分玩家都没你这个魄力。”
“不一样。”祝闻摇头：“高分玩家是从积分变高后才开始逐渐有了余裕。而在那之前，历年的游戏经验会让他们产生固定思维，且习惯性趋利避害。这是好习惯，而不是错。”
“而我之所以敢做很多‘出格’的事情，是因为在游戏规则上，有无数前辈累积的游戏经验和总结出的游戏规则打底。”
“总之，我们并不能因此否定高分玩家，惜命是一个很好的品德。”
梁商忽然觉得祝闻可爱了起来。
他笑道：“你是个清醒的人。”
祝闻跟着笑：“那要不奖励我一件两件道具？毕竟夸奖太虚无了。”
梁商：“草！”
来人啊！
把他刚才那句夸奖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