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慌慌张张冲进来的年轻人,我心一紧,随即道:“怎么了,慢慢说。”
这年轻人我认识,叫大木,山神庙最后战斗的时候就有他,除了那个太过显眼的壮汉外,就属他冲的最前了。
不过最后由于人太多,他并没有挤进庙堂内。
之后下山的时候,他还小声埋怨过那壮汉,说要是让他进去的话,那两白衣男子绝对跑不了……
“陈兄弟,铁子他们,哎呀,你们还是先赶紧过去看看吧。”
听到我话,大木急切说了声,转身就带起了路,我心一凛,赶紧起身跟他出门。
路上,大木一边朝铁子家,也就是那个壮汉家小跑着,一边跟我急切说,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他说,铁子还有白天一同上山的那几个年轻人身上忽然发生了溃烂,而且还痒的不行。
我听的眉头一皱,心中瞬时紧了起来。
等到了铁子家,还没进门,便见院子里已然乱成一团。
邻里老少全都围着铁子等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有人端来水和毛巾,却又不敢乱来。
至于铁子和那几个年轻人则全都咬牙切齿,在院子里来回快走着,看样子很是难受。
我没敢耽搁,和刘伯刘民生直接分开人群走了过去。
本来我还以为铁子他们身上发生的溃烂不算严重,可真当我走到跟前,整个人呼吸顿时就是一滞。
只见光着上身的铁子和那几个年轻人,前胸后背,全都是脓包,而胳膊手上甚至比身上还要严重。
“别挠!”
看着身形高大的铁子,扭曲着面孔伸手就像是泄愤一般想要把肩上的脓包抓烂,我立即大喊一声走到了他跟前。
听到我话,铁子,以及与铁子身上一样满是脓包的另外几个年轻人身形一顿,瞬时朝我看来。
只是他们脸上却充满了痛苦。
看着他们满脸痛苦的模样,我深吸了口气,道:“你们先冷静,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来之前听了大木的话,我已经大致猜测到他们身上的脓包极有可能和山神庙最后那两个白衣男子放出来的毒烟有关。
但事关重大,还是得问清楚一些才行。
听到我话,铁子等那几个年轻人强忍着身上的痛痒,说:“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吃饭时也没事,可吃完饭,我突然觉得胳膊上痒,还以为是被蚊虫给咬了。”
“可等我一挠,胳膊上的肉皮就跟坏掉一般,直接就挠下来了,紧接着我全身各处也痒了起来,我爹一看,说后背全是脓包。”
“一开始我还不信,心想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身上怎么起脓包了?但紧接着三全他们就来了,说身上起包了,我一看……”
看着铁子满脸痛苦的说着,我略微沉思了下道:“今天最后留下的那十几人中,除了你们几个是从毒烟里出来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应该没了吧?”铁子四顾看了眼周围和他一样的几个同伴,随即摇头说。
听到他话,我看向刘民生道:“刘叔,你让人找一下今天留下的那十几个汉子,让他们全都到这里来。”
“好!”
看着刘民生转身去找人,我点着烟思虑起来。
铁子他们身上的脓包很明显就是那毒烟导致,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把人找齐才能确定。
如果除了铁子这些吸进毒烟的人,其他人没事,那就说明,铁子他们身上的毛病就一定是毒烟所致了。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毒烟竟然是后发性的。
当时好端端的没事,回家之后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发作,这也真是够歹毒了。
当然,毒的歹毒与否,也不光只是用毒的时效发作快慢就能决定。
但一般意义上来讲,毒发作的越慢,那也就说明害人之心,致死之心越强。
因为等到毒真正发作时,毒素已经攻心,再想救也就来不及了。
所以,那两白衣男子这一手毒烟,还真当是歹毒之极。
不过,眼前铁子他们虽然痛痒难耐,但看气色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刘民生朝身后指了指,轻声说:“陈兄弟,来了,全在这儿。”
“问过没?除了铁子他们还有没有身体出现异样的。”
“都问过了,没有。”
“那他们之间有没有吸过毒烟的人?”
“没,除了铁子他们,这些都没来得及冲进庙堂去。”
听着刘民生话,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已经大致确定,但真当定下来后,我还是不由轻松了口气。
只要铁子他们身上的异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引起,那就好办。
而且经这么一查,也说明了铁子他们身上的毒是没有传染性的。
毒没有传染性,我心中也确确实实大松了口气。
松气同时,我拿出烟点着七根,给铁子他们递进了嘴里,随即说道:“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你们身上的脓包溃烂是今天庙里那毒烟引起,也就是说你们中了毒。”
“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只要确定了原因,一般毒我还是能够解掉的。”
听到我话,铁子等人痛苦的神色稍微松了松,围观的邻里老少也是大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我准备看看他们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毒时,铁子突然看着我道:“陈兄弟,那……那个”
“嗯?怎么了,你放心说。”
“我……”铁子看着我支吾了一下,随即道:“我是想说,当时你不是也在毒烟里嘛,怎……怎么没事。”
“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我就是想说,当时咱们都在一起……”
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我笑了笑,本想说,我都快已经万毒不侵了,又怎么会中毒。
要知道前几年刚跟在北风身边时,他除了磨练我的意志,还外带着“磨练”我的身体。
美其名曰,世间险恶,人间路滑,一不小心摔倒就到了阎王老头那儿,所以必须得留一手防身才是。
至于这个防身怎么防,北风说,咱们这一行别的都不怕,就怕毒,所以,没事了就多吃、常吃那些有毒的东西吧。
当然,每次吃之前,他都会提前把解药准备好,然后等我毒的口吐白沫,离阎王老头只有一线之隔时,他才会把解药给我。
就这样,长年累月,久而久之,我身体产生了抗体,终究练成了“万毒不坏”之躯……
不过,这些话自然是不可能给眼前铁子说的,当然,就算说了他也不信。
看着他一脸紧张疑惑,我略微沉吟了下道:“我知道你的疑惑,不过我和你们有些不同,我以前的时候练过一种气功,叫做龟息功,也就是说遇到关键时刻我可以立即屏住呼吸,而待好长时间。”
“所以……”
“明白了。”
“不好意思啊陈兄弟。”
“没事,你们有什么疑惑,或者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只要我知道的,都会给你们解答。”
见铁子一脸不好意思,我摇摇头笑着道。
“没了,您还是赶紧给我们解毒吧,我现在全身又痛又痒,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体,我都恨不得直接剁碎拿去喂狗!”
听着他话,我点点头道:“你们先别激动,也别急,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一个一个来。”
话完,见他们点头答应,我看着铁子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痛和痒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听到我话,铁子摇摇头,“没有,就是痛和痒,不过现在好像没之前那么痛了,就是痒,浑身到处都痒。”
“其他人呢?”
“我们也是,现在没那么痛了,就是痒的厉害。”
“好,你们稍微等等。”
“刘伯,有热水没,我洗个手。”我扭头对刘伯道:“对了,再给我找瓶酒,还有小刀,刀要锋利。”
听到我话,刘伯点了点头刚要走,随即一愣,看向我道:“陈兄弟,这酒……咱自家酿的成么?你也知道我们这儿……”
这话一出,我也不禁一愣。
算了,自家酿总比没有的好,反正有酒精就行。
想到这儿,我点了点头示意刘伯可以,便洗了下手走到铁子身边,开始轻轻按压他胳膊上溃烂的地方。
“疼不疼?”
“不疼。”
“是不疼,还是没感觉?”
听到我话,铁子仔细感受了下,随即摇头道:“没感觉。”
“这里呢?”
“没。”
“这呢?”
“没。”
“这儿也没?”
“没……”
随着一问一答,我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那两男子所使的毒,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他们身上的好多脓包已经自行溃烂,我接过刘伯在酒灯上烧过的小刀,然后给铁子递了根烟道:“要是痛就说。”
“不痛,这点小刀子割一下就跟鸟啄似的,有啥好痛的,陈兄弟,你放心割吧!”
“呃!”
看着他一脸什么都不怕的架势,我不禁哭笑不得。
“我不是说你怕痛,而是要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感觉,我好判断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