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和陆依婷在讨论被蜘蛛囚禁的几个女人。
老国已经发现了规律,而陆依婷却还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冬天失踪的女人都是大胸,而夏天失踪的女人却不然。
老国终于说:“蜘蛛选择的不一定是胸大的女人!”老国从一堆的档案里中找出一张医药代表史佳宁的生活照,陆依婷凑过脑袋看了一会,忽然问:“因为她穿着低胸的衣服?”
老国摇摇头道:“不只是低胸的衣服,是她挤出了乳沟!”
“乳沟?!”陆依婷盯着史佳宁的照片,终于发现,史佳宁虽然平胸,但由于穿着紧身的文胸,还是在**之间挤出了一道扎眼的乳沟。
老国板着面孔说:“人都说女人的乳沟像时间,只要挤一挤总会有的。”
陆依婷捂着嘴笑了起来:“总指挥,没想到您还这么幽默!”
然而老国却并不理会,他依然皱着眉头说:“我这样推测,冬天由于穿着的衣服多,蜘蛛在选择目标时,会从衣服外判断女人的胸是大是小,如果大,就可能把她选为自己猎捕的目标,而在夏天,蜘蛛选择的目标则是穿着低胸衣服、并暴露出乳沟的女人。如果这样分析,就完美地解释了蜘蛛的猎捕动机,这几个女人的差异也就可以解释了。”
“蜘蛛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陆依婷依旧不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国用上了他经典的台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蜘蛛受到过极大的伤害,来自女人的伤害,或许是他之前的妻子,或许是他之前的恋人,那个女人胸大,且在夏天时经常穿着低胸的衣服,暴露出乳沟,开始时,蜘蛛对她的大胸爱如珍宝,但后来,她的妻子或恋人出轨,有了情人,这个情人和那六个被害的男人一样,是个有妇之夫。这一情感变故给蜘蛛带来了致命的打击,他发誓要杀了勾引他妻子或女友的男人……”
“我懂了!”陆依婷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说:“蜘蛛恨死了勾引他妻子或女友的男人。而那六个带着情人来赵家坝出游的受害人,无意间成了蜘蛛泄愤的对象,蜘蛛每杀了一个人,心理上就获得了极度的快感,仿佛杀死了勾引他妻子或女友的那个男人,接着把他们的情人囚禁,供其**乐和发泄兽欲……”
“有个词叫欲罢不能,你一定知道。”老国接着说,“蜘蛛是个杀人狂魔,但同时他也是一个矛盾交织体,他爱他妻子或女友的大胸,但在之后又恨死了它们,他认为,大**的女人,或在男人面前穿着低胸、暴露出乳沟的女人都是**女**,但女人硕大的**和挤出的乳沟,又让他欲罢不能,就像鲨鱼见到了血,让他血脉贲张、让他疯狂。蜘蛛内心的矛盾交织,直接导致了一种后果,那就是杀掉男人、囚禁他们的情人。在蜘蛛心里,他认为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供男人发泄兽欲的工具。”
老国的一席话,让陆依婷惊出了一头冷汗:“天啦,蜘蛛太可怕了!接下来我们需要了解赵家坝的哪些男人有过如此经历,如果有符合者,他八成就是蜘蛛……”
老国在推理蜘蛛的犯罪心理时,周薇哭丧着脸来到了高水分局的法医室。
法医大齐带着助手从冰柜中抬出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被解剖过,从外表看,年龄应该在 63 岁上下。死者的头发已经剃光,颅腔被电锯锯开后又缝合起来,甚是骇人。
周薇本不想看,但老国经常对她说,亲自察看受害人尸体是一名刑警必备的课程,只有熟悉了尸体上的伤痕及其他特征,才能对其死亡原因及案件性质有一个预判。
周薇强忍着不安,勉强围着尸体转了两圈后问大齐:“齐主任,受害人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大齐说:“经解剖证实,这名受害人死于勒颈导致的机械性窒息。”
周薇皱了一下眉头道:“齐主任,我看死者头部左侧颞上处,有过被击打的痕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周薇指着死者左侧耳朵上方的部位说。
大齐呵呵笑道:“小周警官真是细心,这里的伤是非致命伤,其死亡原因还是窒息。”
周薇尴尬道:“齐主任,我是被师傅赶鸭子上架,我准备了解些情况后向他汇报,你们都没把握找到凶手,我哪能行啊?”
一旁的徐常兵插话道:“小周警官太谦虚了,名师出高徒,对你过来支援,我们都充满信心呢!”
周薇急忙摆手,讪笑道:“你们太抬举我了,其实我就是个见习生,有幸跟着师傅学了点皮毛,要让我独立办案,我东南西北都搞不清了!”
几个人又客套了一番,周薇稍稍进入点角色,她问:“齐主任,现在我们发现死者身上共有两处伤,一处是左侧头部,另一处是颈部的勒痕,您刚才说老太死于勒颈,那么是不是有两种可能:一,凶手先打击了老太头部,见老太没有死,又用易拉扣勒住了她的颈部,这才导致她死于窒息?还有一种可能,老太先被人勒颈,其死亡后,凶手怕她不死,又击打了她的头部,用于加固她的伤情,当然,法医的知识我不懂,经过解剖,你认为是哪一种?”
大齐道:“老太头部的伤痕,经解剖鉴定,那是对冲伤,不是击打导致的,而是摔跌而形成。”
“哦,我懂了,钟楼分局的陆法医向我介绍过,说头部的击打伤和头部的摔跌伤的形成机理是不一样的,前者导致头部的加速运动,后者是头部的减速运动,减速运动会在大脑内部形成对冲伤,即伤口的对侧颅内,会因脑组织的瞬间移位也呈现出血等特征。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啪啪——”徐常兵在一旁鼓起掌来,“没想到小周警官和其他刑警就是不一样,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徐常兵虽佩服周薇的专业功底,但指望她能给出精准的指导意见,却是不抱任何希望。
周薇被徐常兵夸奖得有些脸红,但她的信心又被拔高了一截。
周薇接着说:“如果是先勒颈,受害人会缓缓倒地,不会在头部形成摔跌伤,目前看来,受害人应该是先摔跌,后又被人勒死。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完全正确!”大齐不像徐常兵,大齐是真心觉得周薇的脑袋十分灵光,与大队里的其他刑警相比,虽然经验欠缺,但分析问题的能力却要高出一筹。
“先摔倒,又被人勒死……为什么会这样?”周薇在默默念叨着。
大齐没有出声,他不知道周薇会有什么新发现。
徐常兵也没有出声,他不相信周薇能提供之前他们没有发现的细节。
想了好一会,周薇想不出头绪,便问大齐:“根据死者颅内对冲伤的伤势,受害人这一跌,会是什么结果?”
见大齐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周薇补充道:“这一跌,会让受害人疼痛难忍,还是导致她昏迷?”
大齐终于明白过来,他忽然一惊,周薇的观察力和想象力并非他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于是说:“小周警官提醒了我们,徐大,老太这一摔,导致她颅骨呈现出星芒状骨裂,这样的力度是完全可以导致她陷入昏迷状态的!”
“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还要勒死她,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往地上用力撞几下,如果怕她不死,再用手掐住其颈部就行了,既简单又便捷。然而事实是,凶手却拿东西勒死她。最最关键的——凶手拿的不是棉绳电线等家中常见的物品,竟然是易拉扣,你们认为这是为什么?”
大齐一脸惊恐,她没有想到周薇一针见血,问到了关键之处,而在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老太的死、以及她脖子上的易拉扣,定和之前毒舌老太的死有着脱不清的干系。
周薇的一番话,不得不让大齐重新考虑这起案件的性质和凶手的动机。
周薇接着说:“如果说毒舌老太的被害,是凶手出于报复,那么摔跌和勒颈,是不是在扭打过程中,凶手临时起意的**杀人呢?”
“你指的是——”大齐一时不明白周薇的意思。
周薇说:“我在想一种可能:或许凶手并没有想杀了受害人,只是在他们扭打或推搡时,老太不小心摔成重伤,凶手非常害怕,他觉得老太重伤住院后,他不仅得花上一大笔钱,还可能因伤害罪被判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老太勒死,再扔了拉倒。”
听完周薇的分析,徐常兵和大齐都十分惊讶,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想到过的案发过程。
大齐思考一会后问:“从受害人身上的伤痕及死因来说,你这样的分析可谓合情合理,或许当时案发经过就是这样的。”
“小周警官,你的想法很有建设性,我们可以根据你的设想进行调查,你师傅经常说,一个完美的、还原真相的推理至少需要三个证据,受害人身上的伤痕只能是其中一个证据,你还有其他证据吗?”徐常兵问。
周薇呵呵笑道:“证据嘛,当然没有,我这是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