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格兰伦敦兰贝斯区的南部地区,有一个风光秀美,安静惬意的小镇——斯托克韦尔,很多伦敦人都会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养老地。但在1986年的夏天,一场噩梦开始在斯托克韦尔上演,镇上的老人接二连三地死去……
78岁的南希·艾琳·艾姆斯(Nancy Eileen Emms)是一名退休的教师,她独自住在伦敦西南部旺兹沃思郊区的西山路。这位离群索居的孤寡老人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因此她居住的半地下式公寓长期处于破旧、肮脏的状态。
为了改善像她这样的老人的居住条件,当地议会安排了一项家庭援助项目,每周会有社工来帮她打扫卫生,偶尔还会给南希做一顿美食。1986年4月9日,社工来到南希的家里例行探访,可她按了几次门铃都无人应答,这种情况对南希来说并不常见,害怕她出事的社工急忙去敲门,没想到稍一用力门就打开了,南希蜷缩在卧室的**,被子遮住了脖子以下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
社工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医生很快赶到了现场,经他判断,南希死于三天前,现场和往常并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暴力或可疑的痕迹,于是医生在死亡证明上给出了“自然死亡”的结论。
由于南希无儿无女,就连身后事都是社工帮忙操持。在遗体被送去火化的路上,社工们负责在家中整理南希的遗物,众人在忙碌之际,谈起了对南希的影响,之后不约而同地讲起了她和她的电视机的趣事,就在这时,一个社工忽然醒悟,那台便携式电视机不见了!
他们立即联系了警方,向他们报告这里可能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南希的遗体在被推进火化炉的前一刻被截下,法医对其进行了尸检,结果显示南希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有严重的瘀伤,肋骨裂开,喉咙周围有手指印。她的死因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勒死的,更令人发指的是,凶手还对她进行了性侵犯。
警方还原了犯罪过程,凶手是跪在她的身上,用一只手捂住南希的口鼻,另一只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在她死后,凶手实施了性侵,之后清理了尸体,将她伪装成自然死亡,并用床单遮盖住她颈部勒痕,最后带着电视逃走。
这起案件瞬间被升级为谋杀案,警方重回犯罪现场搜集证据。即便犯罪现场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法医小组还是成功地在南希的**采集到了一根不属于她本人的毛发。通过这个线索,警方认定犯罪嫌疑人是一个非洲裔加勒比人,可惜的是,当时的DNA技术还在起步阶段,英国警方也还没有建立相关的数据库,因此他们还是要使用比较老套且费时的方法,逐一排查伦敦登记在册的窃贼和性犯罪者,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在警方寻找凶手的同时,另一名老年妇女也遭受了类似的命运。1986年6月9日,就在距离第一起案件几英里远的一处公寓中,67岁的珍妮特·考克特也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这次凶手完全复制了上起案件的杀人手法,珍妮特也是一开始被认定为自然死亡,在经过尸检之后才发现她是被人掐死的,胸口也同样断了几根肋骨。珍妮特同样遭遇了野蛮的性侵,凶手将她的睡裙撕下来,临走前还不忘将它整齐叠好。
这次凶手对于受害者的选择让警方头痛不已。珍妮特和南希几乎是两个相反的人,南希孤僻,珍妮特却是个社交达人。她结过三次婚,育有四个孩子,虽然最后一任丈夫才去世没多久,但珍妮特依然很活跃。她享受忙碌的社交生活,与家人和朋友共度时光,同时担任租户协会的主席。杀人手法相同,但选择的受害者却南辕北辙,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
这次警方在现场依旧有收获,他们在阳台的花盆上找到了一枚拇指的指纹,在卧室窗户上找到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尽管调查人员现在拥有来自两个不同犯罪现场的DNA和指纹证据,但他们仍然无法确定一个具体的犯罪嫌疑人,也无法确定这些罪行是否是同一个人所为。警员们只能搜索此前记录在案的罪犯的掌纹记录,寻找其中是否有能和现场指纹相吻合的人。
尽管两名老年受害者在相距大约5英里的地方以几乎相同的方式被杀,但这些案件并没有立即联系起来。在当时,两起案件由不同的警察局进行调查,虽然调查这两个案件的侦探确实交换了信息,但他们认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是一个杀手做的。
6月27日凌晨3点,住在当地养老院的73岁退休工程师弗雷德里克·普伦蒂斯从睡梦中惊醒。这个时间,就连值夜班的护工都在打瞌睡,他却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刚从**坐起来,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没上锁的门的磨砂玻璃后,就在这个人影向他扑来的前一秒,弗雷德里克先生摸到了灯的开关并打开了它。
闯进房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即使被发现,他也没有惊慌,而是对老人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弗雷德里克想要大喊,男子一个健步将其按倒在**,之后双手钳住了他的脖子,先是用力掐住使老人不能呼吸,之后缓缓放开。凶手就这样“玩”了四次,一边重复一边在嘴里念叨着:“杀、杀、杀……”
陌生人的手扼住他的喉咙,弗雷德里克先生无法大声呼救。他用尽剩余的力气,成功按下了床头上方的紧急按钮。警报声响起后,男人从**跳下,飞快地跑了出去。等到警卫赶来,这人已经逃得毫无踪影了。
这起事件终于让警察终于意识到,斯托克韦尔正流窜着一个疯狂的、四处作案的杀人凶手。此人不止冷酷无情,还是一个虐待狂,需要折磨年长的受害者来获得乐趣。
凶手并没有给警方识破自己的机会,立即再次犯案。6月28日凌晨4点,一间养老院的安保人员正在例行巡逻,忽然,从一个房间中传出了剃须的声音,立即引起了他的警觉。虽然有些老人习惯早起,但在这个时间点剃须却不符合常理,安保立刻掏出了警棍,小心地向那个房间靠近。
还没等他走到房间门口,一个黑影就从里面冲了出来,飞快逃走了。安保一边追他一边报警,很遗憾,还是让他逃了。警方赶到后,开始搜查相关的房间,刚推开房间的门,就发现了两具尸体!他们分别是84岁的瓦伦丁·格莱姆和94岁的兹比格纽·斯塔布拉瓦,两人死在了相邻的两个房间,瓦伦丁还遭到了性侵犯。最令人发指的是,他是在做完这些兽行之后才去浴室洗脸、刮胡子,简直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这两位老人在波兰就认识了,为了躲避纳粹的迫害,他们一起来到了英国,瓦伦丁后来加入了军队,对抗过纳粹。没想到,英雄迟暮,最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一时间舆论哗然,媒体给这个残忍的凶手起了一个代号——“斯托克韦尔扼杀者”。为了尽快破案,伦敦警方组织了一支200人的巡逻队伍,还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征集关于凶手的线索,各大养老院中还安排进了不少便衣警察,希望能早日将这个恶魔逮捕归案。
但这个恶魔也在暗处观察着警方的动向,在确定自己被盯上后,他离开了一直作案的斯托克韦尔。7月9日,82岁的威廉·卡曼被自己的女儿发现死在了家中,凶手使用了自己标志性的杀人手法,卡曼先生先是被人勒死,之后遭到了性侵,屋内留下的脚印也和其他案发现场发现的相吻合。这次凶手进这间公寓洗劫一空,抢走了500英镑的财物。
1986年7月12日,75岁的特雷弗·托马斯被发现死在克拉珀姆巴顿区家中的浴缸里。由于托马斯先生已经死了一段时间,法医证据很少,因此他当时没有被算作扼杀者的受害者,尽管他几乎可以肯定是其中之一。
1986年7月20日,74岁的威廉·唐斯的尸体在他位于斯托克韦尔奥弗顿庄园的公寓中被发现。他同样死于扼杀者标志性的手段。在这期谋杀案中,警方再次于现场采集到了一组清晰的指纹。
因为那时警方的调查设备还没有如今这么发达,指纹也没法用电脑进行比对,只能人工用眼比对,虽然之前发现的一些线索已经将比对范围缩小到有过盗窃前科,同时还有非洲血统的男人,但这依旧是个大工程。
7月24日,扼杀者的最后一名受害者出现了。像许多被斯托克韦尔扼杀者杀死的老人一样,80岁的弗洛伦斯·蒂斯达尔独自住在赫灵厄姆拉内拉花园公寓楼的底层公寓里,过去60年来一直是她的家。这天清晨,公寓看守发现了她的尸体。法医发现她的喉咙上有标志性的瘀伤,凶手在勒死她时跪在她胸前的两根断了的肋骨。
这起案件彻底击碎了民众的安全感,他们对至今还毫无作为的警方感到非常失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家终于等到了好消息!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比对后,警方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流浪汉肯尼斯·厄尔斯金的身上。不过,这个肯尼斯居无定所,并不好抓,警察走访了伦敦的各个桥洞和旅馆,都没有发现肯尼斯的身影。
很快,警方发现肯尼斯一直在领取政府的失业补助金,下一次领取的日期是7月28日,那时肯尼斯肯定会出现。于是,警方事先在社会保障局中埋伏好,肯尼斯一露面,一队警员就立刻给他铐上了手铐。让警方没想到的是,肯尼斯没有做任何反抗。
肯尼斯的母亲是个英国人,父亲则是安提瓜移民。据他原来的邻居回忆,肯尼斯小时候是个性格开朗的孩子,还是个虔诚的信徒。但自从他的父母在70年代中期离婚后,他的行为逐渐变得暴躁,经常会霸凌年幼的孩子。
由于他的这些行为,肯尼斯被进过不少管教不良儿童的学校,但最终的解决都是被开除。他曾经将用一把剪刀戳伤教师的手,还曾在被关禁闭时挟持来检查身体的护士做人质。
他的杀人倾向从这一时期就开始显现,肯尼斯曾经在一所学校中纵火,差点烧死自己的同学。除此之外,他干过的事还有把同学推向奔驰而来的公共汽车、游泳时按住同学的头试图让他们溺水等等。
就连自己的兄弟他都不放过,他曾经想要吊死最年幼的弟弟,还不断要求自己的兄弟一起抽大麻,最终被赶出了家门,之后就和所有家人断绝了联系。
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他靠偷窃养活自己,只可惜他并没有当江洋大盗的天赋,多年来多次被警方逮捕,最终被判入狱。在被监禁期间,肯尼斯的精神逐渐变得扭曲,他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绘画,画得是老年人被残忍的杀死。
1982年,警方不顾医生给出的精神建议,将肯尼斯放归社会。那时的肯尼斯没有任何财产,只有自己被捕时穿着的一身衣服。但是在接下来的四年里,肯尼斯靠着失业补助金和抢劫所得,有了超过3000英镑的财产,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为了将这笔钱洗干净,肯尼斯开设了10个银行账户,他被捕时这笔钱依旧没有被处理完。
对肯尼斯的审问异常艰难,不管警察问什么,说什么,肯尼斯都不肯开口,他要么咯咯笑两声,要么盯着窗外看,要么干脆眼神放空。后来在精神专家的鉴定下,警方才知道,肯尼斯的心理年龄只有11岁。因为实在撬不开他的嘴,警方便放弃了对肯尼斯的审问,直接将他交给了法院审判。
1988年1月12日,肯尼斯来到法院接受审判。大难不死的弗莱德和其他几位目击者也被当做证人传唤,现场发现的指纹更是给他定罪的铁证,只是在整个审判过程中,肯尼斯还是一句话也不说。18天后,法院宣布了判罚结果,肯尼斯因为7条杀人罪被处终身监禁,至少40年后才能申请假释。
除此之外,警方还认为他是另外4起凶杀案的凶手,可惜找不到定罪的证据,只得放弃起诉。在肯尼斯被关押后,警方经过检测发现他患有1983年《精神健康法》所指的精神障碍,1988年,他被转移到了安全等级最高的布罗德莫精神病院进行治疗,至少要到2028年才可以申请释放,届时他将年满65岁。
值得一提的是,在被关押的过程中,他还救了另外一个杀手一命。1996年3月23日,厄斯金住在布罗德莫尔时听到一声响动,发现被定罪的强盗保罗·威尔逊正在用耳机线死死勒住彼得·萨特克利夫的脖子。在肯尼斯的帮助下,彼得才逃过一劫。
2006年,一份肯尼斯主治医师的报告指出,肯尼斯可能自1980年以来就患有精神分裂症。2009年7月,肯尼斯的罪名从谋杀变成了过失杀人,理由是他在行凶时就已经处于发病状态。
2016年,肯尼斯的风险等级被下调到了中级,许多人都在担心,或许保释期一到他就会被立刻释放,再次回到大街上。
好了,这起案子到这里就结束了。希望这个真实案件不会成为你今晚的噩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