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州组织大量警力进行全城搜捕,国强老陈和小张倒是没事了,他们在支队办公室等候前方的消息,并配合当地警方,介绍王大闯和三狗子的背景资料及生活习惯等边缘信息。
趁这个机会,国强赶紧打通了 5.13 灭门案专案组的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吴丽莹。
还没等国强开口,吴丽莹便说:“大州的美女很多吧,是不是看花眼了,好几天都不打一个电话给我?”
“是挺多的。”国强不会说谎,“就是皮肤没咱江滨的女孩白。”
“哈哈,肯定有黑皮肤的美女要招你做上门女婿吧?”吴丽莹在电话里吃吃地笑道。
国强一惊,他忽然想到昨天阿珍跟他说过,希望他调到大州来,莫非她有这心思?国强心里便有些儿发慌。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还真有!”吴丽莹在电话里催问道。
“不是,就是有人问我想不想调到大州来工作,我,我没答应。”国强实话实说。
“一定是个女警吧?”吴丽莹心里涌出些许不安,她灵机一动,又说,“有人告诉我,说你整天跟一个女孩在一起,聊得挺开心呢,是不是?”
“是老陈还是小张告诉你的?”国强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俩不可能给吴丽莹打电话,吴丽莹这是诈他。
“瞧你一脸旧社会,连笑都不会,桃花运倒是挺多的嘛,我真服了你了!不过等你回来了,我得好好审审你,看你究竟做了哪些对不起我的事……”
国强还想解释,却听到电话里传来副局长吴中勇的声音:“你这是跟谁打电话呢?”
“哈哈,你的得意弟子小国同志,我这是教训他一下,他这是去办案子的,不是去看花花世界的!”
“胡闹,小国定是有重要情况向我汇报,你给我呆一边去。”
吴中勇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小国,你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国强便把他抓获了林伯和龙哥的经过向吴中勇汇报了一遍,并说:“5.13 案的两名嫌疑人于 6 天前已经买了 30 发子弹,现在下落不明,大州警方正在全城搜捕。”
吴中勇听后大吃一惊,他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王大闯和三狗子已经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他们既然弄到了 30 发子弹,又该有多少人倒在他们的枪口下啊!
吴中勇表示将立即向省厅和公安部汇报,之后又向国强交待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大州的几百名警力花了两天功夫,依然没有发现王大闯和三狗子的蛛丝马迹,不过其他流窜至大州的七八十名各色逃犯、甚至还包括六七名杀人犯倒是撞到了大州警方突击检查的枪口上。
国强和老陈小张正在支队会议室里查看大州市地图,分析王大闯和三狗子可能藏匿的地点,女警阿珍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那天参与骷髅案的花岗派出所民警阿华。
阿华一见国强,便有些尴尬地笑道:“国队,那天的分析,看来我是错的,那个女人的确是自缢身亡。”
“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国强问。
“查到了。”阿华说,“这名死者叫谭淑仪,死亡时 20 周岁,家住本省某县农村,她两年前来到西山区花岗制鞋厂打工。她的父母说,女儿认识了一个在大州打工的山南省青年阿海,因过年一直没有回家,夫妻俩以为女儿跟男朋友回山南省过年了,没想到出了正月,女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们急了,就找到了制鞋厂。鞋厂老板说,阿仪没有辞职,但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上班了,之前的大半个月工资还没有领走……”
“后来谭淑仪的父母就到派出所报案了,是吗?”国强问。
阿华说:“他们是在制鞋厂辖区派出所报的案,因此之前我们不知道。昨天我们驱车 200 多公里,找到谭淑仪的父母家,拿着遗留在现场的衣物让其父母辩认,两人一看就哭得昏天黑地,说那件格子外套就是阿仪生前穿过的。后来经过我们详细了解,谭淑仪的身高确实只有 1.57 米,体重约 80 斤。”
阿华说完又笑着说:“国队的判断太让我们惊奇了,只有一点,国队说错了。”
阿珍挺好奇,便问:“是哪一点?”
阿华笑道:“我们带去的一个女警找阿仪的母亲核实过,她母亲说女儿的胸部比较普通,并不算大。可是国队你那天说她人瘦胸大,就这点你看走了眼,别的都很完美,佩服佩服。”
阿珍笑着替国强解释:“国队已经是好厉害啦,咱们当时来到现场时,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从哪地方下手,甚至不知道山上还有死者的骸骨。”
国强想了想问:“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吗?”
“是的,国队。”阿华说,“我们回到所里后,从阿仪的上衣口袋里找出了一封遗书,虽然大部分字迹已经泡烂了,但通过技术手段,还是还原了一小段文字,那上面说她恨死了那个男人,并说做鬼也不放过他。后来我们在她老家找到她上学时的作业本,经过笔迹比对,确认那封遗书是阿仪亲笔写下的,所以她自杀是确凿无疑的。”
“遗书上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了吗?”国强问。
“基本上已经泡烂了,据说技术室花了一天一夜,才还原出大约三十来个字,所以没法知道她男朋友的确切姓名。”
国强问:“和谭淑仪相处甚密的女工见过她的男朋友吗?”
阿华答道:“我们找过了那些打工妹,有一个和阿仪相处得最好的打工妹阿霞反映,说去年 11 月份,阿仪曾带着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吃了顿大排档。阿霞说,阿仪的男朋友操的是外地口音,身高有 1.75 米以上,很帅,阿仪一直称她阿海,但具体的名字和工作地点,她都不知道。”
“她男朋友还没找到,你们就结案是不是仓促了?”一直坐在一边的阿珍说。
阿华说:“既然死者有遗书,而且现场的状况国队已经分析的那么透彻了,自杀的特征非常明显,所以我们请示了所长,就把这案子结了。”
“对了,桉树的生长速度你咨询过专业人士了吗?”国强问。
“我们问了两个园林专家,还有几个种树的农民,他们都说,桉树是生长速度最快的树种之一。我还查过资料,桉树为桃金娘科常绿乔木,一年生的苗树高度可达 4 米,二年生树高可达 6 米,三年生树高可达 9 米。我推算过,照一年生长两三米的速度,四个月,那棵桉树可以长高将近 1 米,那么树干上系绳子的地方长高十公分以上,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因此,自杀者够不着绳套的疑问也就解开了。”
阿华有些得意,因为这三天,他的调查工作做得非常扎实,不仅找过了死者谭淑仪的家人、女伴和制鞋厂老板,还找过园林专家,就连遗书也鉴定了笔迹,因此给这起事件画上自杀身亡的句号,阿华觉得很完美。
然而国强却说:“我觉得还是应该找到阿仪的恋人,梳理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后,这个案子才可以完美地结案。”
阿华有些不悦:“大州有上百万外来人口,找到这样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我们确实无法办到,况且我觉得,找不找他已经没有必要了。”
“虽然可以确定自杀,但她自杀的动机你还没有弄清楚。”国强想了想又问:“自杀现场的小山上,为什么只有那一棵桉树?”
“我说国队,你们江滨的案子都是这么查的吗?”阿华觉得国强问个没完没了,有些儿恼火,“你管它有几棵桉树,反正谭淑仪就是在那一棵上吊死的啦,这个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你却纠结于山上有几棵桉树,是不是多此一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