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阮东旭他们昨天聊完，深知有些细节他们瞎鸡掰悟是悟不出什么东西的，于是就在这个酒店开了房，囫囵睡下了。
凌晨5点的时候，阮东旭的房门被哐哐敲响了。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阮东旭的手机。
他抓了手机，潜意识知道自己这是在现实世界，就没第一时间爬起来。
“谁啊？”
阮东旭闭着眼接电话，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半个月天气逐渐转凉，连天都亮的晚了。这会儿隔着细纱窗帘往外看，天都还没彻底亮起来呢。
“林特醒了！赶紧的！我先过去了！”
舒书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听筒与房门外传来，又哐哐敲了两下门。
阮东旭自己被敲醒了，从**跳起来道：“马上！”
说完，窜进了卫生间。
跑的急了，左脚小拇趾“咔嚓”一声撞门框上了。
阮东旭“嗷！”一声，彻底醒了。
10分钟后。
阮东旭噌的跑进隔壁医院住院部，照着舒书短信上说的病房号冲了进去。
他边冲边问：“人怎么！……”
问到一半，阮东旭打住了嘴。
林特正缩在**，神经质的抓着病号服一角，嘴里低声念念有词。
阮东旭“草！”的一声，拍了舒书一下：“人不会疯了吧？”
“应该不至于。”舒书皱着眉摇了摇头，指出：“他认识我。”
虽然舒书确定自己没和林特打过照面，但林特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偷偷打量过他。毕竟游戏这事儿，也不好说。
“我来的时候医生刚走。”舒书说：“复杂的我也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名词我念着都拗口。反正他的身体情况不太乐观，如果情绪能稳定下来，得赶紧把人带回去。”
阮东旭：“咋？抬实验台上去？”
舒书：“不至于不至于。”
“这里毕竟地方小医院，太复杂的问题搞不明白，也不好把话说死。”舒书耸了耸肩：“更何况这人消失3年，在游戏里呆了整整3年。”
“你想想那些核心，那玩意儿辐射不小，在加上游戏本身的影响。我都不敢想这要是真的有大影响，会是什么情况。”
说着，舒书压低声音，凑阮东旭身边道：“你记得之前在你们市发现的大肿瘤吧？祝闻说他是陈……陈芳？就祝闻遇上的BOSS。”
“祝闻话虽然没打完，但按我们之前合计的信息来看，祝闻大概是想说陈芳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也就是不是“E组”的玩家，所以被送回来后，才会产生畸变。”
“你想说什么？”阮东旭从林特的病床床尾抽出病例，翻了翻。
看着上头乱七八糟的病情描述，他皱眉道：“你是想说，也许陈芳是因为在游戏里受了足够的影响，所以即使被送回来了，还是回天乏术？”
“有这个可能。”
舒书叹气：“毕竟那颗肿瘤，就陈芳，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祝闻从游戏里出来都休息够7天又进游戏了，才被发现的。”
“那玩意儿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谁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阮东旭：“我们会不会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说不定吧。”舒书颔首：“但也得考虑到那种可能性不是吗？如果真的是那个样子，林特必须马上移回0组总局。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打个镇定直接拉走行不行。”
阮东旭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醒来多久了？一直这个样子？”
舒书：“是吧。医生那边第一时间联系的我，前后时间算起来差不多半小时，就一直这个样子。”
他道：“希望这只是单纯的刚从游戏里出来，所以还很混乱的情况吧。”
阮东旭扯了张椅子坐下，“行吧，那等等。”
反正林特看起来挺稳定，并不排斥他们在场。
那就再等等，兴许他还真就是赶回来没适应过来而已。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3年，3年时间全部供给游戏摆弄，人现在就是疯了，那也是合理的——说是这么说，但最好还是别疯。
舒书点头，在隔壁空病床坐下。摸了摸隐隐抽痛的胃部，他叹了口气。
——早饭还没吃呢。
……
林特自顾自轻声念叨了许久。
阮东旭刻意留心听了，却发现那都是些支离破碎的词语，甚至连吐字都不清晰。
他等的有些不耐烦，冷漠点说事实上根本没心思和林特这么耗着。
但他不得不和林特耗着，因为他必须要从林特嘴里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这样一来，他才好判断祝闻究竟能不能从游戏里出来。
“我出去一下。”
阮东旭真的听够林特的逼叨逼了，起身朝舒书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他直奔医院大门外，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摸了摸身上，才又追加了一个打火机，付完钱拐进了一旁无人的小巷。
点上烟，阮东旭才不那么烦了。
他掏出祝闻的手机，解锁手机打开相册。
相册非常干净，只有一些必要的资料截图，和为了防止误删额外截图备份的备忘录。
阮东旭一张一张往上翻，指望从中找出什么细节。
最后，他的手停在一张不是太老的照片上。
那是祝闻刚进“Echo”的时候，阮东旭拉着他去邻市玩，硬是按着祝闻在路边找了个游客给他们照的相。
上头除了祝闻和阮东旭，自然还有江铃，以及另外两个组里的成员。
现在，照片上只剩两个人还在现实世界了。
等阮东旭再进游戏，那就只剩下江铃一个人了。
“草！”阮东旭突然想起来。
他他妈上次进游戏前，才对祝闻整了一场感人至深的托孤戏码。结果一转头，祝闻先进去了，草草草草草，要不是情况看着确实不太乐观，阮东旭都怀疑祝闻是不是不想接手“Echo”的破事，所以干脆跑路了。
他关上手机，灭了烟丢进垃圾桶，钻进了旁边的早餐店。
就在这时，舒书的夺命电话又来了。
5分钟后。
阮东旭提着一袋子肉包冲进病房，照着舒书的脑袋来了一记肉包子打狗，随后道：“现在什么情况？”
舒书借住包子，反问：“怎么也不买个豆浆牛奶啥的。”
阮东旭：“我看你像豆浆牛奶！我他妈有时间吗我？要不是那老板娘一副‘我都打包好了你要是敢不要我就砍了你’的表情，我连包子都懒得拿了，别说拿放在里面的喝的！”
舒书一乐：“辛苦辛苦。”
乐完，他正了色，朝林特扬了扬下巴，“估计过会儿就能正常交流了。”
此刻的林特，正拿着电视遥控，疯狂的换着台。
另一只手上，则拿着舒书的备用机，时不时抽出空低下头生涩的键盘上搜索着什么。
看样子，多半是在确认今天是什么时候，而他自己，又都错过了什么。
阮东旭从舒书手里抠走一只肉包，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坐下了：“这费劲吧啦的，浪费了我大半个早上的阳寿。”
舒书笑出声来：“说屁话，确实是你们‘Echo’行。”
“可别。”阮东旭翻白眼：“论说屁话，那是祝闻一人独领**。”
舒书“哈哈”两声，直言：“见识到了。”
那头的林特盯着早间新闻看了半晌，目光逐渐从涣散开始慢慢聚焦。
他抖着手将视线挪回屏幕上，颤抖着拨出一串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注销。sorry…………”
“……注销？”林特瞪大眼，泛黄的眼珠内满是血丝：“怎么、怎么会……”
他低头挂断电话，嘴里念叨着自己刚才拨出的号码，重新输入，再次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林特像是魔怔了，将输入号码、拨号、挂断这个动作来回做了5、6次，随后，他看向舒书：“我……”
林特的声音干哑到极致，这是长时间没进水的关系：“我弟弟呢？谁、谁把他号码注销了？怎么能注销呢？”
他满脸不解，觉得这个结果堪称不可理喻：“号码注销了，那他拿什么打电话？他好多朋友呢！那、那那那……”
林特干涩的眼中滚下眼泪：“那他的朋友怎么找他啊？”
舒书把手里的塑料袋拧成一股，扔垃圾桶里了。
看来暂时是正常了。
“你弟弟他……”舒书昨晚查过林特的过往履历。
普通的年轻人，从一个不上不下的大学毕业，就业后一翻辗转，由一个不是那么稀缺的技术型人员变成一个业绩中上的房产销售。
弟弟小他11岁，叫林业。如果没有游戏，林业今年应该也刚大学毕业。
家中父母健在，一大一小两个儿子确认死亡后，就搬回了乡下老家，在小学门口开个小卖部，半死不活的过着。
林特的人生前27年堪称普通，几乎是大部分人的缩影。
舒书呼出一口气，道：“你被‘确认死亡’后，你弟弟为了找你，一直在刷分。”
“你说什么？！”林特猛的从**窜起来，被阮东旭一把按住。
“挂着水呢大哥！”阮东旭按着林特，骂道：“你他妈把话听完！”
事实上现在不应该说这么刺激的话，但时间就他妈是金钱，舒书只得扔了那些就算编出花来都抵不过林特给老家父母打个电话就能击破的谎言。
舒书沉声道：“林业，玩家编号592018，最后一次登记的游戏积分是99813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见林特呆滞，舒书继续往下说：“林业非常守规矩，不像一部分玩家那样喜欢隐藏积分，每次从游戏里出来积分更新，都会往当地的0组分局上报。”
“他在大学里办了休学，加入了你之前在的攻略组。他很灵活、而且听话肯干，也愿意拿别人不敢要的贡献值和额外奖励，他都是为了找你。”
“现在你出来了，他还在游戏里。你要继续发疯，还是配合我们？”舒书不紧不慢道：“你知道的，林业可能还活着，像你一样。你越快恢复，告诉我们10万分后都发生了什么，我们就能越快找到他。”
此刻的林特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处理这些信息，他懵住了。
就着舒书的话满腹疑虑的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哦。
舒书是说，他弟弟为了找他，一路刷到了10万分——为了找他这个哥哥？
对。
是这个意思。
“等、等等……”林特跌坐回病**，按着左下腹喘了几口气，才转动迟钝的眼珠，问：“你们……你们想问什么？”
“不、不对不对。”他神经质的摇头：“游戏、游戏不让我说……”
“可你他妈不在游戏里！”阮东旭喊了一声，把林特喊得一个激灵。
他本来就脾气大，在这看林特疯几个小时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话是这么说。
阮东旭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下来。
“你看清楚，电视。”他指着电视：“你刚才看过的，直播的新闻。”
又夺过林特手里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个号，举着响起来的手机道：“手机，能打通。你要还是分不清现实还是游戏，来。你下来。我推你去外面。去大街上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游戏。”
“你要是还不相信，我们去机场，你要去哪里我带你飞哪里。你自己想想，游戏有没有这么大的地图。”
林特盯着阮东旭一张一合的嘴，心里拼命想说服自己这就是现实，可一面又觉得这也太容易了。
他抓着阮东旭，像抓着救命稻草，确认道：“这真的是现实？不是游戏在耍我？”
“哪、哪有这么容易……”林特慌乱不已：“你别骗我，游戏骗过我的！我其实没有回来！我没有……这是游戏！你起开！”
他推开阮东旭，满目仓惶：“……我去、我去找线索。你起开，我分不够了……我不能输了。”
阮东旭压下情绪，突然明了了。
他放开林特，道：“你看看的手，还有没有游戏的标志。”
林特从**跌下去，一旁的输液架“咣！”的一声倒下。他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左手，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划开包裹手腕的纱布。
原本印着玩家标志的位置，有着狰狞的缝合伤。
他顾不得许多，硬生生掰开被缝合的伤口，随后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坐下了：“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打给小业！打电话给小业！快！……”林特朝阮东旭喊，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不对！小业在游戏里，我要救小业！我……你、你们……我怎么回来的？”
他皱起眉，木讷的顿了半晌，问：“祝闻呢？祝闻呢？你们把他喊过来，他救的我！我信他！你们把他喊过来！”
“祝闻？”
阮东旭笑了一声：“他把你带回来了，自己没回来。”
“怎！……”林特张了张嘴，往床沿上一靠，嶙峋的脊骨在床边撞了一下。
阮东旭蹲下来，平视林特：“你帮帮忙，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没有关系，也不会有人怪你。祝闻他是我弟弟，我得把他弄回来。好不好？”
可能是“弟弟”这个词触动了林特，他木讷的看向阮东旭，嘶哑道：“……好。”
阮东旭继续道：“这个医院条件不行，现在我们要带你去首都，可以吗？”
林特：“好。”
阮东旭：“那我们安排车，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了我们出发，可以？”
林特：“嗯。”
阮东旭松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那个……”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特喊住了他。
阮东旭转头看他：“什么？”
“对、对不住啊……”林特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在极度混乱下扯出一个僵硬而苦涩的笑容：“为了我这种人，你弟弟他……”
“行了，我去给你弄吃的。”阮东旭打断林特，摆了摆手出去了。
……
回程的路上，林特由于还需要输液，由两个医护人员和两个0组行动组组员跟着，上了后方的车。
梁商则是昨夜取走了薛曼婷带回来的核心后，就连夜回去了。
阮东旭驾着车，带着舒书和江铃、薛曼婷往首都赶。
好在距离并不远，不需要再像来时那么兴师动众。
“薛曼婷。”阮东旭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薛曼婷，见她抬起头，道：“你联系你家人了没？”
薛曼婷点了点头：“昨天用江铃姐姐的手机给我妈妈打过电话了，但还没告诉她今天就回去。”
“行。”阮东旭颔首：“你再打一个，哦对了，问问舒书哪里合适碰头，让你家里立刻来接你。我们接下来还有事，你跟着也无聊，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薛曼婷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小声的应了一句，“我让司机来高速出口接我吧。”
阮东旭：“行。”
副驾驶上的舒书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突然道：“你说林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阮东旭盯着路，把车子开的飞快，没应声只是示意舒书接着往下说。
舒书道：“林特说，游戏骗过他。所以他应该玩过与现实世界无限接近的游戏。也就是说，那局游戏里没有超自然元素、没有道具、甚至可能打不开游戏面板，一度让林特觉得自己回来了。”
“为什么？”舒书往椅背上重重一靠：“那种游戏，有什么意义？不对，”他撸了把头发：“这也不好问为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这游戏从头到尾又是为了什么？”
“是。”
阮东旭不咸不淡的接话：“追究这种事并没有意义，我更在意的是林特说过的那局无限接近现实的游戏，是只有他一个人玩过，还是是个上10万分的玩家都要玩。”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毕竟把人整的半疯不颠、只剩下求生欲的话，那确实是相当好用的NPC。”
“你可别说了。”舒书搓了搓手臂：“给我整这一身白毛汗。”
“得了吧。”阮东旭咂了咂嘴：“我他妈才一身白毛汗，万一祝闻遇……”
话没说完，阮东旭后排的江铃抬腿猛蹬椅背。
她一字一顿，气沉丹田道：“别、他、妈、给、老、子、说、晦、气、的！”
阮东旭被蹬的颠儿颠儿的，静音了。
嘿这大姑娘，还用上“老子”自称了。
阮东旭真的害怕了。
…
…
游戏生活区
季霜顶着黑眼圈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祝闻正在厨房慢悠悠的煮着粥。
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季霜幽灵似的拐进了卫生间、又幽灵似的叼着牙刷出来，祝闻好笑道：“你不能刷完了牙出来。”
“为什么？”
季霜举着手机，问祝闻：“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破剧拍了这么个结局？”
这话说的。
祝闻奇怪道：“你也没问啊。”
随后，他皱着眉反应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这剧季霜之前最多才看到第3季。
一个晚上，剩下的5季看不完吧？
他诧异道：“你倍数看的？开倍速看还有什么意思？”
季霜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我先看的结局。”
说完，一头撞在了厨房推拉门上。
祝闻：“你真行。”
季霜很痛苦：“前面几季我还看不看啊？”
“这你问我？”祝闻盛了粥，慢悠悠的晃到餐厅坐下：“我说了也不算。”
他朝抱着枕头揉着眼睛出来的爱丽丝2号、5号招手，“吃早饭，海鲜粥。”
爱丽丝2号、5号眼前一亮，扔了枕头就跑过来了。
祝闻翻了个白眼：“至少先刷牙。”
两姐妹又哒哒哒的跑进了厕所。
季霜握着手机，盯着锅里的粥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你家里人真的没关系？”
祝闻颔首：“问题大不，不过急两天是跑不掉了。”
他搅动着碗里的粥，突然想起来了：“啊。”
季霜：“怎么了？”
“没。”祝闻笑着说：“东旭哥之前还让我带着攻略组好好发展呢，没想到我比他走的早。”
季霜：“这事很重要？”
“有点。”祝闻颔首，随后又摇头：“但也还好，顾岁宁还在。就他爸在本市的名声，让顾岁宁装个大尾巴狼绰绰有余。就是……”
季霜：“就是？”
祝闻：“我以前就不是太想接组里的事，处理不来那些，现在人不回去，你说……”他幽幽转过头，看向季霜，“东旭哥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季霜：“这得取决于你平时‘故意’干了多少好事。”
祝闻：“那完了，得挨打了。”
季霜皱眉：“他会打你？”她急道：“你都这么大了他还！……再说了，他又不是你监护人！”
“你急什么？”祝闻慢悠悠的：“我又没说我是单方面挨打，一般都是我让着他。”说完，祝闻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哪有兄弟不打架的？”
季霜：“……”啧，没事了。
对了。
她回头看了眼锅里的粥，好奇道：“你会做饭？”
祝闻掏出从爱丽丝两姐妹那没收的食谱：“我有老师。”
季霜：“食材呢？点的？”
祝闻：“那废话。”
季霜不说话了，揣好手机盛了粥挪到餐桌旁坐在，不抱希望的吃了一口。
居然是好吃的？！
季霜瞪大眼，看向祝闻。
祝闻抬眼：“干嘛？”
季霜：“……没。”
祝闻大方道：“你可以夸我，我知道好吃。”
季霜梗住了。
半晌后，她竖起大拇指道：“真棒！”
祝闻欣然接受：“该的。”
季霜换过食材，知道这些可不是按一日三餐标准计价的。
想到这，季霜咂了咂嘴——真是不怕穷死。
她飞快吃完，放下碗道：“我去外面看看匹配道游戏了没。”
说完，起身离开了“宿舍”。
她挪到房门口的屏幕前，点开点餐界面，咣咣咣一顿点菜，刷完积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积分这东西，还是得省着点花。
确认完订单被接受，季霜把屏幕切回主页，看向另一侧的大屏幕。
确定屏幕上没有出现自己和祝闻的名字后，才收回了视线。
她本想立刻回房，却隐约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
转头朝那边看去，只见8号房虚掩的房门轻声关上。
季霜沉默片刻，朝8号房走去。
就在这时，祝闻开门出来了。
他抬手靠着门框，问：“怎么这么久？匹配到了？”
季霜打住脚，摇了摇头：“没有。”
祝闻：“那你在外面干什么？呼吸新鲜空气？”
季霜耸肩：“在想中午吃什么而已。”
祝闻嫌弃脸：“怎么？饿到你了是吧？”
“那没有。”季霜退回来、挤进门内，“反正没事干，看个电影吧。一起吗？”
祝闻：“真该带台电脑进来，再不济也得带个平板。”
说着，祝闻抬手关门。
临门关上前，他往季霜刚才前进的方向、也就是8号门的位置看了一眼。
季霜吐槽：“你干脆带个投影进来，私人影院不比电脑舒服多了？”
祝闻锁上门，笑着说：“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