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位于香港新界西北部,是香港十八个行政区域之中历史最悠久的区域之一。该区域下辖六个乡镇,在130平方公里的面积内居住着至少60万人,其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2002年12月4日晚上10点,元朗警方接到了当地一户人家打来的报警电话。这家人声称,自己家11岁的女儿陈诺雯失踪了。按照他们的描述,当天晚上7点左右,陈诺雯向家人表示,想去附近不远处的元朗广场抽一张自己偶像Twins的明星卡,并保证自己会在半小时内回家。
当时网络还不发达,追星族们在支持自己的偶像时大多会选择购买一些实体的商品,购买能力强的成人粉丝会去买偶像的专辑,而还没有收入的孩子们往往喜欢购买那些印着明星图案的卡片。陈诺雯成绩优异、乖巧懂事,所以家人对她的爱好并不反对,加上元朗广场距离他们家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虽然当时天色已完,家长还是答应了她,并目送女儿出了门。
就这样,三个小时过去了,时间来到了晚上10点钟,远远超过了陈诺雯之前保证的时间,可她还没有回家。这时,陈家人有些着急了,赶忙联系和女儿要好的同学,询问她们有没有见过陈诺雯,在得到否定答案后,一些家属还在元朗广场及其附近的地区搜寻了一番,也是毫无收获,这才拨通了报警电话。
接到报警后,考虑到可能涉及绑架,此案被交给重案组处理。警方第一时间调取了陈家至元朗广场一线的所有监控,从中总结出了陈诺雯离开家之后的活动路线:小女孩确实是顺着平常的路线来到了广场二楼的一家商铺,在那里抽卡后又买了一些文件,之后消失在了距离商场不远处的天桥下。奇怪的是,之后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再拍到陈诺雯的身影。
根据警方的调查,陈家的气氛很好,因此陈诺雯离家出走的概率非常低,天桥上的忽然失踪也让警方摸不到头脑。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蒸发,既然科技手段行不通,那就采用最原始的办法,很快,元朗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一则寻人启事,呼吁市民提供线索,上街巡逻的巡警每组都带着陈诺雯的照片,想要找到那晚的目击者。
在警方全力寻找陈诺雯之时,12月19日,又一起女童失踪案发生了。这次失踪的孩子名叫严佩珊,当时只有10岁。据她的家人称,严佩珊同样是个乖巧的孩子,每天放学后6点钟准时到家,但失踪那天一直到晚9点都还没回家。经过调查,严佩珊很喜欢打电动,当天她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元朗广场。
虽然两个小姑娘彼此并不认识,但这两起案件却又不少相似之处。首先,两人的年龄相仿,其次,两人的长相有些相同,都是长发、瓜子脸,更巧合的是,她们都是在元朗广场失踪的,失踪时都穿着红衣。
因此警方怀疑,拐走他们的可能是同一人。严佩珊的家长在报案时还给警方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不久之前,严佩珊曾经在放学路上碰到过一个向她搭讪的男人,两人当天去了公园和游戏厅玩耍,那个男子还想带她去自己的公寓玩游戏机,被女孩拒绝。这一点和警方对监控的调查结果相吻合,严佩珊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元朗的一个车站,和她在一起的是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从监控画面可以看出,小女孩完全没有表现出抗拒,这说明那个男子一定和她认识,并且在严佩珊看来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两人在登上公交车之后就失踪了。当时元朗并不是所有地点都配备了摄像头,他们乘坐的那辆公交车是一条长线路,途径多个村庄,想要从这里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要命的是,监控录像始终没有拍到男人的正面。
正在警方决定一头扎进人海寻找两人的时候,一起案件成为了他们破案的契机。12月20日,就在严佩珊失踪的第二天,元朗警方又接到了一起报警电话。报警的是一名樊女士,她在电话里称,自己的姐夫挟持了三个亲生孩子,叫嚣着要和妻儿同归于尽。
事关重大,元朗警方立即组织警力出动,赶往案发地元朗白沙村。一到达现场,警方就感觉到事态已经到了最严重的地步,嫌犯和人质所在的房子位于村子里人员密集的位置,即便房间的门窗已经被全部封住,煤气的味道依旧泄露了出来。
为了防止嫌犯情绪激动做出进一步的伤害,警方调来了谈判专家对其展开心理攻势。报警人也来到了的现场,向警方介绍了屋内的嫌疑人。原来,此人名叫唐永强,越南籍,当时38岁。在他身边的1子2女都是他和妻子樊柳珊的亲生骨肉,报警的是当天来看望孩子们的小姨。
现场的谈判进行得相当不顺利,唐永强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无论现场的亲戚和警员怎么劝阻都不接受,并表示自己现在只想见妻子樊柳珊。当谈判专家再次和报警人一起上前劝阻唐永强时,唐不再说话,而是用一连串铁锤敲击煤气罐罐体的声音来回应,谈判专家当即表示谈判破裂,为了人质的安全,建议重案组立即破门。
晚上6点42分,几名警员联合消防队员破门而入,可没等他们前进几步,屋内就传出一声巨响,唐永强最终还是选择引燃煤气罐。幸好消防人员提前做了准备,很快就控制住了屋内的火势。所幸过火面积不大,唐永强和三个子女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烧伤,但没有性命之忧。
案件顺利结束,受伤的四人被送去医院治疗,留下来的警方和消防人员则继续对唐永强居住的房屋完成搜证。众人搜索到二楼时,一个警员打开了衣柜的大门,赫然发现里面有一只书包和一双运动鞋,还有一些Twins的明星卡,在悬挂的衣服后面,还藏着一个被床单包裹着的物体。几个警员合力将其抬出,解开了上面捆着的三道红色尼龙绳,慢慢掀开床单,之后齐声发出惊呼——里面藏着的,正是前一日失踪的严佩珊!
这个可怜的女孩,脸部、颈部和下体有多处擦伤及淤伤,经法医鉴定,她死于窒息,死后还遭到了侵犯,DNA检测的结果显示,杀害她的凶手就是唐永强!既然严佩珊在这里,那么陈诺雯又在哪呢?警方仔细搜查了整栋房子,没能找到她的身影,这时一位老警员根据现场发现的一袋未用完的水泥推测,唐永强极有可能把陈诺雯的尸体埋了起来。于是警方紧急调来光纤搜查器,并将搜索范围扩大,终于在第二天中午,于屋旁的沙井中找到了一具**的女尸。由于尸身当时浸泡在污水中,已经出现了严重腐烂,最终经过DNA比对才确定她就是失踪的陈诺雯,至于死因,已经无从查证。
至此,两桩失踪案告破,均是唐永强所为。除了两具尸体,警方还在房间内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在发现严佩珊遗体的衣柜内壁上,警方还找到了一张樊柳珊的相片,这张照片被五根钉子定在上面,还写有对方的生辰八字。
唐永强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在医院接受治疗期间,醒来的唐永强对警方交代:“我不是变态色魔,这么做是为了报仇……”
一切要从他和樊柳珊的婚姻说起。唐永强1964年出生能有台湾省,少年期间他全家搬迁到了越南生活,之后受战争影响家道中落,最终以难民的身份来到香港生活。1991年,他认识了的妻子樊柳珊,两人婚前还同居过一段。乍一看,这段关系貌似很正常,但当时樊柳珊只有11岁,同居人除了唐永强意外,还有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孩子。
由于樊柳珊的出现,唐永强的第一任妻子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关系,选择了离婚。之后樊柳珊陆续为唐永强生下了三个孩子,两人于1999年登记结婚。当时他们夫妻感情还不错,曾经一起经营运输生意,没想到两人的生意迅速衰落,樊柳珊甚至要去卡拉OK做公关补贴家用,夫妻两人自此渐行渐远。
卡拉OK有各色人等出没,樊柳珊很快就结识了新欢,准备结束和唐永强的关系。2002年12月1日,唐永强因为樊柳珊迟迟不肯回家而不满,两人为此大吵一架,唐还打了樊柳珊,后者当天就搬出了他们在白沙村的家。
虽然搬了出去,但牵挂子女的樊柳珊还是和唐永强保持了联系。不想离婚的唐永强可谓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但去意已决的樊柳珊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即将离去,陷入绝望的唐永强由爱转恨,决心施展一种从泰国学到的法术,唐永强深信,此术一但成功施展,妻子一定会遭到最邪恶的报复。
此术名为“五鬼复仇术”。施术者需要先将意图复仇的对象的照片,用五根钉子固定住,之后需要杀死被红绳捆住的五人,最后自杀。这样就会产生五只怨气冲天的恶鬼,永生永世缠住那个被复仇者,让对方受尽折磨。
这个邪术成功的关键,是被杀死的五个人需要和施术者有血缘关系,从上文得知,唐永强身边只有三个和樊柳珊所生的孩子,和前妻所生的孩子早已不再联系,要怎么凑齐五人呢?这个恶魔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另找两个孩子,在杀死她们后进行侵犯,在他的认知里,这样就他们就产生了血缘关系。
于是,他一边搜寻着目标,一边对前妻以及可怜他的小姨子和岳母进行着威胁。12月19日晚,带着孩子在元朗广场买明星卡的唐永强,一眼就选中了当时穿着红色衣服、同样来买明星卡的陈诺雯。当时陈诺雯和他的子女们一起玩了一会,唐永强趁机送给她几张Twins的明星卡,同时透露自己家中还有更多,当唐一行人准备回家时,对Twins着迷的陈诺雯也一起坐上了出租车,想要多拿些卡片回家。
来到唐永强家后,唐永强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先是给妻子打了一通电话:“如果你不回来,我就连杀五个人,让他们的魂永生永世缠着你!现在我就要杀第一个!”樊柳珊以为丈夫是在恐吓自己,根本没当回事。挂断电话后,唐永强将陈诺雯引诱到二楼,一把将其按在**,用枕头闷死了可怜的小女孩,之后将其脱光并侵犯,最后用红绳捆好尸体,藏进了屋外的沙井之中,害怕尸体腐烂的气味会被别人发现,他还专门开了一袋水泥将井口封住。
事到如今,他只差一个人就能完成法术。早在11月,他就在带孩子们玩耍期间认为了严佩珊,并了解到对方是个游戏迷。12月19日,他故意邀请严佩珊来自己的家中打电动,小姑娘非常开心地答应了。唐永强故技重施,用枕头将严佩珊闷到昏厥,之后再次打给妻子:“我已经杀了第二个人了,如果你再不回心转意,下一个就是我们的孩子!”妻子依旧不为所动,唐永强遂将严佩珊闷死,再次重复了对陈诺雯所做之事,不过这次他选择将尸体藏在衣柜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第二天,唐永强将全家的门窗封死,打开了煤气,再给自己的孩子喂下早已掺好安眠药的牛奶,待孩子们睡熟后将他们用红绳绑好,最后打电话要求妻子回家一趟,同时通知因为可怜自己而一直联系的岳母和小姨子,今天不要过来探望孩子。这些反常的举动让小姨子觉得恐惧,于是她选择了报警。
2004年2月17日,此案正式开庭审理,在法庭之上,原本主动招认的唐永强忽然改口,称自己是遭到刑讯逼供后才不得不承认部分案情。这个谎言被戳穿后,他又称自己有精神疾病,甚至还表示,自己只是想报复妻子,杀人实属无奈,会在杀人后才侵犯被害人,是因为觉得生前这样做太过残忍。不得不感慨,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
检方则认为,从唐永强决定实施“五鬼复仇术”开始,就有计划、有预谋地去杀人,他甚至会选择自己的目标,以上种种行为均不符合精神病的症状。2004年2月24日,香港高级法院判处其两项谋杀罪、一项谋杀未遂成立,除以两个无期徒刑、一个八年有期徒刑,数罪并罚,最终决定执行无期徒刑。(香港1993年废除了死刑,回归后,香港在一国两制政策下保留了原有的司法制度,因此极刑仍是无期徒刑)
在尘埃落定之后,虽然两位受害者已经入土为安,但关于白沙村凶宅的传说却层出不穷。不断有村民表示,自己看到过荒废的房子的灯无故亮起,夜晚也会传出女孩的哭声,甚至有人声称自己见过两个女孩在那间房子的门口玩耍。最后,一位想要为两位女孩超度的僧人住了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闹鬼的传说了。
不过,和唐永强同监的狱友则表示,唐永强经常会对自己说,有两个女孩在门外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