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玩家请……】
“你闭嘴!”
游戏播报才开口,就有玩家朝天花板喊了一句:“玩家有事你看戏,玩家复盘你捣乱!你是什么废物?!”
说完,看向祝闻和舒书,笑哈哈道:“来,这些就是我们手上所有的、第二轮通关物品。”
游戏播报2号:“QAQ”
骂游戏就算了,骂我干啥啊?
玩家传统不是骂游戏吗?游戏行为,为什么要上升播报?
与其说是玩家们想开了,不如说在场的玩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经验。
别的不提,至少个个都知道游戏播报就是个喇叭,啥用没有。
是吧?
“别乱骂。”祝闻笑着蹲下来,和玩家们一起打量地上这些画卷。
嘴上还不停:“这个播报脾气大的很,稍有不顺就滥用职权。”
玩家们:“哦?怎么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祝闻慢悠悠道:“不过就是我们第三轮过关之后,它不太开心,又开备用核心准备再给我们加赛一场。”
说完,祝闻朝角落里的巨手扬了扬下巴。
舒书扶额:“……”您怎么不说您把它场景扬了呢?
这就说。
祝闻叹了口气,“也怪我,不小心把场景烧了。”
玩家们:“……?”
是错觉吗?
他们怎么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味儿呢?
玩家们沉默了一会儿,心情很复杂。
但复杂归复杂。
“草!”有人青着脸咒骂了一句:“这怎么怪你?破坏场景不是默认允许的吗?场景要是不给动,那万一线索在墙里、地下之类的地方怎么办?”
“我玩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因为玩家把场景破坏了,就他妈要弄死玩家的关卡!”
他越说越激动,朝天比了个中指:“爬!!————”
“就是啊。”
有人接话:“那照这么说,咱们以后都不能动场景?指不定就碰上一个坏脾气播报,过关了也按扑街处理?”
“焯!那还玩个蛇?”
“哦,意思这游戏只对外监督、压榨玩家,对内不规范播报行为的是吧?”
“给爷死!”
“没劲了,不想玩了。找金主带过苟着算了,打个勾八!”
游戏播报2号:“……”坏了。
祝闻笑眯眯的不说话,低头打量那些画卷。
舒书在一旁看着,突然回过劲儿来。
他小声“嘿”了一声,戳了戳祝闻:“干啥啊?PUA游戏播报呢?”
“乱说。”祝闻责怪道:“PUA是这么用的吗?”
舒书:“……”重点在这吗?
祝闻不紧不慢的翻着画卷,小声道:“游戏不是要高分玩家吗?要是高分玩家不刷分了,它怎么办?”
舒书:“那还能怎么办?再拉人进……嗯?”
他反应过来。
他记得祝闻上个月调阅过关于历年来玩家数量增长的档案,就目前来说,至少境内内每月新增玩家的数量是呈下降趋势的。
这个数据结合每月上报的玩家死亡数量,其实现在游戏内的玩家数量是处在负增长阶段的。
游戏需要玩家自然毋庸置疑,需要高分玩家就更不用说了。
而现在还有不少玩家抱着信念想要打通这个游戏,但祝闻这么一煽风点火,部分玩家撂挑子不干带动大量玩家撂挑子不干的话……
“你是有点损。”舒书如是评价。
“还好吧。”祝闻可冤枉:“我就是想提醒一下播报,别忘了游戏对自己的定位。说好的绝对公平呢?”
舒书沉吟一声:“哈!也是。”
倒不如说,舒书幸灾乐祸的接着道:“如果游戏真的想要高分玩家,那大家都摆烂好了。玩家不快乐,游戏也别快乐。”
游戏播报2号:“……”你们知道我听得到的,对吧?
祝闻点头:“这也是个办法,虽然积分早晚都要上去,但如果玩家分段产生断层,那游戏应该挺难受的吧?”
舒书点头:“确实,这玩意儿回去可以琢磨一下。以前那是游戏没开这个头,现在好了,哈!播报自己先掀桌子了,啧啧啧。”
祝闻煞有其事的露出悲痛的神情:“没想到《乐园》是这种游戏。”
游戏播报2号:“……”我……是不是闯祸了?
祝闻和舒书慢悠悠的自顾自说着,声音压的非常低。
有玩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奇道:“二位说什么呢?”
祝闻和舒书同时抬头,具是笑眯眯的友善模样:“没什么,闲聊。”
那名玩家“啊”的一声,神情中还是迷惑。
但仔细想想。
害!
也没啥!
大佬们爱说啥悄悄话都没问题,只求他们带自己躺一下。
毕竟三轮游戏连轴转下来,他他妈都快肾衰竭了。谁带他躺谁就是爸爸好吧?哪怕祝闻和舒书在背地骂他呢!那爸爸骂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名玩家想了个大彻大悟,一脸刚毅朝祝闻舒书道:“那你们有啥要我们帮忙的吗?尽管说。”
祝闻笑着回应:“暂时没有。”
说完,一秒收起笑继续打量地上的画卷。
【滋……】
【各位玩家请注意……】
顾岁宁作为一名完美的祝闻吹,正在和路人玩家们细数他们一路游戏走来玩的有多快乐。
一听游戏播报这都是第三次重复这句话了,给出一记暴击。
他朝天花板道:“别复读了,你说你的我们聊我们的。咱们谁也不耽误谁!”
说完,顾岁宁朝身边的玩家们乐呵呵道:“来,我们继续吹牛!”
众玩家对顾岁宁这位小菜鸡肃然起敬。
游戏播报2号主板听烧了。
进入第三轮前,这一局玩家的数量是62人。第三轮正式结束,已经只剩下41人了。
玩家们心知肚明,如果再不找出通往最终轮的关键线索,那他们这点人再玩几轮,先不说还得死多少,光说这游戏时间都经不起浪费。
游戏播报已经开始破罐破摔,自顾自的开始往下说了。
玩家们分工明确,三轮游戏下来确定自己头脑还清醒的,负责和祝闻他们研究第二轮带出来的画卷。
脑子已经玩麻了的选手,要眯一会儿的尽管眯一会儿,哪怕不睡只是歇歇眼睛呢。不眯的就去听播报,把关键信息记下来。
玩家们终于在这一局游戏进入第75小时的时候,呈现出了空前的团结。
“我就说我们这组是老倒霉蛋了。”
舒书盯着地上反复重新摆放,进行位移的画卷,悠悠叹气:“但凡上一轮我们手上有一幅画信息量密一点,第三轮后都不用歇那么久。”
第二轮游戏总共有29组玩家参与,通关组数是24组。经过第三轮的减员,现在玩家手上只剩16副画。
而这26副画,乱七八糟拼一下,竟然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像。
而舒书之所以说他们是倒霉蛋,是因为包括舒书自己人手上的画,加上祝闻这边几幅,都刚好拿到了边缘部分,所以才怎么看都看不出门道。
祝闻悠悠接话:“确实,如果上一局我们随便刘壮去死,那出来后一定有时间找其他玩家要画。”
不远处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的刘壮忽的觉得后脖颈一凉,噌的就坐起来——谁?!谁要害我?!
舒书翻了个白眼,说正事:“那照这么看,第二轮的信息虽然不全,但至少能看出画中是个女人。不出意外第四轮就会有这个女人的信息。”
“问题在于第一轮拿到的邮票。”
“玩家手中持有的邮票组合成了第三轮的场景这一点已经确定了,但要知道,通过第一轮的玩家只有87个,也就是说现在被用起来的邮票场景只有87……”
说着,舒书看了祝闻一眼。
嗯。
祝闻这队人有人没拿邮票就过关了。
那事实上就只有86张邮票。
算了,懂得都懂,别说。
祝闻接过舒书的话头:“被利用起来的邮票场景只有87个,但一开始这局参与玩家总数量是103人。也就是说,还没用到的邮票场景有16个。”
他抬起头,看向舒书:“这种局,会有用不上的线索吗?”
舒书耸肩:“一般来说,如果忽略看似翻篇的线索,就会被游戏背刺。”
祝闻点头:“那么既然游戏场景由邮票内建筑搭建,我们能不能假设……没到玩家手上的那16张邮票不会因此作废,而会组成全新的、最终轮场景?”
舒书闻言从口袋出掏出一把子邮票。
——别问,问就是玩家们悟完了,统一上交过来的。
所有邮票,虽然笼统的说就是“某某建筑”,但细分还是有差异,主要体现在年代风格与是否人为建造上。
“如果是这样,那可是一锅大杂烩。”舒书咂嘴。
祝闻耸肩:“但是故事就会有主线,贝尔整这么一大套,要么是她手上的邮票成精了;要么是我们中邪了被拉进贝尔的游戏,玩输了就要变成邮票。”
【……做好第四轮的准…………】
游戏播报2号哼哧哼哧的,恰好说完第四轮的游戏规则,正在念结束语呢,却猛地卡主了。
玩家们忍不住了:“这播报该不会是个脑残吧?怎么又卡了?”
游戏播报2号:“……”
【恭喜玩家祝闻找出通往最终轮的关键线索】
【最终轮场景进入准备状态】
【场景准备中用时,将不计入玩家游戏用时】
【请玩家们原地等待】
【第四轮游戏入口已经关闭,请玩家远离第四轮游戏入口】
游戏播报2号:“%……@¥……#@¥”是故意的吗?为什么非要等我讲完第四轮规则再说?
玩家们齐刷刷的看向祝闻:“???”
舒书也看祝闻:“???”
道理他都懂。
他们也确实在做最终轮、也就是游戏全局剧情的推论。
现有的线索不少,他们猜对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
舒书瞪着祝闻:“贝尔是谁?!”
他敢吞枪发誓!
最终轮打开的重点虽然和祝闻刚才那句话有直接关系,但重点!重点一定是“贝尔”这个名字!
而邮票成精、或者邮票主人拿玩家开涮这种推测,三轮游戏下来,玩家们不说有一个算一个全能想到,但总有几个会意识到。
但“贝尔”,是哪里来的信息?
不出意外,这个信息应该要在第四轮甚至第五轮才能拿到吧?毕竟通过第三轮玩家们都已经知道自己在邮票里了。
但在谁的邮票里,目前来说唯一的假设,就是第二轮通关后玩家们拿到的画卷拼成的人像中的女人。
可从头到尾,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任何关于人名的信息。
祝闻眨了眨眼:“这重要吗?”
玩家们:“……这很他妈重要好吧!”
祝闻抿了抿唇。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意是想坑舒书一顿,让舒书来说那段话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太老实了,埋坑的技术不够熟练。
想到这,祝闻悠悠看了舒书一眼。
舒书一个激灵,想起来了——这他妈不是0组的预备成员吗?管他情报哪里来的,他不愿意说就不说呗!这有啥好讲的?
瞧瞧这些玩家,多不懂事啊?干什么要为难一个18岁的小小少年呢?啧啧,恶毒!
“咳!”
舒书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玩家们:“哦,我想起来了。”
他一脸坦**,道:“这是我们第三轮的线索,我一下没想起来。散了吧。”
玩家们看着舒书:“……”你看我们像傻逼吗?
舒书装死装到底,完了还朝正在吹水的顾岁宁扬了扬下巴,“你说是吧?岁宁!”
顾岁宁“嗯?!”的一声,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自然是不明白。
但明不明白重要吗?不重要!会看气氛就行了!
顾岁宁“啊!”一声,一脸理所当然:“就是说嘛佬!这有啥难懂的?”
玩家们:“……”确定了,是被当成傻逼处理了。
算了吧。
能躺就行。
玩家们想的很开。
看看,选择躺下的第二个小时,大佬就直接带他们跳过了第四轮把游戏进度条刷的一下拽到了最终轮。
所以说。
玩家们交换交换眼神,目光中的神情一个比一个有力。
完了,同时看向祝闻:“接下来怎么玩?你给思路!我们跟上!”
祝闻朝他们竖大拇指:“灵活。”
玩家们有力道:“那是!”
包括舒书在内的0组全部成员:“……”这一关的游戏报告,回去到底该怎么写?
祝闻笑着合掌:“那么现在。”
玩家们星星眼:“嗯嗯!”
祝闻:“休息。”
玩家们:“嗯!……嗯?!”
假期来的太快,玩家们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懵了一会才先后释然——哦,游戏准备最终轮场景去了。
哈哈。
睡觉!
虽说休息室的待遇是没有,但地上不能睡吗?
那自然是可以的!
别说睡地上了,极端游戏场景,趴马桶上都能睡!
玩家们立刻撸下外套,往地上随便铺一铺,就安详的躺了下去。
晚安~
…
…
难怪游戏播报说最终轮场景准备时间不计入玩家游戏时长呢。
这好家伙。
玩家们一等,愣是等了快7个小时。
舒书都快和顾岁宁、薛晨星打起来了——俩小兔崽子玩抽王八还耍诈!
不过对于最晚通过第三轮的玩家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就属于恩赐级别。
睡下的时候,他们心里是不抱希望的,琢磨着准备个场景而已,撑死两个小时给他们眯一下就谢天谢地了。
结果没成想,这一睡,居然给他们睡了个大的,还能做一个完整的梦呢!
【各位玩家请注意】
游戏播报2号又滚回来了。
【最终轮场景已开启,请玩家们做好准备,在30分钟内进入最终轮入口】
“还有30分钟啊?”
有玩家嘀咕了一句,语气都还犯着困:“那我再眯会儿……”
游戏播报2号:“……”玩家们为何变成这样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游戏播报2号找不到答案。
它只想知道1号滚哪儿去了?为什么消失这么久?
【本局玩家平均分:51301】
【剩余玩家人数:41人】
【剩余游戏时间:417小时52分钟】
【祝各位游戏愉快】
“还……还400多小时啊?”
有玩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那最终轮得多难啊?400多个小时的关卡呢!”
“傻逼!”有人接话:“这游戏时常是给最终轮用的吗?是他妈给我们在前置游戏里打滚用的!鬼知道我们三轮就结束前置的剧情探索了,我他妈直接笑死!”
“你笑啥死?这关键线索那是你找出来的吗?”
“不是我找出来的怎么了?我没有逼数不行吗?我不要逼脸不行吗?”
“……行。”
玩家们睡饱了,那精神面貌简直和几个小时前判若两人。个个精神抖擞的,就进了最终轮的入口。
「草!40多个小时,40多个小时没直播看!」
「娘的,太漫长了,我就像又死了一次似的」
「前面的不至于不至于hhhhhhh」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休息区不给我们看啊?看看玩家摸鱼聊天不也挺休闲?咋?让我们护眼啊?」
“等会儿的!”
走在最前头的玩家忽然喊:“不对劲兄弟们!”
“不对你大爷!你倒是往前走啊!我们什么都看不到,鬼知道对不对劲啊?”后面的人骂了一句。
最前头的玩家“草!”一声,觉得也有道理。
他摸索着往前两步,喊道:“都靠右手边走,扶墙啊!左边空的!小心点!”
玩家们纷纷应声,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一圈。
“我超……”
“我在哪?这他妈是啥?”
环顾四周,凡光线所到之处,具是一片黑暗。
玩家们只能依稀判断出自己身处一座类似塔楼的建筑内,整个建筑细长窄小。而他们,正站在贴着墙壁而建的、旋转向上的石阶上。
仰头向上看去,只觉得……这他妈爬到顶!累不累先不说,得他妈绕晕吧?!
有人觉得不对头,摸了摸手扶的墙,收回视线转头。
随后:“草!墙!”
这一喊,众人才将全部落在黑暗中的注意力收回来,转头看墙。
这一看,大半人鸡皮疙瘩都炸了锅。
祝闻盯着墙上的白骨,拿手肘撞了撞舒书:“坏了,落线索了。”
“嗯。”舒书沉着脸点头:“第二轮的加赛里,是有一具白骨来着的吧?”
祝闻:“有,就是和那场加赛的剧情没关系。”
舒书耸肩:“看来是对应最终轮的线索,我们走急了,弄落了。”
祝闻心态平和:“不急,将错就错吧。”
舒书:“咋,这次也忽略?可能吗?”
祝闻很乐观:“说不定线索还没找到就过关了呢。”
舒书哈哈一笑,指了指祝闻:“你确实乐观。”
祝闻跟着笑,其笑容异常官方、且敷衍。
这一墙的白骨,说渗人也确实渗人。
但看习惯了,也就是堆白骨而已。
不知道往上去是什么,玩家们怕漏了线索,就地研究了一会儿。
“也没个仪器啥的,这玩意儿,只能看出是大人还是小孩了。”
“谁说不是呢。”
“乂,不对啊!头骨和盆骨呢?”有人转过头,朝身后的玩家喊:“大家找一找啊!这墙上是不是没有头骨和盆骨啊?”
话落,很快有人应声。
“我这儿没有!”
“上面照过了!也没有!”
“再往上看看!别干站着!”
没人有意见,反正都是要上去的。
再说40多个玩家,互相搭着走,这场景虽然是不太对头,但也不至于吓得他们当场大小便失禁不是?
玩家们拾阶而上,没有再发出别的声响,怕错过什么细微的动静酿成大错。
毕竟是最终轮了,开局先整个大的清一波人,也是有可能的。
玩家们走的极其谨慎,亮着手电往四周照,帮最前头的人探路。
祝闻一行人跟在队伍中段,算上舒书带领的0组的玩家,一共有12个人。
薛晨星可算是长了见识,一路双眼晶亮,疯狂和顾岁宁比划。
——我超!这比鬼屋刺激多了!
顾岁宁也跟着疯狂比划。
——你他妈比划啥?我看不懂!
轻重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一切打屁行为停留在动动手指翻翻白眼的程度。忽的,他们听到一声碎响。
不只是他们。
玩家们都听到了!
“哗啦……”一声,声音极轻,像是松动的碎石落地,随后顺着石阶“咚咚咚”的滚了下来。
“不、不会……是要塌吧这?”
有人轻声问了句,说话的尾音都是抖的。
别的都还好说,这破地方要是要塌……
立刻有玩家拿手电往底下照了照,“草……别乱说啊我跟你说,这他妈离地面十几层楼高呢。”
玩家们没接话,也停住了脚,挤在狭窄的石阶上看着上方。
“有东西掉下来了。”
季霜回过头,朝祝闻道。
两人离得近,祝闻条件反射,向后仰了一下。
“看得清吗?”祝闻问,他记得季霜视力特别好。
季霜摇了摇头,“太远了。”
她循着手电发出的光,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滚下来了。
跟长了腿似的,石阶这么窄,却没有掉下去。
她皱着眉,低头揉了揉眼睛,眯着眼试图将那个东西看清。
“看不清就算了。”祝闻小声道。
季霜微微摇头:“没事。等近一点就能看清了。”
那玩意儿顺着石阶往下滚,可石阶是旋转设计、并非直来直去的一条道。每当季霜觉得快要看清了,它就又滚出了视线范围。
终于,它顺着石阶滚了好些圈。
“头骨!”
季霜看清了:“是头骨!”
“头骨?!”祝闻还没接话呢,有玩家听到立刻喊了起来。
一个头骨是不怕。
一个头骨怕个der!
但玩家们很快反应过来:“这座塔楼一共有他妈多少具骸骨?!”
有时候,真的大可不必这么敏锐。
玩家话音才落,塔楼顶上发出更多的、什么东西滚过的声音。
祝闻回过头:“季……什么情况?”
他皱着眉问,“眼睛怎么了?”
“没事。”季霜摆了摆手,“偶尔会这样,很正常。”
祝闻无语:“你管满眼珠的血丝叫正常?”他翻了个白眼:“就你眼泪汪汪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你了。”
季霜抿着唇笑了一声:“真没事,不疼的,就是有点酸。”
“啧。”祝闻闻言咂嘴,嘀咕了句:“早说不喊你看。”
说完,他把死乌鸦从仓库里揪了出来。
刚才不放死乌鸦,是怕死乌鸦这大嗓门惊动什么,现在好了,也不用担心惊不惊动的了。
就现在这么热闹,死乌鸦完全可以操着它的破锣嗓子开场演唱会。
“啊!老板!——”
“啊!爱!……”
“别爱了。”祝闻打断它:“到处看看有没有出口。”
死乌鸦一个振翅,今天非要完整例行表白不可:“知道啦!老板!爱您!老板!”
祝闻:“快滚。”
死乌鸦:“得令!——”
死乌鸦飞远了。
上面打头阵的头骨也滚下来了。
“卧槽!”
玩家们这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问祝闻那只乌鸦是个什么玩意儿,什么类型的关卡道具啊?这边就和“咔吱咔吱”晃动着下颌骨的头骨打了个照面。
最前头的玩家身后有一大票玩家挡着,不想摔死的话也不能往旁边去,退无可退,下意识的双手抱头准备蹲下。
却没想刚低下头,耳边清脆的“咣!”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擦了过去。好半晌后,脚底下传来“咚、咚”两声沉闷的落地声。
他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额角满是冷汗。
就那么1秒不到的时间,他看清楚了!那头骨空洞的眼眶中泛着微弱的光,像是有眼睛、所以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下颌不断抖动,发出类似咬合的声音。
这玩意儿,咬合力多大谁说得准啊!
别一下就给他对半开了!
他心有余悸的扶住墙,向后看去。
祝闻收回手,朝他摆了摆手:“你得赔我一只球棍。”他指了指季霜:“是她的。”
最前面逃过一劫的玩家:“……”
哦!
他反应过来了!
就说刚才耳边那“咣!”的一声是什么呢?祝闻扔的球棍怼头骨上了!
季霜抱着一堆棒球棍,面无表情道:“本来就没几根,你还扔一根。”
祝闻推卸责任:“情况紧急。”
季霜:“哦。”
玩家们:“……?”咋?刚才那情况除了扔东西砸还有别的办法?
更多的头骨滚下来了。
下颌咬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咔吱咔吱”直作响,听的人不但牙酸、还头皮发炸。
玩家们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武器。
“你歇着吧。”
祝闻撸下季霜手里的球棍,无不恶毒道:“别回头用眼过度瞎了。”
季霜“啧”了一声:“那我干站着?”
祝闻:“一个要求。”
季霜:“嗯?”
祝闻:“歇着。”
季霜:“……”您觉得这场景我怎么歇?
这还不简单?
祝闻拽住季霜,把她甩到贴墙的位置,自己则换到边缘,半只脚踏出了台阶外。
季霜白毛汗差点没被这一脚吓出来,反手拽住祝闻:“看着地!”
祝闻:“看着呢。”
说完,一抡球棍,锤飞一个突脸的头骨。
后头的舒书:“……”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老前辈的心情?
“效率太低。”
祝闻仰头看着从石阶上不断滚落的头骨,如果头骨的数量,就对应这座塔楼内骸骨的数量,那没完了。
他回过头,看季霜。
季霜木着脸抢答:“没炸弹,上一局用完了。”
祝闻垮起个批脸:“哦。”
说着,他从仓库掏出了枪。
想了想,算了。
也不知道这座塔楼是个什么结构,别把自己玩进去,那游戏还不是得开心死?
想罢,祝闻从仓库里掏出了……
舒书瞪大眼——他倒是要看看祝闻还能掏出什么!
好!
祝闻掏出了爱丽丝2号和5号。
舒书瞳孔地震——童、童工?!
石阶太窄了,两姐妹直接挂祝闻身上了。
她们扒着祝闻,就着现在的情况脑内一顿ABA,接过祝闻递来的球棍,往前一挥!
下一秒。
玩家们看着飞出的球棍撞到墙壁,带下来一把子骸骨,随后被墙壁的反作用力弹飞出去换了个角度“唰”的击落一堆正在翻滚的头骨。
两姐妹大约的确是天才。
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角度计算的恰到好处,被击飞的头骨“啪啪”滚出去,撞到了下面石阶的头骨。
头骨们滚成一团,叮铃桄榔掉了下去,眼见着解决了前方最吃紧的危机。
爱丽丝2号在祝闻肩上猛拍手。
爱丽丝5号直接发出暴论:“数学!是美学!”
祝闻:“看吧,学习是有用的。”
头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