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检查到第四间宿舍时,房门却虚掩着。国强心里一惊,他推开门,拿着手电对**照了一遍,发现靠墙的下铺上被褥凌乱,却没有人。国强赶紧走上前去,伸手一探,被窝里余温尚存。
国强赶紧推醒上铺的男生:“同学,床下的人呢?”
上铺的男生睡眼迷离道:“刚才好像还在。不对,刚才床动了,他好像起床出去了,应该出去小便了吧!”
“出去多久了?”国强追问道。
“我——我刚才又睡着了……”男生在手电光照射下,虽然已经清醒了,但说不清下铺的人究竟出去了多久。
“他叫什么名字?”国强问。
“他叫秦晓虎。”
“家住哪?”
“住钟楼,好像在七条巷,但具体住哪,我没去过。”上铺的男生说。
“就是他。”国强对室里的几名警察说完,抓过一件毛衣看了看后,又扔在了**。
吴中勇又从周边的几家派出所调查来二十多名民警,站在宿舍的大院内,吴中勇分兵派将,他将三十多人分成十个搜索小组。
搜索小组从内圈向外圈慢慢辐射开来,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见到秦晓虎的身影。
此时东方的地平线已经泛出鱼肚白,空旷的田野里雾气弥漫,空气寒冽甘甜,好一派田园晨光。
国强、舒小雅和周前一组,他们根本没有心思欣赏清晨的乡间美景,三人一夜未眠,更是粒米未进,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们又累又饿、疲惫不堪。
三人见稻田旁有一个草堆,舒小雅便提议大家稍事休息。国强刚在草堆边坐下来,就“咦”地叫了一声:“周哥,小雅,这草堆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小雅问。
“这上面没有露水。”国强说完赶紧站起身来,他沿着草堆摸了一遍,“这上面都被雾气露湿了,可我刚才坐的地方却是干的。”
周前忽然明白过来:“你说这里的草刚被人抱走了一些?”
“是的,秦晓虎匆忙间没有穿上毛衣,只穿着空心棉袄,所以抱草是为了御寒。”国强说。
舒小雅也明白过来,她顺着稻草散落的方向看了一会后,忽然指着前面土坡下的一处涵洞说:“我们快过去看看,说不定就在洞里。”
三人迅速向前方的涵洞奔去。周前边跑边喊:“你们俩到洞口左边,我到洞口右边,咱给他包个饺子。”
涵洞位于两块稻田间的田埂下,直径约有四五十公分,长约两米多。周前跑得快,国强和小雅还在半道上,他已经将涵洞的右口堵住。
周前低头一看,洞里塞满了稻草,草中还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显然有人藏在草中。周前抽出手枪,大喝一声:“快给我出来!”
秦晓虎正在涵洞中,他见周前堵住了右边出口,赶紧从左边洞口爬了出来,他刚站稳身子,国强和舒小雅已经赶到了他的面前。
国强正想扑上去,没想到秦晓虎刷地一声抽出一把刀子,吼叫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秦晓虎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长约十公分、状如月牙的弯刀。弯刀在他手中挥舞出道道寒光,“你们要是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叭——”周前鸣枪示警,他大喝道:“我们是警察,快把刀放下!”
枪声让秦晓虎全身哆嗦了一下,他愣了一两秒钟后,举起刀向他左前侧的小雅冲去,他以为面前这个娇小瘦弱的女孩最好对付。
没想到舒小雅向旁边轻盈一闪,就躲过了秦晓虎的锋芒。秦晓虎还没站稳身子,舒小雅一记右直拳闪电一般击向秦晓虎面门,秦晓虎本能地举刀格挡。没想到舒小雅的出拳只是虚招,她一个转身,收回拳的同时忽然抬起右脚,结结实实踢在秦晓虎裆部。
秦晓虎妈呀一声扔了刀,双手抱裆,痛苦地在稻田里打起了滚,凄厉的惨叫在清晨的田野里传出老远。
早上六点半,东山刑警大队审讯室。
秦晓虎被铐在椅子上,东山分局刑警大队长杨建亲自审讯。他盯着秦晓虎足足看了十几分钟,只到秦晓虎心虚地低下了头。
杨建沉声问:“秦晓虎,你一定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抓来。你是主动交待,还是吃点苦头再交待?”
“叔叔,我没做坏事。”秦晓虎虽然辩解,却不敢抬头正视杨建的双眼。
杨建一拍桌子:“这刀是怎么回事?”
桌上的证物袋中放着秦晓虎的弯刀。弯刀刃长约 10 公分,刀尖如鹰勾一般又弯又尖,缠着棉布的柄长也有 10 公分。刀刃打磨得铮明刷亮、薄如纸片,锋利得几乎可以刮胡子。
秦晓虎看了看桌上的弯刀,终于说:“我是学车工的,没事的时候,就找了块汽车底盘上的弹簧钢板,自己在沙轮上磨的。”
“你搞了这把弯刀干什么用?”杨建依然紧盯着秦晓虎。
“我,我怕坏人欺侮我,我要防身。”
杨建冷笑道:“哼,恐怕你自己就是坏人吧!”
国强周前和舒小雅在路边的早点摊上吃了豆浆油条后,浑身又有了劲。
周前笑道:“小雅,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文弱的小女子,没想到刚才你那一脚真狠,那孩子肯定被你踢废了,过会他妈不找你算账才怪!”
“谁让他挥着刀子往我面前冲。”舒小雅道,“这叫一招致敌,你在警校没有学过呀?”
“小国兄弟,下次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咱们小雅哦!”周前故作同情状,“别看小雅是个女孩,你三个加起来都不是人家对手。”
舒小雅脸红了起来:“我和小国是战友好不好,哪有对战友下手的道理。”
“你只是想和小国做个战友,难道没有别的想法了?”周前有意逗小雅开心。
舒小雅急了:“哼,不理你了!”
周前哈哈大笑。
审讯室内,在杨建和另一名预审员的攻势下,秦晓虎终于缴械投降:“那个男人欺侮我,骂我,所以我就在他身上划了几刀,没想到他就死了。”
杨建问:“按理说,他欺侮你,你应该直接往他脸上和身上划,可是据我们尸检,你第一刀划在他的臀部。你应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秦晓虎答道:“我就是恨他,没有为什么!”
杨建拿过证物袋,在手中拈了拈道:“按理说,要是想防身,你可以直接去街上买把水果刀,嫌小就买把杀猪刀,可你却磨了把弯刀,弯刀比直刀好使吗?”
杨建话中有话,秦晓虎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低着头没有出声。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打造一把弯刀?”杨建拿着装有弯刀的证物袋,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我,我就是觉得弯刀比直刀好玩。”秦晓虎解释道。
“叭——”杨建忽然一拍桌子,“胡说,弯刀划别人屁股更方便吧?”
“我,我没有划人家屁股!”秦晓虎忽然激动起来。
“叭——”杨建又一拍桌子,“老实交待,你究竟划过几个女人?”
这才是杨建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