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差别杀人”是指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没有仇怨,随机选择作案目标、在作案现场见谁杀谁的杀人案件。犯罪嫌疑人作案是有预谋的,杀人的手段一般也是有预谋的,只是作案的对象是随机的。作案的目的一般是报复社会、挑起族群仇杀等。
该词汇最早出现在日本,2008年6月8日,东京发生了著名的“秋叶原交叉路口杀人事件”,该词由此得到广泛传播。这种犯罪是对警方侦办能力的一大考验,因为如果不能立即抓捕凶手,就极难用常规手段将其逮捕归案。
1984年6月28日,宁静的黑夜被恶魔撕开了第一道血色的口子。那天整个洛杉矶地区非常潮湿,当夜幕降临,气温略有下降时,79岁的珍妮-文考把窗户打开,让微风吹进她的公寓。但随着风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活动在地面上的恶魔。第二天,珍妮的儿子发现了母亲的尸体。她躺在**,头部、颈部和胸部都被严重刺伤,喉咙几乎被整个割开,头颅和身体就剩一层表皮连接,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珍妮在死前竟然遭到侮辱!
面对如此恶劣的案件,警方一头雾水,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将面对一个疯狂的杀手。此人的凶残程度和开膛手杰克以及山腰绞杀手不相上下,很快,这个恶魔就会得到一个属于他的代号——夜行者。
1985年3月17日晚上11点30分,刚结束工作的22岁女孩玛丽亚·埃尔南德斯开着车回到了所住公寓的停车场。自从换了这份工作,她经常在这个时间回家,好在这一带治安不错,玛利亚没遇到过什么危险。不过今天,她的保护神离开了她,玛利亚刚刚下车,一个瘦高的男人从一片阴影举着枪走了出来,玛利亚吓坏了,不断地恳求对方放过自自己,可话才说到一半,男子就开了枪。慌乱中,玛利亚用双手护住自己,这时她的幸运女神降临,子弹打在她的车钥匙上后弹开了,只造成了手部的伤势,玛利亚趁着这个机会倒在了地上,凶手以为她死了,于是快步走进了楼中。
玛丽亚躺了好一阵子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等她逃回家时,眼前的一切吓得这个可怜的姑娘坐在了地上。原来,她的室友冈崎代尔在玛丽亚遇袭时正在家中,她听到枪声后就凑到了窗边想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一瞥就和凶手来了个对视,那个男人火速上了楼,一枪结果了冈崎的性命,子弹从额头穿过,冈崎的头骨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粉碎。
得手之后,凶手并没有在此地停留,而是辗转到了附近的蒙特利公园。此时,身材娇小的华人余彩莲正开车经过此地,忽然一个人影窜上了马路,余彩莲猛踩刹车,这才没有酿成事故。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那个人影就快速靠近了车子,之后拉开车门,将余拽了下来,对准她就是两枪,接着又消失在了黑暗中。当余彩莲被发现时,还尚存一丝呼吸,但由于失血过多,到达医院时就已经死亡。
这三起案件引起了当地警方的关注,根据目击者提供的信息,凶手是一个有着长卷发、淡褐色眼睛和一口坏牙的瘦高男人。
1985年3月28日,一对夫妇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当凶手闯进房子时,文森特·扎扎拉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他随后被杀,凶手一枪击穿了他的头部。妻子玛克辛·扎扎拉被枪声惊醒,随后就被凶手控制住,在其逼问下交代了家中的财物都位于何处。不过,她趁着凶手洗劫财物之际挣脱了绳索,并从床下摸出了一支猎枪,可惜在她开枪时才发现这支枪里没有子弹。愤怒的凶手随即对其进行了残忍杀害,还对尸体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肢解,甚至挖掉了一只眼球作为纪念品……警方在调查现场时,找到了一枚完整的脚印,这几乎就是当时他们对“夜行者”所掌握的唯一的证据。另外,现场的弹壳经确认和此前三起案件所发现的一致,警方由此判定这是一个在逃的连环杀手。
5月14日黎明前,莉莲-多伊被一声巨响惊醒,发现一个男人正拿着枪站在自己面前,枪口还冒着烟,她的丈夫比尔-多伊头部中弹,正在痛苦呻吟。男人将莉莲拖下床,抽打她,扇她耳光并要求她交代财物的位置。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用指旋螺钉将莉莲的双手绑在身后,将她扔到垂死的配偶身边,然后开始翻箱倒柜。他搜刮一空后,又回到了卧室,粗暴地强奸了这位63岁的女人。幸运的是,莉莲没有被杀死,这位女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告诉警方,袭击她的人身材高大、憔悴、肤色黝黑,是西班牙裔。
在3个月中,洛杉矶又接连发生7起类似伤人案。警方根据部分幸存下来的受害者口述,描绘出了凶手的大概样貌:嫌疑人是西班牙裔,大约25至30岁,有一头蓬乱的黑色长发,油腻的头发垂在高高的前额上,散落在一张瘦骨嶙峋、布满麻子的脸上。他颧骨凹陷,嘴唇厚实,下巴方方正正,有一口坏牙,作案时爱穿黑色的衣服。
此人的受害者年龄段各异,作案手法始终如一,动机却莫名其妙。他的闯入,虽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甚至带有某些仪式性,但同时也带有浓烈的性意味——仿佛一个不纯的思想火花在他的大脑中造成了破坏,为了减轻折磨,他需要去折磨别人。
整个南加州陷入了大规模的恐慌之中,人们开始惧怕黑夜,很多原本独居的市民纷纷邀请亲友们搬入家中同住,入夜之后,原本繁华的洛杉矶如一潭死水,因为在这样的夜晚,你不清楚自己何时会碰上那个“夜行者”。
洛杉矶警方顶着巨大的压力,加紧了搜捕嫌犯的节奏,但“夜行者”却并没有因为警方的“重点照顾”而停下作案的脚步……
可能是在洛杉矶犯下了太多案件,“夜行者”选择前往旧金山继续作案。1985年8月18日,他潜入了彼得-潘和芭芭拉-潘的家,用一把0.25口径的手枪将彼得射杀在了**,随后性侵了芭芭拉,并对着她的额头开了一枪,任由她在**等死。在犯罪现场,拉米雷斯用口红在卧室墙上潦草地画了一个五角星(魔鬼撒旦的标志),又写上了“Jack the Knife”这句话。这不是他第一次在现场留下和撒旦教有关的标志了,这样的行为也让警方找到了他行凶的真实目的——进行邪教的献祭仪式。
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行者”的猖狂也为警方留下了找到他的证据。在旧金山的案件中,警方又提取到了一枚和此前保存的鞋印一模一样的鞋印,之后顺藤摸瓜确认了运动鞋的品牌,并找到了品牌制造商。根据厂家的数据,警方得知,该尺寸的这种球鞋在洛杉矶地区只有一双。就在他们打算顺着这个线索继续查证时,旧金山市长却在记者发布会上提前泄露了这个证据,第二天这双鞋就被人在垃圾桶中发现。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1985年8月24日,有人报警称自己的一辆汽车被盗,很可能是“夜行者”所为。四天后,警方在远郊的一条公路旁找到了这辆车。并在车窗上提取出了凶手的指纹信息,经检测,指纹属于一个25岁的流浪汉理查德-拉米雷斯,他有着长长的前科记录,包括多次违反交通以及违法服用药物等。
8月29日,警方正式发布了通缉令,还将他的头部特写滚动播放在全国性的电视节目上,印在报纸的封面上,希望尽早将其抓获。
没想打,比警方更早抓获凶手的,是愤怒的民众。
1985年8月30日,“夜行者”正试图偷窃一辆汽车,但他没注意到车子的主人皮诺当时正躺在车下,对这辆车进行修理。听到车子被发动的声音后,皮诺十分生气,他从车底一骨碌爬出来,掐住了偷车贼的的脖子。“夜行者”被吓了一跳,试图将车开走,利用速度甩开车主,但是强壮、愤怒的皮诺没让他得逞。在他的干扰下,“夜行者”驾驶着汽车,先是撞倒了一片篱笆,而后又一头扎进了车库里,皮诺追上去,一把拉开了车门,将这个偷车贼拽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将其甩到了大街上。
“夜行者”狼狈不堪,在地上爬了几米后便起身奔逃,穿过一条大街以后,他又试图抢劫28岁的安吉丽娜的福特轿车。他大声威胁这名西班牙裔妇女立刻把车钥匙交出来,否则就杀了她,没想到后者太过害怕,开始尖叫着求救。
仅仅对峙了半分钟,安吉丽娜的丈夫——32岁的曼努埃尔便冲了上来,他拿着围篱笆用的铁棍,一棍打在了这个偷车贼的后背上。
这场骚乱让周围的几个住户围了过来,很快有人认出,这个偷车贼就是电视上通缉的那个连环杀手!于是几人堵住了想要逃跑的“夜行者”,把这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揍了个半死。当警方到场后,躺在地上的“夜行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面对警方的问话,他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就是夜行者,并祈求警方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就这样,拉米雷斯正式被捕归案。
紧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审判。因为警方掌握的,只有带着拉米雷斯指纹的车和从其中一位受害者大腿上提取的拉米雷斯的指纹,而那些在各个犯罪现场发现的毛发和血液样本,经鉴定后既不属于拉米雷斯,也不属于受害者们,所以关键性证据的缺失,让审判局面变得扑朔迷离。
拉米雷斯的辩护律师也十分尽职,他想尽一切方法替拉米雷斯开脱,那些理由中自然包含了最“常见”的精神问题。据律师所言,拉米雷斯青年时期的“偶像”,是他的堂兄迈克,迈克是越战归来的老兵,经常带着拉米雷斯一起吸毒,还向他展示过在战争中折磨对方俘虏的照片。
有一天,在迈克的妻子对这两个无所事事的懒人大发牢骚的时候,迈克在拉米雷斯面前一枪击中了他妻子的面部。鲜血喷溅在拉米雷斯的脸上,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不堪一击,给拉米雷斯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辩护律师抓住这一点,刻意渲染拉米雷斯“受害者”的身份,可惜拉米雷斯本人却不怎么配合。在一次出庭时,此人忽然举起手臂,亮出手心的五角星,向着陪审团高喊:“撒旦万岁!”除此之外,他还在控方描述自己罪行的时候,肆意嘲笑死者及其家属。
1989年,拉米雷斯被判犯下13项谋杀、5项谋杀未遂,11项性侵犯和14项盗窃罪,处以死刑,将使用加州的毒气死刑室执行。之后他被分到了著名的圣昆丁监狱——这是一个需要排很长很长的队,才能接受死刑的监狱。
于是在接受死刑之前,拉米雷斯和自己的粉丝多琳-廖伊相爱了。值得一提的是,多琳始终坚信拉米雷斯是无辜的,甚至不顾亲人反目,坚持给狱中的拉米雷斯写信,倾诉自己的爱意。
在11年的恋爱长跑后,1996年,罗伊与拉米雷斯在圣昆丁监狱完成了结婚仪式。在这期间,拉米雷斯方开始不停地上诉,由于加州的上诉程序非常繁琐,每次都需要消耗很长的时间,因此拉米雷斯在死刑牢房整整呆了23年。
2013年6月7日,拉米雷斯因肝功能衰竭去世,恶魔终于离开了人间。如果真的存在死后世界,相信那些被他杀害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