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越堆越高，头颅却始终只有一半。
它张开嘴，细碎的雪花便从它的嘴里流出来。
从祝闻的角度看，能看到它失去上半部分头颅的横切面，内里雪水混杂、翻涌，不断溢出。
它从积雪里爬出来，惨白的手按住雪面、与积雪混为一体。
苏盏皱了皱眉，转过头。
它化成了一摊积雪，无辜的堆在苏盏脚下。
“啧。”
苏盏咂了咂嘴，抬腿踢散地上的小雪堆回到祝闻身边：“回去？还是你打算趁玩家们找到更多线索之前，先一步截断他们的线索？”
祝闻朝苏盏脚下撇了一眼，问：“你如果在游戏里死了，会怎么样？”
苏盏眨了眨眼：“我为什么会死？”
祝闻诚实道：“好奇。”
苏盏：“……你好奇的点可真怪。”
倒不如说，祝闻觉得她会死，才是个比较奇怪的想法。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祝闻估计是把她和那些穷光蛋玩家混为一谈了。
苏盏想到这里，耸了耸肩：“这种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祝闻看着小雪堆一路跟随苏盏的脚步，在她脚下脚再次聚合、形成人性。
它仍旧没有上半个脑袋，脑袋的横切面内雪水翻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不多时、小漩涡中心泛出红红白白的血水。
它再次从积雪里爬起来，伸出惨白瘦长的手，抓住了苏盏的脚脖子。
苏盏往脚下看了一眼，朝祝闻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问我会不会死的原因？”
祝闻纠正她：“30%吧。”
苏盏“啧”了一声，不理解：“所以你的反应不是想救救我？”
祝闻摊手。
苏盏：“……”
小雪人伸出另一只手，朝祝闻比了个大拇指：“～～～”老大不急！爷帮你弄死她！
祝闻露出嫌弃的眼神。
眼看小雪人门户大开的脑袋里雪水越滚工作量越大，下半个头的颅骨轮廓已然成型、翻涌不断溢出的雪水化为红白相间的糊状物，祝闻决定未来一段时间都不吃蛋花粥了，就腐乳吃更是哒咩。
苏盏的视线在祝闻和小雪人之中来回挪动，木着脸从仓库里拔出枪。
顿了一下，她突然想起自己正在雪山上，又木着脸把枪收起来，从仓库掏出一把浑身铁黑、擦的铮亮的巨大的斧子。
祝闻眼前一亮。
见苏盏挥动巨斧将小雪人劈成雪沫，祝闻又摇了摇头。
算了，不够轻便。
苏盏浑然不知祝闻的心里变化，朝祝闻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懒得和这些小东西周旋。”
祝闻摆了摆手，“拜拜。”
钥匙在这附近被找到，也许附近还有指向别的线索的线索，他想再留下来找一找。
苏盏：“……”我他妈真成工具人了。
她又是“啧”的一声，突然想起：“对了，有几个玩家看上你手上的匕首了，准备送走你顺便把匕首抢了。”
祝闻咂嘴：“这不好吧？”
苏盏幸灾乐祸：“你自求多福。我撤了。”
她朝祝闻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随着她迈开脚，地上的雪沫再次滚动、聚合。
这一次，细雪汇聚而成的小雪人似乎更加强壮了，就是还是没有脑子，上半颗头空空如也。
祝闻扬了下眉：“厉害啊。”
这可持续性，比他之前见过的很多小怪都高。
小雪人：“～～～”马上给老大带回今天第一颗人头！
它回头朝祝闻扬起下巴，阴影中隐隐约约显出皮肤的纹理，脑袋里那些红红白白的糊状物“哗啦啦”浇进雪地里。
祝闻抿了抿唇，朝季霜那边挪了半步，小声道：“有没有可能，再等它‘进化’一会儿，就算我们在雪山遇难都不怕断粮了。”
季霜偏过头，喉咙起伏有一个下咽的动作，咬牙道：“放心，饿不到你！”
祝闻：“那就行。”
季霜：“……”
“不过，”祝闻盯着小雪人的背影，“常规手段弄不死的话，它身上会不会藏着别的线索？”
季霜颔首：“这倒是有可能。”
她低头看着地上将雪地染红的、蜿蜒的糊状物，皱着眉看了一会儿。
祝闻顺着她视线所在的方向看去，扬了扬眉。
就小雪人刚才那一抬头，脑袋里确实是倒出了不少东西，血水顺着积雪堆成的小坡向上蜿蜒。
这一幕，高低得气死一个牛顿。
血水不够多，向上蜿蜒一阵后，渗透积雪。
祝闻感叹道：“要不是苏盏说这是圣杯局，就这架势，看起来还挺像宝剑局的。”
“确实。”季霜蹲下来抬手在淡红的雪面抹了一下：“如果谁的血都行，那就得看这目的地有多远了。”
她抬头看向雪水蜿蜒的方向，耸肩：“放干一个人都不一定够。”
祝闻很乐观：“如果是宝剑局，那一个人大概就够了。”
当然，这不是宝剑局。
宝剑局尚且能用NPC破局，更别说现在只是需要一点血。
季霜将摸过血水的手在一旁干净的雪地里的蹭了蹭，站起来：“弄它。”
祝闻：“可以。”
两人朝小雪人走去。
小雪人一路跟着苏盏，已然从积雪中汇聚出了上半身。就这身材，一看平时就健身。
它回头看向祝闻和季霜，狗腿的朝他们挥了挥手：“～～～”老大二姐不急，爷这就弄死她！
「嘶——虽然我以前就爱看小怪在玩家面前耍狗腿的样子，但这个……尤其心酸」
「？？？他们刚才说要弄谁？苏盏？」
「捏嘛，弄苏盏废这劲干嘛？他们要弄怪！」
「？？？？？痛击我的队友？？」
苏盏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她倒不是没发现身后跟着的鬼东西，只是她如果真把这鬼东西弄死了，那可能会触发线索。
一般的线索也就算了，万一是有通知的那种线索就麻烦了。
毕竟通知到了，她的“暴民”队友们也就知道了，那她这个二五仔还当不当了？
跟着就跟着吧，也就是每晚身后多个跟班而已。
苏盏想的很清楚，低头在面板上确认了一下时间，准备找个地方把今晚打发过去。
才想到这儿呢，苏盏就看到了迎面跑来的几个人。
高个子跑在最前头，遥遥朝她猛挥手，压着嗓子喊：“苏盏！苏盏！后面！快跑！”
苏盏：“……”
苏盏停下脚，很为难。
毕竟线索如果落到“暴民们”手上，那就得另外找时间过二手了。
但让“暴民们”发现她立场有问题也不可取，容易坏了她自己的事。
算了。
这样一想，前者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高个子跑近了，见苏盏背后只余半个头颅的雪人双手合抱高举，正要朝苏盏锤下，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跑啊！——”
苏盏叹了一口气，再次从仓库里取出那把斧子，轻巧的抡了一圈斧子由反手握住变为双手紧握，铁黑色的斧刃在迷蒙的月光下反射出的寒光在空中划了个半圆，雪人再次散落。
这次它没有化为碎雪，嗖嗖抖落的碎块化为尖冰朝苏盏门面上落下。
苏盏挥斧挡开，抬脚扫了下自己脚下的碎冰。
视线中的障碍扫清的途中，苏盏看到了机敏躲开的祝闻。
她的头一下就就裂开了。
要是刚才劈到祝闻，那她是不是……
苏盏越想头皮越麻，破口大骂：“祝闻你神经病啊！跟着我干嘛？！”
见危机过去，一脸惊骇跑来的“暴民们”木了一下，看向苏盏：“祝闻？！”
祝闻：“哦豁。”
苏盏：“……”
她扔了斧子，捂住脸，麻了。
季霜还嫌苏盏不够痛苦，慢悠悠道：“我们在等它彻底变成人形，你在等什么？”
苏盏往地上一蹲，累了。
“暴民们”已经麻完了，指着祝闻看着姐姐尖叫：“这他妈就是祝闻？！”
矮个子疯了：“这他妈就是我想给他磕个响头，还想杀了他抢劫的祝闻？！”
祝闻：“所以你是想先给我磕个头，还是想先杀了我？”
矮个子噌噌噌后退几步，一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我不明白了。”
祝闻抬脚踢了踢苏盏的鞋尖：“不要装死，起来。”
苏盏木着脸站起来。
她终于选择面对现实，抬起头双眼犹如X光一般上下扫视祝闻。
确定祝闻连衣服都没破后，猛的松了一口气。
“你以后离我远一点。”苏盏挥了挥手，害怕极了：“我要是砍到你，9号管理官会砍我。”
祝闻诧异：“不至于吧。”
苏盏深吸了一口气：“至不至于我们说了不算。”
她要是这么说，祝闻就不反驳了。
和季霜对视了一眼，祝闻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你在玩家面前表现的和我这么熟，真的可以吗？”
苏盏木了一下，看向“暴民们”。
“暴民们”瞬间立正，连头发带头皮一起炸开。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苏盏抡起斧子：“没办法了。”
“暴民们”：“？？？”
就在这离剑拔弩张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刻，高个子突然转过头，瞪着祝闻道：“你是祝闻？！”
祝闻皱眉：“你有延迟？”
在场全员：“……”
高个子反应了一下，一脸没头脑很高兴的模样满面喜色的跑过来一把握住祝闻的手晃了晃：“你救了我弟弟哇！要不是你的办法，我弟弟说不定走不出那局复活赛了。”
祝闻：“我都不认识你弟……”
就在祝闻慢悠悠说着话的期间，高个子握住祝闻的双手一松，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他猛的扣住祝闻的手与匕首刀柄，往祝闻下腹一送！……送！送？
送不进去？
高个子仓惶的抬起头，他明明确定祝闻处在松弛的状态。
祝闻抿了抿唇，倒是不难猜出他在想什么。
“我如果不放松，”祝闻将高个子的手反扭，“你是要截肢的。”
说着，他把高个子甩开。
“暴民们”眼看着高个子被挥开，“吧唧”一声砸到了几米外的凸起的碎石上。
「笑死，我每隔几关就会看见一个因为诈降而寄的玩家」
「这未尝不是一种排除法（」
「哦，已经没有人在意苏盏到底在干什么了是吧？」
「前面的，我只能说，苏盏绝对不是这个分段的人」
「前面的不要用嘴放屁」
祝闻觉得高个子可能没搞清楚。
在特殊关卡，他和敌方分享经验纯属是闲着，更何况从他的角度看，他才是名为玩家的猎物。
但也许换个视角，在高个子听别人转述的故事中，他和季霜以及舒书才是BOSS，甚至是乐于助人、对玩家频繁手下留情的BOSS。
高个子不该觉得BOSS会在玩家前面放松警惕、或者时常抱有恻隐之心。
苏盏转头看着昏死在雪地上的高个子，扬了下眉。
随后，她低下头点开面板。
核心NPC的数据确实经过限制。
历史最高分远超祝闻季霜的史提芬和汤姆不提，这俩整体素质下压70%非常合理。
事实上只有9万分不到的祝闻，整体素质抑制20%对上这个分段的玩家已经不算游刃有余了。
可为什么高个子会毫无还手之力？
她狐疑的看向祝闻，记下祝闻的玩家标号关上面板。
另一边，季霜抓着祝闻的手打量，“有没有受伤？”
祝闻好笑道：“这话你应该问他。”
他朝高个子努了努嘴。
“说的对。”季霜颔首，从后腰抽出匕首看向还有一口气的高个子：“我去杀了他。”
祝闻抬手把她拉回来：“溅一身血可没地方洗衣服。”
「我会时不时把在我面前秀恩爱的玩家记入暗杀名单（」
「大伙帮我看看！我现在像不像狗？」
「啊？你们从哪里看出他们在秀恩爱的？我有问题？」
「前面的，你是无敌的」
「求求了，来个人细说苏盏！」
季霜被祝闻拽回来，倒没有更多的意见。
毕竟这天气，别说受着重伤，就算没受伤在外面毫无意识的躺几个小时都得走远。
她撇了“暴民们”一眼，“啧”了一声，拉着祝闻转身：“我们走。”
祝闻拿手指点了点她的背，提醒道：“雪人。”
季霜：“哦。”
她想起来了，站住脚转身看向“暴民们”。
“暴民们”被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个个如临大敌，互相靠拢后看着祝闻和季霜大气不敢出。
就他们这几个人，也不是没人想过趁着气氛不错、或是找个气氛松弛的时候，突然暴起把这些NPC送走。
可只有高个子真的这么干了，结果他们也看到了。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8天左右，这矛盾一激发、他们万万不可再在原先的小木屋里待下去。
季霜不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只扬了扬下巴：“你们走。”
“暴民们”没反应过来：“？？？”啥？
季霜又是“啧”的一声。
“暴民们”立刻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先有一个人转声拔腿就跑、剩余的人立刻跟上。
矮个子慌乱间想起什么，停下脚看了眼不远处的高个子。
季霜“啧”了一声，把手中的匕首掷出去，刀尖穿透呼啸的大风、钉进高个子的胸膛。
空中响起游戏播报的声音——
【剩余暴民：6】
矮个子再顾不得许多，脚下滑了一下连忙站稳拔腿狂奔。
随着“暴民们”的脚步，地上的积雪再次耸动，细雪不再死盯苏盏，而是循着“暴民们”狂奔的脚步快速跟上。
苏盏看了眼“暴民们”的背影，耸了耸肩：“今晚还有几个名额？”
祝闻：“嗯？”
“这也不知道？！”苏盏瞪着眼，人傻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找到了几个‘惩罚’条件。”
“你早这么说。”
祝闻朝高个子的尸体走去，还怪舍不得那把刀，毕竟这关结束前仓库都打不开了。
他一面走一面道：“前置剧情里给的算一个，早上你们触发了一个，现在是两个。”
“所以一夜可以对几个玩家下手，取决于我们这边找到了几个‘惩罚’条件和玩家是否触发的个数是吧。”祝闻道。
苏盏跟上去，颔首：“是这样，展开来讲人少的关卡惩罚条件也会跟着少、反之就多。”
她上前一步，拉住祝闻：“我来吧，我有换洗衣服。”
祝闻：“行。”
苏盏在高个子面前蹲下，没第一时间拔匕首，而是十分流氓的打开了高个子的游戏面板，确认了一下他的积分后，操作了一下。
「他妈的这都啥啊？为什么又黑屏了？！」
「游戏，NMSL」
「这直播间是不是该定期维护一下？」
「嘶——有没有可能，这黑屏压根不是游戏的错？是有人在操作我们？」
「前面的为什么要把问题变得这么复杂？！」
祝闻眼看着高个子的游戏积分从58932变成了0，扬了扬眉。
还能这么抢劫？
他清了清嗓子，道：“有句老话叫‘见者有份’。”
苏盏：“……哪里来的老！……”
说到一半，她木住了。
还真有这句老话。
苏盏木了一下，点开高个子的仓库，把里头的道具全扒拉了出来，“好啊，见者有份，都给你，不客气。”
祝闻盯着地上这一大坨乱七八糟的杂物，沉默片刻：“也行。”
其实他的重点也不在这些上，只是他隐约记得他和舒书头一次一起玩游戏的那一局里，他和季霜在场景通路里放倒过两个场景巡.逻员。
那个时候，其中一个场景巡逻员的面板就是开着的，但他根本没办法操作。
为什么苏盏就可以？
因为高个子是玩家？和游戏巡,逻员身份不同。
还是苏盏身份特殊，有这个权限？
祝闻觉得应该是后者。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羡慕。
苏盏见祝闻杵着不动，暗道了声“祖宗”，亲力亲为把地上刚缴获的道具全部收进同一个包里，递给祝闻。
她道：“分是不能给你的，危机应……啧，说这个你也不知道。”
苏盏改口，“总之有人盯着，不能再被人发现你除了和9号外，还和别的管理官有联系了。”
祝闻接过包：“所以你也是管理官。”
苏盏：“……”
她木了一下，眨了眨眼从仓库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突然问道：“你看过《黑.衣人》吗？”
祝闻直接一个：“我要告诉姐姐你清我记忆。”
苏盏：“……”
好。
没事了。
她把东西收起来，刚想滚蛋，却见自己的面板亮了一下。
苏盏朝祝闻压了压手，示意祝闻稍等，随后打开面板。
“……那个疯子。”
她小声咒骂了一句，抬起头看祝闻，语速极快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赶紧说了我一起告诉你，我要走了。”
祝闻皱眉：“走了？”
苏盏：“字面意思，这关我不玩了。”
祝闻：“这是规则允许的吗？”
苏盏：“没问题了是吧？那我走了。”
她转身往山顶方向走去。
祝闻抬手拉住她：“出事了？”
苏盏：“不管你的事。”
“我也没说是我的事，”祝闻跟上去：“所以真的出事了？游戏后.台？姐姐？”
苏盏转头看他。
祝闻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毕竟他对游戏后.台的了解不多，第一反应就是姐姐和监管中心，经过这几天在生活区的“兼职”，联想的时候还能往里再加个后勤室。
但苏盏是管理官，那么不论是监管中心或是后勤室，应该都轮不到她操心——除非这两个地方炸了。
那剩下的，能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能使唤的动苏盏、和苏盏同级的姐姐了。
不保对，就那么一猜。
但苏盏第一反应眼神不对，祝闻确定了：“是姐姐。”
苏盏：“……”
她沉默几秒，扭了扭手腕抽回手，“别添乱，你玩你的游戏，不算太大的事。”
祝闻：“什么算大事？”
苏盏：“游戏炸了算大事。”
祝闻不接受这个说法。
他并不是什么执拗的人，但大部分时间被人惯着，以前是江铃、阮东旭，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季霜和姐姐，所以也并不是一个轻易会在不合心意的时候善罢甘休的人。
苏盏并没有从姐姐口中听到过太多次祝闻的名字，但只看祝闻的行为分，就知道丫就是个惹事精。
为了防止祝闻硬要跟着，她举双手做妥协状：“真的不是大事。这样，”
苏盏看了眼时间：“你应该也不是担心别的，不过是9号管理官而已。”
说到这，她抬起头看向祝闻：“我保证48小时内她会来找你，如果48小时后她不来，我亲自来接你去看她。成交？”
祝闻：“24小时。”
苏盏：“嘿！你小子！——”
游戏标志又亮了一下。
苏盏打开撇了一眼，是真的赶时间，挥手道：“行吧行吧。24小时就24小时，满意了吗？”
反正超时了祝闻也没办法，24小时就24小时吧。
乱说嘛，有嘴就行。
苏盏就不信祝闻在游戏里待得好好的，还能杀到游戏后.台去。
笑死，根本不可能。
苏盏认真的觉得自己唬祝闻这一下完全不能怪她，时间紧，她没时间再在这里多费口舌了。
她眨了眨眼，确认道：“OK？”
祝闻退后一步，笑着朝苏盏摆了摆手：“拜拜。”
苏盏：“……”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快步离开。
莫约10分钟后，游戏播报再次响起——
【剩余暴民：5】
「woc总算恢复了！」
「等会儿的！爷的苏盏呢？！」
「？？？？？之前爬走的玩家还在啊？怎么又少人了？少的是苏盏？」
「捏嘛，我他妈漏剧情了，但这真的不是我的错，RNM游戏！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