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话,铁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在这一笑之下得以缓解,我有些好笑的对他道:“好了,你准备好。”
话完,我也没再打趣他,收起心绪,注意力全放在了他满是脓包的胳膊上。
对于他满是脓包的胳膊,我也没有客气,刀子轻轻一挑,直接就刺破了他胳膊的一个小脓包。
紫黑色的血水流出,我赶紧拿毛巾轻轻揩掉。
这一揩,我才发现脓包里面的肉也已经开始发黑。
看到这副情形,我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有感觉没?”拿刀在那发黑的肉上面轻轻拨了拨,我抬头看向铁子道。
铁子摇了摇头,我眉头不禁皱的更加紧了起来。
这毒这么厉害的吗?
难道非得截肢不成?
可这毒明显已经到了他们全身各处,真要截肢的话,那岂不是得把四肢全都截掉?
可真要截掉,那又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再说,以刘家村这样的医疗条件,恐怕就算是真的要截肢,也做不到啊。
一时间思虑着这些,我心不禁沉了下来。
算了,还是先看看能不能分辨出他们到底中的什么毒吧。
要是真分辨不出,到时候再决定这个也不迟。
想着这些,我让铁子抬起胳膊,然后鼻子凑到他胳膊上的脓包前,仔细闻了起来。
不闻还好,这一闻,我整个人顿时一惊。
尸气,铁子胳膊上脓包处竟然全是尸气。
“陈兄弟,怎么了?”
见我脸色变了,刘伯赶紧出声问道。
“没事。”我深吸了口气,摆摆手说:“刘伯,有没有糯米。”
“糯米?”
“对,多拿点过来。”
“行。”
“陈兄弟,这……你要糯米做啥?”
见刘伯和铁子老爹进屋去找糯米了,刘民生一脸疑惑的看向我道。
我看了铁子等人一眼,略微沉吟了下说:“如果没错的话,他们中的应该是尸毒。”
“尸毒?”
这话一出,不止刘民生惊了,就连围着其他人也全都大吃一惊。
“就是那种会变僵尸的尸毒吗?”惊了片刻,刘民生满脸紧张的看向我说。
“算是吧,不过他们不是被僵尸咬,应该不会变成僵尸,医治不及时的话,顶多全身溃烂而死。”我点点头回说,没想到他还懂得挺多。
不过听到我解释的刘民生以及其他村民,刚刚大惊完,却又瞬时瞪大了眼睛。
见他们这样,我知道自己不小心话说的有点严重,便赶紧道:“刘叔,你们别担心,他们才刚发作,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我看见刘伯和铁子老爹抬着一袋东西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不禁顿时一愣。
“刘伯,你们这是……”
“糯米啊,不够?”刘伯一愣,随即扭头朝着大木喊道:“大木,你家还有没有糯米了,没有的话去我家抗,我家还有半袋!”
“别别,够了。”眼看大木应了声就要冲出院门,我赶紧摆手,心中一阵哭笑不得。
好笑归好笑,但救人要紧,既然拿来了,我也就没工夫再去给刘伯他们解释了,解开袋子,随手抓了一把,便走到了铁子跟前。
“有可能会疼,你忍着点。”我看着铁子认真说。
见我有些严肃,铁子轻松一笑道:“陈兄弟,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怕”
“疼”字还没出口,铁子脸色瞬时一变,紧接着他的面孔剧烈*起来。、
“啊,不行了!”
“疼……”
“嘶!好疼……”
“啊啊啊……”
看着铁子忽然间在原地剧烈蹦跳起来,我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眼前这情况,看来我刚才判断是对的。
那两白衣男子使的毒烟,并不是什么其他毒,而是术士界人中惯用的尸毒。
可这东西总的来说,正道人士是很少用的,绝大多数都是那些专搞邪门歪道的人在用。
这也就是说,那两白衣男子绝非什么正道人士。
也是,他们要真是正道人士,也就不会假扮山神来干这种遭天谴的事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摇头笑了笑,将这些思绪暂时压在了心底。
该来的总归会来,想解决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毕竟我扰了他们的“祭祀,”他们肯定是比我更急于前来报仇的。
看着铁子大喊大叫,被我洒了糯米的胳膊上冒出阵阵黑烟,我暗自点头,心中多少松了口气,看来尸毒还并未深入骨髓,有的救。
“陈兄弟,铁子他……”
铁子老爹见自己儿子如此痛苦,不禁一脸紧张担忧的看向我。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接着对刘民生道:“刘叔,咱这儿不是有个老郎中吗?你找人去问问,看他那里有没有儿茶。”
“儿茶?”
“对,儿茶。”
“好。”
见刘民生找人去了,我走到已经阵痛过后,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的铁子跟前道:“接下来你们估计要痛上一阵了,不过没关系,忍忍很快就能过去。”
听到我话,情绪刚刚平复下来的铁子,嘴角顿时一抽,但他也知道我这是在救他,便也没多说什么。
而与之一起的其他几个汉子,见过铁子刚才的痛苦后,听到我话,面色也是瞬时变的极为难堪起来。
好在没有人再提出什么质疑,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看向铁子老爹道:“伯父,家里有没有空房,要大一些。”
“大一些的空房子。”听到我话,铁子老爹短暂思索了下看向我道:“有是有,不过常年没住人了,陈兄弟,您要是想住过来,睡铁子那屋就成。”
“呃。”见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赶紧摆手道:“伯父,我不是要住过来,而是找个地方让他们睡。”
“啊?这个,那好办,我把放杂物那间屋子腾出来,他们就是全都睡一起那地方也够。”
“那行,您找人尽快收拾一下,对了,炕上地下的土,也尽量扫干净。”
听到我话,铁子老爹点了点头,便招呼了几个乡邻赶紧去收拾屋子了。
也就这时,院门口急步走进来一个白胡子老人,身边则跟着大木。
这老人我见过,刘家村唯一的郎中,听村里人说,老人医术了得,很多病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见他进来,我赶紧上前两步递烟打招呼道:“张老伯,您让大木带话过来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
“不碍事。”张老伯摆摆手,瞪了一眼刘民生说:“要不是大木过来找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陈兄弟,铁子他们全都中了尸毒吗?”
“嗯,尸毒,我准备用糯米给他们拔拔,用不了一礼拜,应该就全都能好。”
“不过好了之后他们皮肤上的创伤,还得您老给开个方子啥的,帮他们治治。”
听到我话,张老伯摇摇头道:“陈兄弟,您就别抬举小老儿我了,虽然我是专业行医,但您这个风水先生,医术恐怕比我要高明的多。”
“我可是知道,干你们这行的,医术可大都非常高明,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就不献丑了,至于儿茶,我去年冬天晒了很多,要多少让人过来拿就是。”
见他说话,语气神态中对我尽显尊崇,我不禁一愣,看来这老头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他曾经应该与我们这一行中的人打过交道。
别的不说,就凭他刚才那句,他可是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医术一般都非常高明。
没错,这话他并没有说错,做我们这一行的,别说,好多人的医术还真是非常高。
对此,我也曾问过北风。
他给我的解释则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大多都是斩妖除魔,救死扶伤,不会点医术怎么救死扶伤?
总不能天天拿着刀剑去斩妖除魔吧?
还有就是,人间路滑,江湖险恶,学一两手医术也算是多个东西傍身,万一自己受了伤啥的,也不用到处跑着去求医,随便抓点草药,弄弄就能完事。
所以,干我们这一行的,一般还都会几手医术。
不过我嘛,我也就半吊子水平,并不是眼前张老伯所说,医术非常高明的那种。
不是我不想学,而是北风说,跟他学了术法的人,为什么还要学医?
要是对战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周全,那还学什么术法?
不趁早去见阎王老儿,活着浪费什么空气?
所以……
当然,他多多少还是教了我一些医术方面的东西。
比如像铁子他们这种,中了尸毒该怎么办?还有阴气入体怎么驱除?阳盛怎么平衡,阴虚怎么滋补等等一些。
至于什么医术绝技,我却是一点都没学到。
也不是我不想学,估计是北风也就只知道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来给我教。
所以……他之前那些不让我学医的话,也应该就是为了掩盖他根本就不会医术而找来的借口。
想到这儿,我心中忽然一动,再看向眼前留着山羊胡的张老伯,不禁觉得有些古怪起来。
他,该不会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