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应该是大部分人最害怕的一种犯罪分子了。此前我们就曾介绍过,虽然在大众的印象里,连环杀手具有明显的特征,比如疯疯癫癫、道德品性低劣,可实际上很多连环杀手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无差异,甚至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有可能具有英俊的外表或极高的智商、学历。
已查明的连环杀手大部分都具有反社会型人格,从外表根本无法判断他们是杀人狂。连环杀手一般都是单独行动,杀害的大多是陌生人,且多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杀人。他们作案并不是一时兴起,动机也不是出于嫉妒或贪婪。
1974年11月7日晚,来自英国的记者桑迪-福克斯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了亚特兰大机场。这位记者正值事业上升期,前一年她报道了一桩虐待案引起了整个英国的讨论,这次她来亚特兰大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大新闻。
很不巧的是,她起先联系好的几家机构都临时放了鸽子,于是百无聊赖的桑迪只好在酒店的酒吧里消磨时光。这天她正坐在卡座上喝酒,一个打着和衬衫完全不搭调的花领带的男人向她走来并发出邀请:“能请你跳一支舞吗?”桑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抱歉,我才到这里,只想单纯地喝喝酒,这杯喝完我就要去工作了……”随后她又向男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你瞧,我是一个记者。”
男人似乎没有就此放弃:“你还会回来吗?我可以等你。”桑又是一番拒绝,随后就离开了酒吧。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她还是回到了酒吧里,果然,男人还在那里。桑迪远远地打量了一下此人:脸庞英俊,还有一头棕色的头发,颜色和自己的红发倒是很搭调。这一次,桑迪接受了他的邀请。
两人边跳舞边谈起了天,这个男人有着丰富的旅行经验,去过新奥尔良、休斯顿、达拉斯、肯塔基州、圣路易斯和阿拉巴马州。他得知桑迪是英国人后,热情地邀请她参加自己的佛罗里达州旅行,桑迪也欣然接受。
酒吧分别前,桑迪还和他开起了玩笑:“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上床的,我知道你还没问,但我能读取你脑中的想法。我对你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你很可能是另一个波士顿扼杀者(一个连环杀手)。”此话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之后的故事就和所有的艳遇情节一样,但桑迪不知道的是,自从1974年7月开始,美国已经发生了一连串的谋杀案,最可怕的是,这些案件被证实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1月9日,这天是两人离开亚特兰大的日子,怕路上无聊,桑迪特意买了几份报纸,没想到上面的头版全都在报道这一连串的谋杀案,他们在路上还对这个案子讨论了一阵子,桑迪记住了那个罪犯的名字——保罗·约翰·诺尔斯。
11月10日,两人顺利到达了佛罗里达州的西棕榈滩市,在那里桑迪也顺利约到了佛罗里达州总检察长进行采访。在完成采访后,交稿日期逐渐迫近的桑迪向自己的男伴说出了再见。男人表现得很不舍,甚至央求桑迪再陪自己一个晚上,可桑迪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他,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当天晚上,桑迪和一些美国记者在一起喝酒,众人还为此开了一番她的玩笑。第二天一早,当桑迪醒来后,发现事情出现了巨大的反转。一名警官敲开了她的房门,询问她是否认识一个叫苏珊-麦肯齐的人,桑迪记得这是昨晚一个一起喝酒的记者的妻子,紧接着警方的话让她大吃一惊:“你的朋友今早企图强奸她。”
让我们把视角转向那个男人,没错,正如大家所猜测的,此人就是逃犯诺尔斯。1946年4月25日,保罗·约翰·诺尔斯出生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个贫困家庭。据他后来回忆,当时全家一共有7口人,却挤在一间三居室内居住。随着贫困一起来的就是暴力,诺尔斯曾亲口承认,这个家庭“缺乏关怀”,他的亲生父母稍不顺心就对着自己的孩子大骂,如果将这个家庭放到现在,估计他们会被当地政府剥夺抚养权。
或许是养不起,又或许是单纯对负责任感到麻烦,诺尔斯很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转而由寄养家庭进行抚养。从小就缺乏关爱的他没有正经上过几天学,长期的无所事事加上困苦的生活,让这个男孩自然而然地开始了犯罪。
1954年,8岁的诺尔斯偷了一辆自行车,从此成为了一个小偷,这种生活持续了数年之久,诺尔斯也因此被当地警方关注。不过这种小偷小摸很难人赃俱获,警方也就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行为被诺尔斯理解为一种默许,于是他的犯罪行为也就越来越出格。
诺尔斯在这个时期并非没有受到一些处罚,他曾被送进佛罗里达州臭名昭著的多齐尔男校一段时间,这所寄宿制学校以“严格管理”著称,很多“问题少年”被送进了这样的学校,他们之中有的确实罪孽深重,而有的人,只是因为在学校厕所里抽了一根烟。那里所谓的严格管理其实是对男孩进行体罚,和诺尔斯一同进入这间学校的有300名男孩,其中有81个死在了那里。
从多齐尔男校出来后,诺尔斯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在他19岁那年,一名交警在诺尔斯违法交通法之后将其拦了下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孩居然反过来绑架了他。诺尔斯最终因此事被捕入狱,这也开启了他此后反反复复的监狱生涯,据后来人统计,诺尔斯的人生有一半时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
1974年,28岁的诺尔斯因为盗窃再次入狱。没想到在服刑期间,他和一名叫做安琪拉·维奇的加州离异女性成为了笔友。两人很快发展出了一段浪漫关系,不久就正式订了婚,安琪拉甚至还花钱为诺尔斯请了一位律师,帮助其获得假释。
4个月后,诺尔斯刑满释放,迫不及待地飞往加州想要和安琪拉完婚,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却给了他一个致命的打击。后来安琪拉曾接受媒体采访,她表示在见面时诺尔斯身上的“气氛”让自己觉得恐怖,并且她还为这段恋情进行过占卜,灵媒曾经警告她,她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危险的新男人,两者相结合,安琪拉最终决定取消婚约。
被拒绝的诺尔斯彻底释放了心中的黑暗,第二天返回佛州后,他在一间酒吧里和酒保起了争执,并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其捅伤,诺尔斯因此被捕。7月26日,诺尔斯撬开了关押室的大门,一场犯罪狂潮就此开启。
逃跑几个小时候,诺尔斯趁着夜色潜入了独居老人爱丽丝-柯蒂斯的房子,在将钱财抢劫一空之后,他亲手扼死了柯蒂斯,之后开着她的车逃了出去。又是几个小时过去,正当诺尔斯在寻找一处可以抛弃盗窃车辆的地方时,遇到了11岁的莉莲-安德森和她7岁的妹妹玛莉特,很快他意识到这两个孩子正是熟人家的,有可能认出自己,于是诺尔斯将两人引诱到车上并勒死,随后将两具小小的尸体扔进了附近的沼泽。
之后,诺尔斯便一路流浪到了大西洋滩,在那里,他又闯进了玛乔丽-豪的屋子,在抢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后,用尼龙袜勒死了这个不幸的女人。
两天之后,诺尔斯开着偷来的汽车在路上行驶时,遇到了想搭顺风车的简-多伊。这个变态正愁没事儿干,又岂会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他做出一副真诚又绅士的模样,接对方上了车,羊入虎口后,诺尔斯性侵并勒死了简。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诺尔斯又接连杀掉了5个人,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8月23日,他来到了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的蒙蒂塞洛,闯入了单亲妈妈凯瑟琳-皮尔斯的家中,强奸并杀害了凯瑟琳。值得一提的是,凯瑟琳三岁的儿子目睹了全过程,但诺尔斯没有杀掉这个小男孩,还在临走前给他做了顿饭。
之后,诺尔斯又来到了俄亥俄州。在利马的一家酒吧里,他和商人威廉·贝茨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脾气暴躁的诺尔斯最终勒死了他,并把尸体扔到了一片树林里。
处理完尸体后,诺尔斯开车前往内华达州,在那里,他在一处露营地里杀害了一对老夫妻。9月18日,诺尔斯又到达了德克萨斯州,期间一个女摩托车手向他求助,诺尔斯当然不会拒绝这块送上嘴的肥肉,三天后,就有人在路边发现了女摩托车手的尸体。
在亚拉巴马,诺尔斯和安娜-道森相遇了,两人一见钟情,诺尔斯带着安娜继续着自己的旅途,不过他的**很快褪却,并与9月29日杀害了安娜。紧接着,他又在维吉尼亚,射杀了53岁的多丽丝。
在佐治亚州的一个酒吧里,诺尔斯遇到了45岁的卡斯威尔-卡尔,两人一见如故,卡尔于是邀请诺尔斯到家中坐坐。这一行径无疑是在引狼入室,诺尔斯不光在卡尔家中捅死了这个热心肠的男人,还性侵了卡尔15岁的女儿,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最后也没逃过死亡的噩运。
紧接着,诺尔斯就遇到了桑迪,在和她分开后,诺尔斯将目标放到了苏珊-麦肯齐身上。11月11日他接着载麦肯齐去理发店的机会,用早就藏好的短管猎枪逼迫其和自己发生性关系,尽管面对这死亡威胁,麦肯齐还是设法逃出车外,并用公共电话报了警,诺尔斯则趁机逃脱。
11月17日,弗罗里达高速公路的巡逻警查尔斯认出了诺尔斯的车,就在他准备逮捕诺尔斯时,却被对手抢先了一步制服在地,就连配枪都被诺尔斯抢走。
既然警方已经认得这辆车,诺尔斯决定立即换一辆新的逃离这里,正巧对向有车驶来。诺尔斯在抢车的同时,还绑架了司机詹姆斯当人质,在认为自己已经逃过了追捕后,他在一片树林里将两人枪杀。
不过诺尔斯想不到,警方根本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抓捕行动早就提高成了最高级别,直升机、警犬都相继出动,还有不少正义感十足的民众加入了围捕。诺尔斯很快就被发现,在逃跑时他撞坏了车子,只得下车步行,边跑还边向警员们开枪,此时天罗地网已经完成,就算他再怎么负隅顽抗还是无济于事。
被捕后,诺尔斯很爽快地成为了自己的罪行,据他供认,至少有35人死于其手,但能找到尸首的只有20起。在被发现的20起案件中,受害者有14人是女性,6人是男性,这其中3人是儿童,3人是老人。
1974年12月18日,FBI探员罗尼-安吉尔和警长艾尔-李正要押送诺尔斯去最高安全等级的监狱时,诺尔斯趁两人不注意忽然扑向艾尔,打算抢他腰间的枪,罗尼见势不妙,果断对着诺尔斯的胸口连开三枪,当场将其击毙!这个穷凶极恶,犯下滔天罪行的杀人恶魔最终没有得到法律的审判。
在他死后,很多人都觉得疑惑,为什么他杀了那么多人,却独独放过了桑迪呢?有人猜测,诺尔斯在某种程度上,是希望自己能够出名的,而桑迪正好是一名记者,这样自己的故事就能留在世上,诺尔斯也就真正成名了。
这种说法也得到了另一位从保罗手中逃脱的幸存者——同样是作家的芭芭拉的证实。不过,这一切都是后人的猜测推理,诺尔斯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没有机会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诺尔斯并没有成功,事实证明,虽然他犯下了累累罪行,却没有被民众记住,甚至在类似案件出现时都很难被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