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美被王久堂抽了一记耳光,正要动怒,没想到王久堂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一脸杀气地向她逼来……

王久堂的脸阴沉得像这个冬天总是灰蒙蒙的天空,他的眼中露着杀机,让庄大美不寒而栗。

庄大美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忙说:“钱在你那件呢子大衣下面的箱底,还有存折也在里面,你今后爱干啥就干啥,老娘不管了。”庄大美拔腿想跑,然而她屁股上的刀伤还没好利索,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现在才知道不管?你她娘的害死老子了!”王久堂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庄大美的衣领,刀横在她脸上,“老子今天就杀了你这个泼妇。”

庄大美惊恐地看着王久堂扭曲的脸,声音颤抖起来:“你——你要是杀了我,你那三小子就不就成孤儿了?他们和小国一样,今后再也不能欢笑了。”

庄大美没想到,她的话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王久堂冷哼一声,他稍作犹豫,一把扭转过庄大美身体。手臂猛地一挥,寒光在庄大**部闪过。

庄大美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上次你说那小流氓把你屁股割成了三瓣,今天老子把你割成四瓣。要不是心疼儿子,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王久堂骂完,赶紧在箱底找出了 200 多元现金和几张存折。他脱下身上的棉衣,换上呢子大衣后,又来到庄大美面前,“庄大美,你给老子忍住了,半小时内你要是喊疼,老子立即宰了你。”

庄大美仰面躺在地上,血已经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她疼得咧着嘴,连连点头:“不、不喊——保证不喊!”

路上的积雪经过一夜辗压,已经结成了冰,警车在冰面上艰难地行驶着。

吴中勇问国强:“对王久堂,你还有其他怀疑吗?”

“还有不少。”国强说,“他和庄大美的关系不好,庄大美经常把门反锁,不让他回家睡觉,因此他夜间有单独外出的时间。有时候他会到我**挤一宿,但更多的时候去向不明。”

“嗯,作案时间很重要。”吴中勇点着头,向国强投过鼓励的眼神。

“在江汊口发生的 1.7 案之后,我看到他在家里洗衣服。我之前经常到他家里去,发现洗衣服的都是庄大美。我问他怎么洗衣服了?他说庄大美病了。他刚说完,庄大美就进了屋,听见王久堂说她病了,庄大美还气得骂了他一顿。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件衣服是他杀害女大学生时所穿,上面沾有江汊口的泥土,他怕庄大美怀疑,只有自己洗。”国强继续说,“当天我去找他,是要和他一起去探望住院的路厂长。病房内暖气开得很足,所有人都穿着毛衣,我也热得脱掉了棉衣,可是王久堂就是不脱。路厂长见他头上都流了汗,就让他把棉衣脱了,此时王久堂忽然说有工作要做,就匆匆离开了病房。”

“我们在对 1.7 案分析时,曾怀疑凶手在扼杀受害人时,可能被受害人抓伤过。”周前说,“你的意思是,王久堂颈部有伤,他不敢脱下棉衣?”

“周哥说得对。”国强说,“路厂长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王久堂却借口处里有事出了病房。我知道,对他们中层干部而言,再大的事能有陪着厂长重要吗?”

“嗯,有道理。”吴中勇点着头,接着问,“还有疑点吗?”

“我们在火车站,长途汽车南站守候了一个月,他始终没有出来作案。现在我才想清楚,有一次王久堂威胁我,不许我协助你们查案,理由是黄队还会把我抓起来审查。还诱导我说出你们在车站进行蹲守。他知道江北客运站没有警察,所以他在前两天溜到了江北,诱骗并杀害了第三名受害人。”

国强说着,眼里忽然溢出了泪水:“吴局,您处分我吧。是我向他透露了咱们的蹲守伏击的事。”

“唉,不怪你,怪我当时没有考虑周全。”吴中勇叹了口气,“话再说回来,没有这起案件,守桥的武警不会发现他,我们也就无法画出模拟画像,他的狐狸尾巴还得藏上很久,今后还不知道会残害多少的无辜者。”

“小国,你不要自责了。当时没有任何人想到凶手会是他,况且你那会还是他手下,你要不说实话他不会让你继续协助我们。”周前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国强。

国强的单身宿舍中,舒小雅被捆在床下已经超过了 24 小时,她的体温正在急剧丧失。

意识昏沉的舒小雅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她早已停止了挣扎,再也无力绷紧全身的肌肉,迷糊中,她忽然感到全身燥热起来。

就在刚才,寒冷还像千万把刀子,肆意切割着她的肌肤,这让她全身颤栗不止。现在,她又仿佛被人扔进了滚烫的热水里,热水灼烫着她的每一寸躯体。她想脱掉厚重的棉衣,双手却被牢牢地捆着,使她动弹不得。她想大口吸入寒冷的空气,给灼热的身体降温,然而嘴又被毛巾堵得严严实实……

黑暗的屋子里渐渐明亮起来,亮得让小雅只能眯着双眼。白光中,一个男孩身穿笔挺的西服,他手握鲜花,微笑着向她走来……

国强在焦躁不安中,车子终于开到了厂门口。

“王久堂现在应该在家里还是在厂里?”吴中勇问国强。

国强看了看表:“现在才下午 3 点 20 分,他应该在厂里。如果他不在厂里,我们立即去他家。”

吴中勇对周前说:“做好准备,如果他说不出前天晚上的去向,立即抓捕。”

国强一直在想着至今音讯全无的舒小雅,他清楚地记得,小雅身上有一把枪。小雅被抽调到专案组后,每天都带着枪在火车站值勤,昨天下午,她还想把枪交给外出调查的自己。

国强紧张起来,他提醒道:“咱们千万要注意,如果小雅果真失踪了,甚至遇害了,她的枪一定在王久堂身上。”

吴中勇和周前都大吃一惊。吴中勇随即镇定下来,他掏出自己的佩枪,一拉枪机,子弹上了膛。周前也赶紧掏出手枪,也把子弹上了膛。

警车很快来到了棉纺一厂大门口。小国和门卫小李打了声招呼后,让他打开大门。

见是国强,小李连忙递烟:“国队长,你是来找王处有事?”

小李曾是国强的下属,在厂里的巨款被盗后,如果不是国强及时抓住了大张和石老二,他因醉酒失职,定要受到最严厉的处分,甚至开除回家。

国强问:“王处长在厂里吗?”

小李回忆了一会道:“他一个多小时前匆匆忙忙回了家,我问他出去干啥,他没理我,直接就出了大门。”

“你确定他是回家了吗?”国强问。

小李答道:“我敢肯定,他出了大门再也没有再进来。”

国强说了声谢谢后赶紧上了车。车子掉头后往厂宿舍区驶去,刚开出几十米,就见雪地里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国强认出来,来者是王久堂的大儿子王大宝。

国强下了车,拦住王大宝问:“大宝,你急匆匆地这是去干啥?”

王大宝一见国强,哭丧着脸叫道:“强哥,我妈她——”

见王大宝犹豫着不说,国强忽然说:“庄婶的臀部又被人割开了?”

车内的周前和吴中勇一听,差点笑出声来。然而他们还在诧异中,王大宝却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次是你爸割的,是不是?”国强问。

“你怎么知道?”王大宝抹了一把眼泪,“强子哥,你快去看看吧,我妈流了好多血,现在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呢!”

“我,我这就去。”国强把王大宝拉上车,几人一起往王久堂家里赶去。