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废弃厂房外。
一辆面包车仅仅开着示廓灯,缓缓驶到了厂房边。听到动静,看守女孩的强哥打开门迎了上来。
刀疤脸带着两名马仔跳下了车,他问:“阿强,那四个女孩还老实吗?”
强哥弓着腰,嘿嘿笑道:“豹哥,这两天她们挺老实的,我跟她们说,小红被拉出去活埋了,她们要是想跑,也都就地活埋,她们吓得呆在地下室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刀疤脸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塞到强哥手里:“这两天你一个人守在这,辛苦了,这是老板给你的奖励。”
“老板怎么没来?”强哥将票子卷好塞进了口袋。
“他怕条子盯梢,没有过来。咱们现在就将这几个女孩转移走,那个小红被人劫走了,老板害怕她会去报警。”
“豹哥,这是要把她们换个地方啊?”
刀疤脸点了点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强哥叹了口气:“咱们得赶紧把这几人弄到境外去,这里躲那里藏的不是办法啊!”
刀疤脸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想了想道:“船今晚才刚刚过来,咱们再等一等,等船上的货卸了还需要几天。这几个女人到了境外,奖励少不了你的。”
“他娘的,天天守着几个美女却不能沾腥,憋死我了。”强哥刚说完,就感到鼻子下粘粘的,像拖下了清水鼻涕,他伸手一擦,擦了一手血。
强哥心里明白却不敢说,这两天,又有两个女孩脱光了衣服引诱他,想让他放了她们。面对美妙绝伦的肉体,强哥的邪火差点没有压住,每一次,都是流出的鼻血让他及时地清醒过来。
地下室内依旧光线昏暗,昏黄的白炽灯让屋里的四个女人分不清白天黑夜,那天的血色一幕至今还让她们心惊肉跳,再加上小红忽然被人带走活埋,让四个女人食欲全无,连泡面都没有心思下咽了。
刀疤脸带着三个马仔快步走进地下室,见几个女人意识昏沉地躺在沙发上,强哥叫道:“起来,都给我起来了。”
说完,强哥走到沙发边,伸手拉起了两个女孩。
四个女孩都清醒过来,一个个颤抖着身子、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四个男人。
“把东西收拾一下,都给我走。”刀疤脸挥舞着手,让女孩赶紧起身。
“豹哥,咱们这是要去哪?”一个女孩怯怯地问。
“当然去过好日子。”
“是去国外吗?”又一个女孩怯怯地问。
“别她妈的给脸不要脸,不去国外你们能挣到钱?能让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吗?”刀疤脸说完,在一个女孩肩膀上推了一下。
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离开了厂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旷野里。
江滨刑侦支队一大队办公室。
国强刚进了办公室,侦察员小张就走了进来。
“国队,你昨天让我调查附近的渔民,现在有消息了。”
“哦,有渔民失踪了还是有船被偷了?”国强忙问。
小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嚼了几口终于说:“江边的渔民少说也有上千户,分布在咱市境内一百多公里的江岸线附近,我和大陈他们几人查访了一整夜,才找到了几十户……”
“别急,慢点说。”国强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小张,“你们辛苦了,吃完包子再说也不迟。”
小张喝了几口茶,三下五除二便把两只包子吞进了肚里,这才说:“说来也巧,今天一大早我路过五龙口水上派出所,我想,如果有人丢了船,很可能要找水上公安报案,于是我就敲开了派出所的大门。一听我问起丢船的事,他们就说,昨天早上有一个渔民的妻子报案,说她丈夫老沈下江捕鱼后,已经两天不见人影了……”
国强心里颤了一下,他之前认为杀害胡家豪的凶手绝大可能是偷了渔船,现在看来,这个凶手很可能是杀害了老沈后抢了船,之后再驾船去“交换“所谓的人质。
等小张断断续续地介绍完,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国强接起听了一会后便说:“谢谢你们,你们先保护好小船,我马上赶过去。”
上午九点半,五龙口附近江面上。
因近期早晚温差大,虽然早已日上三竿,但江面上依旧雾气弥漫,雾霭中不时有江轮鸣着沉闷的汽笛从江心驶过,激起的巨浪哗哗地拍打着江岸,也让江面上的一艘急速行驶的小型巡逻艇剧烈颠簸起来。
巡逻艇闪着警灯,在雾气流动的江面上劈波斩浪、顺流而下。
五龙口水上派出所副所长老王边驾着小艇边说:“今天凌晨,小张敲开了所里的大门,问我们有没有渔船失踪,我就想到昨天报案的那名妇女。早上上班后我例行巡逻,在前面的江滩地里发现了一艘小船,我留了个心眼,靠上去一看,小船撞进了江滩上的淤泥里,搁浅在那,但周边没人。我回到所里后,立即就给你们打去了电话……”
“船上有什么异常情况吗?”国强问。
老王呵呵笑道:“我这水平,平时抓抓非法捕捞、抓抓水贼渔霸还有点道道,但要是人命案,还得你们刑警出手。”
说话间,老王已将巡逻艇靠到了岸边,国强一行这才看清,一艘机动小船的船头陷进了江滩的淤泥里,船尾在巡逻艇激起的波浪中轻轻摇摆。
老王将小艇停在附近的一处护坡旁,他在岸边的树上系好锚绳后介绍道:“幸好这里是个江湾子,江水水流缓慢,要是水流大的地方,估计这船早就被冲到百里开外的下游了。”
国强问:“那个报案的渔民家属,你通知她来认船了吗?”
副所长老王点了点头:“我给你打过电话后,就安排人去通知她了,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她就能赶过来。”
国强一行脱了皮鞋和袜子,卷起裤角,踩着淤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小船靠近。
在离小船四五米的地方,国强停下了脚步,他仔细观察着小船附近的淤泥地,这才说:“看来,这只小船是自己驶过来的,撞上了这处淤泥地后,便搁浅下来。”
展飞一直跟在国强身后,他问:“师傅,你是说,小船附近的淤泥地里没有脚印,不可能是人开过来的,是吗?”
国强喜欢展飞一点就透的悟性,他点了点头:“除了没有脚印,如果有人驾驶过来,他完全可以将小船停到巡逻艇所在的护坡旁。不论是船主或是那名凶手,他有什么理由把船撞进淤泥地里?”
这是条小木船,长宽与轿车大小相仿,船舱里零乱地堆放着地笼、丝网和网兜等渔具,船尾架着一台 12 匹柴油机,舵杆在江水的冲击下轻轻地晃动着。
国强又淌进船尾的水里,他探过身,掏出手枪在柴油机下的油箱上轻轻敲了敲,见油箱发出“哐哐”的回响后,他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有了底。
国强指着小船,又对痕检员说:“如果你是驾船者,你最可能在哪些方留下你的指纹及其他物证?”
痕检员盯着小船看了一会道:“国队,我明白,马上洗净了脚,我就上去提取痕迹。”
痕检员在舵杆上提取指纹时,国强忽然发现有好几只苍蝇在鱼网上飞来飞去,他赶走了苍蝇,发现鱼网上有疑似血迹的黑色污渍,他拿起鱼网,将污渍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会后,立即让痕检员提取下来。
一旁的展飞不解道:“师傅,你觉得这血是船主被害留下的吗?”
国强点了点头。
展飞疑惑道:“凶手真要杀了他,会留下这点血量吗?要我看,这几滴血应该是鱼身上的,或者是船主弄破了手指留下的。”
国强正欲解释,江里又驶过来一艘机动小渔船,渔船驶到小船旁停下后,船上的一个五十来岁妇人立即叫道:“公安同志,这船就是我家的。”
船找到了,然而船主却不见了踪影,妇人以为丈夫坠江淹死了,便跪趴在船边的淤泥地里,哭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