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叫姐姐来？”
季霜看着祝闻，有些艰难的问。
祝闻点头：“叫吧。主要是……”他举着昏迷的巡逻队1号成员的手，朝着季霜摆了摆手：“{姐姐的电话线}这个道具只剩下一次使用次数，用在这里不是很有意思吗？”
“反正就算把这个道具用在关卡剧情内，好像每次的帮助也不是很大呢。”
季霜勾了勾嘴角，下一秒立刻将嘴角扬起的弧度压下。
她挑眉道：“姐姐会不高兴的。”
祝闻看她：“我怎么觉得你挺高兴的？”
“有吗？”季霜一脸无辜：“我为你的不感恩替姐姐感到难过。”
这种鬼话，谁信？
祝闻指了季霜一下，直接拆穿：“你明明和姐姐相处的不好，你在幸灾乐祸。”
季霜的嘴角立刻就上去了。
笑就算了，她非要顶着那张惯常冷漠的脸摆出无辜的姿态：“你乱说。”
祝闻“呵”了一声。
季霜“嘁”了一声。
两人又不说话了，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浪费时间。
祝闻低头摆弄着巡逻队1号成员的手，盯着他来不及关上的面板自言自语：“突然觉得，游戏工作人员的待遇比玩家好不到哪里去呢。”
季霜耸肩：“乐观一点，玩家待遇比工作人员好。”
祝闻赞同这种说法：“至少我能不打招呼把工作人员掀翻，但工作人员要对玩家动手似乎还要申请权限？”
——毕竟如果工作人员能随意处置玩家的话，祝闻最少已经死10回了吧？
祝闻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季霜无语：“……你研究这个干嘛？”别人打游戏，你“打”游戏是吧？
“就……顺手吧。”祝闻随口答道，视线仍在巡逻队1号成员的面板上。
他试着伸手摆弄了一下，确定没办法划动、切换页面后，耸了耸肩。
就现在这点信息也够用。
000353号管理员。
也就是祝闻在监管中心碰到的、两次被他撸了袖扣的老倒霉蛋。
本名是叫林木洋，32岁。
往下看。
“……监管场景……72？”
“重新监管提交次数：6？”
整个面板并不大，一整页就这么点字。
再想往下翻，也没有了。
“这要怎么操作？”祝闻抬头问季霜：“要密码？指纹？虹膜？密匙？”
“……怎么跟连珠炮似的。”季霜忍不住吐槽，随后耸肩：“他人醒着才翻的动。”
祝闻“噢~”的一声：“和玩家面板差不多。”
季霜颔首。
紧接着，就听祝闻幽幽道：“你懂得好多哦~”
季霜甩出刀：“阴阳怪气，打一架。”
祝闻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指着季霜手里的刀：“你拿着我送给你的刀，打我？”
季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蝴蝶刀，默不作声的把刀塞回仓库里。
“你要拿回去吗？”她问。
祝闻：“先藏刀再问我要不要拿回去，真行。”
季霜移开视线：“不是要叫姐姐来吗？不叫了吗？”
“叫啊。”祝闻点开自己的仓库，不紧不慢道：“季霜啊。”
季霜：“嗯？”
祝闻：“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不会转移话题？”说完，点击使用{姐姐的电话线}。
季霜：“……没有。”
祝闻诧异，随后发现真相：“因为别人都不敢说？”
季霜气死：“因为和别人没这么多好说的！”
祝闻捂住心口：“哎呀。”
季霜张了张嘴，脑子里嗡一声：“……”
不远处，姐姐看着这一幕，木着脸停住了脚：“……啧。”
季霜回过头：“干嘛？”
姐姐举起手：“打一架？”
季霜：“来！”
祝闻：“不来。”
姐姐：“啧。”
她双手抱臂，真的是觉得晦气。
好不容易来场景里一趟，都他妈给她看到了什么？
深呼吸，姐姐臭着脸道：“找我干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哦。”祝闻指了指地上晕厥的两人，笑道：“小事。”
姐姐的视线跟着祝闻的手指移动，半晌之后，破音：“小事？！”
她的头里面装的是大脑，完全能靠想象和推测理解现场的情况。
她指着地上昏厥的两人，重复：“小事？”
祝闻点头：“嗯，小事。”
他体贴的解说：“我没有任何问题要问姐姐，姐姐只要帮我把这两个人带回惩罚间就行了。”
姐姐：“……就行了？”
祝闻：“嗯，就行了。”
姐姐按住太阳穴，用力揉了揉。
世界进步的速度太快，什么时候暗算游戏工作人员都能被列入“小事”的行列了？那什么算“大事”？游戏爆炸？
她一脸怪异的看着祝闻，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祝闻也不明白：“姐姐不会帮我吗？”
姐姐：“……”
她上前一步，在祝闻面前5步处停下，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
好。
祝闻看看姐姐。
随后：“嗯？”
姐姐惯常都是一身白衣，祝闻看久了还真就不太在意了。
今天这仔细一看。
白衣还是白衣，却从往日宽松的连衣裙换成了通体雪白佐以金边的制服。她甚至没再穿裙子，下身是一件修身的白裤配着一双皮面的白色长靴。
祝闻沉吟一声：“难怪我觉得今天的姐姐比平时帅气。”
姐姐：“……”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帮你。
祝闻眨了眨眼，抬起头将目光重新落在姐姐脸上。
与姐姐对视，祝闻问：“可这和我的要求有什么冲突吗？”
姐姐从后腰掏出枪：“差别是，弟弟。”她朝祝闻偏头：“姐姐升职了，现在有权限处置你。”
祝闻：“emmm……所以……”
姐姐笑起来。
怕了吧？
兔崽子，还想使唤我？
刚想到这儿呢，却听祝闻紧接着道：“所以我也是上头有人的人了？”
姐姐：“……？”所以您一点都不怕是吗？
这来来回回几句话，季霜一声不吭，光看戏来了。
见姐姐脸一黑，她别过头捂住嘴，暗红的眼里满是笑意。
姐姐：“啧。”
她把枪口挪到季霜身上，“你……”
话没说完，季霜也掏出了枪：“哎呀，不巧，我也有。”
姐姐裂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向祝闻，朝祝闻使眼色。
祝闻装傻有一手的，“嗯？”了一声，眼里满是疑惑，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奖杯。
姐姐不理解：“这才几关？”
“嗯？”祝闻这回是真不理解了：“什么才几关？这是我的第7关，不算复活赛的话。”
姐姐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她咬牙道：“这才第几关？为什么这个姓季的说话跟你一样讨厌了？”
祝闻很委屈：“我说话很讨厌吗？”
姐姐：“……”您小时候语文一定没及格过吧，这重点抓的。
祝闻继续往下说：“可是江铃姐和东旭哥都说我可会说话了。”
季霜：“……”您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反话？
姐姐皱眉：“江铃姐？”她握枪的手抖了抖，接着道：“东旭哥？谁？”
祝闻撇嘴：“姐姐又不帮我，我干嘛要答？”
姐姐：“……”
“……好，我帮你。”没由来的，姐姐忽的放下枪，道：“就这一次，以后自求多福。”
祝闻笑起来：“谢谢姐姐。”
姐姐木住了：“……”哦，这个时候知道说几句嘴甜的了？
她踢了踢地上的巡逻队1号成员，弯腰一手一个拎起巡逻队1号和2号，朝祝闻强调道：“记得，只此一次，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祝闻眨了眨眼，点头。
“走了。”
姐姐拖着两个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是NPC的话，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祝闻朝姐姐的背景摆了摆手，别开眼。
“对了。”
姐姐停住脚，忽的转头：“平时过的怎么样？”
祝闻抬起头：“嗯？这算什么问题？玩游戏嘛，当然就是认真玩。”
姐姐：“……呵。”骗鬼呢。
她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在你自己的世界。”
“现实世界吗？”祝闻耸肩：“挺好的，除了姐姐不给我吃外卖，哥哥操碎了心，显得我很像个未成年一样。”
姐姐：“啊，是吗。”她微微颔首：“走了，拜拜。”
祝闻：“拜拜。”
季霜默不作声，挪到祝闻身边，小声问：“舍不得？”
祝闻耸肩：“没有，常事。姐姐会走，以后东旭哥也会走，习惯就好。”
打通游戏就好了。
季霜颔首，没说话。
气氛也不知道是真沉重还是假沉重，季霜陪在祝闻身边，算是跟着目送姐姐。
姐姐一下子走出去好远。
还他妈不消失。
祝闻双手抱臂，食指没什么节奏的点着，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走不走？”祝闻朝姐姐道。
姐姐：“……”
她木着脸回过头，“有个问题。”
祝闻：“嗯？”
姐姐扔掉手上的两个人，整个人都是麻的：“门没了。”
祝闻：“？”
季霜：“？”
姐姐满脑子都是：“？？？”
季霜最先反应过来，朝祝闻道：“看看道具！”
祝闻反映过来，点开仓库，{姐姐的电话线}这张道具居然还躺在仓库里！
“克里斯那一关算一次。”
“秦晴那一关算一次。”
“……加上这次。”祝闻怀疑游戏世界的数学和现实世界不一样：“这不是3次吗？”
季霜：“……正常人的3次，应该就是这样算的吧？”
祝闻：“那我刚才不是白伤感了？”
季霜：“你有在难过吗？”
祝闻：“有，就当有。”
季霜：“那反转了，开心起来。”
祝闻：“好。”
姐姐木着脸，低头狂点自己的面板。
半晌之后，她抬起脸，看向祝闻：“……”
“要不……”她试着提议：“就当我们刚才那段对话不存在？”
“不行。”祝闻皱眉：“我还没和别人诀别过呢，珍贵的人生经历不能删。”
姐姐：“……”
祝闻凑过去，好奇道：“所以，为什么？”
姐姐翻白眼：“问你们啊！”
祝闻和季霜异口同声：“我们做了什么吗？”
姐姐脑袋顶就只差冒烟了：“你们出现在场景衔接处的通道里！弄晕了两个巡逻队的人！你们管这个叫‘什么都没做’？！”
“姐姐。”祝闻忍不住提醒她：“注意形象，你一开始很高冷的。”
姐姐咬牙：“……谁害的？”
祝闻指着自己，不可思议：“总不能是我吧？”
“……”姐姐颅内高压。
情况变得非常严重。
祝闻、季霜、姐姐席地而坐，三个人小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他他看她，试图通过眼神交流找出答案。
“所以……”
祝闻举手，乖巧的像个上课提问的学生：“这场景算不算坏了？”
季霜看了他一眼，奇怪道：“哪一次玩游戏，你能把场景完整的还给游戏？”
祝闻反省：“错了。”下次还敢。
姐姐还在低头狂点面板。
祝闻有个不情之请：“姐姐。”
姐姐抬起头，戒备看着祝闻：“干嘛？”
祝闻挪过去，“有个事。”
姐姐往后挪：“别过来。”
两个人你追我赶，挪出去两米远。
季霜木着脸看着祝闻和姐姐，不知道两个人加起来有没有10岁。
她悠悠道：“你直接说你想看看姐姐的面板，不就行了吗？”
祝闻看向季霜：“你怎么知道？”
姐姐看向祝闻：“你怎么敢想？”
祝闻：“不行吗？”
姐姐：“……不行。”
祝闻：“其实我有两套方案。”
姐姐瞪眼：“你敢打我？”
祝闻也跟着瞪眼：“软的不行接下来当然是硬的。”
姐姐不敢置信：“你怎么不敢对别的工作人员这样？”
祝闻理直气壮：“因为我欺软怕硬。”
姐姐：“……草！”
祝闻：“脏话，达咩。”
姐姐闭嘴。
她明白了。
只要她不开口，就不会被祝闻几句话堵死。
姐姐悟明白了，站起来挪出去好远，低头继续狂点面板。
祝闻只觉得姐姐在垂死挣扎，不解的问季霜：“她在干嘛？”
季霜不咸不淡道：“估计在上报场景异常吧？”
说完，她摇了摇头。
嘀咕：“工作人员被困在场景通道？闻所未闻。”游戏要完。
“每次我听你说起游戏，”祝闻慢悠悠的接话：“就会有一种游戏你已经玩烂了的感觉。”
“那毕竟我是编号00开头的奶奶了。”季霜阴阳怪气道。
祝闻失笑：“这么记仇？”
季霜：“哼。”
“你说……”祝闻指了指姐姐：“反正人交给姐姐了，应该就相当于还给游戏了。那我们和游戏算不算两清了？溜？”
季霜眼前一亮：“算，那当然算。”
她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小声道：“动静小点，打开重力崖的门，这件事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祝闻：“我们这算不算是太天真？”
季霜：“反正祸已经闯了，也不是头一回。”
祝闻：“有道理。”
两人小声合计完，往标着【重力崖】的那扇门挪去，准备溜之大吉。
姐姐低头烦躁的点着面板上的场景异常上报键，忽的，觉得不太对劲。
祝闻怎么这么安静？
不对。
她抬起头。
紧接着，姐姐无语：“你们去哪？”说完，把地上两个巡逻队成员按进仓库里，大步窜到祝闻和季霜面前。
“这就准备溜了？”姐姐觉得这两人简直不可理喻。
祝闻、季霜：“……哎呀，被抓到了。”
姐姐气死：“你们连体吗？说句话都跟唱和声似的！”
祝闻、季霜：“……倒也不是。”
“……”
姐姐跺脚。
…
…
玩家这边/“场景B”处
“我草我想不通！”
刘壮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看回音窟就要到了，他也快憋死了：“你们说祝闻和季霜怎么消失的？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偷看，所以演了我们一顿？”
“哈哈！演？怎么演？”有人接话，整个人都是麻的：“这个游戏有隐身道具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刘壮垮起个批脸：“我也没听说过。”
“妈的！我就是觉得祝闻不对劲！”玩家A接话，浑身上下写着不理解：
“你们自己看看，他手上多少NPC？论坛都刷过的吧？我不信你们对这个名字没印象！你们就说他他妈是不是游戏的人？”
“妈的，别说了兄弟。细思极恐了属于是。”玩家B龇牙咧嘴：“别真是游戏里的什么怪东西投到现实里，再披个马甲装成玩家耍我们玩！”
刘壮：“……”我只是不理解，你们却在疯狂脑补。
论想象力，那确实是人多力量大，思维够他妈发散的！
“啊停停停！聊飞了都！”
刘壮喊了一声：“你们再聊下去，这关卡剧本给你们写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群人已经从“祝闻是游戏派来的卧底”聊到“祝闻就是游戏了”！这整的，狗血剧编剧都没有他们能想。
刘壮摆了摆手：“都停嘴了吧兄弟们，进去受刑了。”
确实是该进去受刑了。
玩家们聊得飘，收的倒是很快。
眼见这都走到回音窟洞口，纷纷打住了嘴。
有人从仓库里摸了根荧光棒出来，折了等它亮起，扔进洞窟里。
“嗯？”
刘壮瞪了瞪眼。
他记得回音窟并不深，站在洞外如果有光线的话，其实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是现在，借着荧光棒的光往里看去：“慢慢呢？！”
“寄、寄了？”有人开玩笑道。
刘壮：“……”
你家带剧情的NPC啥也不干就寄啊？干啥啊？来跑个龙套是吧？
开玩笑归开玩笑，慢慢不在回音窟，又显得有些不对劲。
有玩家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一批人是“通过了错误的观光方式”来到了“场景B”的原因，而慢慢，应该还留在“场景A”。
对于慢慢的消失，如果非要有一个结论的话，这是玩家们根据现有的线索唯一能推测出的、合逻辑的情况了。
“别站着了，就……都进去吧？”
“去……去就去吧，妈的！”
玩家们整理了一下心情，眼看要再次踏进回音窟，说心情不沉重那是假的。但好歹中途给他们时间缓冲，好好复盘过了。
这总是好过全程待在回音窟里静音抓瞎的情况的。
而且对标骨塔，满地滚的头骨既是对玩家有威胁的怪、同时也是找到真正出口的工具；回音窟也可能同理。
玩家们可不敢自己打灯进去，这要是被那些血人盯上，直接原地暴毙好吧？
但抹黑进去也不可取，鬼知道到时候他们一掏刀子，捅的是同伴还是血人。于是玩家们统一阵线，转头看向刚才掏出荧光棒的那位玩家——玩家C。
玩家C：“……？”
“干、干啥？”他咽了口口水，艰难的问。
下一秒，玩家们一拥而上，按头的按头、抓手的抓手，将玩家C控制住了。
玩家C：“？？？”
“这他妈是为何？！”他不理解。
玩家们抬起头看向他，震声：“荧光棒交出来！全部！”
玩家C：“……草！”
爷他妈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他挥开玩家们，逼逼道：“能不能他妈的打个商量？我还以为你们被那破血人附身了呢！”
玩家们：“诶嘿。”
那不是靠商量的不够刺激吗？待会儿就要进去打怪了，那当然是要挑个同伴热热身再进去嘛！
玩家C一脸无语的从仓库掏出一把子荧光棒，忍不住吐槽：“这种东西游戏又不禁止，你们为啥不自己带？”
玩家们：“……”那手电不比这玩意儿好用？
要不是回音窟明令禁止亮灯，他们也不至于不敢打着灯进去啊。这搞得，只能往里夸嚓嚓扔荧光棒，要是血人不高兴，那就去找地上的荧光棒！
什么？
你说那扔手电手机也是同理？！
拜托啊兄弟们，这关还没结束呢，手电手机什么的，就算要牺牲也得确定暂时用不上了再扔吧？
玩家们夸嚓嚓折了一把子荧光棒扔进回音窟，将整个洞窟照亮。
隔得不远，他们看见了攀附在岩壁上的血人。
不发红光的时候，血人们远远看去就像一具具风干的尸骸。
刘壮深吸了一口气，窜到回音窟洞口，张开嘴：“啊！！————”
喊完，连滚带爬跑出了回音窟。
攀附在岩壁上的血人猛地苏醒，干瘪发黑的身体在一瞬间鲜活了起来，渗出血水。
它们望向刘壮出声的方向，随后：“？？？”他妈的人呢？！
刘壮：“……懂了，活动范围仅限回音窟。是场景限定小BOSS。”
玩家们：“……行。”
“不行好吧！”有人喊：“这窜进窜出的，肯定不对啊。别他妈有人一出去，就又重置了得重来。”
“兄弟们尽量都稳一点啊，尽可能利用仓库，而不是往外爬。”
“O的K啊！”
玩家们合计完，轻手轻脚的摸进了回音窟。
他们没有将荧光棒扔的满地都是，而是将它们统一扔到了靠近岩壁边缘的位置。这样一来，就算血人会攻击有光亮发出的地方，也不至于误伤边上的玩家。
玩家们进到回音窟里后快速散开，互相交换了眼神。
直到所有人都比了个“OK”的手势后，有人从仓库里掏出了一根棒球棍——别问，问就是在骨塔的时候，乱七八糟从祝闻手里接的，忘记还了。
玩家拎着球棍，看了眼身旁的刘壮。
刘壮朝他点了点头，伸出手。
准备工作就绪，玩家抡着球棍朝自己身旁无人的位置猛挥球棍，“砰！——”的一声，上五万分的玩家全力一击，那球棍必然是不能要了，连岩壁上的碎石都嗖嗖落下。
巨响落下，墙上的血人闻声而动，朝那个玩家扑了过去。
玩家立刻扔掉手上半截球棍，朝刘壮伸出手。
组队对话框显示——【您的队友刘壮获得了{玩家张安青}*1】
血人们一下扑空，踩着半截棒球棍脚底一滑摔了个人仰马翻：“？？？”他妈的人呢？
玩家们不敢出声，咧着嘴无声嘎嘎笑。
笑完，也没辙。
只能照这个节奏试了，毕竟所谓的“正确的观光流程”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总之，既然玩家不好过，那怪也不要好过了。
大家一起折腾好吧？
如果玩家先累死了还没发现出去的路，那就算游戏赢。
刘壮正对角的玩家朝刘壮招了招手。
刘壮接到信号，带着身边的玩家后退了几步，给血人们让出路来。
随后，正对角的玩家直接开了个嗓：“啊→啊↗啊↗啊↘啊→”
血人们抬起头：“！！！”朝那头扑了过去。
发声的玩家立刻窜到一旁玩家的怀里，啪的，没了——【您的队友王烁获得了{玩家吴文俊}*1】
血人们再次扑空：“？？？”他妈的见鬼了？！
「玩起来了是吧？」
「另一边的玩家怎么样了？镜头你动啊！快动啊！让我康康舒书那边！」
「论苦中作乐，玩家们真的就是第一名（」
「笑死，那确实。我还见过反正都要死了，干脆甩着肠子去拥抱BOSS的玩家呢（点烟.jpg」
玩家们乐开了花，一个个跟演哑剧似的笑的无声无息、脸上洋溢着喜悦。
这他妈，玩家逮着怪溜的机会那可是可遇不可求！
这不比呆在房间里睡觉快乐？！
于是。
回音窟东边一声炸响，血人们朝东边扑了过去。
好！
血人扑空了！
回音窟西边又一声炸响，血人们朝西边扑了过去。
好！
这次也扑空了！
血人们：“￥＃……￥＃%＃@……”都他妈不是人是吧？！
玩家们玩的不亦乐乎。
有人朝刘壮打了个手势，示意下一次让自己来。
刘壮那叫一个快乐啊，疯狂点头应下。
那名玩家掏出了手机，当场播放了一首广场舞经典曲目，随后钻进了身旁玩家的仓库中。
血人们气急败坏，朝歌声发出的方向扑去。
扑至半途，变故徒生。
刘壮身后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血人们立刻调转方向，朝刘壮扑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刘壮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血人们却已经近在咫尺了。
他蹬蹬蹬后退了两步，退的急了没稳住身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看血人就在眼前，他朝身旁人伸出手的同时，面对血人们张开的巨口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刘壮正对角的墙边传来了“咚！”的一声。
血人们：“？？？”都他妈会瞬移？！
它们猛地调转方向，将头扭向自己正对角处。
正对角，空无一人。
玩家们一下就麻了——咋？真、真闹鬼啊？
紧接着，整个回音窟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好像有玩家们看不见的人，正在做和他们现在所做的，一样的事情。
…
…
玩家这边/“场景A”
舒书抡着着跟随手捡来的木棍，站在回音窟内，看着眼前这一群抓瞎的血人，无语住了。
回音窟内与“场景B”差不多，舒书在祝闻的提前提醒下，往里头扔了一把子火折子，将整个洞窟照亮。
舒书抬了抬手，示意队友们先停手。
随后打开游戏面板组队对话，输入道——【先别乱整，对面的玩家好像也在，除了我们还有人在闹】
随后，他皱起眉。
回音窟这个景点的意思他大概是弄明白了——言简意赅，那就是——游戏是狗。
慢慢所谓的不参加“观光”也可以的说法根本就是放屁！
有玩家退出“观光”，这一个景点的通过方式显然变复杂了。
现在情况恐怕是，两边的玩家得一起做些什么，才能完成这次“观光”。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根本不是玩家拒绝“观光”后无形中把难度提高了，而是这一个景点本来就是这么玩的，玩家们就是要分开，在“场景A和B”分别或者同时做些什么，才算把这个景点参观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带头要留下的荣在京，他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吗？
舒书皱起眉，看向荣在京。
荣在京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耸肩。
舒书把这个念头暂时按下，毕竟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荣在京到底是不是通过某些渠道？啊，也可能是道具？提前知道了游戏的玩法。
而是怎么把回音窟给玩明白喽。
舒书沉默片刻，在组队对话中不紧不慢的输入——【我觉得都玩到这个分段了，对面总有几个玩家懂摩斯电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