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段这样的往事,萧钰轻轻的摇了摇头,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怎能容得下第三个人去指手画脚,这一点,萧钰不是不明白,玉玲珑试探的问道,“要不要派人盯着点蝶舞?”

“不必。”

先前已经离开的宇文化及已经回来,看见萧钰蹙眉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一坛酒,笑道,“与其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不如来一醉解千愁?”

“果然有先见之明。”萧钰一手接过酒坛,开封,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浓郁,经久不散,萧钰赞道,“果然是好酒,只是今日实在不是一个喝酒的日子。”萧钰拿过云裳手中的糕点,交到宇文化及的手里,“这些糕点就劳烦你给义成公主送去,钰儿今日还有要事,就先告辞。”

说罢,径直带着云裳离开,宇文化及看着手中的糕点,只觉得手中的糕点似乎又千斤重。

云裳问道,“公主,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宫。”

天牢里,秋芙缩在一间破旧的牢房里,里面有其他几个跟她关押在一块的宫女,这些宫女出天牢已经没有希望,女人一旦狠下心来,往往比男人更加可怕,秋芙不过才来了两天而已,浑身的傲气已经被打磨的一干二净,稍微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那些宫女就群起殴之,昨天夜里,秋芙甚至被逼着喝下了一个宫女的尿,事后,几乎连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纵然小时候受了很多的苦,但是入了宫,一方面秋芙善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另一方面,又对陈月姬忠心耿耿,很快变成了陈月姬的心腹,身份地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眼下生死难料,秋芙跟了陈月姬那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陈月姬这时候的选择,丢车保帅,秋芙每每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瑟瑟发抖,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天牢里的大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秋芙的眼眸猛然放光,可惜在看清来人是萧钰之后,又黯淡了下来,奇怪的是,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虽然萧钰不可能救自己出来,但是总算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萧钰环视了一下四周,吩咐云裳将带来的被子给秋芙铺上,秋芙冷冷的说道,“不知道钰公主到来所谓何意?”

萧钰起身

。冷冷的瞥了秋芙一眼,“你不配让我防范。”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秋芙。那一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作为一个女子,没有了清白,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天牢里,整日担惊受怕。既然忍受着众人的侮辱,还要担心陈月姬将自己灭口,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或许,陈月姬会顾念旧情,救出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击溃了秋芙最后一道防线,秋芙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不满意,我都成这样了,都成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将被子狠狠的丢到萧钰的身上,萧钰侧身躲开,“拿走,你们全部拿走,我不要你们的假好心。”

萧钰冷冰冰的看着披头散发,庄若癫狂的女子,良久,秋芙伏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萧钰由着秋芙发泄,等到秋芙发泄完,这才亲手扶起秋芙,“本宫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秋芙,只要这次你能听本宫的吩咐,本宫保你无事。”

秋芙沉默不语,萧钰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秋芙,“跟在陈月姬的身边这么久,本宫相信你是认得字的,按照字上面的去做,本宫保你平安无事。”萧钰从头上拔下一枚精致的银簪子交到秋芙的手中,“有这个在,你不必担心陈月姬会对你下手。”

“总之,本宫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之后,就看你了。”

走到天牢门口的时候,云裳将一袋碎银交到牢头的手上,牢头假意推辞了一番,就笑眯眯的收下了。

萧钰笑道,“这件事你办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现在,把那几个宫女跟秋芙分开,本宫希望她能自己安静几天。”

“钰公主的吩咐,小人一定给您办妥。”牢头捏着手中的钱袋,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秋芙拿着萧钰给的信笺,心中百转千回,若是按照萧钰在信笺上写的去办,自己或许真的还有一条生路,但是之后呢?陈月姬那边肯定不会再容得下自己,萧钰也不会信任自己,在宫中,没有靠山,人命就如同蝼蚁一般,若是将这封信笺交给陈月姬呢?

正在为难之际,陈月姬却亲自来了,萧钰刚刚离开,陈月姬就紧接着来了,难道说陈月姬怀疑自己跟萧钰透露了什么?秋芙苦涩的想到

陈月姬双眸含泪,更显得楚楚动人,温和的对秋芙说道,“秋芙,你还好吧?”声音说不出的怜惜关切。

秋芙一把抓住陈月姬的衣衫,哭诉道,“公主,救救我,您救救我,您一定知道,我是冤枉的,对不对,明明是——”

陈月姬一把捂住秋芙的嘴,冲着秋芙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别说了,本宫都知道,本宫相信你。”

随手将一旁的食盒拿出来,陈月姬将精致的菜肴一盘一盘的端出,“本宫知道,这两天委屈你了,特意让人做了几样你最喜欢吃的饭菜。”看着秋芙有些呆滞的样子,陈月姬将竹筷一并取出,“多吃点,都是刚刚做的。”

秋芙看着一盘盘精致的饭菜,的确是色香味俱全,只是不知道,自己吃了还有没有命在,秋芙眼眶红红的,似乎是被陈月姬感动了,“公主,您对奴婢真的——奴婢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

陈月姬温和的笑道,“你从小伺候本宫长大,虽说有主仆之分,但是再本宫心理,你跟本宫的妹妹没什么两样。”

秋芙跪倒在地,无助的问道,“公主,您会救我出去的,对不对?”

陈月姬郑重的点了点头。将饭菜又往秋芙那边推了推,“赶紧吃吧,看这两天都憔悴成什么样了,本宫看着心疼。”

秋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奴婢刚刚吃过饭了,这些想留着晚上吃。”

陈月姬颇感无奈,倒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又宽慰了一下秋芙,起身离开了。

等到陈月姬离开之后,秋芙悄悄的拿出怀中的银簪了,放入了一盘饭菜中,不多时,银簪一头处乌黑一片,秋芙的心彻底的冷了。

三日之后,尚宫局的人很快的来到了牢房,已经无需再忌讳太子的喜事,审问秋芙的正是明兰,几个年长的女官将秋芙狠狠的按在地下,明兰冷冷的问道,“秋芙,在太子殿下成亲的地方,公然做**之事,你可知罪?”

秋芙大声的说道,“奴婢是被冤枉的

。”

明兰冷笑一声,“嘴硬的东西,这么多人看见,你还敢否认,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尚宫局这几个字怎么写。”

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宫女很快拿过一个紫檀色的镶嵌着金边的木匣来,上面用绘制着朱红色的画,明兰打开,里面却是一些刑具,秋芙在陈国的是偶,没少跟着陈月姬干这样的事情,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拿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年长的宫女狠狠的压制住秋芙,又在秋芙的嘴里塞了一块布,明兰拿起一根长长的银针,走到秋芙的面前,如同一只恶魔一般,“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将银针狠狠的插进了秋芙的腰部,秋芙闷哼一声,奈何嘴里被塞了布,明兰接连下手,秋芙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滚落下来,嘴里一直呜呜咽咽的,明兰轻柔的一笑,秋芙只觉得如同一条毒蛇在自己的眼前吐信子一般,恐惧不已,明兰笑道,“你还有要说的么?”

秋芙口中的布被人拔掉,秋芙大声呼喊道,“我是被冤——呜呜”

布重新被塞回口中,明兰手中的银针却没有放下,只是冷笑,“刚刚那个,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秋芙,你是宫里人,就应该知道宫里人的手段。”

话音未落,明兰手中的银针狠狠的刺入秋芙的指尖,指甲跟指腹被贯穿的痛苦猛然刺激了秋芙的神经,秋芙的脸上泪水,鼻涕流了满脸,自己真的值得么,一片忠心只换回来了一顿有毒的饭菜,明兰心知,大部分宫女都过不了这第二关,再次将秋芙口中的布拔出,不等明兰问,秋芙就急忙喊道,“是陈月姬,是陈月姬让奴婢这么干的。”

明兰大声喝道,“月姬公主怎么会让你去干这等无耻之事,你这贱婢,竟敢诬陷月姬公主?”明兰虽然表面震怒,却没有再对秋芙用刑的打算。

秋芙哭道,“奴婢不敢欺瞒。”

随后,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当然,这交代自然是按照萧钰给的答案。

消息很快传到了安福殿,云裳笑道,“公主怎么知道秋芙一定会按照信笺上的意思去办?”

萧钰冷冷笑道,“那饭菜不管陈月姬下没下毒,一定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