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桌上,陈劲将国强的意图对吴中勇一说,吴中勇立即说:“好啊,我早有此意了。国强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不过——”吴中勇又对路远说,“小国虽然年纪轻,但他心思缜密,工作认真,路厂长你舍得放他走吗?”

路远哈哈大笑:“吴局,你今晚来喝酒是假,挖我的墙角才是真啊!”

“路厂长,看样子您是舍不得让小国到我那去锻炼了?”吴中勇端起面前的小碗,让王久堂斟了满满一下后来到路远面前,一仰头全倒进了口中,“路厂长,小国这孩子我要定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再喝,直到你同意为止。”

吴中勇又叫过黄德能和周前,让他俩也跟着自己一起喝。见吴中勇又喝了两碗,路远终于着急了,他急忙将三人按在椅子上:“好好,我忍痛割爱还不行吗?小国,你得感谢吴局黄队和小周,他们三人喝了九碗,我再不放你显得我老路心胸狭窄。你也喝三碗,感谢他们的知遇之恩。”

国强一听,立即站起身,先倒了满满一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倒进了嘴里。

“嘭——”国强酒才喝下一碗,门被撞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哭丧着脸大叫:“不好啦,出事了!”

众人还在发懵时,王久堂一把抓过大男孩的胳膊:“你他娘的有话好好说,出啥事了?”

小国认出,闯进餐厅的是王久堂的大儿子王大宝。

王大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妈她——”

王久堂一惊,忙问:“你妈她怎么了?”

“我妈见你这么久还没回家,怕你喝多了影响工作,就来找你——”

“她是来掀咱们桌子的吧?”路远想到今天中午那个领着一群女工当面向他发难的胖女人,心里老大不爽,便沉声说道:“久堂,驴要推磨马要骑,女人不打是贱皮。下次她要是还敢在我面前惹是生非,我首先拿你是问。”

“是,是!”王久堂面露尴尬,又问喘着粗气的儿子,“你妈到底怎么了?”

“有人把她,把她——”

“你他娘的,你倒是说啊?”王久堂急了起来,“莫不是她死了?”

“不是,我,我妈屁股被人拿刀割开了,这么老长的一道口子……”王大宝拿手比划着。

“谁割的?”王久堂酒醒了一大半,他瞪着儿子问。

“不知道,我妈说她听到身后有响动,等她感到疼回头看时,有个黑影已经跑远了。爸,邻居刚才把妈送医院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他娘的,恶人自有恶人磨。”路远见王久堂愣在一边,又挥挥手道,“去吧,跟你儿子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路厂长,我看,这肯定又是一起案子。”国强突然说。

国强跟着王久堂赶到市第一医院急诊室时,见到了等候在手术室外的两位邻居,在道了感谢后,邻居就回家了。

王久堂还没到手术室门前,就听手术室传来一阵女人的嚎叫声,她听出那是他的妻子庄大美的叫声。王久堂急忙推开手术室的门,只见庄大美趴在手术台上,裤子褪到膝盖处,一名急诊医生正在她**的肥臀上缝着针。

护士见有人探进头,急忙把王久堂赶了出来,门又咚的一声关上了。

“她娘的,活该她受受罪。”王久堂和国强在来医院的路上吹了好一阵冷风,酒意散了一半。

国强说:“王处长,阿姨这是好心,她定是怕您喝多了来食堂找您,这才不小心遭人伤害,您怎么还骂她?”

“那婆娘找我能有好事,幸好被人割了屁股,否则到了食堂,不把桌子掀了算好的,真要那样我的面子往哪搁?”王久堂倒有些幸灾乐祸。

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内的哭喊声变成了呻吟声,不久后门开了,医生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

王久堂急忙迎了上去问:“医生,她伤得重吗?”

“老娘两瓣屁股都变成三瓣了,你当我屁股是铁打的啊?哎哟——”庄大美骂完又呻吟起来,“那流氓幸好竖着划,要是横着划,老娘的屁股就变成四瓣了。”

听了庄大美的话,医生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便说:“人倒是没有危险,只是这伤口太吓人了。”

“多吓人?”王久堂问。

“长嘛,有 20 来公分,刚才缝了 26 针。深也有 3 公分,要是再深一点,恐怕坐骨神经就被割断了,这辈子只能坐轮椅上了。”医生比划着说。

“幸好老娘屁股上肉多。哎哟——”庄大美趴在手术车上边喊着疼,边责骂王久堂酒不该喝到那么晚,害得她为了寻他遭遇了歹人。

王久堂便一个劲解释,说路远和公安局局长都在,他不能不喝,更不能喝到一半就离场回家。

办好了住院手续,医生将庄大美弄上病床,替她挂上了消炎水后,这才离去了。见庄大美的呻吟声逐渐小了下来,国强问:“庄姨,您看清凶手了吗?”

“我哪看到,当时只感到屁股上一凉,我回身看去,就看到一个黑影跟兔子似的没命往巷子里跑。我当时还在想,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只到摸了一手血,我才知道那个畜牲是个臭流氓……”

“您怎么知道他是流氓?”国强问。

庄大美瞪了一眼国强,反问道:“要是好人,干嘛割我屁股?”

王久堂插话道:“要我看啊,是你得罪人了,要不谁吃饱了没事干,割了你屁股,能从里面掏出钱啊?”

庄大美想了一会,忽然道:“要不是你提醒,我还被蒙在鼓里。今天上午我带人去找路远那老东西要工资了,定是他不敢明刀明枪跟我干,就小人之心,背地里下了我黑手。”

王久堂一听,吓得四下里看了一圈,见没人在附近,这才责怪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路厂长会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他今晚一直在喝酒。”

“就不兴他找人下黑手啊?”庄大美道。

王久堂叹了口气,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庄大美争执,便说:“真是妇人之见,下次不许你胡说。”

国强说:“阿姨,您错怪路厂长了,他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有脾气他会当面发出来,绝不会干这种背后下黑手的勾当。”

“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庄大美立起了双眼,“肯定是那个黑处打人亮处笑的陈劲,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他也不会!”国强忽然想到路远被打的那一棍,便问,“你和他有仇吗?”

“我和他八杆子打不着,哪来的仇?还不是今天我带人堵了路远,当时他也在身边,定是他为了讨好厂长,这才下我黑手去邀功。”庄大美猜测道。

第五案 肥臀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