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的一天,澳大利亚阿德雷德的一名17岁少年失踪了。后来,艾伦·亚瑟·巴尼斯的尸体被人在阿德雷德东北部的水库发现,他的尸体被严重肢解。此外,艾伦的尸体上还有被殴打和虐待过的迹象。法医还在艾伦尸体的血液中发现了一种毒性物质,显然他曾被人下过毒。

警方通过调查从目击者那里了解到,艾伦在失踪前,曾和朋友一起度过了周末,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失踪。据目击者反映,艾伦曾在路边准备搭乘顺风车,最终上了一辆载着三四名男子的白色霍顿汽车,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艾伦,直到他的尸体被人发现。

1979年8月28日,阿德雷德警方再次接到报案,有两个钓鱼者在波特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失踪的尼尔·弗雷德·里克缪尔,25岁,独自一人居住在阿德雷德,是个瘾君子,经常光顾夜总会,频繁搬家。

尼尔的尸体被肢解得七零八碎,此外法医在尼尔的体内发现了美沙酮药物的痕迹。

警方在调查中锁定了一个嫌疑人,这是一名45岁的医生,名叫彼特·莱斯利,有目击者告诉警方,彼特与尼尔关系密切,在尼尔死前的几天两人还曾待在一起。警方调查发现,彼特是一名同性恋,有酗酒的毛病。

在一家康复中心,警方找到了彼特,当时彼特表示他一定会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警方。然而几天后,彼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交给警方一份书面声明,表示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他不会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

警方在搜查彼特的住所时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证据,例如浴室地板上的血液痕迹,这些痕迹已经被化学试剂清洗过许多次,此外警方还找到了与尼尔尸体上一样的垃圾袋和绳索。

1980年下半年,彼特接受了审判。在法庭上,彼特表示他不认识尼尔,也从来没见过尼尔,不过许多证人均表示彼特与尼尔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已经交往了许多年。由于检方所提供的证据都是间接的,彼特被宣判无罪释放。2015年,80岁的彼特在养老院去世。

1981年8月27日,一个同样叫彼特的14岁男孩失踪了。彼特来自一个中产家庭,与父母居住在阿德雷德东北区。在失踪的当天,正好是星期四,彼特像往常一样去上学,不过他并没有去学校,而是逃学去市区闲逛,他和朋友约好在一尊银色雕塑旁见面,但彼特的朋友并未见过他。

到了晚上,彼特还没回家,他的父母开始到处找他。彼特的父母在车库里发现了彼特的书包,这是彼特在逃学时故意将书包藏在车库里的,因为这样如果父母先回家,就不会发现他逃学了。彼特的父母给他的朋友打电话,询问儿子的情况,这时他们才发现彼特失踪了,于是立刻报了警。

警方在搜寻彼特的下落时,从一名目击者那里了解到,在彼特失踪的当天,他曾出现在购物广场,当时他和一名成年男子在一起。

10个月后,彼特的尸体残骸被一名农夫发现。当时农夫正在清理自己的农田,他将一些灌木和农作物集中在一起燃烧,在火焰熄灭后,他开始清理燃烧残余物,结果发现了一个头颅。后经证实,这个头颅属于彼特。由于彼特的尸身已经被焚烧,因此法医无法确定彼特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就连证据也被烧毁了。不过警方发现彼特的尸体被锯子割成了三块,这让警方联想起了之前的被害者尼尔。

1982年2月27日,18岁的马克·安德烈·兰利失踪了。在失踪的当天,马克和家人一起去参加了朋友的18岁成人生日聚会。聚会结束后,马克和几个朋友一起乘车去阿德雷德市区。在路上,马克与朋友发生了争吵,朋友将车停在了托伦斯河沿岸的战争纪念大道上,马克打开车门下了车。马克的朋友当时正在气头上,并未理睬马克,就开车走了。

几分钟后,马克的朋友开始担心起马克来,就开车回去寻找马克,结果怎么找都没发现马克的身影。第二天,马克的父母发现儿子没回家,就报了警。

9天后,马克的尸体被人发现。尸检结果显示,马克和之前的被害人一样,都是肛门损伤造成大量失血而死。此外,法医还在马克的体内发现了一种镇静剂。这种镇静剂被广泛应用于同性恋群体。

警方怀疑,马克是在其他地方被害,然后被凶手弃尸荒野。这说明,凶手有一个隐秘的囚禁地,专门在里面性侵和虐待被害人。

1983年6月5日,澳洲9号电视台著名新闻主播罗布·凯尔文15岁的儿子理查德失踪了。那是个星期天,罗布与理查德还有鲍里斯在公园里踢球。踢完球后,罗布先回家了,他的住所就在附近,步行即可。而理查德则陪着朋友鲍里斯一起去公车站搭车,他们来到公车站后,在等车的时候聊了一会儿。车来后,鲍里斯就上车了,理查德则准备步行回家。理查德的家距离马克失踪的战争纪念大道只有几个街区。

理查德失踪的那天,脖子上正好戴着一个颈圈,这是他家狗所戴的狗项圈。对于虐恋群体(**)来说,狗项圈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象征着一种主导者和从属者的关系,**群体则需要通过施虐和受虐而达到性**。

理查德失踪后,他的父母立刻报了警。警方起初怀疑,理查德只是离家出走了,许多叛逆的青少年都会离家出走。但理查德的父母却反对这种说法,在他们看来理查德是个快乐的孩子,而且刚刚结识了一个女朋友,他曾对母亲说,想要在19岁的时候向女朋友求婚。

理查德失踪案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毕竟他的父亲罗布是个顶级新闻播报员。由于社会影响大,该失踪案被移交给了重案组。一般情况下,重案组所负责的案件都是系列杀人案或大规模杀戮案,不过也会负责一些颇有影响力的案件。

重案组接手该失踪案不久就接到了一个匿名者所提供的信息,匿名者说理查德被关押在阿德雷德山麓的一辆大篷车里,而被害人之一马克的尸体就是在阿德雷德山的山脚下被发现的。警方立刻派出直升机对该地展开了搜查,结果一无所获。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内,重案组接到了许多匿名者打来的电话,不过他们所提供的线索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使重案组的警力被分散,从而错失了营救理查德的最佳时机。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重案组越来越不抱希望,认为理查德很有可能已经被害。因为之前的被害人艾伦和马克都是在星期天被绑架,而在绑架后的几天就被杀害了,理查德很有可能是被这同一个人或同一伙人给绑走的。

1983年7月24日,理查德的尸体被人在克劳福德山森林里发现,他身上穿着失踪当天的衣服,脖子上的狗项圈还在。尸检结果显示,理查德的肛门受到了严重损伤,并引发了大出血导致死亡,此外法医还在理查德的体内发现了好几种镇静剂。与之前的被害人不同,理查德在被囚禁和折磨了5个星期后才死亡,他尸体上的痕迹显示他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殴打。

这时,警方才将艾伦、尼尔、彼特、马克和理查德的被害联系起来,警方怀疑阿德雷德潜伏着一个或一伙连环杀手,他或他们专找年轻男子下手,凡是被他或他们绑走的男子,通常都会受到虐待和性侵,从而因肛门大出血而死亡。

1983年10月,阿德雷德的警察局来了一个名叫乔治的少年,他怀疑自己被性侵了,于是来报警,他同意接受检查和测试。检查结果显示,乔治的肛门有撕裂痕迹,他的确受到了性侵,此外医生还在乔治的体内发现了一种受监管的非处方安眠药。

乔治告诉警方,在遭受性侵的那天,他在路边搭便车时遇到了一名陌生男子,男子邀请他参加一个派对,还说派对上会有一些女孩子。乔治一听立刻就心动了,他上了车,男子从后座的冷藏箱里给乔治拿了一瓶啤酒。

男子将乔治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两个女孩,实际上这两个女孩是由男变女的变性人。乔治坐下来与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在乔治喝得微醺之际,男子递给他几颗药丸。之后乔治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和一个女孩发生了性关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乔治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后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肛门处痛感很强烈,于是怀疑自己被性侵,就来到警察局报案。警方认为,乔治是在服用了非处方安眠药后失去了知觉并昏迷过去。对于那名陌生男子以及被带去的地方,乔治都没了印象,他只记得那名男子的头发好像被人工染过。

警方在调查这种非处方安眠药的购买者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失眠患者,他叫作贝凡·埃纳姆。

现如今,澳大利亚已将同性恋婚姻合法化。但在20世纪70年代,同性恋在澳大利亚是非法的。阿德雷德的托伦斯河旁,每到夜晚就会聚集着各种各样的男子,他们都是同性恋,在这里他们举办派对、喝酒、吃饭,甚至还会躲在树丛中**。而警察则会拿着手电筒在此地来回巡逻,以抓捕同性恋人。不少警察在抓到同性恋人后,会羞辱、嘲讽、殴打他们,有的警察甚至还会将同性恋人故意丢在河中。

1972年5月10日的晚上,罗杰·詹姆斯在托伦斯河边和朋友聚餐,其间他认识了41岁的乔治·邓肯。罗杰因性取向被踢出了军队,一家制药公司在发现了他是同性恋之后也将他解雇。乔治是阿德雷德大学的教授,7岁前与父母一起生活在伦敦,后移民澳大利亚,长大后去了剑桥大学读书,后又回到澳大利亚任教。两人相谈甚欢,一边聊天一边散步。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出现了,警察将两人抓住并丢进了河里。乔治被丢进河里后直接被河水卷走了,第二天警察从河中打捞出了乔治的尸体。罗杰在被丢进河里的时候脚踝骨折了,幸运的是他被一个人救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埃纳姆。埃纳姆将罗杰从河里拉出来后,就开车将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第三天,媒体立刻赶到了托伦斯河,当时警察刚刚将乔治的尸体打捞出来。后来警察当着媒体将尸体扔到河里,重新打捞了一回。

乔治的溺亡在整个南澳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毕竟他是个剑桥学者、法学教授,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人丢进河里丧命。3名涉案警察也因此被开除公职,最后因证据不足撤销了对这3名警察的指控。

后来,南澳政府废除了反对同性恋的法律,南澳也因此成为澳大利亚第一个将同性恋非刑罪化的州。

埃纳姆在一家公司担任会计,与母亲居住在阿德雷德东北部。在周围人看来,埃纳姆是个工作认真、善良的人。实际上,埃纳姆经常绑架、性侵年轻男子,甚至还会杀人。由于埃纳姆年少时就出现了白头发,因此每个月他都会去理发店染头发。埃纳姆经常失眠,他经常在深夜时分喝酒,然后开着车四处闲逛,从而度过漫漫长夜。此外,埃纳姆可以拿到医生的处方安眠药。

警方通过进一步的调查发现,埃纳姆曾与被害人尼尔交往过,而且在被害人马克失踪的当天晚上,埃纳姆曾喝了酒开车在战争纪念大道上转悠。而在理查德失踪的那天,埃纳姆正好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据他自己说,那段时间他感染了流感,就请假在家休息,他还拿出了医生开的证明,不过医生的证明可以帮他买到更多的安眠药。此外,警方还发现在理查德尸体被发现的前后,埃纳姆将自己那辆福特猎鹰卖掉了。令人怀疑的是,埃纳姆在卖车前,还专门将汽车的后备厢上了一层漆。这种种发现让警方怀疑,埃纳姆就是他们要找的连环杀手。

不久之后,警方联系到了一个重要证人B。在艾伦被害的前后,B曾给警方打过一个匿名电话,他暗示警方埃纳姆就是杀死艾伦的凶手。警方在和B取得联系后,B同意与警方见面。

B只有20岁左右,是个双性恋男子,他说自己在1979年6月认识了埃纳姆,那段时间艾伦正好失踪了。B表示,他经常和埃纳姆开着车在路上转悠,从而寻找想搭乘顺风车的年轻男子,他们引诱男子,让他去参加一个派对。埃纳姆经常引诱这些上车的男子服下一些药丸,那些药丸就是他购买的安眠药。此外,B还提到在埃纳姆的汽车后座上有一个冷藏箱,里面装满了啤酒。埃纳姆有个变性朋友,为了换取毒品常常与各种各样的人发生性关系。这一切都与受到性侵害的乔治所描述的情况相吻合。

B还说,埃纳姆虽然与母亲住在一起,但他的母亲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隔一周就会去外地探访亲戚。母亲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埃纳姆就会将绑架的年轻男子带回家。由于埃纳姆家的车道很特别,邻居们并不会发现异常。B曾亲眼看着埃纳姆用安眠药将绑架来的男子迷倒。不过B表示,自己虽然参与过几次绑架案,但在事态无法控制之前就主动离开了。

警方在搜查埃纳姆的住所时,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其中有两种药物曾经在理查德的体内被发现。除此之外,警方并未找到其他证据,例如血迹等。显然证据已经被清除了,警方怀疑实施犯罪的人并非只有埃纳姆一人,他应该有同伙。

警察鲍勃在埃纳姆家的车道上发现了一辆可疑的汽车,汽车的主人是个商人。虽然在警方看来,这名商人有重大嫌疑,但因证据不足无法对其提出指控。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警方搜集了埃纳姆住所衣服和家具中的纤维,并将这些头发纤维送到实验室进行检测。检测结果显示,理查德衣服上的纤维与埃纳姆住所**、地板上的纤维相吻合。

在这项证据面前,埃纳姆承认理查德曾去过自己家。在理查德失踪的那天,埃纳姆在找停车位的时候遇到了理查德,当时理查德的心情很不好,他在学校遇到了一些麻烦,于是埃纳姆开始开导理查德,并将其带回了自己家。埃纳姆表示,那天晚上他只与理查德聊天和拥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后来,埃纳姆将理查德送到了公交站,临走前还给了理查德一些钱。对于埃纳姆的新口供,警方当然不会相信,因为他的口供与案情存在许多矛盾。

1984年11月5日,埃纳姆谋杀理查德的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24年内不得申请保释,之后改为36年内不得申请保释。

虽然埃纳姆被送进了监狱,但这起系列谋杀案还远远没有结束,警方怀疑还有几个重要嫌疑人依旧逍遥法外。

其中一个嫌疑人就是之前警方所怀疑的商人。警方在调查他的时候发现,商人有一幢两层的商业楼,第一层用来做生意,第二层是管理层,有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里面空****的,只有一张床垫。此外,该商人经常在男同性恋聚会的地方出现,有殴打年轻男子的劣迹。商人有个朋友叫史蒂芬,也有重大嫌疑。史蒂芬是个医生,经常性骚扰年轻男子。

此外,警方还认为有两个人也参与了这起系列谋杀案,他们就是德伦斯和吉诺。德伦斯在1979年被自己的年轻男性情人所杀,他的尸体就被藏在家中的冰柜里。而吉诺则因多起性侵罪被迫逃离澳大利亚,而他性侵的对象都是年轻男子。

1988年,警方给出了25万澳元的赏金,希望有人能提供和艾伦、尼尔、彼得、马克被害案相关的线索。1989年,警方的赏金提高到了50万澳元。2008年,随着DNA技术被运用到刑侦中,警方开始重新审理这些尘封多年的旧案。但却依旧毫无收获,警方发现嫌疑人的DNA与被害人身上发现的DNA并不匹配。

2014年,警方再次得到一条重要线索。一个名叫特雷弗的男子死后,他的家人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在日记中,特雷弗提到了一个特殊的团体,这个团体的成员性侵或虐待年轻男子,他们常常在一起策划如何绑架、迷奸、性虐待甚至是谋杀年轻男子。在这本日记里,特雷弗除了提到已经被定罪的埃纳姆和上述4名主要嫌疑人外,还提到了埃纳姆的发型师丹尼斯。此外,特雷弗的住所与那两名被埃纳姆用来引诱年轻男子的变性人住所距离很近。

【性欲倒错行为】

种种证据显示,虐杀5名年轻男子的凶手不止埃纳姆一人。据说,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可能多达12名,其中包括一些社会地位很高的人,例如商人、律师和医生。在警方看来,被定罪的埃纳姆只是该犯罪团伙中的一枚棋子,他应该不是策划者,因为他的犯罪手法并不高明,警方认为他没有足够的智商去犯下所有的罪行,并且将证据清理得如此干净。

最关键的是,被害人尼尔和马克的尸体都有被动过手术的痕迹,例如马克的肚脐下就被切开并缝起来,这显然是专业医生才拥有的技能,而埃纳姆毫无医疗专业的知识背景,他根本无法做到。

埃纳姆所属团体中的成员虽然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既有商人、律师这样的社会地位很高的人,也有像埃纳姆这样的普通人,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即都喜欢性虐年轻男子,这是一种性倒错行为。

所谓性倒错,就是指一个人在性方面有着特殊的癖好。根据精神医学诊断手册,性倒错行为主要有九种:露阴癖、恋物癖、触摸癖、恋童癖、性虐待狂、受虐狂、扮异性恋物癖、窥阴癖以及未注明之性倒错。显然埃纳姆等人属于性虐待狂,他们只能通过给他人心理或身体上施加痛苦,才能获得性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