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廊道的尽头,一般就在地下一层。哦对,也有可能在底下…………”

舒书回忆着之前和祝闻通话时,祝闻所转述的、白兔找到的通道的位置,半蹲的地上摸索着。

茧房的墙面构造和游戏后.台的类似,承重结构之类的东西也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如果真的存在那样一个小小的通道,那么应该不需要太费心力就能找到。

舒书一行人分散在这栋茧房的各个楼层,摸索寻找着通道。

这个过程枯燥且乏味,但事实上最近这一整个月,他们都没有做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换句话说,成为玩家以来,所有称得上“有意思”的事情都与危险并行。现在不过是单纯的乏味,已经是相当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与预计的相差甚远。

原本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从茧房所在的区域出来了。但可能是最近顺过头了,所以理所应当的障碍才被他们看成了挫折。

寻找的范围从“隔壁的茧房”扩散到了“所有的茧房”。

临近傍晚的时候,舒书叹了一口气,起身按了按耳麦:“你们那有发现吗?”

结果自然是没有。

“回去吧。”舒书咂了咂嘴,叉着腰到处看了一眼。

没辙,先收队。

他返身回到地面,跟着地面工作人员的引导滚去临时搭建的观察室。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几乎把每个人都整烦躁了,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能怎么的?难不成搬个导弹进茧房区域,试试看高强度轰炸?

舒书躺在**翘着腿,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想联系祝闻但道具现在也不在他手上,这回是真的抓瞎了。

如果无法近距离接触能源供给装置,就没办法彻底端了游戏。这样一来,他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是白搭。

也不对。

舒书一个打挺坐起来,“如果游戏内的坐标和现实世界对的上……”

他又躺回去了:“……忘记了,人下不来。”

下来也得摔成烂西瓜,歇着吧。

嗯?

还是不对。

刚才否的太快,舒书一下没反应过来。

祝闻那还有多少逃课卡来的?

游戏后.台

连接播报组的生活区被封闭了,原本住在这个区域的玩家倒是好应付。毕竟对他们来说,住哪里都一样,不过是换个地方等越发漫长的游戏匹配而已。

现在大部分场景都稀烂,能不能正常匹配到游戏还是另说,玩家们相当于得到了一个时长不定的假期。

“现在就拼回去?”祝闻拿着第七块“碎片”挑眉。

季霜托着腮点头:“毕竟不知道第八块‘碎片’这么久没出现,是因为我们没把这块‘碎片’拼回去,还是单纯的卡住了。总要有个确定的答案嘛。”

祝闻颔首:“也是。”

这倒不是什么技术活,比拼七巧板还容易。

祝闻动手把第七块“碎片”拼上,拿着打量了一会儿:“越来越像玩家标志了,立体的。”

季霜眨了眨眼接话:“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之所以第三阶段的奖励中有《乐园》,是因为我们正处在寻找《乐园》的过程中。”

她撇了撇嘴:“游戏这算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这个结论他们之前也得出过,只不过现在越来越确定了。

祝闻耸了耸肩:“管他呢。”

他把七块“碎片”拼凑而成的、暂时还难以精确描述其形状的东西丢进仓库,随后看了眼时间起身:“回去吧。”

“不知道舒书那边进展怎么样,”他边走边说,“顺利的话,我们这里可以继续拆迁了。”

季霜小跑两步跟上他,撇了撇嘴:“打砸比较好玩对吗?”

祝闻颔首:“主要是省力。”

季霜完全了解。

现在再说什么“住手”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毕竟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与其过度谨慎的考虑多余的东西,不如一口气做到底。

赌就赌游戏会在他们之前先沉不住气主动修复后.台。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通过后.台广播反复汇报后.台功能瘫痪率、催促他们修复得出的。

他们用了近9年去理解游戏,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两人难得像今天一样同时下班、也难得结伴一起回宿舍,步伐具是不紧不慢。

这一慢,就被从隔壁管理区杀过来的苏盏抓了个正着。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宕机了,明显是来找人的,但不通过通讯器、也不通过游戏面板,寡靠两条腿就冲过来了。

“正找你们呢!”苏盏在祝闻和季霜面前停下,喘了口气,随后问:“江岚呢?”

祝闻:“她有别的事,不在这,怎么了?”

苏盏:“‘垃圾场’!……那边!……”

话没说完,广播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祝闻、甄珠、李哲林…………找到“《乐园》碎片”】

【现进度:8/12】

【玩家祝闻暂居第三阶段贡献值第一】

【恭喜各位玩家在第三阶段中获得了阶段性进展】

【《乐园》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苏盏的脸眼看着就青了。

祝闻指了指天花板:“你要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苏盏点头。

“你怎么知道?”祝闻问,毕竟苏盏跑过来的时候,广播还没响。

计算一下她从管理区过来的路程,就算是直接跨传送门过来的,中间也得消耗一两分钟。

“有人去‘垃圾场’放东西……”

苏盏退后了两步,“然后……那个人,是’合成物‘。E389102,我的副官的助手。”

她知道祝闻下一句要问什么,直接道:“这个人在高级场玩家时期,经历过游戏修复。”

祝闻颔首:“我知道了。”

苏盏:“现在还没人知道,但是刚才不少人都看到了,瞒不了多久。”

她担忧道:“再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

“我去联系现实世界那边,”祝闻握住季霜的手,朝苏盏道:“游戏能源供给装置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到不了你担心的那一步。”

苏盏:“可是……”

她没“可是”出什么,打住嘴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头把第八块‘碎片’拿来给你。”

祝闻颔首:“那我们回去了,有事联系。”

苏盏点头应了,看着祝闻和季霜离开。

……

祝闻和季霜回到宿舍区的时候,阮东旭正等在他们的宿舍门口。

他手里拿着手机,看到祝闻朝他摆了摆手:“正准备等会儿你们还不回来,就去找你们呢。”

说着,阮东旭指了指天花板:“刚才那广播,合成物里也有玩家?”

祝闻颔首,转而问:“什么事?”

他打开房门,示意阮东旭进门说话。

“舒书他们接触不到能源供给装置。”阮东旭简单说了现实世界的情况,摇头:“感觉从现实世界那边动手是不可能了。”

“不一定。”祝闻摇头,看了眼开着免提的手机:“有连接茧房的小通道,舒书知道的,去找了吗?”

“找过了,没有。”电话那头的人应的很快。

现在现实世界那边大概是凌晨3点左右的时间,与祝闻他们对话的人声音中难得透露出几分疲惫,“如果不行的话……”

对方没把话说完,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很明显。

“不急。”

祝闻拿了水分别抛给季霜和阮东旭,随后才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没确认。”

季霜在旁边接话:“我们得先确定茧房里的能源供给装置确实是在为游戏供给能源,而不是暂时处在暂时停用阶段。”

“你们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祝闻:“后台功能50%瘫痪。”

“准备什么时候继续?”

祝闻:“随时。”

他顿了一下,突然道:“能不能帮我们查一个人。”

“谁?”

祝闻:“我们原来的37号执行官,叫秦禹,大禹治水那个‘禹’。”

“他怎么了?”

祝闻和季霜对视了一眼,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你先坐好。”

对方:“……?”

“什、什么意思?”他问。

祝闻顿了一下,道:“秦禹用逃课卡出了游戏,我需要他到达现实世界的经纬度,看看能不能对上游戏内的坐标。我是说更精确、细致的坐标,如果对的上的话,”

季霜噌的转过头,看向祝闻:“?!”

她没多想,喊了一声:“祝闻!”

祝闻看了她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对的上,我这里还有多余的逃课卡,可以直接根据游戏内部与现实世界对应坐标的位置到达能源供给装置内部。”

“当然,这是确定能源供给装置确实在为游戏后.台提供能源之后的事情了。”

对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知道就算这个办法可行,如果你在里面出什么纰漏,我们都不能给予你任何帮助吧?”

祝闻颔首:“知道。行不通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之后乖乖听游戏的话,按部就班的玩第三阶段。”

“……我知道了。”

祝闻“嗯”了一声,“没事就挂电话了。”

对方显然是没事了,难得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随后挂断了电话。

祝闻锁上手机,“那接下来就是吃饭,继续开工?”

季霜和阮东旭杵着不动,就差把“我不同意”写在脸上了。

“你们干嘛?”

祝闻看了他们一眼,摆手:“这不还是假设吗?”

两人没应声。

半晌后,季霜转过头对阮东旭道:“我和他单独聊一会儿。”

阮东旭看了祝闻一眼,扯了扯嘴角看样子是快憋死了。

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出去了。

“要去也是我去。”

季霜锁上门,看祝闻,尽量保持神色自然。

她甚至扬了扬眉:“毕竟我才是上司,我说了算。”

祝闻:“懂了,今晚就篡位。”

季霜:“不开玩笑。”

祝闻:“OK。”

他从厨房返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季霜。

季霜咂了咂嘴,口头劝服尝试过就行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清楚明白来回纠结“去不去”“谁不同意”或者“一定要怎么样”没有意义。

重要的,是这个预备计划的实操性有多高。

季霜斟酌了一会儿,刚才听电话那头的人说的时候,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也没来得及细想——这必须得怪祝闻跳的太快了!

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之前倒是从来没有接触或者见过能代表游戏主要部件的东西。”

有些想起来挺乱的事情,说出来反而容易缕清。

季霜抬头看祝闻:“你是觉得游戏能源供给装置有问题?”

祝闻扬眉:“也不能算有问题吧。”

“是觉得保护过当了?”季霜问,会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我们之前在终局也是,虽然只是透过道具看了眼能源供给的位置……这次在现实世界也是,能看到、但进不去。”

“你觉得能源供给装置重要的同时,比我们想当然时认为的要脆弱?”季霜看祝闻。

祝闻皱眉,沉吟一声才接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茧房目前一直给人一种处在单纯防御状态的感觉,我们之前考虑过茧房的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它们还没有正式投入工作的原因。”

“但现实世界那边的试探也不少,游戏一直没有反击过。不论是因为所谓的’大规则‘限制,还是因为这个,”

祝闻拿出仓库里拼凑进度过半的“《乐园》碎片”,“都能说明如果我们要拿主动权,那么第三阶段结束前是最好的时候。再往后,大概就没有机会了。毕竟,”

他耸了耸肩:“参考终局。”

按正常游戏时间推论,他们的游戏是在Y组第三阶段结束、并且失败后开始的。

终局场景、即Y组的世界并不是什么方寸之地,从那两本日记的内容与成体系的文字也能看出对方的世界并不是什么落后的世界。

一个具有一定文明的世界,在9年之内变成终局的模样,可以说是效率非常高了。

如果再消极一点,结合日记主人生病的时间推论,恐怕游戏对现实世界的“污染”并不需要一个以“年”为单位的时间跨度。

也就是说,他们想还手,时间只能是现在。

游戏的阶段性分割让它的关键部分得到了非常好的隐藏,不论他们在场景中多游刃有余,事实上大节奏仍旧在游戏手上。

目前为止,游戏没有落后半步,仍旧按它自己的节奏向外输送最后的线索。

季霜向来能理解祝闻并未明确阐明的话,很难说这种理解是来自类似的思考方式,还是长久以来的合作,又或者是幼年时期的相处打下的基础。

总之,她完全明白祝闻是什么意思。

她皱眉道:“既然这样,那就各退一步。”

祝闻:“嗯?”

季霜:“你去我也去。”

祝闻:“要留人在游戏里,万一不行,剩下还有两个月。”

季霜:“姐姐和东旭哥在。”

祝闻:“耍无赖是吧?”

季霜:“确实。”

祝闻发笑:“急什么?这也不是确定要去的事情。不过按情况来看,这确实是个比较好的办法,就是又跳通关过程了,这回游戏气死了可就真的气死了。”

季霜瞪眼:“严肃点。”

祝闻:“行。”

那就严肃点。

“第三阶段再玩下去,合成物在玩家之中的事是瞒不住的。”他漫不经心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好预测,不过可以拿Y组的经历做对照。我们这边的模式,只会出现更差的情况。”

祝闻最烦那种闹哄哄的情况,特别是那种情况,大概是不论靠讲道理、还是靠拳头都说不通的情况。

季霜知道:“所以我说我和你一起。”

祝闻:“吃秤砣了是吧?”

季霜:“确实。”

“晚上吃什么?”祝闻站起来,也不多说了。

人甄珠甩着大眼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时候就甩不开,这会儿甚至功力见长,也别挣扎了,权当去度蜜月就行了。

季霜半步不离的跟着:“都可以。”

祝闻转头好笑的看着她:“你干嘛?我现在又不撤。”

季霜已经完全学会了,半真半假的卖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祝闻扬眉:“卖惨是吧?”

季霜乱说:“没有的事。”

祝闻笑了一声,“万一运气不好,秦禹弹出的位置是之前登陆游戏的位置,那我们就歇菜了。”

季霜无语:“你不能盼点好啊?”

祝闻诧异:“你不是不想用这么险的招吗?那秦禹的弹出位置不对不是刚好?”

季霜:“……”被绕进去了属于是。

她闭上嘴,“啧”了一声打开冰箱。

还是先吃饭吧。

吃饱了下次再战,说不定下次就不会被绕进去了。

现实世界

“我他妈错了,我真的错了。”

秦禹蹲在看守所里框框撞大墙,肠子都悔青了。

乐极生悲了属于是。

他压根没考虑到自己在游戏里呆了这么多年,户口、银行卡,所有能关联到他的东西都早已被注销了。

准确的说,是他乐疯了压根没来得及想起考虑这些事就撤退了。

毕竟「逃课卡」这种好东西,虽说6号扔是扔了,但也指不定人过两秒又后悔了,来问他要呢?这不得抓紧时间滚蛋?

虽说这种低级纰漏是他自己的问题,但离谱确实是真的离谱——就这么说,他一回来就杵大街上了,兜里就剩10块钱纸钞,还是上一版的纸钞。

再一看,全世界都他妈在用手机、甚至人脸付款。

太鸡掰赛博了。

甚至!

甚至根据当地的地标建筑,秦禹发现自己在距离自家1200公里外的城市里。

没有钱、没有身份证,回不去。

这年头10块钱甚至只能买半份快餐。

秦禹人已经傻了,10块钱已经不是钱了,想必各行业的工资也有所上涨吧?

哈哈。

关他屁事。

现在。

此时此刻。

他堂堂游戏危机应对部门37号执行官秦禹,正因为没有身份证明,且穿着、行迹非常可以被热心市民一通110送进了局子。

这都是小事。

问题就在他执行官思维一下没转过来,拿人警察类比安全维护部门员工了,条件反射差点就是一大逼兜。

还好临时刹住车了。

可惜那个起手动作,性质还是恶劣。

算了,想开点。

秦禹摇了摇头,安慰自己。

至少管饭。

上哪儿呆着不是呆着。

再说了,这点小事过几天不就放他出去了嘛。

秦禹扒拉着铁窗,巴巴看着外头。

旁边的狱友还挺乐观,笑嘻嘻的问他:“兄弟你怎么进来的?”

秦禹扯了扯嘴角,不想说实话被当成神经病,反正警察知道什么情况就行了。估计拘留期满后联系上0组核实,他也就能撤了。于是乱说:“我来混饭吃的。”

狱友一乐:“这样就没意思了啊,都搁这拘留,肯定不是啥大问题,说出来跟兄弟分享分享?”

秦禹烦的人都快麻了,张嘴就是一句:“我分享你妈!”

狱友闻言直接就站起来了,一看就是不但不怕事还特别愿意找事的那种gai溜子:“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说……”

秦禹:“你他妈屁话怎么这么多?!”

说着,手上没留神,铁栏杆“吱呀”一声就弯了。

狱友:“……?”

他看了看秦禹,又看了看铁栏杆。

随后。

又看了看秦禹,再次看了看铁栏杆。

“龟龟……”

狱友一屁股坐地上了。

这他妈什么妖怪,是游戏玩家吧?

刚想到这儿呢,就有人开门进来了。

“秦……秦禹是吧?”

来人开了锁,低头一看铁栏杆,抽了抽嘴角压下冲到喉咙口的骂话:“你出来,有人要见你。”

秦禹眼前一亮:“我妈?”

“……你出来你就行了!哪里这么多废话!”

秦禹“哦”了一声,可配合。

没成想出去后被带到旁边小房间里,就看到了一个穿的相当唬人的中年男人。

“秦禹,游戏危机应对部门37号执行官是吧?”中年男人甚至都没有做自我介绍,径自问道:“用逃课卡逃出来的?”

秦禹麻了一下,“啊”的一声随后问:“怎、怎么?现实世界还管游戏叛逃?”他急着解释:“那不是人6号自己扔的逃课卡嘛,他不要了我还不能用嘛……”

中年男人按了按额角,心说秦禹别不是在游戏待疯了,怎么反应这么离谱?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多亏秦禹是个缺心眼。

要不是他自己把自己弄看守所里去了,又相当经典的报了个“死人”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就算范围能锁定在境内,他们也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呢。

真的是——

典。

“别废话。”中年男人敲了敲桌面:“你从游戏里出来的时候人在哪里?具体位置,最好一厘米误差都没有。”

秦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总得告诉我什么事儿吧?”

“游戏里的事,”中年男人摆了摆手,“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汇报进度,要求你说的事也不是过分的要求。你好好配合,之后会有人来替你办手续。”

秦禹:“那我就不算‘死人’了?”

中年男人:“对。”

秦禹心系生存大计:“那我‘遗产’……”

中年男人咆哮:“说正事!”

秦禹“诶!”的一声,挠头:“你得带我到那边,我也不是这地方的人,说……说也说不出来啊。”

也不是他墨迹,他确确实实在这城市哪儿哪儿都不认识。

要不也不至于因为这大冬天的穿一身执行官制服在街上瞎溜达琢磨回家的事,被当成神经病报警送进来了。

中年男人没话说了:“……”

就…

也不算无理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