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勇领着国强和舒小雅在红圈划定的范围内仔细搜寻，希望找到凶手的住址或工作的单位。虽然红圈的直径只有两公里，但这里大大小小的企业就有六七家，还不包括一条小街，街上的数十家小吃店、百货店等各类小店。红圈内的住宅集中区也有三四处，再加上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和一家技校，总人口不下两万人。

“吴局，咱们能不能让辖区派出所和居委会协助，把辖区内年龄 15 到 18 岁的男性青少年都排查一遍，否则这么多人，就凭我们三人要查到啥时候？”舒小雅有点焦急，她心里没有底气。

此时车子正好开到江滨东山技术职业学校门口，吴中勇道：“小雅，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凶手就在这个学校里。我们时间紧任务重，就算让派出所和居委会排查一遍，少说要四五天。就比如这所技校，里面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要确定其中的某人就是凶手谈何容易。”

“可是我们这样调查，要找出凶手更难呀？”小雅急道。

吴中勇说：“所以我找了你们俩，通过你了解案情细节和案发地的基本情况，通过小国推理分析，希望有这法子能够快速锁定嫌疑人，当然，一旦需要警力介入，我立即调动所有资源。”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钟，技校却大门紧闭，偌大的操场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国强疑惑道：“小雅，现在离过年还有 20 多天，这所学校就放假了吗？”

“学校不会这么早放假吧？”舒小雅向学校看了看后忽然笑道，“我说呢，今天是星期天，学生都回家了，当然没有人。”

“星期天——”国强脑中忽然火花一闪，他立即让司机停车。

国强跳下车来到校门口，又沿着围墙走了几十米，这才回到车里。

国强对舒小雅说：“小雅，你把笔记本给我，我似乎找到规律了。”

吴中勇和舒小雅都是一惊，小雅赶紧将笔记本递给了他。

国强拿出笔，在笔记本上的空页处算了好一会，终于说：“我终于明白了，凶手就是东山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他的家在钟楼区七条巷的棚户区中。”

吴中勇和舒小雅都是大惊，吴中勇依然有些怀疑，对小国说：“说说你的判断依据。”

国强指着他刚才写下的一串数字道：“我们之前调查到的只是发案日期，却不知道这一天究竟是星期几。你们看，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去年 10 月 15 日晚，我推算出，这一天是星期五。第二起案件发生在 10 月 22 号，相隔正好 7 天，也是星期五。第三起案件发生在 11 月 8 日，是星期一。”

“你是说，东山的三起案件均是发生在周一至周五的工作日？”吴中勇从基层刑警走上副局长位置，而且一直负责刑侦工作，能力自然非常人能比，在江滨刑侦系统，他是头一号人物。

“是的。”国强说，“你们再看发生在钟楼区的两起案子。第一起是庄大美案，案发日期是今年 1 月 15 号晚，第二起是高秋菊案，发生在昨天晚上，即 1 月 22 日，这两天都是周六。”

“好！”吴中勇一脸兴奋，他狠狠地一拍座椅，把舒小雅吓了一跳。

舒小雅还没明白过来，便问，“这就能说明凶手住在钟楼，上学在东山吗？”

“是的。”吴中勇替国强解释道，“钟楼离东山约 20 公里，凶手是个住校的学生，他周六回家，周日下午或晚上再回东山技校。因此发生在东山的案子是周五或周一，即他在校的时间，他晚上悄悄溜出校园，出去作案。而钟楼的两起案子都发生在周六晚上，说明凶手当时回了钟楼的家中。他晚上无聊时，或与其母吵架后溜出家门作案。”

舒小雅拿过笔记本，仔细看了一会问：“发生在河下区的案子是星期天晚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国强十分兴奋，他解释道：“这说明凶手是周六下午回家，周日晚间回学校，他必须在河下区老街附近转车，在等车过程中，他发现了与其母亲外貌特征相似的受害人后，尾随其到偏僻处下手，作完案子后，他再搭乘公交车去学校。”

“有道理，凶手肯定就是这样的生活规律。”舒小雅兴奋地摇晃着国强胳膊，要不是司机和吴中勇在场，她一定会扑到国强怀里。

等车内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吴中勇道：“按小国的分析，现在我们有两种方案。第一，通过羊山派出所，立即到学校排查。排查范围是：既符合年龄条件，家庭住址又在钟楼区的学生；第二，今天是星期天，按小国的分析，晚上凶手肯定会乘坐公交车来学校，仍有可能在河下区的老街附近转车，我会安排警力，对在那里转车的学生进行排查。”

国强道：“河下区的那起案子发生在晚上 9 点 10 分，因此凶手很可能在 8 点 30 分左右，出现在老街附近的公交站台。当然，他在周一早上赶车去上学，这种情形也是存在的。”

“你分析得有道理。”吴中勇说，“我让辖区的刑警队员提前一个小时在那蹲守。”

两天一夜，国强和小雅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吃完晚饭后，吴中勇让他俩住到市局招待所中待命。

刚到房间，国强就倒在**呼呼大睡。不知睡了多久，几声敲门声将他吵醒了，他以为案情有了重大变化，赶紧下床打开了门。然而走廊上却空空如也，唯有一盏壁灯有气无力地照亮着过道。

国强看了看表，此时才晚上 9 点 20 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回到**。

几分钟后，正当他快要入睡时，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国强听得真切，他急忙下了床，打开门后，走廊上依然空无一人。

国强正准备关上门时，却发现隔壁小雅的房间隐约透出灯光，他忽然明白了，于是来到小雅的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

屋内沉默了一会后，终于传来小雅的声音：“你干嘛，人家睡觉了。”

国强听到，小雅的声音分明来自门后，于是问：“刚才是你找我吗？”

“人家才不找你呢！”门后的小雅说。

“那我回去睡觉了。”国强说，“这两天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咱们还有两天时间，必需要找到凶手。”

“才不！”小雅似乎有些不快。

国强只好又敲了几下门：“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呀，要是有事你开下门。”

门依然没有打开。

国强只好回了房间，这一次他已经没了睡意，心里猜想着小雅找他的意图。他也站到了门后，等过了几分钟门又被敲响时，国强一下拉下了门。果然，门外站着稍稍有些惊讶的小雅。

小雅双手背在身后，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地打量着国强。

“你肯定有事。”国强说。

“当然有事，人家就是要送点东西给你吃嘛！”小雅说完，手从身后抽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国强心里暖暖的，他问：“你自己还有吗？”

“就这一个。”小雅脸上泛起了红晕。

“那还是你留着吃吧。”国强说。

“不，一起吃。”小雅说完，忽然将苹果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递给了国强，“不许你多吃，只准你咬一口。”

国强接过苹果，正要放到嘴边，却发现小雅面色潮红，既一脸期待，还透着些许紧张。国强不明就里，他拿着苹果正要往口里放，小雅忽然急了起来：“不对！”

国强停了下来，苹果仍举在嘴边，他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不对了，不是让我咬一口吗？”

“不，不是让你咬那地方！”小雅的脸更红了。

国强也更迷糊了，“不是咬这地方？”国强念叨着，拿起苹果在眼前看了好一会，依然不明白小雅的用意，只好向小雅求教：“小雅，应该咬那呢？”

“你没见过人家结婚闹洞房啊？”小雅瞪了国强一眼，“笨，就是不告诉你，你自己琢磨去。”

小雅脸像块红布，她说完，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国强端详着手中的苹果，脑袋里想着闹洞房。然而他确实没有参加过任何人的婚礼，不明白吃苹果和闹洞房有什么关系，见小雅已关上了门，他只好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只到躺回了**，他手里依然拿着苹果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