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韩宝来从外面回来,沮丧地对李秀英说:“这鱼,估计是不好卖了,起码短时间内卖不脱。”

李秀英问:“为啥呢?”

韩宝来:“这两天我故意到公园、广场等人多的地方去,发现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看来人面鱼咬伤刘传东父子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合肥市了,听说电视和报纸也报道了这件事,虽然为了保护刘传东父子的隐私,没有透露他们的真名。但实际上谁都知道新闻里说的就是刘传东,因为当初拍卖会上,买下人面鱼的就是他,后来又没听说他把这鱼转手卖给了别人。现在出了事,人们当然一下就猜到是他了。”

李秀英叹了口气,为刘传东父子——特别是小冬冬感到惋惜,她说:“卖不掉就不卖呗,本来我就觉得卖掉不好。现在大家都知道这鱼会伤人,当然不会有人买它了。”

韩宝来摇摇头:“这鱼会伤人其实还是次要的,大不了下一个买它的人,注意点就是了,最关键的是另一个问题。”

李秀英:“啥问题?”

韩宝来:“你知道吗,现在新闻媒体、大众,包括刘传东本人在内,都以为这条人面鱼已经死了。但实际上,只有我俩知道它还活着。要是我们把它卖掉,刘传东肯定就知道这鱼还活着了。”

李秀英反应慢,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问道:“那又咋样?”

韩宝来瞪着眼睛说:“这条鱼值80万呀,是刘传东花大价钱买的。要是他知道鱼没死,被你拿回家了,还再卖了一次,他能依你吗?况且你都说了,他对这条鱼恨之入骨,打算杀了它泄愤。结果发现鱼被你救活了,不找你算账才怪!”

李秀英这才明白过来:“是啊,那这鱼千万不能再卖了。”

韩宝来:“这倒也不一定。等过个一年两年,大家都忘却这件事了,就可以再卖了。到时候我们就说这是另一条人面鱼,谁也没证据证明,这就是原来那条呀。”

李秀英:“啥?这鱼要养在家里一两年?”

韩宝来:“当然了。而且这鱼还活着的事,你记住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咱俩知道就行了。”

李秀英无奈地点了点头。韩宝来却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李秀英知道丈夫鬼点子多,问道:“你又在想啥?”

韩宝来:“我在想,除了把它卖掉,这鱼还没有别的什么用。”

李秀英:“鱼除了吃掉和观赏,还能有啥用?”

韩宝来没接话,默默回房间了。李秀英也不再多想,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日子又过了几天,韩宝来现在每天下午都要出去走一趟,李秀英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问他就说只是出去闲逛,渐渐地李秀英也就不问了。毕竟当初到刘传东家去做客的事,她也没跟韩宝来如实说。自从村长的事件之后,他们就有点各过各的意思,这段婚姻多少有些貌合神离。

但是这天下午跟往日有点不同。韩宝来才出去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而且没用钥匙开门,而是在外面按门铃。李秀英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说道:“咋回来了?没带钥匙……”

话没说完,她愣住了——站在门口的不是韩宝来,而是以前村里的光混汉肖长柱。

李秀英没有丝毫见到这个人的心理准备,她怔怔地说:“肖……肖长柱?你咋来了?”

肖长柱三十七八岁,为人好吃懒做,家里一贫如洗,加上相貌丑陋、神态猥琐,所以直到现在都是光棍一条。不过今天看上去,却似乎跟以往有些区别。他好像才理了个发,胡子也刮干净了,衣服裤子相较以前干净整洁了不少,除了丑陋这一点没变之外,比往昔多了几分人样。但李秀英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当初,始终是有些反感的。

此刻,站在门外的肖长柱说:“秀英,瞧你说的,咱们乡里乡亲的,我来你家做个客,不行吗?”

李秀英不太想让他进屋,说道:“宝来出去了,一会儿才回来呢。你看,要不你过会儿再来?”

肖长柱说:“我又不是找他有啥事。是今天到省城来办点事,完了就想到你家来坐会儿,你总不能不让我进门吧?”

李秀英心想你这种人能有啥事,需要到省城来办?但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都到门口了,要是不让他进来那也做得太绝了点,只有无奈地说:“行,那你进来坐会儿吧。”

“诶。”肖长柱应了一声,走进屋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李秀英招呼他坐,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过来,放在茶几上。但肖长柱并没有坐,他环顾这套三居室的房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说道:“秀英呀,你们这房子也太阔气了,在省城有套这么漂亮的房子,太有钱了!”

李秀英没接这茬,心想有没有钱关你屁事。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咋知道我们住这儿呢?”

肖长柱:“宝来跟我说的呀。”

李秀英:“宝来跟你说的?你啥时候见到他了?”

肖长柱:“几天前呀,我到省城来办事,碰到他了,问你们现在住哪儿,他就把你们新家的地址告诉我了。”

李秀英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知道肖长柱说的是不是实话。她问道:“你说你到省城来办事,到底办啥事呀?”

肖长柱:“看房子,我最近看了好几套房呢。”

李秀英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啥?你也想在省城买房子?你哪来的钱?”

肖长柱:“你看,你这就是瞧不起我了不是?就兴你们买,我就不能买呀?”

李秀英:“咱们是老乡,知根知底的,说话就别绕弯子了。你那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常年都是咱们村的贫困户,哪年不要人接济?上回你在我们家吃完全鱼宴后,还拿了几个红薯走吧?这才过多久呀,你就有钱在省城卖房子了?懵谁呀你。”

肖长柱:“秀英,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几个月前,你们也没钱在省城买房子呀,现在不也买上了吗?你们能发财,我就不能呀?”

李秀英心想我们能发财那是因为卖掉了人面鱼,你家又没有人面鱼,发哪门子的财呀。不过她也懒得跟这人废话了,管他是吹牛还是真的,都跟自己没关系,她用不着打听这么详细,便说:

“行,你发财了那也是好事。那你看会儿电视吧,我去厨房做事了。”

其实现在才下午三点过,离晚饭时间还早,李秀英只是不想跟肖长柱这人单独相处,才故意找个借口去厨房的。但肖长柱似乎没有意识到李秀英是在回避自己,说道:“我去厨房参观一下吧。”

李秀英无奈,只好让他去厨房参观。看完厨房,肖长柱又提出想看看卧室,还说自己最近看的几套房子,卧室都不合适。李秀英不情愿到了极点,冷淡地说:“你自己去看吧。”

肖长柱便自己去各个房间参观。进入主卧之后,他很久都没有出来,李秀英有些犯疑,问道:“你看完了吗?看完就出来吧。”

房间里没人回话,李秀英又喊了一声:“肖长柱,你在里面干嘛?”

还是无人应答,李秀英忍不住走进卧室,想看看这人在里面干什么,进去之后,却并没看到人。狐疑之际,门背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从背后把她紧紧抱住,李秀英吓得失声惊叫,肖长柱吐着腥气的嘴在她耳边说道:

“别叫,宝贝儿,憋死我了。你知道吗,哥想你十几年了!”

李秀英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她转身一看,肖长柱已经脱光了衣服,她想呼救,对方那张泛着腥臭的嘴却堵住了她的嘴。这男人把她扑到**,一双咸猪手在她胸口**,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

“你十多岁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你每天放学从我家门口路过,我早就受不了了。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李秀英恶心得想吐,她拼命把头别到一边,骂道:“肖长柱,我X你妈!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

对方是一匹饥渴了三十多年的饿狼,怎么可能放掉这到嘴的羔羊?他像野兽一样撕碎了李秀英的衣服,李秀英拼尽全力挣扎、反抗着,但体力上,始终不如一个壮年男人。情急之下,李秀英喊道:“肖长柱,你他妈的放开我!宝来马上回来了,他饶不了你的!”

肖长柱说:“你少唬我了,现在才三点过,韩宝来还有两个小时才回来。放心,哥干不了那么久,早完事了。”

李秀英见这招不管用,急得破口大骂,对方不理不睬,眼看就要得手了,李秀英急得流下了屈辱的眼泪,几乎想咬舌自尽。

就在这时,一个人冲了进来,怒骂一声:“我X你妈的!”肖长柱回头去看,还没来得及发声,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

眼泪婆娑的李秀英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韩宝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钢扳手,上面沾着鲜血,再看一眼肖长柱,后脑勺被开了个大洞,趴在**一动不动了。

李秀英又惊又怕又羞,赶紧把被子拉过来遮住身体,然后放声大哭。韩宝来丢掉扳手,走过去抱住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还好我今天提前回来了,不然这畜生就他妈得逞了!”

李秀英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惊魂未定的她,扑在丈夫怀里嚎啕大哭。韩宝来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了许久,李秀英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披上衣服,提起裤子。韩宝来则望向了倒在**再没动弹过一下的肖长柱。他伸手到这家伙鼻子下试探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糟了,这家伙好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