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1月17日,马歇尔·费迪南德出生于法国约讷省的省会欧塞尔。值得一提的是,马歇尔似乎在出生时就被注入了犯罪基因,从小到大不断惹事,甚至在10岁之前就已经留下了多起盗窃记录。
即使进入了学校,马歇尔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还多次因为暴力事件而被学校开除。其中一所学校的教师在开除马歇尔时,特意和他的双亲表示应该带他去医院做下检查,1914年3月,17岁的马歇尔此生第一次被确诊患有精神病。1915年,18岁的他从一所特殊学校毕业,勉强拿到了一份学历。
此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前线兵源紧缺,即使身患疾病,马歇尔还是在1916年1月应征入伍。结果入伍还不满一年时间,他就遭遇了一战期间最惨烈的攻击——毒气战,在第二次艾纳河战役期间,马歇尔由于吸入了不少毒气,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在被抢救过来后,马歇尔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实在无法继续作战,于是被送去后方疗养院进行恢复治疗。
通过治疗,马歇尔的精神病有所缓解,但他还是改不了偷盗的本性。大到军用吗啡、部队资料、长官的钱包,小到一床军用摊子,他都偷过,并因事情败露被判处在奥尔良的一所监狱内服刑。在服刑期间,马歇尔又进行了一次关于精神病的检测,再次被确诊患有精神疾病。
1918年,出狱后的马歇尔因战事吃紧,再次被派上了前线。可仅仅在前线作战了三周,马歇尔的精神再度崩溃,为了离开这个死亡之地,他甚至故意朝自己的脚部开了一枪。这种自残的行为“非常有效”,三个月后,养好伤的马歇尔终于从战场上退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成功退伍。
魔幻的事从这时便开始发生,一战结束之后,马歇尔参加了一项针对退伍军人的快速教育项目,只用了8个月就完成了医学院的学习,甚至还在艾福乐精神病院实习过一段时间。1921年12月,马歇尔拿下医学学位。
刚一毕业,他便搬到了维勒讷沃,成为了一名私人医生。在那里,马歇尔靠着自己的个人魅力收获了不少患者,他不光故意给这些人开容易上瘾的药物,使其离不开自己,还背着病人用他们的病历申请了国家医疗基金,这样他每次看病都能收获双重报酬。除了这些,他还会接一些违背道德的医学实验,以及进行在当时还属于违法行为的堕胎手术。
1926年,马歇尔的人生再度迎来转折。此前他一直都在从事一些不怎么伤人的犯罪,这一年马歇尔动了杀心。他的第一个受害者名叫刘易斯-德拉沃,是一名老年患者的女儿。由于对方年轻貌美,马歇尔便略施诡计让其爱上了自己,这份恋情很快人尽皆知,但那一年的5月,刘易斯忽然失踪了!在接受警方调查时,邻居们纷纷表示,曾看到马歇尔将一个大箱子装进自己的车子里。虽然有了明确的嫌疑人,但警方也只是草草调查了一番,最终以“离家出走”的结论为这起案子盖棺定论。
失踪案发生的同年,期望获得更多权势的马歇尔参与了维勒讷沃的市长竞选。为了达到目的的玛西尔在选举时耍起了手段,专门雇了一个人与自己里应外合,在与对手进行公开辩论时扰乱对手的发言,最终轻松获胜。果不其然,刚刚走马上任,他马上开始挪用公款为自己的享乐买单。
1927年,他与一位名叫乔吉特的姑娘结婚了,又过了一年,他的儿子格哈德出生。按照马歇尔的计划,自己将会掌控这个城市很久很久,并且靠这样的途径暴富。可马歇尔的犯罪行径早就引发了诸多不满,省长的办公室里,投诉马歇尔盗窃和进行不正当金融交易的信件已经堆成堆了。
终于,在1931年,马歇尔的丑事被曝光,迫于舆论的压力,他不得不辞去了市长职位。可笑的是,就这样一名市长,在当地居然还有不少拥趸,辞职仅五个星期,马歇尔竟然又成功地当选为该地区议会的其中一名议员。这次他的违法行为很快被人检举,1932年便因被偷电被议会除名。至此,马歇尔已经无法在维勒讷沃立足,于是举家搬迁到了巴黎,在这里他又开办了一家诊所。
马歇尔在巴黎用得依旧是老一套:拿虚假的简历吸引顾客,再故意给他们开一些容易上瘾的药物,使诊所成为了贩毒场所,甚至还靠着这些勾当在自己所在的区收获了极高的口碑。1936年,他被巴黎市政府任命为民事医师,有权开具死亡证明,但同年他就因盗窃的和袭警被判刑,1937年获释。出狱之后,马歇尔依旧不知悔改,继续偷税漏税。
1940年,法国沦陷,巴黎成为了由纳粹德国直接控制的占领区。在这期间,马歇尔又别出心裁地给自己找到了一条财路——他开始为那些被强征去德国劳动的法国人开伪造的医疗证明,以此证明他们没有能力从事那些高强度的劳动,每次收费50至100法郎。直到1942年,马歇尔才因为办假证而被人举报,但是这次他没有被捕入狱,只是交了2400法郎的罚款就了事了。
这时,纳粹开始在占领区大肆逮捕犹太人了。早先的敛财手段已经收效甚微,于是马歇尔摇身一变,成了反法西斯斗士“尤金医生”。不管你是犹太人、游击队员还是罪犯,只要你能出得起25000法郎,尤金医生就可以通过特殊渠道把你送到南美洲,还附送所有必须的证件。为了能更好地招揽生意,马歇尔还颇有营销头脑地雇佣了拉乌尔,埃德蒙和鲁尼三个助理。
果不其然,消息一经传出,便吸引了众多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他们砸锅卖铁,变卖全部身家也要凑齐25000法郎,想给自己求一条生路。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尤金医生拿到钱之后给他们的,根本就不是生还的希望。只要这些人被马歇尔控制,他就会以阿根廷政府要求所有入境者都要接种疫苗的名义,给他们注射一针氰化物。等到这些人死后,马歇尔还会拿走死者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把衣服都扒下来换钱。起初这些受害者的尸体会被直接扔进塞纳河里,但是后来马歇尔发现这样太容易暴露,便开始在自己的车库里,用生石灰来销毁尸体。
马歇尔不仅要赚这些想要求生的人的钱,他还得到了德军情报机构的许可和赞助,为他们在招募法国盖世太保的成员。靠着这两项“营生”的收入,马歇尔一口气在巴黎买下了两套房产。
这个毫无人性的杀人凶手就一直这样疯狂敛财,直到1943年,尤金医生“拯救”犹太人的行为惊动了盖世太保。由于他们打出的旗号,盖世太保们真的以为马歇尔一伙在安排犹太人进行偷渡,便让一个犯人假装犹太人接近尤金医生,企图将他们一网打尽,结果那个犯人却失踪了。盖世太保们一看这还得了?直接将这伙“抵抗组织”一网打尽,这时他们才发现,尤金医生就是替他们招人的马歇尔!几人受尽了严刑拷打,却始终没有招出其他的抵抗组织成员(毕竟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被关押8个月后,马歇尔一伙被释放。
出狱之后,马歇尔再次开展起了“偷渡”业务,这次他更加小心,将所有的尸体都放在家中处理,可苍天有眼,他的恶行最后还是泄露了。1944年3月,由于连续几天都被难闻的腐臭味困扰,马歇尔的邻居选择了报警。
当时马歇尔并不在家,在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后,他叮嘱道:“什么都不要做,我十五分钟之后就会回来。”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马歇尔一直不见踪影,屋内的烟却越来越多,警方担心会引发火灾,于是喊来了消防队,一起打开了大门。
消防员从二楼的房间进入,很快他们便走了出来,其中一人俯下身子开始呕吐。现场警员急忙上前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是“你们需要做些工作了。”
警员们从一楼进入,发现客厅里放着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焚化炉,那些浓烟都是它产生的。一只人的手臂正悬挂在焚化炉敞开的炉门上,一旁还有一堆煤、一堆骸骨和几具已经被肢解的尸体。尸体碎块和骸骨实在太过零碎,以至于警方根本没法认清到底有多少人遇害。
马歇尔赶回家之后,警察立即将他逮捕,并寻问他尸体是怎么回事。这时,马歇尔再度给自己扯上了反抗组织的大旗,称自己是其中一位负责人,那些被杀的人则是“德国人和国家的叛徒”。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整个二战形势已经逆转,德国在欧洲节节败退,呼吁反抗成为了当时法国社会的主流思想,办案的警员们都是法国人,他们听信了马歇尔的说辞,将他放了。
后来在对尸体进行身份确认时,警方才发现,其中很多死者都是注册在籍的犹太人,与此同时,盖世太保也开始以协助犹太人逃跑的罪名全国通缉马歇尔。到这里,双方都明白过来,马歇尔只是在名义上宣称自己能帮助犹太人,实际上却将这些人都杀了,但这时谁都没有对马歇尔进行抓捕,因为盟军此时已经在诺曼底登陆,法国再次成为了战场。
就这样,马歇尔四处逃窜,躲了7个月。直到盟军赢下了诺曼底战役,法国反抗军和警方开始联手对抗驻扎在法国的德军时,马歇尔居然胆大包天地化名“亨利·瓦列里”,加入了抗争的队伍,甚至还当上了反间谍小组的组长。
后来,《反抗军》报纸刊登了一篇关于“亨利·瓦列里”的文章,马歇尔以前的律师一下就认出,这个“英雄”就是之前的杀人魔,并且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警方。警方这才想起了他,立即对马歇尔展开了抓捕行动,最终在巴黎的地铁站将其逮捕,被抓当时,马歇尔身上还揣着31700法郎的巨款和50套身份证件。
1946年,马歇尔被押上了被告席,接受这场迟来的审判。他被指控犯有27起谋杀案,但根据他自己宣称的数字,仅在1940-1945年期间,他便杀害了63人。马歇尔对于指控当然是抵死不认,坚称那些死者都是德国人,而失踪的犹太人都已经在阿根廷过上好日子了,可这时已经没人再相信他的一派胡言了。
最终,马歇尔因27起谋杀案和99起其他刑事指控被判死刑。1946年5月25日,该犯被押上了断头台,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依旧不是忏悔,而是“先生们,砍头并不优雅,我请大家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