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强和小雅在看过丁红旗臀部上的伤口后,认为凶手和系列割臀案的凶手为同一人。

国强根据推理,认为凶手是在目睹其母卖**的经过后,对其母恨之入骨。其母烫着卷发,有着丰富的臀部,所以凶手专挑这样的女人下手。对凶手来说,伤害了这样的女人,意味着他报复了行为不端的母亲,所有压抑的愤怒就会得到释放。

然而国强的推理遭到了黄德能的批驳,黄德能说:“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大白鞋白丽花根本没有烫发,臀部也不丰满。”

“卷发肥臀”是国强对凶手动机刻画和分析的前提。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这个道理国强再明白不过。

“你们了解过吗,或许大白鞋之前烫过卷发,后来不烫了,剪短了?”舒小雅替国强辩解。

周前觉得国强的分析简直是神来之笔,他不甘心这样精彩的推理成为无稽之谈,便说:“或许大白鞋之前丰满,最近瘦了,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吴中勇沉思一会后问:“黄队,这两个细节你调查过吗?”

“这——”黄德能有些理亏,显然他没有问过这一细节。

“去,把白丽花带过来。”吴中勇对大老孙和另一名侦察员说。

不一会,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被带到了众人面前。女人身高约 1.60 米,皮肤白皙,留着齐耳短发,虽然眼前的一群公安都瞪着她,她却并不慌张。

吴中勇虎着脸问:“你就是白丽花?”

“我就是,领导,你找我有啥事?”白丽花媚笑的脸上写满了风尘味,一股浓浓的花露水味扑面而来。

“丁红旗你应该熟悉吧?”黄德能冷笑道。

“算是认识吧。”白丽花答。

“他今晚啥时候从你家里走的?”黄德能紧盯着白丽花。

“这位领导,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今晚没来。”白丽花把“今晚”两个字说得很重,“今晚没来。”白丽花又重复道。

“今晚没来——”国强听得真切,他不禁一怔。

吴中勇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他上下打量了白丽花一遍,最后把目光盯在她的臀部:“你现在多重?”

“哟,领导,您怎么想起来问这问题了?女人的体重是秘密,不能对人说的。”

“少啰嗦,他问你答,不要问为什么。”大老孙在白丽花的肩膀上推搡了一下。

见眼前的这些公安不吃她这一套,白丽花只好说:“人家现在 110 斤,怎么,你嫌我胖了?”

“以前你是多重?”吴中勇紧盯着白丽花。

白丽花故作娇羞状:“人家以前才 100 斤,可比现在苗条多了,可你们这些臭男人……”

“你他娘的谁是臭男人?”黄德能抬掌要打,被吴中勇制止了。

吴中勇接着问:“你之前烫过头发吗?”

“烫个头少说也得十几块,我才舍不得。”白丽花被黄德能一吓,老实了许多。

没有烫过头,之前比现在还瘦!这让吴中勇和现场的侦察员刚刚浮起的希望一下又落了空。

国强急得燥热难耐,呼吸也急促起来。既然大白鞋从未有过卷发肥臀这两个特征,他的一切分析推理只能如师傅所说——痴人说梦。

国强仍不甘心,他忽然想到了白丽花的儿子,便问:“你儿子在哪上学?”

“在东山技校。”白丽花答。

吴中勇像抓到了一根木头的落水者,他立即问:“他现在人在哪?”

“今天是星期天,他当然回学校去了。”白丽花答。

“几点走的?”

“吃完晚饭后好一会才走,应该是八点来钟吧。”

“黄队,带上兄弟,咱们立即去东山技校。”吴中勇又对国强和舒小雅道,“你们也一起跟过去。”

警车一路飞驰。

凌晨三点,七八名侦察员来到了东山职业技术学校门外,在敲开大门后,一行警察找到了宿舍管理员老付。

在说明来意后,老付问:“你们要找的白富斌住在第二排宿舍的 206 房,我记得清楚,他是昨天晚上十点多钟归校的,现在正在睡觉。”

老付将一行警察领到二幢 206 门前。

黄德能一行悄悄躲在房门两侧,老付敲门道:“有人反映你们晚上烧电炉,教务主任让我来检查,快开门。”

敲了好一会,才听到一名男生睡意朦胧地说:“咱宿舍从来没人烧电炉,你要查就查好了。”

男生刚打开门,黄德能就领着周前和两名侦察员冲了进去,四五支手电筒一起照向**。

“他就是白富斌。”管理员老付指着开门的男生道。

黄德能一个鱼跃,将白富斌扑倒在**。

“天啦——”国强惊叫一声,因为他忽然发现抓错了人,吴中勇也发现了。

他们看到,被压在黄德能身下的白富斌是个小胖子。这样的身材谈何矫健,在割伤六个女人后又怎能如一阵疾风般迅速消失?

在黄德能带人搜查白富斌的行李和床铺时,国强和吴中勇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一行人并未死心,他们希望找到伤害六个女人和杀死丁红旗的那把尖刀,可是过了二十分钟,白富斌和同室七个男生的所有床铺都被搜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

国强颓然坐在一名男生的**,他低着头吸着烟,除了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他沉默无语。

周前同样也不死心,他问:“白富斌,你们七条巷就你一个人在这个学校吗?”

白富斌早已吓得乱了心神,他哆哆嗦嗦说了好半天,大家才听清楚:有个专二的男生家也住在钟楼区七条巷,因为比他高一届,所以他只是听说过,但不认识。

周前又转向管理员老付:“付师傅,还有哪位男生的家住钟楼区七条巷?”

老付摇摇头道:“咱这学校有上千号男生,你要说名字或许我能对上号,但你要问他们住在哪,这我就不知道了。”

国强忽然看到了希望,他从周前手里抓过手电筒跑出了宿舍,舒小雅和周前也紧随其后。

男生宿舍都是平房,共有七排,每排平房有十几间宿舍。在每排宿舍的中间,都有一间供学生洗漱的水房。

国强在查看到第五排水房时,忽然对身边的舒小雅和周前说:“快去通知吴局,凶手就在这排平房内。”

“你怎么知道?”周前和舒小雅都是一头雾水。

国强指着水房内晾衣绳上的一件黑色棉衣外罩道:“你们看,这件衣服的主人就是凶手。”

“你难道看到上面有血迹了?”舒小雅不解。

“我懂了。”周前赶紧跑到白富斌的宿舍,将吴中勇一行叫到了第五排水房外。

国强赶紧迎了上来:“吴局,你看,这件衣服显然是今晚刚洗的。按常理来说,刚回校的住校生,他肯定带回父母为他洗好的干净衣服……”

“我懂了。”吴中勇打断了国强的话,对身边的侦察员说,“你们立即把这排宿舍封锁起来,敲开每个房间,一定要把这件衣服的主人找出来。”

见侦察员都走出了房间,吴中勇取过衣服察看起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很快便发现衣服的前胸及领口处有许多还没洗净的斑点。吴中勇知道,这种喷射状的斑点是血——丁红旗被割断颈动脉时喷溅上去的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