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大家都在分析如何才能得到女性旅客信任，让她们搭乘自己的自行车。周前说他拿出警官证后，才得到了一位女大学生的信任。
国强忽然说：“我懂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小国同志又发现啥不一样的啦，快说说看。”自从前一天，黄德能亲眼目睹了国强精准地判断出 11 串足迹的主人后，对他已经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见会议室里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国强赶紧说：“我认为，凶手是不是也有一张警官证？当然，他的警官证可能是伪造的。除了警官证，大家说说看，还有哪些证件一下就能得到女性的信任，让她们迅速放松警惕呢？”
大家全都一惊，接着恍然大悟。
周前说：“国强同志提醒得对呀，凶手并不一定面目和善，当然，也不可能丑陋凶恶让人讨厌和警惕。他长相可能很普通，但他有一样看家法宝，那就是证件。受害人不一定信赖他，但信赖他手中的证件。”
大家又猜测了好半天，都没有猜出结果，但“凶手可能持有证件”已经是大家的共识。
吴中勇见时间不早了，便总结说：“在今晚对可疑人员进行盘查时，如果发现他身上带有某种能够获得受害人信赖的证件，我们不仅不能撤销对他的怀疑，而是更要严加审查，甚至要到其单位进行核实查证。”
周前忽然说：“如果有重要的嫌疑对象，那最好请国强同志见见他，让他走几步让国强看看，我相信国强同志一眼就能确认他是不是凶手。”
“这是个好主意。”吴中勇说。
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吴中勇一声令下，与会的数十名专案组成员骑上自行车，一起向火车站和长途客运站赶去。
周前和国强在广场边锁好自行车后，两人相隔十多米，一前一后在广场上转悠起来。周前发现，走在前面的国强似乎心思重重，时不时地东张西望，见着远方身材小巧或红衣服的女孩，总是盯着看一会，周前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转了半个多小时，周前快步跟了上来：“兄弟，我看你今晚状态不对呀！”周前有意打趣道，“你为啥总是盯着红衣服女孩看呢？她们又不是我们要抓的凶手。”
见周前猜到了他的心思，国强脸红了起来：“我哪里是全盯着女孩看，我不也是盯着单身男人看的嘛！”
“你调整战略了？”周前一脸坏笑，“昨晚你可是一直盯着男人看的，今晚目标多样化了？”
国强见瞒不住，犹豫一会终于说：“周哥，我想看看，昨晚那个穿红衣服的女警察有没有过来，我怕她被坏人骗走了。”
周前依旧一脸坏笑，他打量着国强道：“你太小瞧人家了，据我了解，为了抓住那个变态幽灵，吴局在全市警察中挑选了四名年轻漂亮的警花，她们不仅功夫好，而且都是配枪的，不远处还有一至两名男警察保护。听说昨晚你拐上小路后，坐在你车座上的那个女警枪就已经掏出来了，就隔着一指远的距离指着你的屁股，只要你稍有不轨，你这屁股上啊立马就多一个洞，可比打针那针眼大太多了。”
国强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想一想又说：“周哥你骗我，她才不会对我开枪呢！”
“为什么不会对你开枪？”周前好奇地问。
国强幽幽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她不会。”
周前明白国强的心思，他问：“你是认为那个女警喜欢你，所以不会对你开枪，是吗？”
“人家一个漂亮的女警察凭什么喜欢我呢！”国强满是失落。
“那你肯定爱上她了，是不是？”周前刨根究底。
“周哥，我说不清！”国强确实不明白这是不是爱情，只是觉得，自己很喜欢和那个有着一双灵动大眼睛的女警呆在一起，哪怕什么话也不说。今晚一直没有见到她出现在广场上，他心里满是酸楚和惆怅。
“你小子还想骗我。”周前一把抓住国强一直插在兜里的左手，“你兜里装着啥，拿出来给我看看。下午在会议室，我就知道你裤兜里一直藏着东西。”
国强挣扎道：“没有啥东西，真的没有。”
“要是没有，你把手拿出来让我看看呀？”周前依然一脸坏笑。
“就不！”国强满脸尴尬。
“兄弟，你对凶手的分析可谓入木三分，让周哥我望尘莫及，但在男女这件事上，你的一言一行绝对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周前仍拉着国强的胳膊，“既然你不愿拿出来，那我只好猜了。”
“不用你猜。”国强红着脸说。
“那我更明白了，你兜里一定装着礼物，想送给那女警，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不是礼物。”
周前盯着国强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会道：“看你刚才的表情，我已经明白了，你兜里的东西肯定是送给那女警的，但你刚才说不是礼物，这句话倒不像是说谎，因为你眼睛也是直视我的，没有回避和心虚。既然是送给那女警，又不是礼物，那会是什么呢？”
“我不想说。”国强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叫做小雅的大眼睛的女警，心境很差，对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总是提不起兴趣。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周前松开国强的胳膊，“你想知道那个女警叫什么名，在哪个分局上班吗？”
“我——”国强犹豫了一会终于问，“她在哪个分局啊？”
“我也不知道，我过会替你打听去。”周前说。
“那她今晚有没有过来啊？”国强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刚才一直没有看到她，我怕她已经被坏人带走了。”
周前笑了起来：“不用担心，每个化妆侦察的女警手里都有枪。”周前做了做开枪的动作。
晚上十点半，驶往城区的夜班公交变成四十分钟一班。广场外的公交站台上渐渐聚集了十来个人，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拎着大包，不时地抬腕看表。就在这时，一名推着自行车、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走上近前，主动与中年女人搭讪。
因相隔较远，周前和国强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但仅仅三四分钟，中年男人就调转了车头。他骑上车后，女人跳上了车后座，两人一起往城里骑去。
周前拉了下身边的国强道：“别四处乱望了，咱们快跟上前面那对男女。”
国强情绪低落，一听周前说有情况发生，精神顿时振作起来，他们便各自骑上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国强问：“周哥，那个男人是不是专门来接那女人的啊？”
“肯定不是。”周前边蹬着车边说，“你看，他们两人的衣着根本不搭，女人穿着挺时髦，还烫着头，而那个男人头发蓬乱，衣着也破旧。你再瞧，他穿的是一双解放鞋，一看就是郊区的菜农或者外地来江滨找工作的男人。”
国强借着路灯，这才看清前方男人的轮廓：“周哥你说得对，他们不可能是一家子人。”
“我很奇怪，他们仅仅交流了三四分钟，女人就上了他的车。他究竟是咋办到的呢？”周前按了按腰间的手枪。
“虾有虾路呗！”国强道，“等会我们上前拦下他们检查吗？”
周前笑道：“这你就外行了吧，如果在路上拦下了他，他随便找个理由，我们能拿他怎样？关键是要人赃并获，抓他的现行。”
男人骑得挺快，转眼间已经骑到了城中公园旁的一条小道上。因道路太窄，且没有行人，周前和国强不宜跟得太紧，只能拉开了距离。
就在他们犹豫是否拐进小道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不好，出事了。”周前扔下自行车，从腰间抽出手枪往小路上奔去。国强也扔下车子，撒开双腿，紧紧跟着周前……
第四案 巨款被盗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