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1月1日,居住在洛杉矶郊区的一名晨跑者像往常一样跑步,他在经过一栋房子前的草坪时,似乎看到有个人躺在草坪上。他走近一看,整个人立刻被吓呆了:那是一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看起来十分恐怖。晨跑者立刻报了警。死者是16岁的雪莉·莱内特,她是被勒死的,而且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起性质十分恶劣的案件登上了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不久之后,一个名叫乔·杰克逊的男人来到了警察局,他告诉警方,当从报纸上看到雪莉被害的新闻后,立刻想起了一个人,他怀疑此人就是杀死雪莉的凶手,这个人名叫罗伊·诺里斯。他是在坐牢时认识诺里斯的,两人的关系很熟络,诺里斯曾向自己吐露过杀死雪莉的过程,诺里斯还提到了一个同伙。诺里斯说他十分担心那名疯狂的同伙会朝自己,或自己的女儿下手,因为同伙似乎已经失控了。杰克逊还提到了一辆被改装过的小型货车,诺里斯说他与同伙经常开着这辆小型货车去街上绑架女人。
杰克逊所提到的小型货车立刻让警方联想起了一个月前接到的3起绑架案。第一起绑架案发生在9月27日,一名女子在被两名陌生男子强行带进一辆货车时,趁他们不备设法逃了出来。9月30日这一天,一共发生了两起绑架案。其中一起绑架案的被害人是扬·马琳,她成功从货车上逃了出去。另一起绑架案的被害人是罗宾·罗伯克,她被两名男子绑架并强奸,后来成功逃脱。
后来警方找到了罗宾,希望她能辨认出两名绑架者。与此同时,警方开始全天候地监视诺里斯。几天后,警方发现诺里斯携带大麻,这是违反假释条例的行为,于是警方立刻逮捕了诺里斯。
来到警察局没几天,诺里斯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罪行不仅携带毒品那么简单,他怀疑警方已经发现了自己更严重的罪行,于是他同意了警方的认罪求情协议,以污点证人的身份交代了所有罪行。
1975年,诺里斯因强奸罪被判入狱,他被送到加利福尼亚州的一所监狱里服刑,在这里他认识了38岁的劳伦斯·彼泰克。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天天腻在一起,似乎总有谈不完的话题。实际上,两人有着相同的犯罪欲望,他们常常在一起畅想出狱后如何犯罪。
1978年10月15日,彼泰克出狱了,他去了洛杉矶,并找到了一份机械师的工作。1979年1月15日,诺里斯出狱了,他回到了家乡和母亲居住在一起,找到了一份电工的工作。不久之后,诺里斯就收到了彼泰克寄来的信。信中彼泰克邀请诺里斯去洛杉矶,然后一起实现他们在监狱里所畅想的一切。
两人先合伙购买了一辆小型货车,车内装着滑动门,可以方便他们从街上绑架女人。他们还把这辆小货车改装了一番,在内部安装了一张床、一个冷却器和一些家用工具,他们还给小货车起了一个名字,叫“谋杀麦克”。
之后,两人就驾驶着这辆小货车上路了,他们在公路上游**着,寻找合适的犯罪场所。最后他们在圣加布里埃尔山发现了一条废弃的消防通道,这里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是个非常合适的犯罪场地。于是他们撬开了通道的大门,换上了准备好的锁,将此地当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
彼泰克和诺里斯并未马上实施犯罪,他们开始了犯罪练习,练习着如何让一名女子放下防备,主动上他们的车,他们假装成为女性提供免费搭载的好心人。在成功搭载了20多个女子后,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开始打算绑架年轻女子。
1979年6月24日,当彼泰克和诺里斯像往常一样开着货车到海滩上和女孩们喝酒、抽大麻时,他们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决定立刻朝她下手。
被盯上的女孩是16岁的辛迪·谢弗,刚刚参加了一个教会会议,准备步行去祖母家。彼泰克和诺里斯假装开车路过此地,他们将车停下来邀请辛迪上车,表示可以免费搭载她一程。辛迪的警惕性很高,她拒绝了这两个陌生男子的“好意”。于是,彼泰克和诺里斯立刻将车停在人行道旁,等辛迪走近的时候,突然打开车门,强行将辛迪拉上了车。辛迪立刻尖叫起来,但车上嘈杂的收音机声音盖过了辛迪的呼救声。
小货车载着辛迪来到了山谷中废弃的消防通道里。在这里,辛迪遭受了两人的强奸和折磨。事后,诺里斯提出将辛迪放走,却遭到了彼泰克的反对,他认为如果放走辛迪,辛迪一定会报警,到时候两人又得进监狱。于是两人决定将辛迪杀死。据诺里斯的供述,他当时掐住了辛迪的脖子想将她掐死,但看到辛迪的眼神后就再也下不去手了,他有了一种恶心的、想吐的感觉。杀死辛迪的人是彼泰克,他用钢丝勒住辛迪的脖子,直到辛迪窒息而死。最后他们二人将辛迪的尸体包裹在浴帘中,扔到了圣加布里埃尔山峡谷。
这次杀人成功后,二人很快再次作案。7月8日,当他们开着小货车在高速公路上寻找目标的时候,发现一名女子在路边伸出了大拇指,这是要搭便车的手势。这名女子是18岁的安德里亚·霍尔,很喜欢徒步旅行,她当时想要搭乘便车到雷东多海滩。
就在彼泰克和诺里斯准备靠近安德里亚时,一辆车停了下来,安德里亚上了那辆车。看到猎物突然被人抢走了,两人很不甘心,于是就开车跟在那辆车后面。一会儿,那辆车停了下来,安德里亚从车上下来了。这时,彼泰克和诺里斯立刻将车靠近安德里亚,热情地邀请安德里亚上车。
等安德里亚一上车,彼泰克就问她想不想喝饮料,说他车里的冷却器里有饮料。就在这时,诺里斯突然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打算将安德里亚绑起来。但诺里斯并未得逞,安德里亚躲过了他的攻击,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最终诺里斯制服了安德里亚,并将她绑了起来。
当两人将安德里亚带到废弃的消防通道后,就开始强奸她,还拍摄了许多色情的照片。在杀死安德里亚前,彼泰克对她说:“你说个我不杀你的理由。”其实不论安德里亚说什么,她的下场都一样。最后彼泰克将一个锥子插进了安德里亚的右耳里,企图将安德里亚杀死,当他发现安德里亚还活着时,就将锥子拔了出来,用手掐死了安德里亚。
1979年9月3日,彼泰克和诺里斯在赫莫萨海滩附近的一个公共汽车站里看到了两个正在等车的少女,她们分别是15岁的杰基·吉利母和13岁的莉亚·兰布尔。二人伪装成慈爱的叔叔,将两个女孩骗到了车上。她们本以为只是搭个便车,结果却落入了死亡的陷阱中。
当杰基和莉亚发现行驶方向不对时,就起了疑心,这两个中年男人也无意再继续伪装下去,直接拿出放在塑料袋里的铅锤将莉亚击昏,就在他们准备将杰基也给击昏时,莉亚突然醒了过来,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彼泰克立刻将车停下来,开始追捕莉亚。附近刚好有个球场,当时有一群人正在观看比赛。彼泰克抓住莉亚后对那些人解释说,莉亚刚刚吸了毒,然后带走了莉亚。观看比赛的人也没意识到不对,没有一个人报警。
彼泰克将莉亚捆好后就将车开到了废弃的消防通道,然后和诺里斯开始强奸和折磨杰基,对于莉亚,他们似乎没什么兴趣。当二人发现杰基是处女时,更加兴奋,还专门将强奸和折磨杰基的过程都拍摄下来。在之后的两天内,二人一直在强奸和折磨杰基,而毫无反抗的杰基让他们很满意。
当二人对杰基失去兴趣后,就开始讨论如何处理杰基和莉亚。最后彼泰克用杀死安德里亚的方式将杰基杀死,之后和诺里斯一起将莉亚击晕,然后勒死了她。两名被害人的尸体与之前的被害人一样都被他们扔到了荒郊野外。
1979年10月31日,二人从洛杉矶郊区的一个加油站内绑走了16岁的雪莉,这是最后一名被害人,也是遭受折磨最严重的一名被害人。雪莉认识彼泰克,他经常去她上班的餐馆里吃饭。于是当彼泰克将车停在她面前时,雪莉丝毫没有犹豫,就上了车。
后来彼泰克将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让诺里斯将雪莉捆绑起来,并堵住了她的嘴巴。之后两人就在车里开始强奸和虐待雪莉,还将整个过程都拍摄下来,这段录像也成了指控二人的证据。
最先折磨雪莉的是彼泰克,他让诺里斯来开车,然后开始强奸和折磨雪莉。其间雪莉一直在痛苦地尖叫,彼泰克反而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之后彼泰克接替诺里斯开车,诺里斯开始折磨雪莉。此时的雪莉已经被彼泰克折磨得奄奄一息,她只求能赶紧死亡来结束她的痛苦。但诺里斯对雪莉的反应很不满,他希望听到雪莉的尖叫声,于是就用锤子狠狠地砸向雪莉的胳膊。最终诺里斯用铁丝衣架勒死了雪莉。这一次二人并未将尸体扔到荒郊野岭,而是扔到了一户人家的草坪上,因为他们很想看看这家人看到这具尸体后会有什么反应,同时他们也想引起媒体的注意。
诺里斯交代完上述所犯的罪行后,就开始协助警方寻找除雪莉外其他被害人的尸体,他还答应警方会出庭指控彼泰克。最后诺里斯还说,这一系列案件的主使者是彼泰克,而他只不过是从犯。
在诺里斯的带领下,警方只找到了莉亚和杰基的尸体,而杰基的头骨上被刺入的锥子还在上面插着,至于其他被害人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警方在逮捕彼泰克的时候,在他的住所里搜到了大量的证据,有许多女孩的照片,还有雪莉被强奸和折磨的录像带。这卷录像带被作为重要证据之一在法庭上向陪审团播放。当陪审团看到雪莉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后,一致认定彼泰克和诺里斯有罪。
1981年2月17日,彼泰克被判处死刑,之后被送到圣昆廷州立监狱等待执刑。诺里斯被判处了199年的刑期,不过考虑到诺里斯是污点证人,不仅主动认罪,还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于是法官决定减免诺里斯的刑罚,判处他45年监禁,在2019年可以申请假释。
彼泰克出生于1940年9月27日,出生后不久就被父母遗弃,后来幸运地被乔治夫妇收养。彼泰克的养父乔治在一家航空公司工作,由于工作原因,一家人经常搬家,彼泰克就只能跟着养父母在宾夕法尼亚州、佛罗里达州和俄亥俄州之间辗转,最终在加利福尼亚州定居。彼泰克的养父母每天都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陪他。
彼泰克十分聪明,智商高达138,但对学习毫无兴趣,学习成绩也很糟糕。彼泰克总喜欢和坏孩子一起偷窃、敲诈、猥亵女同学,经常被警察叫去批评教育。
1957年,彼泰克离开了学校,他很快就因偷车和袭击车主人被警方逮捕。警方抓捕彼泰克的过程十分费力,最后只能朝着拒捕的彼泰克开了两枪。之后,彼泰克就被送到了少管所,直到19岁才获得自由。
很快彼泰克又因偷窃被捕,他已经成年,因此就被送到了俄克拉何马联邦监狱。彼泰克是监狱里最难以管束的犯人,他经常和狱友发生冲突。有一次彼泰克在与狱友打架的时候被打晕了,狱警只能立刻将他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在医院待了半年后,彼泰克再次获得了自由。
1960年12月,彼泰克又因偷车被警方逮捕。这次入狱前,彼泰克接受了心理测试。测试结果显示,彼泰克有很严重的妄想症,而且自控力极差,是典型的危险分子。尽管如此,彼泰克还是在3年后获得了假释。
两个月后,彼泰克因抢劫罪再次入狱,这次他同样接受了心理测试,测试的结果与之前一样。不过监狱方并未采纳医生的建议,只将彼泰克关了3年。
1967年7月,彼泰克又因偷窃罪被捕,这次他被判了5年。此时的彼泰克已经完全适应了监狱的生活,他知道如何扮演一个模范犯人,并因为表现良好而获得了假释的机会。出狱后不久,彼泰克又因盗窃罪被捕,服刑满3年后被释放。
1974年,刚刚获得自由不久的彼泰克去了一家超市偷窃。当超市的员工发现彼泰克的偷窃行为后就将他拦了下来,让彼泰克配合他去一趟保安室。彼泰克觉得自己被冤枉了,直接拿出刀子刺向员工。幸运的是,那名员工经抢救后活了下来。这一次彼泰克因杀人未遂被判入狱,并被送到加利福尼亚男子监狱服刑,在这里他认识了诺里斯。
诺里斯的母亲是个瘾君子,他从小就经常在各个亲戚家辗转。由于从小没有得到过关爱,诺里斯的性格十分孤僻和内向,几乎没什么朋友。17岁,诺里斯离开了学校,到海军服役。
诺里斯起初只是在圣地亚哥市接受军事训练,后来他被派到越南做后勤工作。4个月后,诺里斯从越南回来了。从那以后,诺里斯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脾气火爆,经常和人打架。1969年11月,诺里斯因强奸未遂被捕,在交了保释金后被释放。但不久后诺里斯又受到了强奸指控,他也因此被海军开除了军籍。
1970年5月,有人在圣地亚哥大学的一处草坪上看到了一个满头是血的女学生,立刻将她送到了医院。女学生经过抢救后活了下来,她告诉警方自己正在草坪上看书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抓住了头发,然后男子用一块石头不停地砸向她的头部,直到她昏了过去。袭击这名女学生的男子就是诺里斯,他因为持械伤人被判刑,之后他就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在精神病院待了5年后,医生认为诺里斯已经不再是危险分子了,就批准他出院了。但仅仅自由了3个月,诺里斯就因强奸一名27岁的女性被逮捕,之后他被送到加利福尼亚州男子监狱,在这里他认识了彼泰克。
【犯罪的温床】
在许多人看来,监狱的主要功能就是为了让罪犯改过自新,但事际上,对于许多罪犯来说,监狱就是犯罪的温床,他们能从监狱里学习到更多的犯罪技能。有不少像彼泰克和诺里斯这样的惯犯,在入狱之前所犯的罪行以盗窃、强奸为主,但出狱后他会犯下更为严重的罪行,例如杀人。
在监狱里,罪犯所接触到的人除了狱警之外,主要就是狱友,这些人与他一样具有犯罪欲望,他能从与狱友们的相处中感觉自己得到了支持。例如诺里斯,他在因强奸罪入狱前,一直都是周围人眼中的异类,他没有朋友,甚至还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但当他进了监狱,遇到了和自己有相同犯罪欲望的彼泰克,他立刻感觉自己的反社会思维和行为模式得到了支持,于是他与彼泰克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狱警们从来不会关心犯人们聚集在一起会讨论什么样的话题,他们所关心的只是这些犯人能老老实实地服刑,不要寻衅滋事就行。犯人们聚集在一起所讨论的话题不外乎犯罪、性、毒品之类的,这些都是犯人们所感兴趣的问题。当然如果一个犯人真心悔过,他完全可以忽视这些话题。但如果一个犯人所后悔的仅仅是自己被警方抓住了,那么他势必会对犯罪之类的话题十分感兴趣,并从与狱友们的交流中找到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朋友”或者犯罪同伙。
监狱对于所有的罪犯来说,就是一所学校,既可以在这里学习改过自新,例如考取文凭或者学习某项未来到社会上生存的技能,当然也可以学习犯罪。当诺里斯和彼泰克相遇之后,他们终于遇到了和自己有相同犯罪欲望的人,于是两人开始交流和学习,并利用大把的空闲时间策划犯罪活动。
在二人出狱之后,他们开始实施犯罪计划。他们先找到了一个适合犯罪的荒废之地,这里不会引人注意。他们在处理尸体时也采取了完美的方式,如果不是诺里斯被捕后主动带着警方寻找尸体,那么或许警方永远无法将这一系列女性失踪案联系起来。
对于彼泰克和诺里斯来说,监狱之所以会成为犯罪的温床,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具有犯罪的思维模式,他们通过折磨、强奸被害人获得刺激和兴奋,被害人越害怕、越恐惧,他们就会越兴奋,并以此为乐。他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在强奸和折磨中体验快感和刺激。当彼泰克被捕之后,在他接受审讯的时候警察问彼泰克为什么要这么做,彼泰克则轻松地给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答案:“因为好玩。”显然像彼泰克这样的人,他的犯罪思维模式是正常人所无法理解和接受的。
在审讯结束的几年后,一名负责此案调查的警察因为一直无法走出阴影而选择了自杀,在他留下的遗书中,他提到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做着和该案件相关的噩梦。对于正常人来说的噩梦,对于彼泰克而言却是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