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霖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每天的上学放学,途中路过那个地方,他还是举步不前,多么的希望,他依旧还站在那里仰望樱花树。

现在,他消失不在了,连樱花树也消失了。

“霖霖,回来啦,”沈青青站在玄关,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短短几天时间,自家的儿子瘦了,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叹气。

“嗯,妈妈,”夏洛霖强装镇定的回答,他不想让她担心。

“我今天做了许多霖霖喜欢吃的菜。”

夏洛霖进屋后,看见餐桌上是他不认识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心想,可能是他的妈妈的朋友吧。

便乖巧的打招呼,“阿姨好。”

“这是霖霖吗?长的真俊俏,比我家立男有礼貌多了,”女人恨儿不成器的瞪了一下坐在她旁边的小孩。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小孩呢?”小孩不服气的嘟囔。

“立男也乖巧,霖霖洗手准备吃饭了,”沈青青出来原场。

“嗯,”夏洛霖点点头。

“霖霖,这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李阿姨,他是李阿姨的儿子张立男,你们同龄,明天开始你们也会是同学,多照顾立男,知道吗?”坐在餐桌上,沈青青介绍并嘱咐道。

“嗯,知道了,”夏洛霖回答着,并像张立男打招呼,“你好,我叫夏洛霖,请多多关照。”

“你好,”张立男被他的礼貌弄的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回应。

“霖霖真懂事,立男也这么懂事就好了,”李梅感叹。

一顿晚饭和气的结束了,两个大人坐在一起谈着她么大人的事情,两个小孩只有坐在一旁自个玩。

“你能不能说句话,别这么沉默好不好?”张立男不耐烦的坐在床沿边,从进房间开始,他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的坐在卧室的书桌前,这可憋坏了他。

这是他第二十遍,重复这句话,他没想过他会这么无趣,跟个呆子似的,张立男不满的想到。

“你狠,你能忍,”张立男咬牙切齿,气愤的走出卧室,向客厅里正谈的欢的人大说道,“妈,我先回去了。”

“怎么了,立男,”沈青青担心的问到。

“不用管他,小少爷脾气犯了,被他爷爷宠坏了,我们继续聊。”李梅解释,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立男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有爸爸,有妈妈,爷爷奶奶,对于许多人来说,让人羡慕的家庭,他的爸爸妈妈,很恩爱,不会吵架,偶尔也只有一些小矛盾,这也只是他们爱情的调剂品。他的爷爷奶奶非常的疼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向来是什么都依着他。

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人,又怎能让人这么无视,心里气地牙痒痒。

张立男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在自家沙方蹦来蹦去,“都是他,都是他,才害的他心情这么遭,”嘴里念念有词,他一定要他好看,在心里恨恨的想到。

夏洛霖没有注意张立男的离去,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拉开抽屉,拿出放在抽屉里的精美小礼盒。

看着盒子里的樱花形状的耳钻,一个白色的角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拿出。

“小霖,要幸福,如果可以,忘记穆尹寒这个人。穆尹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句句刺痛他的心,他带着怎样的心情写出这句话,他现在不想知道,他会如他所愿,忘记他。

他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角落的布娃娃,期待有一天能有人带他远离阴暗潮湿的角落。

夜深人静,他卷缩成一团,手里紧紧捏住小纸条。外面的风呼呼的吹,树叶拍打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雨滴毫无节奏的打落在窗户上。

雨越下越大,天空也在为他哭泣,他仔细的聆听雨水落下是打在窗户上时发出的声音,渐渐陷入梦境。

他并未睡好,梦里总会出现一种声音,告诉他。

“当樱花消失不在时,我也会消失。”

一直重复,就算他捂住耳朵,不想去听,也会一直重复,告诉他。

他真的消失了吗?

夏洛霖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不情不愿的起床开门。

“请问有什么事吗?”打开卧室的门,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冰冷。

“沈阿姨让我来叫你起床吃早饭,然后去上学,”张立男得意的说道。“你昨晚干什么了,眼睛肿的跟兔子的眼睛有的一比了,”完全是出自好心的问道。

“哦,”他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明显的还未睡醒,“昨晚在想怎么去你家偷东西,不会被发现。”

“诶?不可能,你骗人,”张立男惊讶,睁大眼睛的看着他。

“你还真信?”这次换他惊讶了,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配合你,你快点,不然上学迟到了,”张立男掩饰着刚才有些难堪的表情,他刚才真的以为他要去偷他家的东西。

“真是个单纯的小孩,”他摇摇头,他似乎忘记他也是小孩这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夏洛霖问出他心中的想问的问题,昨晚他妈妈貌似告诉过他,又好像没有,反正他是忘记了。

“诶?你居然不记得我名字?”张立男不可置信,他不依了,他都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他实话实说,他也不管会不会打击到别人。

“张立男,”张立男不情愿的说。

“哦,处男,”夏洛霖了解的点点头。

“不是处男,是立男,”大声辩解,处男,怎么感觉怪怪的。

“知道了,处男。”

“是立男,立男,你知道个屁,懂不懂不能随便给人取外号?”

“不知道,不过处男好听。”他也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也只是自然而然想到这个词。

张立男不言以对,不再与他争论,决定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听说这里要建一个大型的商场,还会修很多很多的房子,这里将会变的非常热闹,”路过工地,张立男八卦的说道。

“哦,”他平淡的回答,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以前这里有一颗樱花树,据说这棵樱花树正好处的位置将来修公路。”张立男惋惜的说着,这个樱花树给他了不一样的回忆,他也与其他人一样,怎会舍得樱花树就这样被伐掉。

“听老人们说,这个樱花树在这里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它给了他们太多美好的回忆,最后,这就是它的命运吗?最后成了挡路石。”张立男不愿相信,这就是樱花树的结局。

“是⋯⋯吗?人是自私的生物,为了自身利益,又怎会考虑其他。”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愿让别人看出他心里的难受。

“你为什么总这么平淡,能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张立男似乎看不穿眼前这个人,为何对什么事情漠不关心。

“因为对事物好奇的心已经死了,”他望向曾经樱花树所在的位置。

张立男听不懂,也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十岁大点的小屁孩而已,还会说这么深沉的话,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棵樱花树对他有怎样的影响,会让他有如此感触,张立男看不透。

“不知道你会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张立男转移话题,他不喜欢悲伤气氛。

他抬头看向张立男,不禁纳闷,他应该是才搬来的人吧,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你别想太多,这些都是听我老妈说的。”

张立男的老妈李梅,八卦爱好者,穿梭于八卦的世界,像她们这种家庭主妇,不用工作,每天就靠讲几句八卦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夏洛霖了解的点点头,老妈这么八卦,生的儿子自然是小八卦。

“我们这附近有一栋别墅,别墅住着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年龄的小孩,你说奇怪不,在樱花树别连根拔起的那天,别墅着火了,熊熊大火,从远处观望,大火像是把半边天染红了。”

“那住在别墅的小孩呢?”他焦急的问到,应该不会是他,“那个小孩有没有事情?”他不确定的问道。

“我就只知道你会感兴趣,”张立男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别废话,我问你呢,”他不耐烦的催促。

“不知道,听说火灭了后,消防人员在别墅找着了一具小孩的尸体和一个女人的尸体,小孩原本的面貌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居医生诊断,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夏洛霖僵直,这个消息就好像晴天霹雳,原来,在他住院的这一个星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当樱花树消失不在的时候,我也会消失。”

“在樱花树连根拔起的那天,别墅着火了,熊熊大火。”

“居医生诊断,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他们的话在他的耳边交替出现,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也不可能会是真的。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放学后,站在他的座位旁,张立男疑惑不解,更多的则是担心。

“你说的那家别墅,他们姓什么,”夏洛霖没有回答,情绪激动,焦急的反问对方,他希望不是他心里所想的。

“我记得听我老妈说,姓穆,好像是两年前搬过来的,怎么了?”张立男思考了一会,不确定的回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夏洛霖发疯一般,往外跑。

“怎么了,什么不可能,”张立男担心道,跟着往教室外跑,他害怕他出什么意外。

他也弄不懂,明明第一次见面,他便忽略他,忽视他,气的他直跳脚,说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为何现在看到他脸上的难过,绝望的表情去,他的心会抽痛,他害怕他出什么意外,害怕到极致。

他追上他,拉着他的手,一脸疑惑,担心的问到。

“什么不可能,你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他茫然的问向身旁的人。

“当樱花树消失不在的时候,我也会消失。”

他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想,折磨着他。

“他不会消失的对不对?”他期许的注视着身旁的人。

“嗯,他不会消失,”站立男少有的温柔说道,他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但他知道,他一定对他非常重要,心里有少许的吃味,他也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嗯,”得到了满意答案,他重重的点头,自欺欺人的在心里告诫他,他不会消失,他不会舍得离他而去,只是巧合。

“你知道樱花的花语吗?”他突然问向一旁的人。

“嗯?”张立男显然思维跟不上,茫然的摇摇头。

“生命、幸福一生一世永不放弃,一生一世只爱你,命运的法则就是循环,等你回来。”

谁也不知道诺大的一个别墅为何会着火,整整烧了五个小时,当火被熄灭时,整栋别墅烧为灰烬。

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他成为了他心中一直的痛,直到多年以后,才会慢慢平息。

原来他早猜测到,樱花树枯竭的那一刻,便是它生命终结之时,原来,他早已知道。那他们这么天的相处又算得什么?只是想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吗?他早已做好随时离去的准备,独留他一人在原地回忆,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